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小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魔女恩恩
“混蛋,疯子,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关心我的病情,却不会用汉语表达,你竟然开枪杀了她。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秋茵走过去,俯身翻过了洋护士的身体,她的眼睛仍旧睁着,似乎到死也不明白,为何袁德凯要开枪杀了她,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关心自己的病人而已。
袁德凯收了枪,说他心情不好,谁也不能在他面前说洋文,一句都不能说,谁说他就打死谁。
秋茵听了他的话,咬着唇瓣,开口就是一句英文,接着第二句,现在夏二小姐说了,他连上夏二小姐一起杀了好了,她用英文谩骂了这混蛋好一顿,袁德凯只是看着秋茵的嘴,神情一愣一愣的,一句都听不懂,却突然笑了起来。
“洋文说得好,真好,虽然我什么听不懂,但我也知道你在骂我,好,使劲儿骂,人说骂是爱吗?骂得越是厉害,爱得就越深,夏二小姐是才女,我喜欢,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想怎么说洋文,就怎么说洋文,你例外,例外!”
袁德凯虽然笑着,可脸上青白着,他什么都听不出来,怒火积在心里,他让婆子抱着孩子上车,说她敢再将孩子扔出来,他就将她的肠子掏出来,婆子吓得将孩子抱得紧紧的,钻进了车里。
袁德凯拉开了车门,抬脚就要上车,一个亲信士兵跑过去问这尸体怎么办?不好和洋人交代。
“什么他妈的不好交代?烧了她,就说走了,走哪里去了,谁他妈的知道。”袁德凯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洋人怀疑,这尸体烧了,哪里来的证据,他若无其事地上了车,开着车走了。
汽车开走了,士兵拖着洋护士出去,地上留下了一条拖曳的血印。
秋茵还站在原地,觉得这一切都好像噩梦一般,可这梦偏偏就不会醒来,想着自己的孩子在袁德凯的手里,时刻都面临着危险,她怎么可能跟着古逸风离开,如果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也不会扔下孩子返回东北的。
中午的时候,大胡子洋大夫被士兵推着进来袁家的大院,走一步推一步,步子蹒跚,他看到了院子里青石板上的血迹,还有洋护士的行李,应该什么都明白了,走进这个大院想活着出去多不容易。
“我们袁大少爷说了,你的医术太烂,到现在夫人还吐血,赶紧给她治,治不好,就去见阎王。”士兵在他的身后推着。
大胡子胆怯地走过来,问秋茵哪里不舒服,秋茵恍然地看着他,晓得他走进了这个门,就别想活着出去了,袁德凯已经杀了一个洋护士,叫他来这里,表面是来给夏二小姐治病,实际是想封住他的嘴,早晚大胡子也要死在这里 。
“我只是吐了点血。”秋茵对大胡子说。
大胡子说不能急了,这病要养的,冬天那会儿他给秋茵治病的时候,她几乎就是个死人了,能活过来不容易,怎么可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何况还生了孩子,体虚是自然的。
一个善良的大夫,他一心救死扶伤,却要遭到这样的命运,这是不公平的,秋茵决定无论如何要保护他,大胡子叫史密斯,史密斯是英国有名的外科医生,国际援助队的成员,来中国也是为了救助更多的人,秋茵有一个保他不死的办法,就是认了他做干爹,袁德凯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敢杀了秋茵刚认的干爹,这会儿那混蛋就想讨夏二小姐的欢心。
三天后,北京城的报社纷纷刊登一则袁家的喜事公告,内容是袁德凯和安城才女夏二小姐的结婚喜讯。这是东北和北京城签署协议后的又一枚重磅炸弹,东北军司令在提出要求释放夏秋茵之后,夏秋茵不但没有离开北京,竟然同意嫁给袁德凯,众说纷纭,谣言四起,很多人都传言这夏二小姐妩媚动人,天资绝色,不但是才女,还是第一美人,所以才会偷走了东北大汉的心,还诱/惑了北京城的太子爷。
秋茵听着下人议论,几乎要笑出来了,她夏秋茵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何来的第一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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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东北军的古逸风和北京城的袁德凯,让夏二小姐名声大噪,全国闻名,可秋茵的心没有过多的奢望,她只想带着孩子回到东北,回到古逸风的身边,此时她算自由了,可秋茵没有离开袁公馆一步,不是怕那些士兵,也不是怕袁德凯,而是不想离开她的孩子。
“哥,哥,这天,热,热他妈死了。”袁德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秋茵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个小帽子费力的织着,今年冬天儿子就能戴着了,可秋茵这手太笨了,跟这里的婆子学了好几天,都没织出像样的一针来,想想还是姐姐夏冬青手灵巧,若是给了她,她一天也就织完了。
她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门外,袁德凯进来了,后面跟着他弟弟,袁德旺这身夏装穿得倒还行,只是匣子枪还是那么挎着,秋茵已经见怪不怪了。」`」`n
他们一进来,袁德旺就喊嫂子,秋茵低垂眼眸继续织,理都没理他一下。
“嫂子,怎么不理我?嘿嘿。”袁德旺裂开嘴巴笑着,看似傻乎乎的样子,其实痴傻的背后隐藏着残暴的心,他和他的哥哥一样,手里的枪随时会掏出来,致人于死地。
“那洋大夫呢?”袁德凯摸着腰里的枪,眼睛四处瞄着。
“我干爹在楼上睡觉呢。”秋茵故意将干爹两个字拖长了声音,袁德凯一听立刻生气了,他转身看着秋茵,面颊上的肌肉跳动了好几下,似乎想发火,又尽量憋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开了口。
“你叫他干爹,我怎么办?”袁德凯的声音听起来又羞又恼的。
“我管你怎么办?他救了我的命,我认个干爹不行吗?”
秋茵瞥了他一眼,袁德凯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不行来,手摸着腰间的手枪,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秋茵猜想,袁德凯这次来可能要送史密斯上路了,但因为秋茵突然认了他做干爹,而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袁德凯不再说话了,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急躁的样子,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他突然停住脚步,几步跨到了秋茵的面前。
“别忘记了,儿子还在我的手里。”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手指做出了弯曲的动作,他在威胁夏秋茵。
“你敢动我的孩子,我绝不会放过你。”夏秋茵死死地捏着毛线团,眼里都是痛恨。
“你记住他在我手里,我怎么会舍得动他,他不知道多可爱。”袁德凯笑了起来。
“混蛋。”
秋茵狠狠地挤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低下头,继续笨拙的织着,可她越织越乱,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孩子的帽子,她的心里很乱,眼前浮现的都是孩子的那张稚嫩的小脸,袁家兄弟突然出现,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希望和孩子没有关系。
为了孩子,秋茵已经什么都答应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她劝慰着自己,袁德凯仍旧站在她的面前,两只大眼睛瞪着秋茵,又说了一句。
“十分钟,跟我上车,古逸风要见你。”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秋茵手里的线团和针脱手而出,掉在了地面上,她的心猛然一震,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袁德凯,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些惊喜是真情流露,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秋茵的眼睛是亮的,身子都在颤抖着,他要她去见古逸风?这是真的吗?
“真的?我能见到他了?”秋茵激动地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哭出来,她思念着那个男人,几乎夜夜都能梦到他,可惜她每次伸手,他都轻轻飘散,现在梦要实现了,她怎能不激动,不心跳?
袁德凯咒骂了一声,好像在骂古逸风不是人,怎么还不死等等,一定是秋茵的表情刺激了他。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秋茵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是她一早随便穿的衣服,又土,又不雅,就是不想给袁德凯看自己最美的一面,可她现在要去见古逸风了,她怎么可以穿这身衣服去见他,他一定会失望的,秋茵摸了一下头发,这头发也乱了,脸上也没有胭脂,面颊上颧骨很高,双颊塌陷,生了孩子之后,她几天就爆瘦了下来。
“我上楼换衣服,马上下来。”
秋茵抬脚就向楼上跑,许是太激动了,她差点摔倒在楼梯上,身后袁德凯呼呼地喘着,说他早晚炸平了东北,让古逸风尝尝他的厉害,这话说得秋茵真想笑,如果不论那些卑鄙的手段,袁德凯就算活个几辈子,也没机会将古逸风打败,他根本不是对手。
到了楼上,秋茵拉开了衣柜,这里的衣服都是袁德凯叫人买的,虽然她十分不情愿穿着它们去见古逸风,但秋茵没有别的选择,几乎一年了,秋茵第一次认真地考虑穿戴,只想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仍旧是美的。
手指在衣服间寻找着,秋茵终于难以遏制,视线模糊了,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没有蓝色的玫瑰,没有雅致的素锦,秋茵选了一件淡淡的蓝色,这样的夏天,应该给他清凉的感觉。
秋茵发现伸出的手指干瘦枯瘪,忍不住缩了回来,她现在一定很丑,不知道他看了会不会觉得失望?旗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松,她梳理了头发,轻轻挽起,简单地擦了胭脂,照了镜子,觉得得体多了。
当秋茵下楼,走进客厅的时候,袁德旺不识趣地拍起了巴掌。
“嫂子真,真好看,真好看。”
他的话才出口,袁德凯回身就踹了他弟弟一脚,袁德旺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躲到一边老实站着了。
夏秋茵冷冷地笑着,她这样精心打扮不是为了袁德凯,而是为了古逸风,他现在该明白了吧,就算困住夏二小姐的人,也困不住她的心,只要提及古逸风的名字,她都兴奋上小半天,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上了车,袁德旺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袁德凯坐在了秋茵的身边,他吩咐司机开车去北面的三元里,古逸风要在那里见到夏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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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汽车开出了袁公馆,秋茵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身边坐着的不是那个戴着白手套的男人,她不愿多看一眼。
“古逸风真是自以为是,我的女人他也要见,他还当秋茵是他的姨太太吗?这次就让他死心,他妈的,仗着有点兵和武器,就目中无人了。”袁德凯冷着脸。
“哥,我干,干,干脆打死他算了,这样就,就,就没人跟你抢,抢嫂子了……”袁德旺说。
“要能打死,我早就打了,还轮到你?你不等打死他,你就死了,三元里现在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你的手老实点儿。”
“我,我知道,老,老实点儿。”
袁德旺闭嘴了,袁德凯闷着,手仍旧握着腰里的枪,好像随时要拔枪的样子,秋茵竟然有点想讥笑他了,他照比古逸风真是差远了,不管何种情况下,古逸风都不会这么紧张,更不会将手放在手枪上,古逸风面临任何状况都不会乱了阵脚,那才是真的男人,真的军人,真的大丈夫。※※
袁德凯看了一眼身边的夏二小姐,看着她身上的旗袍,那优雅清新的蓝,说这衣服是他买的,这么好看,怎么平时不穿,非要这个时候穿?
“古逸风喜欢。”
秋茵很淡然地说,说得不卑不亢,语气轻缓,然后她的眼眸抬起看向了天空,望着天空的蓝,心好像飞升了起来,对未来突然充满了希望。
汽车一直向北开着,终于开到了三元里,秋茵顺着车窗看去,看到了很多东北军的士兵,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北京城的中部,却仍旧盘踞在这里,秋茵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就是许晋庭,他看起来已经好了,仍旧和过去一样精神,只是不知道他还是不是那么喜欢讲笑话,每次都让人喷腹地想笑。
此时许晋庭的神情严肃,站在那里,却没有看见古逸风影子,虽然秋茵的目光一直搜寻着,却还是失望了,他没有出来迎接她。
许晋庭迎着汽车伸出了手,示意汽车马上停下来,不能再往里开了。
“他,他还没死?”袁德旺瞪着眼睛看着车前的许晋庭,结巴着,好像认为他那一枪一定能打死许晋庭一眼,就他破烂枪法,若不是许晋庭站立不动,他连人家的衣服角都打不到。
汽车停了下来,许晋庭走了过来,拉开了车门,目光看向了秋茵。
“夫人,请下车。”
他仍旧叫她夫人,秋茵伸出了手,刚要将手放在许晋庭的手中,袁德凯就将许晋庭的手打开了。
“告诉古逸风,我答应带秋茵来见他,只是希望他死心,赶紧滚出北京城,他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夫人的,夏秋茵马上要嫁给我了,以后是袁夫人。”
说完,袁德凯下了车,绕了过来,将手伸给了秋茵。
秋茵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手提起了旗袍,自己下车了,袁德凯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定觉得很没面子,夏二小姐宁可将手伸给许晋庭,也不愿伸给他。
下了车,秋茵抬起头,发现这里有一排红砖的平房,应该是部队驻站的临时居所,平房前有花坛,花坛里长满了各色的花草,在平房的后面,有一个二层的建筑,玻璃窗擦得很亮,阳光反射出来有些刺眼,恍惚之间,秋茵好像看到二楼的一个窗口处,有个身影,他穿着军装,刻板地站在那里,目光一直看着这个方向,虽然距离有点远,可秋茵仍旧一眼认出了他,那是古逸风。
秋茵不管古逸风为何没有出来迎接,是埋怨她要嫁给袁德凯,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她都能难以控制心里的痛楚和思念,她要奔到他的身边,就算他是冰冷的,愤怒的,她都要扑进他的怀中。
夏二小姐失态了,她提着旗袍的裙角迈开腿就向前跑,可没跑几步,袁德凯就愤怒地冲上来,一把将她的手臂拽住了。
“别让我太难堪,你好像忘记了我来时说的话。”
秋茵的步子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袁德凯,冷冷地将手肘挣脱了出来,袁德凯仍旧在威胁她,她必须顾及弱小的孩子,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步也慢了,许晋庭走了过来,目光怜惜地看着夏秋茵,他似乎感觉到了秋茵的无奈,却不知道夫人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袁德凯的手里,对他言听计从。
“夫人,跟我来,司令让在议事厅里等着他。”
许晋庭在前面走,秋茵走在后面,袁德凯叮嘱了弟弟几句,随后也跟了上来,他们一起向了议事厅。
秋茵一边走,一边忐忑不安着,难道古逸风真的放弃了吗?他真的相信那些无厘头的传闻,认为夏二小姐爱上袁德凯了吗?
议事厅的门被推开了,秋茵走了进去,这里看起来有点空旷,只有一个很大的木头桌子,桌子的四周有十几把椅子,摆放得十分整齐,墙壁是白色的,没有什么装饰,头顶悬着一个灯泡,整个议事厅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很整洁,秋茵继续往里走,在东面的墙壁上,她意外地看到了一副熟悉的画,小乡村,秋收,羊肠的小路,这是凤城古逸风卧室里的画,此时它竟然挂在了这里,让她的心莫名地震动着,古逸风怎么将这幅画挂在这里?他想提醒夏二小姐什么?
秋茵径直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抚摸着,熟悉的场景一幕幕袭来,他躺在床上,看着她,她站在这幅画前欣赏着,他说要送给她,她却怕破坏了这幅画的意境,此时看到它挂在这里,竟然还能找到那种恬静的感觉。
“司令让挂在这里的。”许晋庭解释着。
“这是他卧室里的,我很喜欢。”
秋茵久久地凝视着这幅画,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不就是一幅画吗?你若喜欢,我回去给你买,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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