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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小寐

    “不是,”白露立即想到那个人的威胁,本/能地否认,目光躲闪着说:“我跟他,是因为他帮过我……”

    “哦?”

    “小天在校外跟人起了冲突打伤人,被勒索……”

    苏辙闻言皱了皱眉,“去年国庆节?”

    白露恍惚地点头。

    “是你主动找的他?”

    白露一滞,她没法在苏辙面前坦诚自己为了筹钱去卖/身,苏辙却接过:“是他们找的你?”

    白露一时无言以对,苏辙自顾自地推测下去:“这也不奇怪,别忘了你手机里的窃听器,你的事情尽在他们掌握中。但是,”他话锋一转,“既然他们做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整件事可能都是他们布的一个局。”

    这一推论让白露表情凝滞,显然,她从未这么想过。

    包里手机忽然开始震动,吓了她一跳,摸出一看,屏幕上显示一个“童”字。一定是在外面等她太久嫌烦了,她抬头看向苏辙。

    他点头,“接吧。”

    白露想了想,走到离苏辙几步距离才站住接听,那边声音好像还挺欢快,“喂,你猜我现在在哪?”

    她一愣,听他自己答道:“我在海大,你弟就在我身边。”

    白露反应过来,今天送她的是阿森。

    那边声音忽而变得阴沉,“听说你现在跟那个警察在一起?是不是忘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了?”接着便说:“你弟要跟你说话。”

    随后就换成小天声音:“姐?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儿啊?”

    “姐?怎么不说话?”

    白露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喉咙干涩道:“我在书店,想问问你,有没要买的书。”

    “哦,就这呀,没有要买的,我还以为多大事呢。”

    电话又交到小童手里,她压低声音,“你别动他。”

    那边又换回轻快语气,“这个可全都取决于你啊,小白同/志。”

    挂了电话,白露借着放回手机的动作快速地平复心情和表情,然后转身跟苏辙说:“我还有事,该回去了。”

    “回那个人那里?”苏辙声音里带了些不明情绪。

    “不然呢?”她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你们能马上把他抓起来吗?”

    苏辙一滞,“要先上报,经审查后才能立案……”

    白露心里一灰,“所以我只能回去。还有,如果你们能替徐丽讨回公道,那自然最好,但是我,”她略一顿,“我不能作证人。”

    苏辙眉头微蹙,“你不相信我?”

    她凄然一笑,轻声说:“我信你。只信你一个人。”

    程彧晚上回来一进门,就见白露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也没开,肥猫又不在,她脊背挺得笔直,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还带着几分陌生。

    他心里有数,施施然走过去,不疾不徐地开口:“怎么着,又见到旧情人了感慨万千?”

    白露起身,没接他的话,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问:“小天跟人打架的事,是你设的局?”

    程彧凝视她几秒钟,然后说:“是。”

    白露的心猛地一沉,原来她居然还怀有一丝期待,期待他否认。

    程彧看着她,略带讥诮地问:“那个警察帮你分析的?”

    回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随即一个巴掌毫无预兆地扇过来,声音很响,未等觉察出疼意,程彧便精准地攫住她的手腕,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疯了?”

    转眼却是一怔,白露眼里已蓄满泪水。

    “为什么?”她声音极轻地问,随即忽然拔高:“为什么?就是因为我长了个该死的梨涡?”

    程彧心头一堵,还未开口,就见她眼里泪珠纷纷滚落,声嘶力竭地质问:“我弟他才多大,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到他?”

    “你知不知道,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下了多大决心才迈出那一步?”

    “你们怎么能这样?就因为你们有钱有势,就能随便决定别人的命运吗?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她喊到最后嗓子已经沙哑,眼里泪水丰沛的涌出,噼里啪啦地往下落,仿佛落到程彧心头,她的右手腕还被他握着,他作势去抱她,被她猛地打在手背上,同时身体往后躲,一脸鄙夷道,“别碰我,卑鄙,恶心。”

    程彧不由分说,猛地将她扣在怀里。

    白露奋力挣扎,手脚并用,像是一只拼命挣脱的鸟儿,不惜毁掉自己一身羽毛。程彧自她身后抱着她,将她的手臂和腰身一并环住,沉声喝止:“白露,别这样。”

    她不听,仍死命扭动,他又低声唤,“露露……”

    白露猛地一颤,立即哑声反驳:“别叫我露露,我不是你的猫。”

    她喘息几下后,声音更哑:“那只猫是她养的?”周姐说过那猫年纪不小了,她也亲眼看过它的体检档案,是十岁。

    程彧没说话。

    白露之前没往深处想,只是觉得巧合得邪乎,此时却忽觉一阵悲哀。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卷入这样的生活啊?

    因为两只梨涡,因为跟一只猫同名?

    这一认知像是一枚细小的针,戳在她心头,也戳破她饱满的情绪,泄了气的气球般倏地瘪下来,紧绷的身体也在瞬间放松,变软,但程彧仍是死死地抱着她没撒手。

    两人就以这别扭的姿势紧贴着彼此杵在客厅里,片刻后,白露忽然问了句:“你杀了多少人?”

    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蓦地一紧。

    她闭了闭眼,“让我走。”

    “做梦。”

    “你不让我走,我就去揭发你。”

    “除非你不想要你家人的命了。”

    身后人的声音很平静,但威慑力分毫不减,白露笑了下,自暴自弃道:“我们一家几条贱命,换你一条,也值了。”

    程彧却像是忽然失去耐性,猛地抓着她肩膀扳过她身体,让她面向自己,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鸷,说话声音也异常阴冷:“你心里委屈,我让你发泄,但别蹬鼻子上脸,跟我谈条件,威胁我,你也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白露被他吼得怔住,只见他眼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没错,我不是好人。别忘了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情况下?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完也不给白露回旋余地,顺势扛起她就往浴室走,进去后将她上半身按进浴缸,伸手就开始放水。

    一套动作下来,利索得不可思议,白露意识到他的意图,自然拼命反抗,可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眼看水越来越多,她尽力侧着脸,抬起头,两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身体每一寸都绷紧力量,抵御着向下的压力和自身重力。

    程彧拧了开关后,便用两只手压制她,紧紧盯着她的脸。

    看到她凌乱的发丝沾了水,贴在脸侧。

    一双大眼睛异常明亮,这会儿已没了泪,只有强烈的倔强和不甘,她两只手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里,尽管隔着不止一层布料。

    两个人无声地叫着劲,只听见水流汩汩的背景音,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水面一寸寸涨高,眼看就没到她的脸,白/皙小巧的耳垂已浸入水里。

    “怕了?”听到她变得急促的呼吸后,程彧不动声色地问。

    白露不说话,不知是不屑回答,还是保存体力。

    “知道害怕,总算有点进步。”程彧说完手上一松,她身体猛地反弹,离开浴缸,带出水来,自己也因爆发后陡然失力跌坐在地上,程彧也顺势坐在瓷砖上,丝毫不顾价值不菲的西裤会沾到水渍……

    两个人都开始喘息,只是白露喘得更剧烈,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然后,他的手抚上她的脸。

    这次她没躲,任他的掌心反复摩挲。

    程彧伸手将她软软的身体揽到怀里,低头捧起她的脸,开始吻她。

    先是轻轻地研磨她的唇瓣,然后舌头探入,用力吸吮,猛烈地扫荡……

    旁边浴缸无人理会,仍在往里注水,水声哗哗,掩盖了两人口中津液交融时的细微响声,也掩盖了随后的呻/吟和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多说两句,这个文我个人觉得,充分暴露了自己是个新人生手的事实(有时被人忽悠多了自己都忘了这个事实,对自己提出一些略显苛刻的要求)。抛开水平不说,对网文写作太不了解,而且这个故事好像被我用一种很怪异、可能有点蠢的方式讲出来,至少是不适合讲究快热爆点的网文套路,也许这是老有人提进展缓慢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暂时还没搞懂╭(╯^╰)╮

    如果大家有懂的,欢迎解惑。

    然后,推荐一个我们蚂蚁大人的新坑,此作者有后妈之称,其实我觉得还好,比我正派多了,而且文笔很好,行文看起来很舒服。大家被我的粗糙怪异搞凌乱了的,可以戳一下链接,去洗洗眼睛

    在杨乾追沈乔的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三年,他们又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陌路之后,就真的是陌路吗?

    是不是真的要像那句歌词所唱的: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

    最后,这两天家里有事,下一章后天更,还是晚八点,加个“左右”╭(╯3╰)╮

    ( 漩涡  p:///3/3802/  )




32
    王军的案子很快就查出眉目,他被辞退后仍沉迷于赌/博,跟多家地下钱庄借过高/利/贷,到期还不上就拆东墙补西墙,最终惹怒了债主而被赏了一颗枪子儿。

    说来凑巧,刚从高校小吃街骚/乱中抓获的一批混混里,就有送王军上西天的那个凶手,那人在地下钱庄做打手,在交代罪状时把这一件也连带出来。只是,因为民间非法金融团伙也是此番打/黑的重点目标,他的老板在此之前便闻得风声潜逃了。

    案子顺利破获,苏辙却暗暗皱眉,他私下找到队长,提出异议,希望在启程集团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因为王军的同居女友在他出事同时失踪,而之前曾托付老乡保管一份与启程有关的光盘……

    队长听完,问:“证据呢?人证?物证?”

    想到白露的顾忌,苏辙一时语塞。

    队长语重心长道:“现在是打/黑关键时期,我们要集中火力,那种捕风捉影的事儿就别往手上沾了。”说完顿了一顿,“而且涉及到启程,更要慎重,现在连市长见了人家都得敬三分,上次那个匿名信调查事后领导还特意打电话安抚呢。”

    “匿名信?”苏辙从没听过。

    队长摆摆手,“这个跟咱们没关系,事实证明是有人无中生有,恶意陷害。”

    “也许不是陷害呢?”苏辙不由嘟囔道。

    队长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启程集团是咱省的纳税大户吧,现在省里和市里最重视的项目在人家手里做着,去年还投建了海韵广场,平时慈善义举不断,在民间也有极佳口碑,前阵子还传他可能被罗书记招为乘龙快婿……”他说着笑笑,“总之,这是咱们省咱们市的一面招牌啊。”

    见苏辙还是拧着眉头,似乎不太认同的样子,队长拍拍他的肩膀,“小苏啊,你进了咱们队后表现一直有目共睹,这一次咱们这边让你牵头,也是因为上面有意要提拔你,别在这个关键时刻给自己扯后腿。”最后略带隐晦道:“有些事,只有在特定位置上才能做。”

    苏辙郁郁地回到座位,想起白露那一抹凄然的笑,还有那句,我只信你一个人。那种久违的无力感再次从胸膛涌起。

    随即又想起师父。从警将近五年,参与破获大大小小的案子数十起,赢得赞誉无数,可是最在意的人最在意的事,却仍是无能为力。

    不由一阵灰心。

    然后他再次拉开抽屉,翻出那个承载着他最后希望的笔记本。

    晚上十点多,程彧回来时,白露正在餐厅吃饭,进来个大活人连眼都不抬一下。他皱眉,“这么晚才吃?”

    周姐站在一旁表情讪讪的,他顿时明了,是白露闹脾气。

    自从那天爆发又被他镇压后,她就开始玩冷战,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既不尖锐,但时刻能让你感受到她的不爽,甚至愤怒。

    桌上饭菜倒是很丰盛。

    程彧在她对面坐下,冲周姐说:“给我来一碗。”

    晚上开会讨论项目,跟下面人一起吃的盒饭,耽搁一会儿就凉了,他这两天胃不好,就没多吃。

    白露低着头不看他,他也不在意,很快发现个有趣现象,她只夹一道菜,不见得是喜欢吃,而是离得最近,看来他的存在还是影响到她了。

    他忽然兴起,拿起那盘菜,换到自己这边。

    她举到半空中的筷子顿了下,然后又挑了个近的吃。

    他再换,她干脆搁了筷子,起身就要走。

    程彧这才开口,语气冷冰冰:“把饭吃完,我的粮食不是给人浪费的。”

    白露站在那僵了几秒,坐下,然后就真的,一筷子菜都没夹,一口接一口地把碗里米饭吃的干干净净,然后站起走人。

    周姐在旁边都看傻了,在她观念里,自己这位老板可是丝毫冒犯不得的存在,她以为程彧会发脾气,可他像是没看见一样,气定神闲地吃完自己的,然后起身,平静地吩咐:“可以收拾了。”

    程彧回到卧室时,白露已经梳洗完上了床,才几分钟的功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洗的。程彧冲完澡出来,就见她被子拉到耳朵上,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熟。

    冷战的另一个重要部分就是,不肯让他碰,当然他要是来强的她也没辙,可他不想。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尤其是这种久旷之身,欲/望多些似乎无可厚非,可他也意识到自己对她已处于失控边缘,这对于向来强调自律的人来说,可不是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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