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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漠青鸿

    柳沁和江离对视一眼,江离朝她点点头,“妹妹坐会,我去问问。”

    进了方诺的房,只见方诺仰面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头顶的床帐,不知在想什么,竟连有人走了进来也不知道。

    “阿诺。”

    这一喊才让他灵魂归窍,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来人结结巴巴的问道:“哥,你……你怎么来了?”

    “阿诺,你有心事。”

    江离坐他身边,直直的盯着他。

    方诺低下头。手无意识的扯了扯床上的巾被,再抬起时,已一脸坚决,“哥,我想回家一趟。”

    “回家?”

    “嗯,回泾县。”

    “是不是有你爹的消息?”

    方诺摇摇头,失望和希望交替在脸上闪过。“我想回去看看。也许我爹爹在家里等我……”

    声音越说越小,他也知道希望是如此渺小,却仍是忍不住的去奢求。

    江离拍拍他的肩。“好,你想回去就回去,若你爹爹在家,就将你爹爹一起带来。若你爹爹……你也要记得回来。”

    “是啊,阿诺。不管怎样,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们都会等你。”

    不知何时,柳沁也走了进来。接口道。

    方诺嘴唇动了动,他突然很想哭,但还是强行忍下了。低头轻轻“嗯”了声。

    方诺要回老家,柳沁很不放心。

    这可不是在前世。坐个飞机火车神马的,几个时辰的事,从芜城到泾县,差不多三千多里路程,路上得花去个把月,若是遇上坏人,拐子,打劫的,怎么办?

    想到当初方诺就是如此一路流浪到芜城,若不是遇上自己,说不定还在到处游荡,心里就觉得很心疼,这么小的孩子,正该在爹娘面前撒娇享福的时候,他却在四处寻找唯一的生死不知的亲人。

    可方诺要回去,她没办法也不能阻止,这是方诺的执念。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收拾好行装,派人跟着好好保护他,让他能安然返回。

    长安自告奋勇跟随一起,柳沁想了想,将长盛也派去,长盛机灵,长安稳重,有两人相伴,就放心多了。

    再说三人都跟随穆师傅习武一年,底子打得很好,只要不是遇上江湖高手,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是没问题的。

    三日后,一辆马车悄悄出了柳府侧门,往南城门而去。

    穿坤州,过奉城,渡汉水,一路餐风宿露,终于在月底赶到了泾县。

    三人均是风尘仆仆,顾不得梳洗,直接去了方诺的家。

    方诺的家在泾县西北的小巷子里,巷子很窄,马车进不去,在附近找了个车马店将马车寄存了,三人拿了包袱一路走去。

    近乡情更怯。

    许是离家越来越近的缘故,方诺感到自己的心好象不受控制般,跳得越来越快,当双手搭上两扇破败的院门,心已跳到嗓子眼,差点要跳出来。

    眼前一阵阵的发晕,一双手抖啊抖的,竟连推门的力气也没有。

    “少爷。”

    长盛和长安从帮扶住了他。

    方诺勉强笑了笑,恢复了一丝力气,手上一使劲,门“吱呀”一声打开。

    院子里,一点都没变。

    那棵歪脖子的枣树在他小时被雷劈过,仍是半边焦黑半边苍劲,树下墙角靠着一把锄头,一把劈刀,几块木柴,与他离家时一模一样,只有那几块柴火,许是风吹雨淋的原故,有些已烂掉。

    旁边开有一块菜畦,几棵大白菜匍匐在地上,给院子里带来一股生气。

    家里有人?

    方诺眼前一亮,胸中涌上的狂喜差点让他闭过气去,也顾不得稳一稳,拔腿就往屋子里跑去。

    “爹爹。”

    大力推开屋门,闻得声音,屋中一人缓缓转过身来。

    方诺激动得差点栽到在地。

    屋子里黑乎乎的,一时也看不清屋中人的模样,方诺也根本顾不上细看,直接扑了过去,就象小时投进爹爹的怀抱一样。

    “爹爹,您终于回了,诺儿想您想得好苦。”

    “诺儿?”

    方诺扑过去的身影戛然而止。

    这声音分明不是爹爹低沉的嗓音。

    这声音分明是个老婆婆般暗哑的女声。

    外面的光线终于照射进来,照在那声音的来处,方诺才看清,面前的是位六十多的婆婆,鸡皮鹤发,眼神混浊,眯着眼正使劲的打量着他。

    “胡婆婆……”

    方诺认出来面前之人正是家住隔壁的胡婆婆。

    这一番变化,措手不及之后,一阵巨大的失望涌上心头。

    刚刚有多惊喜,现在就有多失望,也许更甚,心中的大起大落,加上一路劳顿,让方诺一时支持不住,一跤跌坐在地上,可仍然撑着急切的问道:“胡婆婆,我爹爹可在家?”

    胡婆婆摇摇头,脸上却是一片欢喜,“你是诺儿?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两年你去了哪里,可有找到你爹……”




娇女风华分节阅读90
    车声辘辘,很快离了方府,往北行去,穿街过巷,周围渐无人声。

    车身一顿,停了下来。坐于车中的杨婆子掀了车帘,下车一看。却不是自家的院子,而是处于一条僻静无人烟的巷子中,还是个死胡同。

    杨婆子大怒,“二牛,怎么赶车的,还想不想……”

    声音一下缩进了喉咙里,望向缓缓转头的车夫。一张陌生的面庞。惊得浑身一冷。

    车夫的眼,冷中带着杀气,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

    这时后面又有几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将手中东西丢到她怀里,说道:“杨婆子,人我们带走,相信你会识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杨婆子拿起怀中的东西一看,却是一锭十两左右的银锭。心中一喜,不过五两买的丫头转手就卖了十两,这生意不亏,至于方府那边怎么交待。反正她们也不会查探,管她卖去哪里,大不了拿话糊弄一下。

    想到此处。忙颤巍巍的回道:“放心放心,我老婆子也算混过世面的。晓得规矩。”

    将两个手下叫下车来,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扬长而去。

    “啊啊……”

    “呜呜……”

    含糊不清呜呜咽咽的声音一直没停过,文杏自被带回就一直昏迷不醒,高热不止。

    江郎中来看过,称是挨打加上受惊,引起身体发热,开了张散热静神的方子。又让自家懂些医术的夫人给文杏查看身上的伤处。

    文杏的衣衫被剥下来,江夫人和在旁帮忙的翠柳翠羽倒吸一口冷气,不忍直视。

    实在是惨不忍睹,手上的伤不说,就是背后,交错的鞭伤起了道道指粗的红痕,可见当时鞭笞时用的力度何等的大,在这些红痕下,还有粗细不一的已结痂的痕迹,应该是旧伤留下的。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

    就是见惯流血化脓的江夫人也长叹一声,细心的清洗后,将药粉洒在文杏的背上和手上,用干净的布包扎好,即使她已尽量轻手轻脚,处在昏迷中的文杏仍是疼得身体一抽一抽的,紧皱的眉头下,泪水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文杏的嗓子是彻底无治了,那种毒药喝下去,就是大罗金仙也挽回不了。

    江郎中和江夫人叹着气离开,梅院里也格外沉重。

    长康守在文杏的床前,双眼血红,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里,掐出血来也不觉得疼,与小杏相比,自己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都怪我,都怪我!

    长康一拳拳捶打在身旁的高凳上,竟将一张小凳打得碎裂开来,裂开处露出的毛碴扎进了拳头里,就如同扎在心上一般。

    若不是自己没有好好照顾询问,若不是自己畏首畏尾,也许小杏早已被救出魔掌,何来今日这样的苦。

    痛,钻心的痛;恨,没顶的恨!

    一起涌上心头,淹没了神智……

    三日后,文杏终于睁开了眼睛。

    缓缓聚焦的眼神看向围在身边的一圈人,最后落在最近的长康身上。

    本想如同以往般唤声小顺哥,可出口的却只有“啊啊……”的声音,神情一怔,那些痛苦的伤心的经历慢慢涌回脑海,在眼前一一闪过,恐惧、害怕、疼痛,各种情绪飞速变幻,她突然痛苦的低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小杏,别怕,小顺哥在这里,小顺哥在这里。”

    长康已忘记了男女的避讳,慌张的将小杏搂进怀里,轻拍着安慰她。

    “啊……”文杏倒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紧紧的,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痛哭却无声……

    文杏暂时在梅院的偏房中安下身来,不会说话,又不识字的文杏根本无法与人沟通交流,整日关在房中,神情越来越阴郁,除了见到长康时,才会露出久违的笑脸。

    这样下去可不行,到时身体好了,精神会得病。

    柳沁暗暗琢磨,最后决定教文杏识字。

    识了字后,虽不会说可能写,也不妨碍与人沟通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不会老想着过去痛苦的经历。

    这件差事落在了温柔耐心的翠柳身上,翠柳本就怜惜她,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文杏对她也比其他人亲近。

    于是偏房内,翠柳每日写几个大字,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教文杏识字。

    文杏虽哑,却不聋,脑子也聪明,并没费太多的力气,很快就识得了很多的字,包括她自己的名子。

    授课的场地已从偏房挪到了院子,阳光灿灿的照下来,照着文杏尖尖的下巴,也照见了她日渐开朗的笑颜。

    这日文杏红着脸,跟翠柳比划了半天,翠柳仍是没明白,直到长康来看她,文杏偷偷在背后扯扯翠柳的衣衫,指指长康,脸红红的低下头。

    翠柳终于明白了,等长康离开后,拿出一张纸来,写了“长康”两字,读给她听。

    文杏点点头,又摇摇头。

    翠柳再写下“小顺”两字,文杏终于开心的笑了,捧着这张纸,眉开眼笑的拿手在每个字上一遍遍的临摹,笑容温柔,充满情意。

    翠柳一怔,不觉想起自己的心事,曾几何时自己也如文杏一般,将某个人的名子写在纸上,一遍又一遍,细细的用心的描摹,直将他描进心底深处,再也拿不出放不下,可……

    阳光已西斜,灿烂红霞在天边,如怀春的女子,娇羞满面,只是这份娇羞里,又带着不可追忆不能相守的遗憾。

    直至渐渐没入远山。

    无限好的夕阳,极致美的昙花啊,都是一夕的辉煌,刹那开放,刹那璀璨。

    刹那,衰败。(未完待续。)

    ps:这两章我亦是眼含热泪,虽然文杏只是个配角,但我仍是倾注了全部心血,只因从文杏身上,更能表现那个社会的黑暗面。对读者来说,我前面的文也许如白开水没什么滋味,只因我更喜欢淡淡的温馨,不愿去虐自己虐他人,可现实如此,有阳有阴,有明有暗,有温暖亦有冷酷,即使自己再不愿,也要顺应故事,走上尔虞我诈之途。后面的情节会更精彩,希望大家能喜欢支持!

    ☆、第一百六十章 何少行

    却说文杏被救回柳府几天后,就有人辗转托人给长康带了个信,希望能见长康一面,至于对方是何人,却不明说,只说见面之时自然知道。

    长康因为文杏一直抽不出时间去见,十天后,文杏一切都稳定下来,长康再次与那人联系上,约在了琼浆的厢房。

    巳时正,待在靠左厢房的长康心神不宁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就听得门外传来“客官里面请”的声音。

    接着门帘子被掀开,从外面走进一人。

    长康凝眸看向他。

    这人自己肯定不认识,一个念头浮上来,那么他为何知道自己,找自己何事?

    带着疑惑将面前之人仔细打量。

    来者是个不过弱冠之龄的文弱少年,长相清秀出众,与长康这等习过武之人相比,他虽挺拔似槐杨,行动却有杨柳之姿,稍显阴气。

    看穿着打扮,虽是布衣长袍,毫无修饰,却也不减他的风雅。

    这么个姿容出众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长康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

    来者朝他深深一揖,开门见山问道:“请问可是小顺兄弟?”

    长康点点头。

    “在下姓何,名少行,是方府的小厮。”

    方府?

    一听这两字,长康双目怒瞪,牙齿咬得咯咯响,双拳若不是极力控制就要打到对面人的脸上。

    “小顺兄弟,在下找你,是有急事。”

    何少行不知长康为何动怒,但事情已过去许多天,他实在不知找谁才能帮他。所以也顾不得长康的态度,急急说道。

    长康终于找回点理智,强压下心底的情绪,不解的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不知找我何事?”

    “事关文杏。”

    “小杏?”

    “对,文杏从方府消失了,我问了一些人。他们都不说缘由。最后还是一位与我私交颇好的小兄弟偷偷打听来告知我,说文杏被打一顿发卖了出去,我在芜城没有故交亲友。又不敢托付方府之人,想起往日听文杏提起有同乡在柳府当差,她也时常念叨一位小顺哥,故冒昧打听。这才约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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