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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精灵取出一颗种子,嵌入水杉的树皮,念诵咒语,白色的植物触须倏地从他的手指间爆发般地升长与变粗,它的根系则深深地扎入这棵倒霉的水杉,茎则痛痛快快地向每个空隙伸去,抓住每根可供缠绕的树枝。

    在它的捆绑与牵扯下,即将倒下的水杉在一阵吱嘎与轰鸣后精准地与另一棵杉树抵住了肩膀,然后寄生藤在精灵的指挥下,强行拉过了第三棵,在它不情不愿地加入后,人类发现自己正栖息在一个三角支架上,这样就算是兔子们啃断了树木,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落回地面。

    法师身后的雨点突然变小了,他转过头,凯瑞本落在他旁边的一根树枝上。

    “我已经向碧岬堤堡寻求帮助,”他说,“但我们仍旧需要时间……”行事一向干脆利落的游侠突然变得有点犹疑不决,他似乎并不确定该不该说出剩下的话。

    “请说。”

    “我们需要驱散这些兔子,否则它们或许会在救援来到前啃光整个树林。”

    克瑞玛尔想了一会,他想他知道凯瑞本在顾忌什么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大陆上,施法者们从来就很讨厌或说憎恶两件事情,一是被人估算出自己的能力极限;二就是耗尽法术位和精神力——这两者都很有可能导致施法者本人的死亡,或更糟。

    凯瑞本正在那么干。

    “多久?”

    在最快的情况下,凯瑞本召唤的是一只斑点鸮,它是他所能感知到的鸟类中飞的最快的,等它抵达阿尔瓦那里,阿尔瓦或他的下属法师或许可以直接传送到这里,但人类走过一个白昼的路程仍旧需要鸟儿飞上……“以你的魔法挂坠为准,一格的时间。”

    那就是一小时,异界的灵魂操纵着他的身体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向那群兔子,它们果然开始同时啃咬三棵树了,见鬼的聪明!

    “让他们尽量往上爬点。”他说。

    他只能向兔子们投射音波,寒冷造成的损害太小,毕竟兔子身上有毛皮,火焰和闪电会在杀死兔子之前先把他们变成一串焦香的烤肉,在音波的伤害下那些兔子们成片无声无息地倒下,但更多的,可恶的三瓣嘴儿在片刻的呆滞逃散后又跺着同伴的尸体冲了上来,继续它们破坏植被的伟大事业。

    救援者到达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云层尚未完全散去,天空微亮,他所看见的就是一堆壮观的,灰白色毛皮与黄白色木屑的小丘,五十尺高的杉树三脚架只剩下了二分之一不到,它们彼此交错的顶端形成了一个小平台,幸存者在那儿挤成一团,游侠站在法师身后,提着长弓,箭囊里空空如也——一些有着同类三倍大,赤褐色的兔子竟然能够跳过十多尺,踏着树枝直接威胁到正在施法的法师。

    前来救援的不是阿尔瓦法师,而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弟子里奥,克瑞玛尔对他印象深刻,因为这个年轻人有着一个可笑的碗状发型,与某部描述星际航行的电影中的男主之一异常相似,他首先向克瑞玛尔行了一个正式的法师礼,然后才转向凯瑞本:“向您们致以最深刻的歉意,”他说,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我的导师阿尔瓦无法亲自前来,因为就在一刻钟前,海魔号和它的船队正在逼近碧岬堤堡,他必须留守以策万全。”

    “请转告阿尔瓦法师,他已经给了我最重要和最大的帮助,”凯瑞本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真高兴见到你,我的老朋友。”

    相貌普通的男性人类纵身一跳,稳稳地落在了树枝上,右手抚胸,轻快地鞠了一个躬:“自然与荒野的追随者巴罗向您们致敬。”

    ——一个德鲁伊,巫妖满怀厌恶地说。

    ——嗄?

    ——我以为我不是第一次和你的灵魂讲话了,巫妖说,或者你只是有点心虚——鉴于之前的鲁莽举动?

    ——我有点受宠若惊,异界的灵魂干巴巴地回应道,你居然只用了“鲁莽”。

    ——而不是愚蠢、白痴和无可救药是吗?曾经的不死者冷笑着戳了戳同居者的“身体”,后者如字面意义上的,惊慌失措地跳了一跳。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巫妖继续平静地说道,你会拒绝凯瑞本吗?你会抛弃这些人类吗?你会遵照我的意见藏下一部分力量吗?你甚至快要用光了卷轴,既然不,我为什么要白费力气?

    ——抱歉。

    ——我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机会听到这句话,巫妖平静地说,但最少是这次,我希望你的朋友能像你以为的那样确保这具身体安然无恙。

    说完他就沉了下去,这代表在短时间内他再也不想和异界的灵魂说话了,后者只得无奈地耸耸肩,将注意力转向表层。

    德鲁伊正在试着和兔子们沟通,他危险地蹲在兔群前面,跳跃,拉耳朵,安抚的呜呜叫或是不满地咕咕叫,但兔子们一概回以愤怒的嘶嘶叫和尖叫。

    “不行,”在差点被兔子们拖下杉树堆后,巴罗失望地返回到凯瑞本身边:“完全失控了,我像是在面对着一群凶暴嗜血的兽人,它们根本不理睬我在说些什么。”

    “看看这个。”凯瑞本递过去一只赤褐色的大兔子,它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大狗,带着血的牙齿龇在嘴唇外面。

    兔子被凯瑞本射穿了脑袋,凯瑞本的箭是那样的锋利以至于它造成的裂缝几乎横贯了半个颅骨,里面的东西隐约可见,巴罗伸出手指从缝隙中掏出一块像是瘤子的东西,无数根纤细的血管连接着它和兔子的大脑,

    “这不是自然的产物。”巴罗说,他的表情变得既愤怒又悲哀,“……我们必须另辟蹊径了,凯瑞本。”

    “无论是什么,请尽快吧。”里奥说,他接手了克瑞玛尔的工作,这让他对这位黑发的半精灵法师产生了由衷的钦佩之情:“我也许无法与克瑞玛尔法师做的一样好。”

    巴罗拉开拴在腰上的皮袋,一只两尺半长的小白条獾钻了出来,它看看四周,发出一声不满的刺耳叫声,巴罗抚摸它,一边用着同样嘶哑难听的声音和它对话,对话没能持续得太久,白条獾从巴罗的手上一跃而下,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杉树叶丛和兔群里。

    “我记得怪爪和它的妻子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巴罗说:“云层散开前我会回来。”

    他后退一步,面孔和身体令人惊悚地瞬间收缩,手臂伸长,长出羽毛,商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穿着布甲的人类变成了一只老鹰,他们大概还是第一次在那么近的地方看着一个德鲁伊变成动物——一只褐色的鹫腾空而起,呼吸间就消失在了灰色的云层里。

    独眼很想问问他们去干嘛了,但普通人对施法者的敬畏逼迫他牢牢地闭着嘴巴。他身边的胖子弗特比他更为焦急忧虑,他一直紧紧地抱着树枝,并不断地往下看。

    可以想象,当他找到了一只心不在焉,时不时支起身体查看周遭情形的兔子是多么的高兴啊,这样的情况似乎并非仅有,一只接着一只的,兔子们停下了啃咬树木的举动,它们紧张地摇摆耳朵,四处张望。

    “哦,”凯瑞本愉快地说:“看看巴罗的动物朋友给我们带回了什么?”

    巴罗的小白条獾带来了三个白条獾群,全部由强壮有力的成年獾组成,它们谨慎地绕着兔群的边缘打转,发出威胁性的呼呼声,相比起兔群它们的数量可以说是少的可怜,但兔子们似乎忘记了它们也有着锋利的牙齿,只会疯狂地逃窜,每一只獾都迅速清理出了一大块地方。

    空中传来鸟类的嘹亮叫声,即将散去的云层下面,一块巨大的阴影正在靠近。

    “沃金保佑!”弗特喃喃自语道,一边紧抓着他镶有宝石的徽章,他今天看到了太多能让他在温暖的壁炉前讲上一辈子的东西了——如果他能回去。

    那是成百上千只黑耳鹫,这种鹫在南部山林里是最常见的,它们什么都吃,小鸟,老鼠,青蛙……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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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侏儒船 (上)
    “好呀!”中年佣兵跳了起来,朝着鹫群挥舞着他的拳头:“来吧,来吧,把它们全吃光!”

    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的叫嚷声就像鞋匠的铁锥子那样疯狂地从耳膜钻进克瑞玛尔的脑袋里,带来疼痛与更加难以忍受的鼓胀,承蒙支持着这具身体的正能量所赐,他依然力量充沛,感觉敏锐,各色各样的声音、气味和图像纷至沓来,它们涌入他的思想,嘈杂而五彩缤纷的,零碎和完整的,模糊和清晰的,太多了,太多了,匮乏疲弱的精神根本无从分辨和处理它们,他想要将它们阻隔在外,却发现这完全不可行。

    如果实在要找个熟悉的形容词,异界的灵魂十分勉强地想到,那就是失眠的痛苦被扩增了十倍,或是一百倍,一千倍——当表里交替的时刻终于来到,他以之前从未有过的虔诚态度感谢了两个世界所有的神明,一头栽进了昏沉的意识之海。

    别人看来黑发的施法者只是急促地眨了眨眼睛,但眼睛闭上再睁开的这会儿,这具身体的操控者已经换了一个。

    在德鲁伊变化和呼唤同伴的这段时间里,游侠凯瑞本没有移动过自己的位置,他始终站在克瑞玛尔的身后,他知道一个法术用尽的法师会有多脆弱。精灵的长弓已经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新雪般光亮洁白的刀刃,它们让曾经的不死者不自觉地移开视线——虽然他知道这种经过祝福的净水所淬炼的刀刃不会对现在的他造成伤害,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刺痛,他深深地憎恶着另一个寄居者遗留给自己的虚弱,一股冲动驱使着他拿出次元袋里的法术书,记忆其中的魔法,保护自己,杀死敌人。

    最后还是理智控制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柔软双手,他提醒自己,他已经不再强大,并且枷锁缠身,利刃当头,就算那本属于某个蠢蛋法师的法术书上有着他所需要的可怕法术,他也无法将之施展出来,将它降临到精灵或者德鲁伊的身上,无论如何,他们要比那个有着肮脏脚趾头的海船厨子更值得被“善”的法则认可。

    又及,他还需要这个精灵,他需要在灰岭休养生息,恢复力量。

    “你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吗?”凯瑞本问道,精灵敏锐的感知能力给他带来了一丝涟漪般的不安,他将之归咎为对年轻朋友的关心与担忧。

    巫妖回以一个恰如其分的疲惫笑容,藤蔓向他延伸过来,轻柔地托起他的身体。

    里奥已经停止了施法,黑耳鹫驱散了杉树林之外的兔子,而杉树林里的兔子则被白条獾追赶着,危机解除,兔子们不是钻进了鹧鸪草丛就是回到了它们的洞穴里,一只黑耳鹫降落在了德鲁伊的身前,而德鲁伊的双手还浸没在一只灰兔子的腹腔里,那只兔子是被音波杀死的上千只兔子中的一只,巴罗还没找到它的异样之处,那只有着棕红色眼睛和鲜艳腹部的黑耳鹫清亮地叫了几声,德鲁伊倾听着,而后皱起眉头,报以普通人听起来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唳鸣。

    那只黑耳鹫在等待回答时在树枝上反复踱步,像是很不耐烦,德鲁伊的回应像是进一步地激怒了他,它飞了起来,落在巴罗的脑袋上,狠狠地啄他,甚至啄下了几缕细软的头发,为此德鲁伊不得不把自己的头藏在双手下面,他发出几声更为高亢的鸣叫,声音十分地坚决。

    那只黑耳鹫以一种极为人性化的姿态大叫了一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凯瑞本微笑着问道:“你许诺了什么?巴罗,欺骗朋友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可没违背我的许诺,”巴罗撅嘴:“我向它们许诺了五十头猪,但它们现在还想要兔子。”

    “兔子很贵吗?”商人之一惊讶地问道。

    “与钱财无关,”德鲁伊随后的回答让除了精灵与法师之外的人统统变了脸色:“我担心这会是一场新的瘟疫。”

    “瘟疫!”弗特惊叫道,他抠住了自己的喉咙,像是想把昨晚上吃的兔子肉吐出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还未确定,”德鲁伊说:“除了那些变色的大兔子,别的兔子似乎并未产生异变,它们的肚子里没有肉,只有草,而且它们仍旧保持着原有的本能与天性。”

    “那么你最好能快点找出真正的原因,”凯瑞本说:“如果领主知道了,他一定会发布任务,杀掉鹧鸪山丘里所有的兔子。”

    在确定不会再跑出一只敢于对人类龇牙的兔子之后,他们返回了营地,马匹全都遇害了,篷车也被咬的七零八落,染料桶也未能免受其害。

    商人们在得知他们被要求一同返回碧岬堤堡的时候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但这毕竟不是个请求而是个要求,尤其是在想要悄悄离开的独眼佣兵被一群暴怒的白条獾逼回营地后,就连喃喃自般的抱怨与质疑都消失了——他们整理了自己的物品,几个商人还从没完全漏光的染料桶里捞回了半加仑,一加仑的染料,装在无主的水囊里带走,

    一个商人找出了自己的壶和杯子,巴罗造出了两加仑的水,凯瑞本在壶里加了一滴冬蜜,交给那些又饥又渴,心慌意乱的人类,然后将剩下的半瓶全部倒进了黑发法师的杯子里。

    巫妖毫不愧疚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们呢?”独眼佣兵问道。

    “你们吃过兔子吗?”巴罗大声问道。

    当然没有,凯瑞本和克瑞玛尔还将继续他们的行程,但鹧鸪山丘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怎么安全的地方,里奥转达了他导师的意见,他们被建议往西南方向走,看上去似乎与白塔背道而驰,但只要走上十里左右就能进入一条无名的暗河,这条暗河细长而隐秘,与白塔的内河相连接,经常被一些走私者用来运送货物或人,其中之一恰好欠了阿尔瓦法师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这是约定的凭证。”里奥说,递给凯瑞本一块方正的铜牌,上面刻着许多打着圈,有尾巴的字母。

    暗河的入口隐藏在一个袋状的洞穴里,洞穴幽暗空旷,潮湿冰冷,岩壁和顶上生长着少许会发光的苔藓,深黑的河水里停泊着一艘小船,没有桅杆也没有桨,迎接他们的是一对形容古怪,穿着艳丽的侏儒兄弟,他们仔细地验看了铜牌,不是那么礼貌的用本族语言交流了很长一段时间——压根儿没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也同样熟悉和擅长侏儒语。

    精灵和法师终于被获准上船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船不算很大,但既宽又平,一个侏儒给他们抱来了两条柔软温暖的兔皮毯子,“你们……可以睡在上面,”他用生硬的通用语说:“但不允许……到下面去。”

    答案令人满意,他迅速地钻回了甲板下面——几次呼吸之后,船开动了,机械驱动的金属轮片拨开水流,发出轻缓有规律的哗哗声。

    巫妖将自己裹进温暖的兔皮毯子里,闭上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但他的耳朵紧贴着甲板,窃听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一开始他什么也没能得到,侏儒们之间的交流永远无法脱离工具、机械与食物,曾经的不死者保持着耐心,在一段关于生菜包腊肉还是腊肉包生菜更可口的无聊争执后,侏儒们终于谈起了能让施法者感兴趣的话题。

    他们谈起了符文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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