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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漠青鸿

    在大皇子坠马的同时,帝都府衙门口的喊冤鼓被“咚咚”的擂响,府尹升堂一问,却是状告户部左侍郎方惟民管束不力,纵容家族子弟强抢民女,并致女子惨死一案。

    帝都府尹姓张名宪,原就是三皇子一脉,与方家私交甚好,于是状纸收下后,派了两衙差装模作样的上门询问了一番,最后却以证据不足,原告实属污蔑,若再胡搅蛮缠,将一并治罪等理由,将告状之人打出衙门。

    谁知这些人并不死心,竟拦住了下衙回府的侍御史知杂事周大人。

    宽敞的街道上,行人如织,两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抖抖索索的跪在马车前,手举一纸诉状,口中呼着“青天老爷为民做主”的话语。

    此情此景,莫不让所有的路人心生怜悯。

    若不是真有重大冤情,投告无门,谁会这样当街拦轿告状啊,何况还是两位已近古稀之年的老人。

    周汝南忙让下人将两位老人家扶起,没想到那两位老人家非常执拗,举着状纸坚决不肯起来。

    周汝南接过状纸,细细阅了一遍,和顔说道:“老人家,你若告状,应该去府衙。”

    两位老人一听府衙,黑黝黝的老汉浑浊的双眼圆睁,一脸气愤,鸡皮鹤发的老妇掩脸痛哭起来,口中喃喃的唤着:“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

    旁边有知情的路人躬身解释道:“大人,这位姓程的老伯去过衙门了,可恨那衙尹大人与方家沆瀣一气,不但不收状子,还将老伯打了出来。”

    地上跪着的老人早已磕头如捣蒜,“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两颗斑白的头颅一下一下磕在青石地面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那沉闷的声音就如同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中,让人不由的沉重,又不由的由沉重变成愤慨,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始作俑者者,将之大卸八块,为老人家报仇。

    “老人家快快请起。”周汝南亲自扶起两位老人,“请放心,此事本官一定追查到底,若情况属实,本官定会为尔等伸冤。”

    “好。”旁观的路人纷纷拍起了巴掌。

    两位老人亦感激不尽的不住弯身行礼,“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于是,很快的,方家子弟强抢民女并致其死的传闻也传遍了大街小巷,还有死者父母鸣鼓升冤被赶出来,又路拦御史轿告状的事,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弱者总是同情弱者,帝都百姓一边倒的同情着这姓程的一家,在表达对帝都府尹不满的同时,对御史周大人却是众口一词的称赞。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似平静的帝都在这一日终于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

    市集的消息总是最后传入那些大人物的耳中,强抢民女,死个把人,这些对三皇子刘錅来说,是小事一桩,不过一笑置之。

    而他听得消息时,方惟民正在他府中。

    端着茶杯,用着似笑非笑的口吻,朝方惟民望了一眼,“方大人……”

    方惟民慌慌的站起,皮肤白皙,一缕长须,国字脸的方大人比他芜城的族弟方奉先耐看多了,不但显得年轻,而且一脸的正气凛然。

    方惟民有些惶恐,他知道三皇子不是怪他管教不力,而且质疑他的办事能力,不过一小小乡民,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说他无能么?

    他心里也暗暗打鼓,按说这事很好处理,给些银钱了事,若有那不识相的,那就让他永远闭嘴,可这回,他所有的法子都不管用了。

    当日张宪派人来说此事时,整个方府都没当回事,谁想,那两老不死的胆子那么大,竟搞了出拦街告状的把戏,偏偏找的还是他的死对头周汝南,等他反应过来,想封口时却再也找不见那两人,真是奇了怪了,什么时候周汝南的能力那么大?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些话却不敢当着三皇子的面说出来,只得惶恐回道:“殿下,是下官管束无方,府中子弟做出此等荒唐事,不但丢了方家颜面,也损了殿下威仪,殿下放心,下官回府定严加管教,严惩祸事者。”

    “你府中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最近父皇虽说兴致好了许多,老五安生了些,但也正是关键时候,可不要让老五抓住把柄,再闹些事出来,惹父皇生气。”

    “是,下官会尽快处理好。”

    “嗯,你去吧。”

    刘錅虽然没有继续敲打,但方惟民却知此事已引得三皇子不满,若再没处理好,只怕不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

    匆匆出府的方惟民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想,惹恼了三皇子是何等下场。

    方惟民先行离去,围在刘錅身侧的就剩下了他的属官,还有一位是他的老师,龙图阁大学士董伯钧董大人。

    看着方惟民离去的身影,董伯钧皱皱眉头,说实话,方惟民这种人,董伯钧是不耻与伍的,耐何自己是三皇子的老师,这些人就是不想打交道也没办法啊。

    再看看面前自己的学生,从懵懂顽童到现在的手段狠辣的青年,他心中更是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各味俱全,而二十多年的陪伴,他也学到了一套明哲保身的法子,就是少说,少看,少做。

    风华正茂、风头正劲的三皇子,其刚愎自用是出了名的,有些话,说又何益?只会招来更加的不待见。

    “殿下,此本是小事,闹这么大,不会是那边捣鬼吧?”

    有属官小心翼翼看了看刘錅的脸色,猜度着。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那边是指五皇子,可也有不同意见,“也许是大皇子,你们说,大皇子早不坠马晚不坠马,偏偏在同一时刻,是不是有些蹊跷?”

    “应该不是老大。”刘錅放下茶盏,“本皇子已探得老大的马是被人做了手脚,才会让他摔下来,听说他已将马夫和收买的人找了出来,当夜就乱棍打死,丢了出去,啧啧啧,没想到,老大做事也怪狠的。”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还是最开始开口的属官说道:“如此一来,殿下要多注意一下那边,他既敢一边对付大皇子,一边又对殿下不利,只怕……”

    “怕什么,他若敢明火执仗的对付本皇子,本皇子一定会让他后悔。”

    刘錅一脸狠色,让几位属官心中一颤,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而从始至终,董伯钧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心语

    城外,往西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其中一辆陈旧的马车并不起眼,就象时常奔波在路途上的客商一般,蛮是风尘和沧桑感。

    跟随在马车边的有五、六人,同样的满面风尘,同样的不引人注意,若是忽视掉那些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他们就是一群为生活奔波的可怜人。

    马车里,商人打扮,唯一不调和的是一把半新不旧的鹅毛扇,正摇晃在他手中,此人,赫然正是三皇子刘錅口中所说的已被乱棍打死的马夫,傅君彦。

    “傅先生,咱们是去西凉城吧?”

    坐在傅君彦对面的是位近三十的魁梧汉子,黑膛脸,浓眉豹眼,狮鼻阔口,面相甚是凶恶。

    “嗯。”傅君彦闭目点点头。

    “太好了,这些年,老子早淡出个鸟,再呆下去,老子都快忘了当年快意彊场的豪气了。”那汉子兴奋的一掌拍在面前的矮桌上,若不是收敛了些力度,只怕那张桌子早已散架。

    傅君彦笑着摇摇头,睁眼瞄了他一眼,“秦泰,这几年的畈夫走卒,虽然辛苦些,总好过抛头颅、洒热血吧。”

    “老子就烦这样的日子,若不是你和殿下告诫,我早拿拳头说话了,何必受那些鸟气,老傅,你太不够意思了,若早说要去西凉城,不留在帝都,我昨晚就给那钻娘们裤裆的当头来几拳,让他识得老子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对老子呼三喝四的。”

    “你呀,你可别乱来,坏了殿下的大事。”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对了,傅先生,殿下的伤不要紧吧?”

    傅君彦摇摇头,脸色却肃穆起来,这在外人眼中的意外事故,其实不过是个苦肉计而已,他也没想到,殿下竟真的让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治不好,后果将不堪设想,但同时他又一阵阵心悸,对别人狠不叫真的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殿下真狠啊,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跟头脑简单的秦泰说,他很清楚,玩计谋,搞阴诡,秦泰和跟着他的那几人,都是婴儿的智力和水平,不堪一击,有些事就是掰开来说,他们也不明白。但只要到战场上,这些人都会变成出笼的猛虎,所向披靡。

    而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猛士,在殿下来之前,在西凉城扎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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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中静了片刻,一会儿,那秦泰又喃喃的说起,“我真怀念以前的日子,跟着殿下冲锋陷阵,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想笑就笑,想骂就骂,哪象现在这么窝囊……”

    “殿下也不容易。”

    傅君彦一句话,让马车里又重新陷入寂静,是啊,他们憋屈,可最憋气最委屈的难道不是殿下吗?

    秦泰恨恨的又一拳擂在桌子上。

    马车看起来跑得不快,其实不过一上午晌的时间已离城几十里,照这样的速度,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可以到西凉城。

    成功的将傅君彦不着痕迹的送出城,瞒过府中隐在各个角落的探子,躺在床上休养的刘晟竟产生了一种久违的胜利满足感,这一次,以自己受伤为代价,送走傅先生,顺便扫掉一颗钉子,就象大战初始,料敌先机,精心布局一般,疲惫里满是喜悦。

    外面的消息也陆续的传进来,按事先约好的,两边同时进行,风雨欲来风满楼,而此时,他正好可以悠闲的躺在床上,置身事外,坐看风起云涌。

    “殿下,该喝药了。”

    一道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晟看了一眼端着药碗的正妃袁湘怡,袁湘怡家世不显,袁父在工部任着个五品的官职,所以袁湘怡自进了皇子府,一直谨言慎行,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低调得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

    幸好大皇子府中人员简单,妻妾加起来也只有那么几个,而且多是安分守己的,否则以她的性子,恐怕过得比自己还憋屈。

    圆圆脸的袁湘怡不算美人,他当初选上她,可能是初见时,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吧,那从内里散出的温柔一下子打动了他,他也知道,背后那些眼睛不可能让他娶上高门贵女,更不可能让他从岳家得到助力,所以当他请求赐婚时,宫中一片和谐的赞同之声。

    包括他的父皇,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那位肖公子推测父皇属意的人可能是他,但他实在没感觉出父皇对自己有丁点的不同,应该是更苛刻,更严厉。

    算了,不想了。他摇摇头,自母后仙逝,他已习惯了算计、谋划,想要的一切都靠自己去争取。

    “殿下。”柔柔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朝着袁湘怡微微一笑,拍拍身侧的床榻,示意她坐过来,这么一个随意的主动,竟让袁湘怡瞬时满面通红,头都不敢抬起。

    他心里顿时有些内疚,将她娶进来,只偶尔去上两趟,大多时将她冷落一边,不光她,府中所有的女子,都不在他心上。

    都说饱暖思淫/欲,对于他这样时时有性命之忧,随时随地警惕着暗箭之人,就如同那些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贫苦人一般,很难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哪怕是最美的美人。

    但是今天,他心中却涌上了一股柔情,对着面前这位简单、温柔的女子,他暂时放下所有的心防,握着她的手,突然有了一种“执子之手”的感觉。

    一勺一勺的药汤经过她的手喂进他的口中,满面绯红的袁湘怡偶尔抬头望上一眼,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又羞得低下头去,两人相处有几年了,也有了孩子,这个女子却似乎一直没有改变,仍象当初独自在角落里,带着如初荷般羞怯的风情。

    不知不觉一碗药喝完了,袁湘怡放下空碗,拿出干净的帕子帮他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汤汁,然后捻起一枚酸甜的蜜饯,他却不张口,笑了笑,说“不苦”。

    她的手停在半空,不知为何,心中却突然的酸涩起来,连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不苦吗?

    从第一眼看到他,直到赐婚,成婚,她都似在梦中一般,终于靠近这个人,却怎么也走不进他的心,她明白他的苦,他的难,更明白自己和娘家对他来说毫无用处,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待在属于自己的那方天地,不打扰,不让他分心,是她爱的一种方式。

    但今天,他对她露出久违的笑顔,就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他拿过她手中的蜜饯,将她轻轻拥在怀中,“爱妃,让你受苦了。”

    相拥的两人,在这一刻,心走得很近很近,似乎能听到彼此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再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交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汝南弹劾的奏折还未写好递上去,翌日下衙的时候又被拦住了。

    这回是位中年男子,状告方家大爷仗势欺人,强买强卖,夺其祖产,伤其老父,至今其父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围观者中有亲眼目睹的,当场出来作证,还将当日情形绘声绘色的向众人述说了一遍,方家奴仆如何嚣张,老人家如何凄惨,说得听者莫不动容,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袖子一撸,都准备冲到方府去了。

    众人先骂方府,再骂府衙,官官相护,什么玩意。

    幸好还有位清官周大人,将这起状子也接了下来。

    这时又有人提起大皇子坠马一事,“你们评评,你们评评,大皇子,皇帝陛下的嫡长子,不说是万金之躯,那也是千金之体,尊贵无比吧,可这么尊贵的人,在面对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时,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百姓,再比比方家,不过是一臣子,却比大皇子还盛气凌人,不把咱们百姓的命当命,你们说,他到底仗着谁的势呢?”

    “老哥,你不是帝都人吧,这都不懂,他还能仗谁的势,还不是那位。”旁边有人接过话头,边说边比了个“三”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了。”先说话的老先生摇摇头,“唉,若是多几个象大皇子这样爱惜百姓之人,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啰。”

    “老哥话是不错,可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谨防祸从口出啊。”

    “多谢老弟良言,公道自在人心,就是老夫不说,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呢。”

    “对,对,都明白呢。”

    两人很有默契的住了口,可这番话早已听进了周围人的耳中,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几日,大皇子坠马一事又衍生出新的话题,比对着方家的行径,大皇子在百姓的心中突然的高大起来。

    细细一思索,仿佛是这刻起大家才开始关注这位一直默默无闻,传言不得皇帝喜欢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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