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一个贩卖大鹅的商人报告了此事,他看到几个人从烟尘中走出来,那些碎石毁了他的鹅笼,放走了他的鹅,还差点弄伤了他的额头。
“我们会重建这座塔的。”新王说。
“这次得加上法术避免类似灾难的再发生,”狄伦说:“其他的塔也是。”
“这个我得交给你。”
“这正是我的愿望,”狄伦向新王鞠了一躬:“如果可以……”
“什么?”新王说,他很喜欢这个容貌秀丽,血统高贵的外甥,愿意满足他的心愿。
“我是否可以率领法师追捕那个弑君的罪人呢?”
这下子新王可真的迟疑了,他猜测狄伦是对伯德温有着怨恨的,或是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直在为了摩顿唐克雷的不公而耿耿于怀,但他知道伯德温并非孤单一人,他身边有着一个半精灵的法师,一个精灵游侠,还有一个盗贼(弗罗的牧师被他忽略不计了),而且他很有可能会逃到银冠密林里去,精灵们可不是愿意和你讲理,讲计谋,讲血统的家伙,他们固执的就像是星光河里的石头既然银冠密林的继承人救了伯德温,他们就不会承认伯德温是个恶人,伯德温或许会受到他们的庇护,他可不希望狄伦与他们为敌,无论是狄伦对精灵造成了损伤,或是精灵对狄伦造成了损伤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请安心,我的王上,”狄伦说:“我并不是那么想要取得伯德温的性命,虽然有这个机会我也不会放过但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为了整合我们的法师您的法师团,他们需要磨合与训练,有什么能比追捕一个罪人更好的方式呢?总不能把他们扔到雷霆堡去吧,那样损耗着实是太过厉害了。”
新王咳嗽了几声,从怀里掏出手帕按住了自己的嘴唇:“好吧……如果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皱着眉,勉强地说:“除了我的法师,其他的法师都可以交给你但请记得,狄伦,你是我的外甥,一个伯爵,一个贵人,相比起伯德温的性命,以及法师团的整合之类的,你的安危更令我忧心,保证你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不可挽回的伤害之中,我就让你去。”
“我保证。”狄伦说,微微一笑。
≈≈≈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不去银冠密林。”伯德温说,他的伤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克瑞玛尔的治疗药水相当有效,比较小的伤口已经痊愈,比较大的那些也已经止住了血,只是他的手臂只怕很难回来了伯德温并不在意,他甚至开玩笑说可以请矮人打造一个锤子安装在残缺的手臂上面,这样他可以去做一个自带工具的铁匠。
“一个铁匠?”
“对一个失职的骑士来说。”伯德温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会是个好铁匠的。”他看到黑发的施法者露出了些许不怎么理解的神色,他笑着向凯瑞本伸出他的左手,“给我你的刀。“
凯瑞本将“星光”解下来递到伯德温手里。
星光是由秘银打造而成的,是一把洁净而锐利的武器,但一到了伯德温手里,它的颜色就迅速地暗淡了下来。
“如果是普通的钢铁,”伯德温说:“到了我手里就会在煮沸一杯茶的时间里腐蚀生锈,盔甲也是,”他将星光交换给凯瑞本,“这就是一个堕落的圣骑士应受的惩罚之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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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援救(完)
“呃,”一直低声咕咕哝哝,向她的女神祈求一个治疗术的梅蜜突然发出了一个古怪的音节,在所有人看向她的时候,弗罗的牧师本能地向后退了退,但很显然地,她不再那么紧张,或说终于让她的好奇心越过了忌惮之心,在短暂的犹豫后,她还是决定提出自己的疑问再次说话前,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但您之前有说过想要成为一个铁匠,”她诚实地指出:“但如果真像您所说,只要经过您的手,普通的钢铁就会生锈,那么您又如何借着这个职业谋生呢?”
伯德温愣住了。
曾经的泰尔骑士发誓他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因为一个能够获得泰尔眷顾的骑士,不是被领主青睐就是被国王看重,很少会落得需要靠着自己的力气与双手谋生的凄凉下场一般来说,会有此需求的只会是普通骑士,他们经常会在比武大会或是战争中失去以他的土地与财产作为抵押换来的盔甲与马,如果他们没能从别人身上获得一点补偿的话,那么迎接他的就只有一贫如洗的悲惨境地,他们必须从事另一种不需要盔甲和马的职业来充填自己与家人空荡荡的肠胃,而他们最常选择的就是去做一个铁匠。
铁匠最重要的收入并不如我们所误解的,来自于农夫的锄头与锅子,很少有农夫买得起一柄铁锄,犁头或是耙子,铁锅也只会在那些管事的炉灶上看见,贫民与奴隶可以使用石锅或是陶罐。所以说,铁匠最大的顾客不是别的,就是骑士与士兵士兵的矛尖是铁的,马的四只蹄子也要打上铁掌,遑论骑士身上的锁甲与铠甲,头盔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弩弓上的铁质配件,箭头呢?短剑呢?宽剑呢?哪怕是骑士们用来进餐的匕首。也需要用最好的铁来打造,而又有哪一个铁匠能够比得上做过骑士的某人更为懂得他们的心意和需求呢?薄一点,厚一点,关节如何处理。铆钉与边缘的距离要留多少最合适?剑的长度与使用者手臂与身高的关系?斩刻的花纹要深至一毫还是二毫才能经得起长时间的磨损又不至于影响到甲胄的牢固程度?
有人说一个好的骑士未必能成为一个好的铁匠,一个铁匠必将是一个好的骑士,这句话有点夸张,但伯德温知道,一些老铁匠对武器与盔甲的了解确实超过了许多骑士扈从与一些看重名头胜过实质的骑士。
伯德温的朋友中就有一个英勇善战的好人。被百年难得一遇的严寒夺取了六只脚趾与三根手指后不得不退出军队他有一片小如纽扣的封地,但因为他不愿意离开雷霆堡而托管给了别人,他在雷霆堡娶了妻子,生了孩子,然后开了一个铁匠铺,尤其擅长打造宽剑与三棱箭头……伯德温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还是已经死在了那个充满了恶臭与贪婪的隧洞里。
没人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轻笑,但凯瑞本紧跟着笑了,然后是梅蜜,再来是伯德温自己。他一边笑着一边将被火焰烘烤干了的树枝投入火堆,最后是盗贼葛兰,他抱着手臂,盘着膝盖,那是个嘴角扭曲后产生的笑容,有点让人不适,但确实是个笑容没错。
这可真是有点尴尬,尤其对伯德温而言,但这并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它暂时地驱走了那些无法言喻的悲哀、沉郁或说对不可测的未来产生的恐惧。
他们在魔马的帮助下远远地将诺曼的王都与追兵抛在身后大约奔出约有三百里的地方。凯瑞本示意他们停下,而克瑞玛尔撕开卷轴,施放了一个传送法术,将他们随机传送到一百里以内的任何地方。很幸运地,他们没被传往王都的方向,而是落在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山谷中,然后他们再继续依照凯瑞本的指示驾驭魔马一路奔驰,直到蕴藏在黑曜石雕像中的魔力被消耗殆尽因为有着能够查找传送方位的法术,这种行进方式看似繁琐无用却是最为安全稳妥。
最后他们来到一条小溪边。小溪的尽头是一座村庄,像伯德温、梅蜜与葛兰现在的样子都不怎么适合突然出现在那儿,众人一致决定在这座小小的树林中整休一番再做安排。
“我们可以进村庄吗?”梅蜜不安地问,抓紧了斗篷精灵游侠从次元袋里找出的一条,精灵的斗篷在美观与强韧上都是无可挑剔的,就是不怎么保暖精灵们能够敏锐地捕捉到一片羽毛或是一滴水珠带来的温暖与寒意,但他们同样能够抵御灼热的炎阳与锋锐的寒流,所以对这方面的要求就不是那么高,这条斗篷给梅蜜的安慰要比它的实用价值更高些。
“不会那么快。”游侠说,作为一个苏纶的信徒,一个善良而强有力的游侠,凯瑞本曾经接到过许多份悬赏文书,“悬赏文书首先会被交到领主和执政官的手里,他们会派遣传令官向他们的骑士通报这个消息,之后骑士或是管事会骑着马,或是骡子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跑向村民中宣读文书中的内容,这个过程最起码也要十天或更久。”
“悬赏文书里会有谁?”葛兰问,他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如果没有你,”梅蜜不假思索地说:“你就会独自一个人逃走了对不对?”
盗贼打了她一耳光。
伯德温站了起来,而凯瑞本不悦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星光”与“银冠”上,正在转动烤鱼的克瑞玛尔吓了一跳,鱼掉进了火堆,溅起一片赤红的火星。
“别太紧张,”葛兰说,他轻蔑地微笑着,如同蛇盯着困守巢**的鸟儿那样注视着梅蜜,“我对她没什么恶意,”他说:“相反地,我救过她,在你们之前我打你,”他对梅蜜说:“只是为了提醒你,你并不聪明,所以别玩只有聪明人才能玩的小把戏你尽可以用你的脑袋和别的去向……他,”他瞥了一眼伯德温。“或是他们献媚,但别想利用我,我是个盗贼公会分会的首领,我想要杀死你谁也阻止不了。又或者你以为他们之中的一个愿意永远地守护着一个弗罗的牧师?”
梅蜜面色惨白,盗贼的那一下毫不留情,她的嘴里满是血腥味,还掉了一颗牙齿。
“我会。”伯德温说。
就连克瑞玛尔都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他。
“我会,”伯德温平静地说:“我会把她置于我的保护下。盗贼,别让我见到第二次,否则我的宽剑会抢先一步砍下你的手。”
“我得感谢您不是砍下我的头吗?”葛兰站起来,双手放在腰上,“您或许先得找到您能用的剑和刀子。”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他会出卖我们吗?”梅蜜瑟缩着问,神经质地拉扯着斗篷边角:“他会不会去向这里的领主……说些什么?”
“他不会的,”克瑞玛尔说,伯德温对葛兰有所不满,梅蜜却让克瑞玛尔感觉很不舒服:“我去找找他。”他说,拉上斗篷走出了洞**。
凯瑞本看着他走出去。叹着气从火堆里提起早就成了黑炭,发出焦臭味儿的鱼,“即便为了自己,”他温和地说:“葛兰也不会这么做的悬赏文书上必然有的两个人只会是他和伯德温,也许还有你,但我和克瑞玛尔?新王是不会那么做的他也不会因为葛兰出卖了我们而宽恕他,事实上他也已经知道葛兰并不是杀死他儿子的凶手,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犯了错,愚蠢的被人骗了,虽然以后他可能会拿出数倍于此的金币来换取真正凶手的性命。但杀死他儿子的只会是葛兰,葛兰很清楚这点,他是不会自投罗网的。”
真高兴你还不算太蠢,巫妖说。?
那个贪婪又白痴的弗罗牧师。巫妖说,再和她共处一会儿我真担心你所剩无几的脑汁会被她吸光毕竟她缺的就是这个。
哈,异界的灵魂说。
你察觉到了?她在不断地算计你们,她想要赶走葛兰,因为他对她来说只是个威胁。
可是葛兰确实救了她,异界的灵魂难过地说。那时他们的注意力几乎都在伯德温身上。但他也看见了梅蜜和盗贼所处的位置,很明显,是为了躲避鬼怪蜥蜴,他从凯瑞本那儿知道这些吃腐肉的蜥蜴是能够在岩石中穿行,并且会用嘴里的毒液腐蚀活着的生物,好让它尽快死去以供它们大朵快颐那个地方单凭牧师自己是绝对爬不上去的,她甚至没办法自己下来,而且在逃出王都的路途中,带着行动不便的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盗贼。
弗罗牧师最擅长的就是忘恩负义,没准儿她还在抱怨盗贼毁了她的计划呢。
计划?
诸神在上,弗罗在上,巫妖讥讽地说,你没发觉吗?她对伯德温有着不同一般的想法呢。
异界灵魂在识海里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天啊,他认真地说,她是从哪儿找出的空闲和精力!?
我也很奇怪,巫妖说,如果有机会,请记得帮我保留一下她的脑袋,我会把它剖开来看看它和别的脑袋究竟有什么不同。
然后他们听见了盗贼的呼喊声。
克瑞玛尔立即赶了过去,他在一头棕熊的屁股下面找到了盗贼。
他们现在的住所就是这头棕熊让出来的,经过一个冬季的煎熬,这头带着小熊的母熊急需大量的食物,精灵游侠和它反复谈了很多次他不是德鲁伊,共生是只姬鴞,在这方面只比人类好一点在忍受了数次响亮的吼叫与笨拙的威胁后,他们总算达成了初步的妥协棕熊带着小熊住到树林里去,精灵催发树枝与藤蔓,它们结出了香甜多汁的果子与浆果,还让一颗腐朽的松木生满了大如手掌的蘑菇与木耳,克瑞玛尔则施放法术,从一个漆黑冰冷的小湖里为它捞上了近百条肥壮的鱼他们吃的鱼也是从这儿来的,伯德温借用了精灵的弓箭,为它射下了一个高悬在峭壁中央的蜂巢而人类和精灵有了一个借用期仅为一天一夜的椭圆形洞**。
也许是因为整个过程中盗贼只是袖手旁观的关系,棕熊记住了这个人类,当他盯住了一群在溪边的蒲草里休憩的野鸭,想要给自己弄份油滋滋的烤鸭时母熊跟上了他,它认为这个人类所捕捉到的猎物也是它的房租之一,在盗贼预备带着几只鸭子往回走的时候,这个愤怒的母亲毫无预警地跳了出来,一掌将他挥倒在地,并坐在他的身上。
紧接着在克瑞玛尔之后赶到的精灵简直哭笑不得,他把鸭子给了母熊,弄了一番功夫才总算是把盗贼弄出了它的屁股。
盗贼面色铁青地接过了克瑞玛尔送过来的治疗药水,他的肋骨在愈合过程中吱嘎作响。
“好啦,”黑发的施法者强忍着笑意说:“你还想要吃鸭子吗?我可以弄一只给你。”那些野鸭已经被惊走了,但一个施法者总是有点小手段的。
“把它们留给那头熊吧!”盗贼恶狠狠地说,随后说了一句极为粗鲁恶劣的暗语,克瑞玛尔听不懂,精灵游侠则难得地翻了一个白眼。
他们回到洞**里,伯德温坐在火堆边,对盗贼的回归他倒是不那么吃惊,还给了盗贼一瓶冬酒也是凯瑞本给他的,而肇事者,那个弗罗的牧师已经裹着斗篷躲到了伯德温的身后,她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克瑞玛尔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故意躲开。
盗贼葛兰回到火堆边坐下,“谁来警备?”
“我。”凯瑞本说。
“我回来接替你的。”盗贼说。
“还有我。”伯德温说。
“还是别了,”盗贼说:“我可不想让一个想要砍掉我的手,或是头的人来保证我的安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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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憩
葛兰坐在火堆边,不像其他人,在火堆边守夜时经常会凝视着火焰发呆,作为一个盗贼,没谁能比他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眼睛,虽然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受到损伤后是否会随着又一次死亡而新生——他将在炭火上压了两根新斩下来的粗壮树枝,将火焰压制到奄奄一息的状态,刺激着那双更适合在黑暗中生存的眼睛的亮光也随之消失,原本围绕着火焰打转儿的蛾子与其他虫子在失去追逐的目标后慌乱无措地翻飞,有几只差点撞到了盗贼的脸上,盗贼的指尖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它们——这些小虫给他百无聊赖的守夜时间带来了一点趣味,盗贼就像那些品性恶劣的孩子那样一只只地撕掉了它们的翅膀,然后用脚尖把它们推到黑乎乎但仍然十分烫热的炭灰堆里,蛾子发出人类无法听见的尖叫,炭火残留的温度将它们活生生地灼熟,散发出比鱼和蘑菇更诱人的香气。
葛兰在烧完所有的蛾子后又将视线投向那座村庄,小溪在低凹的洼地聚成了一个小湖,然后又从湖里延伸出去,继续向前,村庄就在距离小湖大约三里不到的地方——盗贼估测着他们为什么不将村庄与小湖靠的更近一些,不单单是为了取水方便。湖里的鱼是该地领主的财产,但仅限于一些如同鳗鱼这样的珍贵鱼类,如果只是乘着黑夜降临,悄悄地潜入湖里捞走一两条小鱼的话,性情较为宽宏的领主是不会和一个平民斤斤计较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小湖同样毗邻树林,树林中生活着一头带着小熊的棕熊,还有别的他们未曾见到的野兽,它们很有可能走到湖边喝水,为了不至于让就算不那么饥肠辘辘的走兽们在喝完水后兴起加顿夜宵的念头,距离远点应该是个较为明智的念头。
村庄里的人们是不会在黑夜中继续劳作的,即便是低劣的黑油对这种地方的平民们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遑论蜡烛;而且村庄的周边没有修整过的道路,也就是说商人很少会到这儿来。当然没人会卖给他们那些东西,也不会收买他们的女人纺的线与做的刺绣活儿——这些活计在超过两百人的村庄与城市是很常见的,所以那些地方的黑夜也往往有那么一两栋房屋亮着灯,女人们在那里通宵干活。而年轻的男人会带着食物和酒加入她们,半真半假的打情骂俏,嬉闹玩耍……那时候葛兰还不到门把那么高,他的手指也握不住开门的用具,就连个学徒都称不上。公会要他做的事情倒也简单——就是混杂在孩子群里,低着头钻到女人的裙子下面——那儿非常暖和——偷听他们的谈话,点数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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