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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漠青鸿

    翠柳抱着柳沁也走了过去,“是啊,彩云姐,你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你这样,让老夫人知道也不大好,若有什么事儿,不妨跟姐妹们说说。”

    “我……我……”彩云低着头,被翠羽扶着站起,拿帕子擦了脸,也不抬头,蹲在柳沁身前告罪:“奴婢扰了姑娘,请姑娘责罚。”

    柳沁想了想,莫非为着刘嬷嬷求亲的事?不过这事自己不好问啊,忙附到翠柳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翠柳点点头,对彩云说道:“姑娘说了不妨事,不过若被别人看到总归不好,彩云姐不如跟咱们一起到姑娘院里去,稍微梳洗一下,也免得被好事的看见了多生是非。”

    彩云也知道自己莽撞了,点点头,跟着三人一起回了柳沁的梅院。

    主屋里翠羽帮柳沁洗漱,翠柳年纪与彩云相仿,自被打发去厢房喝茶,顺带探探彩云的心事,安慰安慰她。

    翠羽将姑娘洗得干干净净,穿上小里衣,放在床上坐着,自己则跪坐一旁,用干帕子帮姑娘绞**的头发,正擦拭着,翠柳掀帘子走了进来,叹着气,在桌边坐下,眼神直愣愣的,满腹心事的样子。

    咦,奇了怪了,只听说有些病会传染,没听说心事也会传染啊,翠羽是个急性子,已嚷嚷起来:“姐姐,咋回事啊,那彩云也罢了,怎么你也象丢了魂?”

    翠柳看了看姑娘,欲说不说。柳沁知道男女嫁娶之事,大户家里是不让当着未出阁的姑娘说的,柳府虽然规矩不重,但也不是没有规矩,忙打消她的顾虑,“彩云姐姐怎么啦,是不是嬷嬷说让她做儿媳妇儿,她不愿意?”

    “姑娘知道了?”翠柳见姑娘已知晓,也不再瞒着,叹道:“姑娘不晓得,那刘嬷嬷家的冯大不是个好的,又吃酒又赌钱,见了好看点的姐妹眼睛就发直,平常奴婢们可都躲着他,谁想他瞧上了彩云姐,彩云姐一听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冯大这么渣?看来慈母多败儿,没爹的孩子没家教啊,不对,江离小正太不也没爹吗,人家可是又有气质又有风度噢,只能怪歪树结烂果,冯家基因太差。

    “冯大看上了彩云姐,姐姐你难受个什么劲?”翠羽有点没心没肺,反正她还小,姻缘之事还轮不到她。

    “同是一个府里的姐妹,就不能有点同情心。”翠柳嗔了她一眼,叹道:“我只是觉得彩云姐怪可怜的,自小被卖到府里,也没个亲人,虽说老夫人待她好,但姻缘之事又不能自己做主,只能看天意,遇着好的还罢,遇上不好的这一辈子……唉!”

    柳沁听得出翠柳这声叹,既是为着彩云,更是为着自己,柳府再慈悲,也不可能任着丫环自己择婿啊,到了年龄就会由府里安排配给小厮,至于配的人是好是坏,只能听天由命了。莫说丫环,就是姑娘我,到了出嫁的年龄,还不是得红盖头一盖,抬上轿子,吹吹打打送入洞房,至于掀盖头的人,说不定还是第一回见呢,更说不定长得贼眉鼠眼的,一见就生烦,唉,这辈子就完了。

    说了这么些,大家心情都有些郁闷,草草收拾了一下,就都安歇了。

    ☆、第十三章 种桃花

    这一夜,柳沁睡得并不安生,一会儿梦见前世的男友向她求婚,她高高兴兴答应了,两人穿着婚纱礼服,在司仪的祝福声中,随着婚礼进行曲携手走到前台,男友牵起她的手,拿着一枚戒指向她手指上套去,突被一人横空劈手夺过,不知何时她未来的婆婆,男友的妈妈站在了他们中间,质问她:“你不是快死了吗,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儿子?”

    她一惊,顿时醒悟过来,我们分手了,我快死了,这是梦,我在做梦。

    梦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绞进更深的深处。眼前一变,似乎在芜城的街上,吹吹打打的乐器声又吵又闹,还夹杂着周边的呼喊声,欢笑声,“新娘子来啰,看新娘子啰。”

    她坐在轿子里,蒙着厚重的盖头,什么也看不见,留在视线里的只有那茫茫一片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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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怎么拜的堂,也不知怎么进的洞房,盖头被掀开时,又紧张又害怕,“新妇害羞了。”旁边许多人笑,她听到了熟悉的笑声,一抬头,竟看到眼前穿着红色新郎礼服的那人长得与前世男友一模一样,“你,你也来了?”她傻傻的问,那人也不答话,只是笑,笑着笑着,脸慢慢变了,就象水纹波动了几下,变得越来越陌生,最后变成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娘子,该喝交卺酒了。”她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是谁,谁是你娘子?”

    “是我啊,妹妹。我是阿离哥哥呀。”那人笑道。

    不,你不是。她刚想反驳,那张脸又一变,变成了小江离的样子,江离俯在她身前,使劲摇着她,“妹妹,你做梦了,快醒醒。”

    她恍恍忽忽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院里的一张竹榻上,回到了五岁的模样,江离正关心的望着她,“阿离哥哥,我不要嫁给陌生人。”她委屈的扑进小少年的怀里,想要找到从没得到的那份心安。

    江离拍着她,笑嘻嘻的说道:“好啊,好啊,妹妹不嫁,阿离哥哥陪你玩。”

    她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竟又睡了过去,但是一点也不安稳,她听见前世的爸爸妈妈在叫她“小琴”,她又听见现在的爹娘唤她“沁儿”,“小琴”,“沁儿”,“小琴”,“沁儿”,耳边是各种不同的声音,眼前许多张脸变来变去,而她就挣扎在这动荡的漩涡里,努力想要爬上岸来。

    这是梦,快醒来,这是梦。她猛的一动,真的醒了过来,这次是真的醒了,天已微亮,淡淡的曙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照出了室内模模糊糊的各种影子,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开门声,小声的说话声。

    柳沁躺在床上,没有吭声,她睁着眼睛,莫名的伤心难受,让她有想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冲动,过去的人并没有忘记,只是埋在了心底,过去的情已淡薄,但今世呢,今后呢,怎样才算逍遥恣意的生活,难道一味的象个冲锋的勇士,对自己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在前世,那样的自由开放,大家不是一样生活得辛苦困惑,而这一世,对女子更多的束缚之下,如何能得到更大的自由,如何活得更潇洒惬意,在此时,柳沁才开始了真正的思考。

    首先,得改变婚姻,爹娘虽疼爱自己,但守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几年,随后大部分的日子都将在夫家度过,丈夫,这么重要的角色,她不想由媒婆来决定,前世的自由恋爱虽然不一定靠谱,但盲婚哑嫁,听天由命,自是更不靠谱。

    江离。她的脑中突然蹦出这个名字,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你不用担心有个恶毒的婆婆整天立规矩,或是象前世的准婆婆经常对自己挑三拣四,也不担心有个娇蛮的小姑从中挑拨离间,破坏感情,最主要的他性情好,知书达礼,看似难以接近,其实是软心肠,最最主要的,他很帅啊,长大了定是方圆万里之内的顶级帅哥噢。

    而最最最主要的,是可以从小灌输新的观念,时时教育他的思想,比如“你的眼里只有我,心中只把我来想,一生一世只咱俩”;再比如“妹妹有品又有德,有才又有貌,这样的姑娘是个宝,世间哪里还能找”;再再比如“世界又大又奇妙,东边走来西边跑,这样的日子不要太逍遥”等等。

    总之,这是多好多难得的一棵桃花苗子啊!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的好苗子自然只能属于自己。想想宝哥哥林妹妹,不也是从小结下的革命友情?咱们虽不能来个宿同寝,饭同食,但至少也是青梅竹马,耳鬓厮磨一起长大呀,即使最终不能成为生死不渝的同命鸳鸯,但总还有点哥哥妹妹的兄妹情谊吧,总好过对着一张陌生的面孔不是。

    这么想着,柳沁已忘了梦中的不安,躲在被子里偷偷乐着,她仿佛看到长大后的帅阿离牵着自己的手,两人漫步在花瓣飞舞的桃林中,微风轻拂,衣衫翩然,在那棵最高的桃树下,两人同时站定,帅阿离一手执着她的手,一手轻抬,优雅的从她鬓边捻起花瓣一片,两人目光炯炯,深情款款,时间就定格在这相互深深的对视中。

    那画面太美,不似在人间。柳沁越想越兴奋,竟乐得忘了形,哈哈笑着在床上打起滚来,翠柳翠羽听得声音,忙端了洗漱的用具进了里间,两人看到床上那滚来滚去,毫无形象的小人儿,都愣住了,翠羽看了翠柳一眼,仿佛在说,大清早的,姑娘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翠柳姐姐,翠羽,早啊。”小人儿终于发现了床前愣怔的两人,笑呵呵的打起招呼。

    “姑娘今儿醒得真早。”还是翠柳反应快些,放下手上的水盆子,转身从壁橱里拿出一套海靛蓝的长衫,给柳沁穿上,边笑问:“姑娘得了什么喜事儿,这么高兴?”

    喜事,算是吧,只是不能告诉你们。柳沁笑呵呵的点着头,突然想到,既然改变女人的婚姻就是改变女人的命运,那么我也该从自己身边人开始改起啊,这就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所以咱们的柳沁姑娘很郑重很郑重的对翠柳说道:“翠柳姐姐,以后你嫁人我让你自己做主。”

    说得翠柳一愣,旁边翠羽听了,哈哈大笑:“姑娘,哈哈,您还是小娃娃涅,就管起别人的婚嫁之事,也太早了吧,再说也不是您说了算啊,若被老夫人听到了,小心一顿排喧。”

    哼,好你个翠羽,让你笑,让你不相信本姑娘,来日方长,到时将你嫁个大肥猪,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柳沁翻着眼皮,心里嘀咕着,脸上做出一付懒得理你的表情。

    翠柳听了倒是有些感动,许是昨晚的话被姑娘记着了,所以真诚的给柳沁道了谢,“那奴婢先谢谢姑娘了。”

    “放心吧,公子我说话算数。”站在床上,柳沁小大人样拍了拍翠柳的肩膀,引得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第十四章 治冯大(上)

    穿好了衣裳和鞋,翠柳又细心的将一枚羊脂籽玉做的玉佩挂件儿挂在腰带上,这枚羊脂籽玉是难得的珍品,色泽细腻,触手温润,经过巧匠细细打磨过,再精雕细刻出双鱼的图案,其雕工也格外精湛,鱼嘴的几根细须都清晰可辨,识货的人只一眼,就知此佩价值不菲,不是常人可得。

    柳府也只此一件儿,柳老爷一直细心收藏,既没给长子也没给长孙,最后竟赏给了柳沁小娃,由此可见柳老爹对她的疼爱已超出常理,只差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

    整理好衣饰,翠柳将柳沁放在小凳上坐好,细细梳起她散开的头发,将之高高束起,再用一只玉簪簪起来。

    柳沁并不好好坐着,身子扭来扭去,想起彩云的事,扭头问道:“翠柳姐姐,彩云姐姐不愿意为什么不跟娘说呀?”

    “姑娘别动,坐好。”翠柳看着弄乱的头发,只得无奈的重新散开重新梳起,“姑娘知道这彩云姐是个顶老实实诚的,嘴又没彩霞利索,何况涉及到女儿家的事,她也抹不开脸面啊,再者那冯大虽坏,却也奸滑,平常在老夫人面前装得又斯文又懂事,哄得老夫人和他娘都当他是个好的,老夫人又怜他母子孤苦,平日也另眼相看些,若彩云去告说,只怕老夫人还不信,还认为是女儿家大了,有了不该的心思,对彩云只怕就有些怪怨了。”

    噢,原来这样,想来这刘嬷嬷在娘的面前很有几分体面,她儿子再坏,也不会有人特意跑到娘面前去讲这些事,反而在娘夸赞冯大时,说不得还有人会应和几句,所以在娘的头脑里已有了冯大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印象,在前世这就叫思维定势,要改变这种惯性思维,光靠说是不行的,必须有不可辩驳的事实来说话,或是由当事人亲自否定自己。

    那要怎么做呢?柳沁也没想过要成为管尽天下不平事的大善人,但既然遇上了,也不能当做不知道,不能眼看着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被糟蹋了不是,再说,为着刘嬷嬷着想,也该教训教训那个冯大,自古这酒鬼赌徒就没个孝顺的,“啃老族”加六亲不认,能孝顺才怪。

    梳妆打扮后,再洗漱一番,柳沁站在屋中,被翠柳翠羽四只眼睛探照灯般扫描一遍,终是在她们满意的眼光中,昂首挺胸走在了去上房请安的路上。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若再来一把折扇,“唰”的一下,当真是世间少有俊美透顶之无双小公子啊!

    彩云今日当值,正在院中吩咐小丫环,见了柳沁忙过来问候,她的脸和眼睑都施了薄薄一层粉,表情也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是个好姑娘,并没将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柳沁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迈着小短腿儿继续向前,时已近六月,也渐有暑气,所以上房的帘子用挂勾挂了起来,里间外间只有一扇山水屏风隔着,隐隐约约可见里面人影幢幢,更间笑语喧哗,甚是热闹。

    原以为自己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早多了。进得里间,一眼就见江离与海哥儿坐在下首,正与娘说着话儿,江离脸上虽没笑,表情却松泛了很多,而娘亲那模样,简直比看到自己还高兴。

    再见江离,心情自是不同,给娘请了安,柳沁就围在江离身边,将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个遍,一边看一边点头,那神态、那表情,活脱脱是在品鉴宝物的守财奴啊,就只差向世界宣告:他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江离被表妹的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点毛骨悚然,怎么有种被猎人盯上的赶脚?

    “妹妹,你这……”

    “嗯,翠羽说我今天最俊,可是跟阿离哥哥比,还是阿离哥哥好看。”

    小娃表妹一本正经的说话将一屋子的人又逗得哈哈大笑,只是翠羽躺着又中枪了。

    吃了早膳,柳沁拉着江离去园子里玩了会,玩累了又一同回到墨香院去,反正她打定注意,除了睡觉其它时候只要能赖着她就赖在他身边,培养感情不就是从这一点一滴做起么。

    不过期间有一段时候儿,她将长盛叫到一旁,两人嘀咕了半天,不知说些什么,然后长盛就出去了,江离好奇问起,柳沁只是笑,摇摇小手,江离也只当是吩咐去买什么吃食物件儿,也没放在心上。

    再说长盛出了府,直奔来悦赌坊,他早打听清楚,这冯大平日正事不干,只在赌坊酒肆流连,最常去的就是这来悦赌坊。

    赌坊里从来都是人头攒动,哄哄闹闹的,是世上游手好闲之人最好的集散地。长盛掂着钱袋子,换了些筹码,大爷一般的四处逛了逛,最终在一张赌大小的桌盘边站住一个位子,将手中的钱袋和筹码哗啦啦丢在面前,引得周围赌徒都红了眼的看过来。

    那博头早见惯了这些充大爷的,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拿起摇盅摇了好几下,再猛的一下拍在桌上,朝众人叫到:“赌大赌小,买定不离手啰。”

    众人听得他说,纷纷买定,长盛也毫不在乎的丢了些筹码,押在小上,“开,一一三小”。

    这么几十回下来,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的,长盛面前的筹码不见少,反而还多了许多。早有那输光的汉子骂了起来:“他娘的,今儿走了什么霉运,一把都不中,博头,你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博头鄙夷的看着他,嘲笑道:“姓冯的,你也是在这混赖惯的,知晓赌坊的规矩,我若做手脚,那位小哥怎的赢了那么多?”

    那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长盛面前的钱袋,眼睛发亮,正想找个理由搭讪,却听得那小哥朝他唤道:“冯兄,是你?”

    “是,是,不知小兄弟是……”那冯大装起斯文人来还挺象,朝长盛作了个揖。

    长盛收起面前的钱袋和筹码,朝冯大笑道:“冯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换个地儿咱们边喝边聊?”

    半柱香后,两人已坐在了芜城有名的杏花酒肆,冯大贪婪的喝了一大口,拍着长盛的肩笑道:“原来小兄弟也在柳府,怪不得有些眼熟,若不是兄弟唤我,我也不好相认。”

    长盛也笑道:“小弟只是个跑腿的,哪比得上冯兄,自己有买卖,吃喝玩耍也得个自在。”

    “兄弟莫提,我那买卖早不做了,唉,喝酒,喝酒,来,为兄敬你一杯。”

    两人碰了杯,长盛装作无意说道:“冯兄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跟小弟说说。不瞒冯兄,小弟我最近确实得了个好差事。”

    见冯大竖起耳瞪大眼,只怕错漏了一个字,长盛心中暗暗好笑,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府中姑娘最得宠,你是知道的,最近姑娘看中了我,时常让我帮忙置办些新奇玩意儿,姑娘出手向来大方,差事办好了,姑娘高兴了,赏赐自是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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