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神大人不在家

    五月继续无言，听到透夜的前半句话，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诺克娜精致的面庞，但是隐隐约约，她却又觉得透夜说的并不是诺克娜……

    至于后半句话……

    “呃……我觉得，永月这一次可能……真的有些坏掉了……”五月斟酌着词句，尽量委婉的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为什么？”透夜反而有些疑惑：“不至于吧，虽然又失败了，但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就发生过好几次了，他都熬了过来，为什么偏偏这一次会……呃，坏掉呢？”

    说起来，五月确实不知道永月之前也失败过那么多次，不过说来也是，这么多次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了，不过……这次确实有些不同。

    她将之前听到的，永月的部下似乎也为了这次计划的成功而大量自杀将灵魂贡献了出来的推测告知了透夜。

    这下子，连这个神眷者中的最强者似乎都有些头疼了，为难的用食指挠了挠脸颊：“这个……确实有些难办了……永月这个家伙确实最重视同伴，这么说……他之前说的不做人了也许不是开玩笑来着……这家伙，可别干出什么傻事儿啊……”

    五月表示无能为力。

    透夜耸耸肩，将心头生生的阴霾抛之脑后，终于说道：“嘛，算了，现在想太多也没办法，只能以后再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看到你刚刚拿着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比划的，是想要免费回城吗？”

    “呃……”五月的表情显得很精彩，她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居然被人看到了，不由得尴尬万分。

    然而，透夜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反而严肃下来：“我知道也许是因为没办法才会想到用这一招，但是，我作为过来人，还是希望你能够吸取教训——如果不是真的到了最后一刻，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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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死亡申请
    第三十六章死亡申请

    “……咦？”

    面对五月的疑惑，少女笑了笑，亲昵地拍了拍五月的肩膀，然后才向她解释道：“神眷者不死……这是我们最基础，也是最根本的能力，是我们用以穿越各个世界依仗的最后力量，这也是穿越者最为羡慕的力量，有着神明庇佑的我们，不老不死，在成长到自身最强也是最完美的青壮年期之后便会停止生长，停止衰老，但是……你应该听说过吧，马达他是‘现存’最古老的那一批神眷者吧？那么疑问就来了，既然他是现存最古老的那一批神眷者，那应该与他同一期的那批神眷者呢？他们去哪了呢？”

    “……咦？”五月微微睁大眼睛，她似乎还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都死了。”透夜说道，耸了耸肩，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这对于团结的神眷者而言确实有些不正常，不过五月并没有在意，她已经被透夜所讲的内容吸引住了。

    “为什么？我们神眷者不是不会死吗？”五月甚是不解。

    “确实是，我们不老，不死，即使被人碎尸万段粉身碎骨烧成灰烬，也会立刻就在大世界无损复活，但是，这就能掩盖我们的实质了吗？”透夜反问道。

    五月依然是有些糊涂，不过随即透夜就继续解释道：“尽管我们被称作从神，准神之类的，甚至在位格方面亦是如此，但这丝毫改变不了我们的本质，从根本上而言，我们是……人类。”

    “……”

    她微笑着说道：“我们的生命悠长无尽，但是长生，真的是好事吗？也许一时半会儿无须担心生命的耗尽死亡的来临，但是，一百年两百年如此，一千年两千年呢？风云中的那位徐福，仅仅经历了千年的岁月就已经几乎对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兴趣，更何况我们呢？活得太久，总是会腻的，毕竟，我等人类并非是长生种，而神眷者的寿命，却连真正的长生种也比不上，对于某些人而言，或许，活着已经并非是神明的恩赐，而是一种折磨……”

    五月彻底无言。

    “你还太年轻（顺带一提，此时五月大概七百岁左右），所以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但是，当你经历的事情逐渐增多，各种波澜壮阔的事件一一闯过，渐渐地，那些事情将无法再掀动你的心湖，你的情绪将很难再有起伏，因为——你早已司空见惯，而这时候，无法再对事物产生兴趣的你，如何去面对那无穷尽的时光？”

    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就像见识了永月一拳泯灭异变之种后，五月已经不再对之前那红世的压迫感道惊心动魄，而这种事万一经历的多了……

    透夜仿佛感慨一般，说道：“对我们而言，时光磨损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因此，在经历了过多的时光之后，对自己的人生终于感到痛苦了，我们就会选择，向着自己的神明提出请求，结束自己那太过漫长的生命……”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会对我们的神明……”五月脸色有些奇怪，她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一幕情景，那是虽然依旧青春但却满脸疲倦的自己，向着湔雪提出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许自己是解脱了，但是对湔雪而言呢？这应当是极其严重的伤害吧，要亲手对那个自己的珍宝做出伤害……她简直不寒而栗！

    “谁说不是呢……”透夜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但你现在是无法理解那种感觉得，明明最不需要珍惜的就是时间，然而每一秒过得都仿佛一年一样痛苦，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煎熬一样……过得久了，哪怕知道这会对自己最珍视的人带来创伤，却依然没有办法，值得庆幸的是……算了，说这些算什么，都跑题了，我要警告你的，正是这个……别以为死亡对我们而言不算什么，却是，即使死了也会复活，但是，这真的能说是无损吗？”

    “……什么意思？”五月皱眉，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很快，预感就被证实。

    “意思就是，每死一次，都会使我们心灵的磨损加速，也就意味着我们死期的临近。神眷者的补充，完全依靠神明大人自身的感觉，他们认定了，那么我们就会多上一个同伴，他们不愿意，那么神眷者就只会保持着现在的数量，其实近年来，神眷者的数量一直都在缓缓的下降呢……”透夜说着，很快又耸了耸肩：“啊，又跑题了，不过，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复活，并不是毫无代价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心灵的磨损并不是心灵受到了伤害，而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令我们的心灵更加成熟了，所以不会被系统修复，很可笑吧？人变得越成熟，就会越发的感到痛苦，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有着这个最后的手段，死亡申请。”

    “唉……”五月叹息着，不过也很快就抛之脑后，洒然一笑：“我知道了呢，不过，相比起那些穿越者而言，这种烦恼可真是奢侈。”

    透夜也笑了起来：“说的是呢。”

    “啊对了……”五月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这么说来的话，马达大叔……”

    “马达呀……这家伙能活到现在应该归功于他的性格吧，即使放在神眷者当中，他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性格温吞，也导致了他对于时间不太敏感，结果熬着熬着，居然成了现在这样的老古董……不过，就算是这样，估计他也差不多了吧……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他大概也会提出死亡申请吧。”

    透夜淡然的说道，对死亡看得很淡的样子，也许是知道，对于这样的同伴而言，死亡真的只是解脱，不过很快她就唉声叹气了起来：“不过其实我也差不多，估计在马达申请之后下一个就是我喽……”

    “什……”五月心中有些难受，不管是马达还是透夜，她其实都非常有好感的，两者对她都像是前辈一样多方照顾，前者是她的引路人，照拂良多，而后者虽然所见次数不多，但是不管是性格还是气度都令五月深深折服：“……什么时候呢？”

    透夜继续唉声叹气：“大概，再过个七八千年吧，人老了，也活腻了呢……”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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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回归约会
    第三十七章回归约会

    也许是五月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透夜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先是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用手用力的拍一拍五月的肩膀，然后将她柔顺的短发揉成了一团糟，这才笑着说：“你这小子，该不会……是在为我们担心吧？真是的，居然让你这么个小家伙来操心，我们也是够了……不过，何必为了这种事情而伤心呢？请敞开胸怀吧，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悲伤的事情，这是我们自己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面对做出这个选择的我们，你应当微笑才对呢……你还太小，有些时候虽然看不太清这些事情，但随着你的阅历增长，总有一天，你会为了我们而高兴。”

    “啊，一不小心说了太多。”透夜终于满足的从五月的脑袋上收回自己的手掌，笑眯眯的说道：“嘛，时间也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等一下还要召开集会……呐，你要回去哪里呢？是之前的任务世界还是大世界？或者也可以直接跟我回去阿瓦隆哦。”

    “哦……”五月抓了抓凌乱的短发，想了想，还是说道：“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送我回去任务世界吧，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没有完成的说。”

    “没有问题。”透夜大方的点了点头，应允了：“要记得哦，等回去了大世界，要记得参加集会呢！”

    五月也点头，随即，透夜笑了笑，从容的一挥手臂，眼前一花，已经脱离了那处虚空。

    ………………………………………………………………………………

    约会大作战世界的某处。

    众人围拢在了五月所居住的公寓间内，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气氛却意外的凝重。

    每个人都死气沉沉的样子，这种样子，若是让外人看到的话，肯定不会觉得，他们就是之前的那场战争的胜利方。

    实际上，距离五月前往抵抗红世已经过去了三天，她的生还几率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但众人却仿佛还期待着什么一样，每天都呆在这里，哪怕气氛沉重到让人几乎窒息的程度。

    与他们相比，此时反而是五月的那三位同伴要显得更加轻松，默默地收拾起了自己的物品，辞去了正在进行的工作，与结交的朋友们一一道别，那样子仿佛就像是说明了自己等人即将离开一般，不过，就算是琴里，此时也没有了追究可疑三人的具体身份，毕竟，不管她们究竟是谁，她们都最终拯救了这个世界，当然，就算真的追查，也是察觉不到丝毫线索的。

    不过众人已经顾不上去管她们三人了。

    沉凝的气氛一如既往。

    而在那次大战之后，社的残余党羽尽数被剿灭，尽管他们也只是棋子，但是却也免不了帮凶的罪名，同时，丘比也遭受到了全世界的共同通缉，尽管蕴含着大量的存在之力，但是它本身似乎无法自己运用的模样，因此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角色，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哄骗别人成为魔法少女，甚至就连隐匿都成为了一项难题，更别提还想出什么歪主意了。

    而魔法少女们，在了解到自身的情况之后，也都尽量避免其战斗来，而不战斗的话，存在之力的消耗并不多，几乎可以和她们通过日常活动而产生的存在之力持平，因此不用再担心自身的生存问题，当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以后也许会有办法重新恢复成为人类。

    至于精灵，在初始精灵维斯考特死去以后，她们的力量逐渐衰退，似乎已经成为了普通的女孩子，在拉塔托斯克的庇护下，也许，这对她们而言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世界暂时性的回复了和平。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红世并没有跟现世相撞，但是在那个包含了整个世界的自在法之后，却出现了奇妙的变化，证据就是，红世之徒在两个世界的往来变得及其轻松，而且开始像红世一样，无需消耗存在之力便足以在现世活动，因此，更没有了袭击人类的理由，至于那些死性不改的……自有火雾战士去处理。

    这些变化，也许是因为，两个世界正在逐渐融合吧。

    只是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大概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才会彻底融为一个世界，这也免去了强制融合才会产生的动荡，将损失衰减到几乎为零的程度。

    就连人类，在经历过之前的事件之后，也渐渐的明白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独。存在之力——即显现装置以及随意领域的存在也逐渐的开始向普通民众透露，估计很快就会发展出民用设施来。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唯独一件事——

    “……算了。”士道脸上流露着显而易见的疲倦，但还是强打精神，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大家都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已经很疲倦了，不用这么拼命，都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来看着就好，如果五月回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琴里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不，比起我们，士道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相比起来，最需要休息的是你才对……”

    “我……”士道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屋内众人的表情，还是选择了放弃。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中，而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我去开门。”士道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走去开门。

    众人相互看着，沉默着，并没有人阻止，她们都知道，士道是为了心中那微不足道的期盼。

    但是这种期盼，在这三天中已经被粉碎了很多次了，每一次，敲响房门的都不是她们最希望看到的那个身影，次数多了，原本的那种期盼早已经粉碎的无法再粘连起来。

    打开门之后，一名看起来有些冷淡的少女出现在门口，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径直走了进去，那是五月的那位同伴，名为千代舞的神秘少女。

    士道的眼神更加黯淡，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刚想带上门，突然之间，一个仿佛幻觉一样的声音进入耳中。

    “喂！后面还有人呢！别那么急着关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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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就以一个甜蜜的吻来作为结尾…
    第三十八章就以一个甜蜜的吻来作为结尾……啊咧？

    “……五月！”短暂的惊愣之后，是欣喜到了极点的叫声，甚至让屋内的众人为之一惊，但随即就快速的冲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灿烂笑容，身上穿着男式校服的女孩儿冲着众人挥动了一下手臂：“哟！敏娜，遵照约定，胜利归来了哟！”

    “太、太好了！”

    “太鲁莽了，独自一人想要迎击一个世界，实在是太过鲁莽！不过……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呢。”

    “真是的，居然让人家担心了那么久，要付出补偿哦！”

    “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呢达令，接下来要休息吗？有哪里受伤吗？”

    形形色色的问候让五月开心的一一应对着，众人喜悦的神色绝非作伪。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在这个世界也结下了深厚的羁绊呢。

    “啊哈哈……抱歉抱歉……”她傻笑着抓着自己的脑袋：“让大家担心了，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呢……”

    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但是，其实很快就要离开了吧，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