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我们距离那儿还有多远?”
亚戴尔低头瞥了一眼悬挂在衬衫里面的挂坠,挂坠上的宝石闪烁着:“不足五百尺了。”他随手撕开一个卷轴,一团魔法制造的雾气遮挡住了追踪者的眼睛。
“我可以知道那是什么吗?”骑士修说,一边在士兵的外套上擦拭剑身上的血迹:“法师让你找寻的东西。”
“不能说是东西,”亚戴尔说:“事实上,它应该是个祭台。”
“罗萨达的?”
“不,”亚戴尔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风暴之神塔洛斯的。”
≈ap;≈ap;≈ap;
而与此同时,盗贼葛兰已经被带到了塔洛斯的追随者面前。
东冠的主人慷慨地为塔洛斯的侍从们预备了一个岛屿,岛屿虽然细小,但植被茂密,还有淡水,领主又赠与了数以千计的奴隶,单靠这些奴隶的供养,风暴之神的牧师就能享受到会让他们的同僚嫉妒不已的奢靡生活,他们从不觉得东冠的领主对塔洛斯有什么不尊敬的地方,当然,他们很少出现在东冠或是其他岛屿,塔洛斯固然狂暴,但对尊崇与信仰他的人还是颇为宽容的,他的牧师就经常受命去摧毁那些敢于与塔洛斯的信徒为敌的人的居所与生命——每过十天,也就是既定的祭日,东冠的领主也能为他们寻找到适合的目标,或是摧毁一座高塔,或是毁灭一个小村,又或是颠覆一整条船队,这让他们省下了不少多余的心力,而且领主每次来到塔洛斯的神殿,也会带来丰厚珍贵的祭献。
“是谁让我来?”盗贼在鞠了一个躬后说:“还能是谁呢,当然是我们最为强大而可敬的风暴与海洋之神,诞生于光和暗之中的塔洛斯。”(未完待续。)
( 圣者 p:///3/3736/ )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祭典(10)
“他不可信”一个身着黑衣的牧师说,他有着一个尖瘦的鼻子,面色发黄,两只眼睛就像是鲨鱼那样冷酷无情:“我见过他,他是比维斯的弟子,那个黑发的法师的随从,和一个精灵与圣骑混在一块儿。”
“一个堕落的圣骑,”盗贼分辨道:“而我的主人是个法师,不是精灵,并且这一切都不影响我信仰塔洛斯。”
“可敬的我神可不会容留一个三心二意的小贼,”另一个牧师嘲讽道:“无论你的主人想让你干什么,很遗憾,他都要失去这么个忠心耿耿的奴隶了。”他向穿着蓝白色长袍的主任牧师投去一瞥,葛兰知道他是在征求主任牧师的同意,接下来不是一道闪电就是一团火焰,他立即举起双手,展开手掌,一枚亮闪闪的东西从他的指缝中掉出来,悬挂在他的手腕附近:“我恳求您们,”盗贼大声地说:“只要您们看上一眼,就能明白我所说的并非虚言。”
牧师停下了他的动作,在主任牧师的示意下,他走近盗贼,抓起那枚纹章,这枚纹章是黑铁制成的,在他们的卫士搜过不速之客的全身,收缴了不下一打武器后把它留了下来,因为它就是块微缩的马蹄铁,在海上求生旅行的人们常会佩戴这种饰物以求平安,因为不属于任何神祗他们就让它留在盗贼身上。
“我不得不对它做了一番伪装,”葛兰解释说:“不然我没办法把它带出来。”他真诚地说:“撕开它的外壳你们就能看出这是什么了。”
主任牧师点点头,黑马蹄铁挂坠被撬开,先前的牧师从里面抽出一块破碎的织物,有着被火焰焚烧过的痕迹,“这是什么?”主任牧师问,他觉得织物的一部分有点熟悉,事实上,那应该是个闪电的末角,用金线绣出。所以在柔软的丝绸被烧毁后,它还勉强保持着原样。
“东冠领主的袍子一角,”葛兰说:“因为在刺绣完成之前被死人的血污染了,所以就被废弃了。在火焰把它烧到变形之前,我把它偷了出来。
“这也有可能只是奉献给我主的祭物。”一个牧师急切地说,是的,无论是在龙火列岛还是在碧岬堤堡,又或是白塔以及灰岭。人类、精灵、矮人等等都会为他们所信奉的神祗的雕像披上长袍或是盔甲,这些被归纳在祭物里面,在上面刺绣或是镌刻着神祗的圣徽或是圣花都是被允许的虽然这个牧师之所以为领主开脱不过是因为他是领主着重关照的对象之一罢了。
盗贼毫不畏惧地发出了一声讥笑,他大胆地从那个牧师手里取回破碎的织物,把它放在手心里,展示给主任牧师,那块织物被缀过金边,所以很容易就看出它原本是块袍角,从这块还不到手掌大的袍角很容易地就能推算出整件袍子的大小,当然。这是属于一个成年人类男性的,而不是属于塔洛斯的任何一座雕像塔洛斯不是如伊尔摩特那类好脾气的神祗,他所有的雕像都极其高大,至少也要高到让普通的凡人无法轻而易举地直视他的面孔,如果真有这么一件袍子,那么它大概只能裹住塔洛斯雕像的一只脚它根本不可能是奉献给塔洛斯的祭物
为领主开脱的牧师立即神情忐忑地想要退回到同僚身后,但主任牧师弹动手指,他身边的两个牧师立刻将手放在了他的身上。
“事实上或许您们愿意看看那位大人现在的衣着,”盗贼及时地补充了一句:“那将会是个大惊喜。”
主任牧师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牧师从人群了走了出来。他的牧师袍要比其他牧师更长一些,看上去更近似于法师的黑袍,盗贼葛兰知道有许多渴求力量的法师会尊奉塔洛斯,可能这家伙也是其中的一个。“你有记忆窥视远方的法术吗?”主任牧师问。
“是的,”那个法师说:“我有。”
“施放它,”主任牧师命令说:“让我们看看东冠。”
法师鞠了个躬表示接受了这个命令,他从自己的次元袋里抓出了一枚拳头大的小水晶球,法术被施放后水晶球中先是出现了一阵灰白色的雾气,然后就像是有海风吹过。雾气消散,显露出彩色的影像,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葛兰,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他在举行祭典。”一个牧师说,简直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他们知道东冠的领主会定时祭祀塔洛斯,但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小仪式有些虔诚的信徒确实会在自己的宅邸里供奉神祗的雕像,向他/她奉上祭品,但如果这个仪式将会奉献上十名以上的祭品,那就必须交给神祗的牧师来做,就像是白塔的女领主在和她的丈夫缔结婚约时,他们不能自行宰杀牲畜祭献格瑞第,而必须由格瑞第的牧师来执刀那样东冠领主以往也是这么做的,起先塔洛斯的牧师们还会暗中监视与观察,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也不由得懈怠了下来,毕竟每十天一次的召唤风暴或是一次毁灭性的暴力行动就已经足够他们耗尽心力的了。
“一个盛大的祭典。”主任牧师阴沉地指出,牧师们都看到了那些在海水中挣扎的奴隶,少说也有数百名,而且除了海豚圆溜溜的脑袋,和标志性的长长吻部,他们还看到了鲨鱼的三角形鱼鳍,只是这些嗜血的海中暴君暂时还被铁丝与亚麻交织成的网阻拦在浅海以外,这种情形塔洛斯的牧师再熟悉没有过,塔洛斯喜好毁灭与混乱,但偶尔他也会欣赏一些精巧的祭祀手法,像是这种先饕足他的奴仆,再饕足他的侍者的行为主任牧师就做过不止一次,但他为塔洛斯奉上的祭典中至多也只有五十名奴隶他不得不深刻地怀疑起领主的企图,这个凡俗的统治者想要做什么,借此来献媚塔洛斯并动摇他的位置吗?他严厉的目光扫向其他牧师,是不是他们之中有谁与领主达成了协议,想要借着这个祭典来换取塔洛斯的欢心,好调换一下两者的位置,甚至让他回归到塔洛斯的怀抱?
主任牧师的视线在落到一个年轻牧师的脸上,后者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会是他吗?但主任牧师随即发现他的惊慌并非来自于这场祭典。
施放这个法术的法师将水晶球略微移动了一下。画面的视角也有所变化,那个年轻牧师看到的就是东冠领主身着的那件长袍,“让我们看的更清楚些,”同样注意到这点的主任牧师喊道:“那件袍子上绣着的是草叶还是闪电?让我仔细瞧瞧!”
法师操纵着他的另一双眼睛。画面颤动着,片刻后稳定下来,而后牧师们看到了那件华丽而精致的长袍,上面的纹样让他们如坠冰窟。
他们几乎已经看到了暴怒的雷霆、飓风与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们将会死去。死去后的灵魂则会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哀嚎挣扎,每个人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极度的恐惧与憎恨。
“这是一个错误,”主任牧师立刻说,他的反应表明他能成为塔洛斯的主任牧师并非侥幸:“但还有挽回的机会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他第一次那么做而已,”他的弟子马上补充道:“而我们立即就发现了,并且正准备去弥补这个错误。”
“一个惩罚,”主任牧师纠正道:“一个如同雷霆般迅捷与狂暴的惩罚。”
“毁灭他们!”
“毫无疑问!”
“即刻!”
“无需容情!”
牧师们七嘴八舌地说道,一边如字面意义上的摩拳擦掌,“好极了。”主任牧师说:“都去准备吧,我们要在祭典完成之前结束整个行动。”免得这场盛大的祭典真的引起了塔洛斯的注意,到那时无论是东冠的领主还是他们都要永远地沉沦在塔洛斯的怒火中了。
“对了,”主任牧师突然说,于此同时,他无声无息地施放了一个法术,抓住了正在阴影中潜行的盗贼:“还有我们的客人,我神的使者他是这么说的,对吗?”
其他牧师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有主任牧师的弟子最为明了导师的想法:“是的。千真万确,”他微笑着说:“这个人类是这么说的。”
“那么就赐予他一次熔炼的机会吧。”主任牧师宽悯地说:“要知道,我神的信徒们是从来不会畏惧火焰、风暴、地震或是其他灾难的。”
葛兰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成打的雷电就从塔洛斯的主任牧师手中击中了他。他发出一声惨叫,倒了下去。
“看来你还不够虔诚。”主任牧师说,然后他带领着牧师们脚步匆匆地走开了,他们豢养的野兽会给他们解决之后的事情,如果是平常,或许有一两个牧师会留下来观看。但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譬如说,在塔洛斯有所察觉前,毁灭所有可能暴露出他们渎职行为的人和事物。
ap;ap;ap;
“这是塔洛斯的祭台?”骑士修斩开一道将石头台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藤萝:“它看上去已经废弃了。”
“暂时还没有。”亚戴尔说,一边急急忙忙但有条不紊地从次元袋中取出他所需要的东西,追捕他们的士兵已经被他们丢开,然后那些呼呼乱叫的小狗也会被亚戴尔沿途投掷的药草粉末紊乱嗅觉,再也无法为士兵们提供追踪所需的线索,不过追捕者们已经开始罗网般的搜索,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幸好他们所要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你在做什么?”骑士修问,因为亚戴尔拿出的都是祭祀用具:“你要祭祀塔洛斯?”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亚戴尔从随身携带的银扁壶里倒出清澈的水,水中闪耀着金色的光点来自于最初的光明,罗萨达赐福的圣水,也就是克瑞玛尔初至白塔时喝了不少的那种,骑士修一时半会无法觉察出被盛装在水晶杯中的水的奥妙,但他确实嗅见了阳光的气息,那种气息很难形容,只能说让他更加清醒与消除了一部分疲惫之感。
“我要祭祀的是我的神祗,”亚戴尔说:“强大而光荣的神祗,晨光之神罗萨达。”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呼唤这个名字的情形在经历了长达一年之久的折磨后,他终于能够再一次说出这个名字,他的舌尖轻微地颤动着,就像是仍旧在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他几乎以为他呼唤着的名字只是一个幻觉或是美梦,但骑士修欣喜的笑容让他明白这是真实的。
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隙中投下光点,照亮了亚戴尔的面孔,他的脸上依然有着烙印的痕迹,它曾经消失过,但亚戴尔的祈祷让它重新回到自己的脸上他需要记得自己的过错,并以此来告诫自己不要犯下与之相同的错误。
骑士修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摇着头,又是紧张又是忍俊不禁,“你在塔洛斯的祭台上祭祀罗萨达?”
“有什么问题吗?”
“塔洛斯准会暴跳如雷。”只有一种情况才会有其他神祗的牧师在另一个神祗的祭台上祭祀自己的神祗,那就是神祗的神殿被攻占,这是一种蔑视的行为,也是一种挑衅与羞辱,一般说来,只有邪恶神祗的追随者才会那么做,善神的神祗则很少会愿意看见自己的牧师做出这样的行为,但如果是罗萨达,骑士修就不太肯定了,事实上,这个神祗的性格就像阳光那样灼热直接,总觉得他会为了自己的小牧师的行为而拍着手掌哈哈大笑。
“就是要这个结果。”
“太危险了。”
亚戴尔对此只是微微一笑。之后便将那杯洁净而温暖地水倾倒在了塔洛斯的祭台上。(未完待续。)
( 圣者 p:///3/3736/ )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祭典(11)
奴隶敲响铜钟,巨大的轰鸣声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耳朵他们放声大叫,又大笑,甚至可以说是忘记了一切领主看着术士化身的巨蜥蜴摇摆着脑袋,将那个可恶的窃贼丢向坚硬的地面,锋锐的前爪随即跟上,一只爪子按住了黑发施法者的头颅,而另一只爪子刺入他的腹部,下一步就是将他撕成两半,他的脸上无可遏制地露出了快慰的笑容,似乎就在几个月前在这个广阔的柱厅里盛情招待了克瑞玛尔一行人,又将侧岛慷慨地赐予施法者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仇敌,他觉得口干舌燥,随手抓过一个银杯,就着一个十二岁女孩头盖骨做成的杯沿大口地吞咽着蜜酒,他太急切了,冰凉的蜜酒从他的嘴唇边溢出,流进他的胡须与胸膛里。
“您还想要再看一会吗?我可敬的主人,”他的大宦官问:“还是可以结束了?”
“结束,”东冠的领主高声回答,被巨蜥蜴按在爪子下面的人确实给他省去了一些麻烦,而且可能还能给他带来近三千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现在他觉得给他一个快速的死亡也未必不可:“结束,告诉娜迦,撕碎他,把他的尸骨丢进海里,和那些奴隶一起。”
大宦官恭谨地匍匐在地,等他的主人踩着他的脊背重新回到矮榻上后,他击打着一枚秘银的罄,罄是种从瑟里斯而来的奇特乐器,独特之处在于它发出的声音格外悠长细腻,巨大的蜥蜴听了听,她知道应该结束她与黑发施法者之间的战斗了,但她没有立刻如领主所希望的那样粉碎爪子下的人,而是如一只真正的生物那样低下头去嗅了起来。
“她在干什么?”领主不快地说:“她想要吃了他吗?”东冠的主人夸张地耸动着自己的鼻子,“如果是这样,我可不敢让她做我的妻子,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子的母亲竟然是个与奴隶有着同样嗜好的人。”
“应该不会,”大宦官说:“娜迦女士有着纯粹而高贵的血统与良好的教养,人类的肉很污浊。尤其是男人,她不会喜欢那个的。”
“哈。”领主放肆地抓了抓胸膛:“高贵的血统?诸神在上,她甚至不是一个人类!她的身体里流着巨龙的血,那些邪恶的四脚爬虫……”
如果放在之前。就连大宦官也会不得不冒着被主人责罚丢弃的危险而设法将这个话题遮掩过去,但不知为何,今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倾听着领主不断地倾吐着疯狂而愚蠢的话语,他的眼神十分温柔。又带着几分怜悯。
“但您还是会让她成为你儿子的母亲。”最后大宦官说,并且让她的儿子成为你的继承人,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但他知道领主能够听懂。
领主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抱怨道:“既然我拒绝了格瑞第的牧师在我的主岛上建造格瑞第的神殿,无底深渊在下,他们应该知道,龙火列岛上已经长达数百年没有再矗立过任何一座神殿了,而且他们建造了神殿又能怎么样呢,岛屿上的自由民少的可怜。而奴隶们,他们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又如何能够拥有信仰呢?而且如果我允许格瑞第在我的岛上建造神殿,那么塔洛斯呢,罗萨达呢,泰尔呢,弗罗呢……等等,弗罗或许可以,好啦,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兄弟,我只是在说笑我已经承诺了他们可以像塔洛斯的牧师那样得到一个单独的小岛,然后在岛屿上建起他们女神的神殿,所有的费用与人力都由我负责。但是呢?你知道的,他们可真是太固执了所以我现在只能让一个信仰格瑞第的术士成为我儿子的母亲,天哪,之前有个比维斯就够让我头痛的了,之后可能还要来一个……我的头都要炸裂了,你觉得呢。一个儿子有多大的可能继承他母亲的天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