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伟岸蟑螂
豁牙的小人之心没有得到高峰的附和,他此刻沉静在特别的情绪中,在队伍中行进,似乎让他在熟悉的感触中,多了一些找回自我的线索,仿佛只差一个契机,他就能打破心中的那层膜,真正的找回自己,那个坚强而无畏的自己。
“啪……”毒蛇般的鞭影狠狠地抽在豁牙的背上,让他凄厉的惨叫打断了高峰的沉思,不由地愤怒的扭头,却看到豁牙龇牙咧嘴的蹦着向前窜,在他身后不远处,巡视队伍的一个部落勇士凶神恶煞的盯着豁牙,眼神中还多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看到这个曾经抽打过豁牙的部落勇士,高峰无趣的转头,目无斜视的向前继续走,人家父子之间的勾当,他不用插手。
狠狠抽了儿子一鞭的部落勇士却如他儿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上前一步与高峰错身而过,很隐秘的将一件东西塞进了高峰的手中。
高峰不动声色,犹如本能的遮挡了所有的破绽,在部落勇士走远之后,低头看到掌心有一枚巴掌大小的拳盾,很精致,很小巧,由六片尨角拼凑而成,戴在拳头上,既能当做拳套,又能抵挡锋利的獠牙刀,是一种隐蔽的防护手段。
突然间,高峰明白是豁牙的阿大感谢自己送给豁牙獠牙刀,獠牙刀的宝贵并不是豁牙所能了解的,一柄獠牙刀就是一只獠牙兽的独角,而獠牙刀就是部落勇士一辈子的武器,很可能是传给孩子的宝物。
高峰掂量着拳盾的分量,在与豁牙交身而过的瞬间,又塞进了豁牙的手里,有时候,这枚拳盾就是一条命,高峰受不起。
有了部落勇士狠辣的鞭子,随侍们也安静的走到中午,在两座山峰中间的峡谷等待一天最热的时刻过去。
大爪手中抓着水囊,狠戾的眼神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高峰,如果能以眼杀人,高峰此刻应该成了蜂窝煤。
高峰的直觉在想象之上,第一时间感受到大爪恶意的眼神,毫不躲闪的毁瞪了回去,并且在脖子下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让大爪脸色骤然煞白。
大爪不由地转身,看向身后某个山峰,却不知道,黑爪一直盯着他,在他忍不住转身的一刻,黑爪也在向那个方向眺望,半晌之后,黑爪阴冷的面容上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豁牙终于到了解放的时刻,赶紧跑到高峰身前惊奇的问道:“阿大连摸都不我摸的宝贝怎么到了你手里?”
高峰斜视豁牙一眼没搭理,继续低头用石头在沙地上刻划出一个个线条优美的符号,豁牙得不到回应,自顾自的说道:“难道不是我阿大的那一个?可你又从哪儿来的,你床下的宝贝我…。”
“唰…。”高峰猛地扭头,凶神恶煞的盯着豁牙,那眼神中的狠戾吓得豁牙心里发毛,赶紧说道:“你忘了,上次你带我偷豆花娘的裆布,后来对我说不见了,还让我自己去床底下找……。”
“嗖…”高峰再次转头,专注地在地上刻划,心中却在流泪,三爪到底做了些什么勾当啊?现在全都算到他头上了,对于这些少年的青春萌动,他已经无数次无语了。
“你在画什么?有点意思…。”豁牙很快就忘了高峰狠戾的眼神,好奇的望着地面的文字符号说道。
“高山,大海,沙漠,豁牙…。”高峰疑惑的望着这些方块字符号半是解说,半是回思。
“我的名字?”豁牙脸色程亮的指着豁牙的方块字询问道,仿佛找到了最新奇的玩具。
“嗯,豁牙,这个字念豁,是缺口的意思,这个字念牙,是牙齿的意思,獠牙刀的獠牙也是这个牙,獠牙被称之为野兽最锋利的牙齿…。”
比起那些闪现就会痛疼的记忆,文字上的记忆高峰张口就来,一点迟钝都没有,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
“哈,原来我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缺了口的獠牙?啧啧,难为阿大给我取这么好的名字,比他二棍子的名字还要好……。”
对于豁牙他爹是不是叫二棍子,高峰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豁牙的偷换概念实在让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豁牙的意思,就是没有门牙。
“这个叫什么…。”豁牙很聪明,虽然这些字都没有见过,却能敏锐的发现,高峰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是最多的,比其他的字加起来还要多。
“高峰,很高的山峰,旷达而寂寞……。”高峰脑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解释,似乎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说的,但具体是谁,他又说不清,心中泛起悲戚的酸涩,好像他离这个人很远很远,就像地狱到天堂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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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被诅咒的文字
“啪…。”穿着兽皮凉鞋的大脚犹如沉重的山峰踩在高峰的字上,下一刻,这些字猛地被脚底划开,高峰桀骜地望着俯视着他的黑爪,双眼中蓄积着危险的狂躁。
“谁教你的?”黑爪在暴躁的怒火中燃烧,那双眼睛有着前所未有的杀气,让豁牙连滚带爬的滚到一边,惊惧地望着黑爪,他敢发誓,要是在试炼大厅里,黑爪用这种状态考核,他绝对会被拖出去。
“没有人教我…。”高峰抗拒着黑爪散发着那阴寒刺骨的杀意,一字一顿的说道,确实没有人教,这些字就印在他的脑子里,他的灵魂里。
“胡说…。”黑爪一声大喝,猛地挥出利爪,高峰想要抽出军刀反击,但那黑爪挥起的瞬间,一种压迫至极的气场将他环绕,身边如被无数冤魂环绕,竟然不能动弹分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利爪扣住。
“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大爪站在高处,兴奋的看着在黑爪利刃中挣扎的高峰,恨不得跳起来大声高唱,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随侍正呆呆的看着黑爪和高峰,眼神中一片淡漠,手指却始终摸索着心口由尨角编织的护心镜,他身上的护甲赫然与大爪一模一样。
“说不说?”黑爪很满意高峰眼中的恐惧,以为是对他的敬畏,但高峰眼中的恐惧却是见了鬼似的不敢置信,自从他找回一部分记忆之后,一直相当自信,特别是杀死了奎土,打败了杆子之后,但在黑爪面前,他连动弹都做不到,这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就像自我否定,身心陷入极端的茫然。
眼中只有模糊的黑爪形象,他的生命取决于黑爪的一念之间,心中已经绝望,不管他再怎么挣扎,也不能逃出黑爪的控制,同时对庇护者这个名词有了全新的认识,假如在西部荒野中,像黑爪这样的庇护者数量不少,他又怎么走出这个部落,去找回真正的自己?
“说不说?”黑爪暴躁的嘶吼道,高峰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整个人陷入无意识的混沌状态,让黑爪右手的利刃再次收紧,恨不得将这个忤逆子杀掉,但在最后一刻,黑爪松开了爪刃,让高峰落到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不管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东西,从现在起,你最好永远忘掉,别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黑爪转身留下一席话,高峰在剧烈的咳嗽中,摸着自己的脖子,却看到一手的鲜血,对黑爪的怨恨不由地更深,三爪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老爹?
“三爪,你有没有事…。”豁牙小心的凑过来,却不敢将高峰扶起来,高峰也没有站起身的打算,艰难的转个腰身,躺倒温热的地面上,望着赤红色的天空发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黑爪不管杀不杀高峰,都没有人敢问为什么,大爪就更不敢问,昨天晚上黑爪才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他们母子,到现在,他还不敢坐下,屁股火辣辣的疼痛都被他迁怒于三爪。
站在高坡之上的黑爪显得孤独而压迫,他早已经习惯这种俯首看世界的生活态度,下方山谷休息的众人在他眼中犹如蚂蚁一般渺小,往常心中会弥漫着大权在握的狂热,但此刻他心里却在恐惧,因为诅咒出现在了黑爪部落,而带来诅咒的却是他的三子。
若三子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一定会毫不犹疑的杀掉,即使是他的儿子,但在最后一刻,他始终不能下手,那个让他一辈子痛恨,一辈子怀念的女人是心中的魔障。
思绪回转,站在最高处宛如雕像屹立的黑爪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年少轻狂的年代,不甘心像老黑爪一样被部落束缚一辈子,趁机到达西部荒野的黄喉部落,绕过重重阻碍,终于走出了西部荒野,到了最靠近荒野的边城……。
险死还生对高峰并不值得欢喜,他从黑爪的发难中认识到了自身的弱小,就连依为屏障的手枪都没有用武之地,让他很沮丧,从前天在巨大的压力中觉醒之后,他就将自己处于一种优越的地位,一种高于普通荒野人之上的地位,正是这些野蛮的荒野人让他感觉到这种难以言喻的高度。
所以高峰看不起豁牙,看不起部落勇士,甚至看不起黑爪,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盘龙,被拘束在黑爪部落这个小小的池塘里,期望着能腾云驾雾翱翔千里,但实现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在黑爪手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豁牙不理解高峰的内心世界,他的思想里永远只有各种看得见的既得利益,永远不会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站在高峰身后,他不知道怎么去劝说,其他人都远远躲开,唯有他不弃不离的站在高峰身后。
高峰犹如行尸走肉随再次启程的队伍趁着太阳落下的时间继续向前行进,行进的部落再次陷入沉静,高峰一直神情恍惚,就连大爪再次地对他敌视,他也没有反应,让大爪洋洋得意了一回,将目光放在与他穿着同样护甲的少年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个少年就是黑爪的二儿子,大爪的另外一个竞争对手,原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满身邪气的高峰,那一言一行与往常判若两人,就像一条不会叫的疯狗,闷声闷气的便将奎土咬死,现在被黑爪收拾之后就老实了,所以他将下一个眼神对准另外一个兄弟。
天色暗下,黑夜中不能行军,野外也不能生火,只能在沙地上掏出沙窝子,蜷着身子挤在里面苦熬,高峰靠靠坐在沙窝子呆呆的望着黑沉的夜空,这个世界没有碧蓝的天空,也没有星光月亮,他呆呆的望着,想要寻找什么。
豁牙小心的在沙地上移动,以免惊动了部落勇士白挨一顿鞭子,好一会儿他到了高峰的沙窝子里,刚刚落下来,便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翻找着高峰的口袋,不一会儿掏出一把拇指大小的肉干,这些都是红沙给高峰准备的干粮。
“我的肉干被阿大抢了,这么多你也吃不完,我吃点不要紧吧…。”饿死鬼一样,将嘴里塞满的豁牙含糊不清的对高峰说道,高峰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更别说搭理他,只是望着夜空,豁牙也学着高峰仰头看天,好半晌他扭着僵直的脖子抱怨,看高峰没有搭理他的心思,转身就准备离开。
“荒人部落是和黑爪部落一样的部落么?”高峰突然开口,豁牙在阴暗中看不见表情,犹如鬼魂一般凑到高峰身边,准备趴在高峰身边耳语一番,却被高峰嗅到身上不知道多少年没洗的汗臭,给一脚踹了出去。
“阿大说,荒人部落是荒野中的流浪部落,他们很会找水源,很会抓沙兽,没有固定的部落,走到哪儿算哪儿,几百年都是这么过的……。”
豁牙的解说让高峰心中闷闷的,难道他将要敌对的,就是这么一群人么?
“为什么要杀他们?”高峰不由地问出心中对自己的疑问,豁牙一愣,扣了扣屁股,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因为他们是荒人吧……。”
“都在西部荒野中生存,那我们不也是荒人?”高峰突然嘲讽说道,这个疑问已经超出豁牙的智商上限,豁牙想了半天,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不杀他们,我怎么成为部落勇士?不能成为部落勇士,怎么去搞大屁股女人?啧啧,闻着她们的骚味儿,我心里就痒痒……。”
豁牙走了一天,说着说着就慢慢闭上眼睛,高峰望着睡在他沙窝里的豁牙,心中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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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给力
三天时间就在行军中度过,高峰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缺乏很多基础知识?在部落里,他找到了手枪,甚至从枪身上看到钢印铭文,但在部落中没有发现文字的存在,在三爪的记忆中,他也没有找到文字的记录,但从黑爪的反应上看,文字却是是存在的。
可为什么黑爪会说那些话?让他永远不要展现出来?难道其中有什么禁忌?低头苦思的高峰骤然被一只大脚踹在屁股上,猛地趴在地上,不等他叫出声来,便看到身边的人全都趴着,而他们身处的位置正在一座海拔三百多米的小山上。
浓厚的血腥味儿弥漫在高峰的鼻端,这一刻,他灵魂中关于杀戮的部分觉醒了,第一时间找到血腥味的来源,却在不远的尸堆后面找到两具无头尸体,尸体身边的石堆是人为堆砌的,只要轻轻的用力,这堆石头就会滚落,也许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动静却绝对不会小,适用于警报系统。
但让高峰注目的不是石堆,而是那两具尸体,人头作为功绩已经取走,武器也被收走,就连身上遮羞的东西都被剥夺,但装饰性的东西却还在。
黑爪部落的勇士崇尚伤疤,伤疤越多,越得人尊敬,但在印记的描绘上有着不容置疑的阶层,只有最精锐的黑爪勇士才会在心口描绘出黑爪的图腾,示意他们的身份。
尸体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各种粗糙的纹身给覆盖,这些纹身都与鲜血和死亡有关,有着让人惊异的邪恶,在尸体上最大的纹身是白色的,一具完整的白色骷髅按照人体的骨骼分布,画在尸体表面,乍一看仿佛骨头浮了出来。
这两具有着恐怖图腾的尸体让高峰惊诧的不只是皮肤上的装饰,而是两个人断颈上被鲜血染红的骨头项链,一圈零碎的脊柱骨被分开,又被一环环窜起,其中一人挂着拳头大小的骷髅,另外一人则挂着两只手掌的白骨。
若是排除猴子的骨头,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尸体上的骨骼是取自一名婴儿身上的骨头,或许骨头稚嫩的主人已经作为食物进入荒野人的肚子。
想到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浮上高峰的心头。
高峰不认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在他记忆中有一句话,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证,所以他对黑爪部落遭人奴役的契奴视而不见,不想为了人类的自由解放而去以卵击石。
但在这一刻,他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愤怒,不过除了高峰之外,其他人都似乎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连豁牙也没有多看一眼。
山下就是荒人部落的聚集地,没有沙墙防御,只有简单的篱笆护住边角,一些身体强壮,全身涂满白色骨骼的荒人战士在巡逻,黑爪站在山峰上向下眺望,爪刃不断摩擦,不管荒人部落有没有得罪黑爪部落,他们都必须进攻,不然今年的冬天会很难熬。
高峰和所有的随侍都被赶到山脚下呆着,不等天黑,他们都不能行动,三天的行军,让水囊也干了,很多人嘴角都起了干枯的破皮,就像炸开的树皮。
山脚下有一条杂草带,在这里,高峰看到很多疗伤的草叶和木蔸花,也没多想,将所有的木蔸花和草叶都采集起来,躲在角落里慢慢提炼,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
豁牙无聊的咬着草根,蹲在一边望着高峰忙碌,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所以高峰干什么也不避着他。
红沙清理过高峰的床下,那个沾满泥土的矿泉水瓶子也被洗的干干净净,高峰专注的将一滴滴提纯之后的疗伤药灌入瓶子里,等他将手中上百株草药都给提炼之后,瓶子里也有了半瓶青绿色的汁液,散发着微微的薄荷气味儿。
“豁牙,你的梦想是什么?”高峰将盖子严实的拧紧,顺便问道。
豁牙呆呆的望着自己露出草鞋外的黝黑脚趾,听到高峰的询问,下意识的缩进,似乎被问到最难为情的问题。
“成为勇士呗……。”豁牙想也没想。
“成为勇士之后呢?”高峰下意识的追问,拿起一个木头雕琢的瓶子,开始提炼木蔸花,为什么提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成为勇士,我就能养奴女,娶女人了……。”豁牙想到了什么。裂开了缺了门牙的大黄牙,笑的很猥亵,窃窃的样子,就像即将偷鸡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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