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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娘子痴相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茅
    “谢倾儿公主提醒,云苏会注意的。”

    “哎,你别走啊!”倾儿公主瞧着段云苏的背影,急忙唤了一声。自己明明都这般说了,怎么还是要往里去呢。

    段云苏步入殿中,只见其中几个御医围着一名男子。那人约莫四十来岁,此刻正跌坐在椅上,面色苍白,额上冒着冷汗,捂着胸口喘着气,似乎十分难受的模样。

    “可都看出什么来了?”那豫国的皇子厉声呵斥:“难道这熙国的御医就这么点能耐,这瞧着半晌了还不给本皇子一个答案!”

    “豫国皇子,这大人是心悸的毛病犯了。”一御医说道。

    “什么心悸,这好好的怎么会心悸!尤大人可是因为喝了那酒才突然间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你们想一句话便想将责任给推脱了?!”

    豫国皇子不依不饶,景帝瞧着脸色一沉,这酒水人人不也是这般喝,分明是那尤大人自个儿身子的问题,如今却想着找他熙国的不是?

    他看着走进来的段云苏,心中一喜,说道:“云苏,赶紧给这位大人看看,这是不是如御医所说那般。”

    段云苏向前一步,拿起了那尤大人的酒杯,细细看着又轻嗅了一下便放下杯来,走到那人身边便要为其诊脉。

    豫国皇子一见,眼光微闪:“这女子也会医术?莫是想糊弄我豫国之人?”

    “小女子不才,正巧懂得一些。”段云苏不理会豫国皇子难看的脸色,直接搭在了那大人的手腕之上,只觉那手微凉,脉象沉迟,在细看那脸色舌苔,心中有了答案。

    “这位皇子,我熙国的大夫说的没错,这位大人得的便是心悸之症。劳累、饱食、情绪激动等都会引起病发,可不是你说的酒水。”段云苏淡淡的收回手。

    “既是心悸,按理说很快便过去了才是,为何这位大人依旧是这般难受的模样?”天显国那边有人问道。

    段云苏轻笑一声,想起了倾儿公主的话,说道:“这可要问这位大人了,这般赖在椅子上,可是何意?”

    心悸一起,历时短暂,不过是一到五分钟的事情。她从进来到把脉这段时间,也耗掉了一些时辰,更何况在她来之前,已经有御医在看着了。

    那大人的脸色微微一僵,睁着眼看着段云苏,微喘着气说道:“这位夫人是说本大人在装病?”

    四周的眼光投了过来,段云苏淡然说道:“大人这病可是真病,不过这病顷刻间便能缓了下来,您这模样骗得了他人,可是骗不了大夫。”

    瞧着段云苏自信的笑容,景帝心中的忧虑一放,段云苏此刻是大夫的身份,自是能说着他不能说的真相。看来这次的四国盛宴,可是不好谈话了。

    “各国皆有御医随程而来,若是豫国皇子不相信我熙国人的话,那可否劳烦一下北国和天显国的大夫。这人病了,可以仔细瞧清楚。”景帝说罢眯眼一笑,心中却是思量着。若是想找熙国的麻烦,定不会是装病这般简单,这病装不装的,被大夫一瞧便清楚了,堂堂一国皇子的手段怎么会这般的简单。

    段云苏瞧着这微微僵持着的气氛,想起了不耐烦的赵贺辰,便随口说道:“皇上,辰辰他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回去?”

    景帝想着方才这豫国皇子已将主意打到了这两人身上,脸色也不是很好,见段云苏这般说,便挥手说道:“既是如此,你俩便回去罢。刘公公,送送赵公子和赵夫人。”

    刘公公出来应是,转身出去准备了软轿,将两人送出了宫门。

    轿子之上,段云苏瞧着宫中那边的景致,狠狠地舒了一口气。这地方瞧着富丽堂皇,却是有几分压抑。她一小女子,还是乖乖地在家中过小日子最适合。

    两人向宫门走去,远远瞧见一人在宫门口走来走去,伸头使劲地瞧着宫里头,似是不时地揪着手帕很是焦急。

    一瞧见那走出的两人,那人急忙迎上前去。

    “谷秋,你怎么在这里?”段云苏瞧着她额上的汗珠,晒得微红的脸,疑惑道。

    “小姐,不好了,三小姐不见了!”谷秋着急地回道:“今日我按小姐的意思,要亲手将信交到三小姐手中。府中的人吱唔着不做声,奴婢便疑惑了,找着由头进了去,却没发现三小姐的身影。奴婢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三小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府中才派了人出去找。”

    段云苏眼光一沉,对段云容下手,这为的是哪般?可是想着要对付三姨娘?

    “我们先去瞧瞧。”段云苏按捺住心中的着急,上了马车往回赶。

    赵贺辰看着自己娘子沉着的脸,低声说着:“苏苏不开心了?苏苏跟辰儿说哦,辰儿陪着苏苏不开心。”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摆上了一副忧愁的模样。

    段云苏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心中的阴霾散了一半,抿嘴笑道:“呆子!”

    那赵贺辰见段云苏总算笑了,也是咧嘴一笑,伸手便将人给抱住,埋首在她胸前蹭了蹭。

    段云苏的脸也不知是热着红了还是被他这动作给弄得不好意思了,她推了推身前之人:“辰辰不是说热得难受么,那就别粘在一起,瞧苏苏身上都是汗。”

    “娘子出汗也是香的,娘子,待会一起洗澡好不好?”赵贺辰眼睛一亮,被他自己这好主意给惊喜到了。

    每次分开洗澡多麻烦,一起正好方便呢。

    看着那期盼的大眼,段云苏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是谁给这呆子灌输的这些想法。她可记得清楚呢,以前这呆子可是牵着她的手便满足了,如今这胃口可是越来越大了!

    车轮咕噜咕噜地转着,赵贺辰等不到段云苏的回道,自言自语道:“苏苏不拒绝便是答应了哦。”

    方方说的呢,娘子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不过默认是什么呢?差不多是辰儿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的意思吧?

    赵贺辰一歪脑袋,黑黢黢的眸子泛着琉璃般的光彩,辰儿是不是该换个大大的浴桶?不对呢,要不辰儿也像娘亲要一个浴池,爹爹的浴池很大很漂亮,苏苏肯定也会喜欢。

    嗯嗯,就这样!苏苏喜欢闪闪发光的石头呢,辰儿要不要弄几个上去呢,娘亲在库房里藏着好多的说……

    段云苏不知道这厮已经想到了天边去,更不知这人又打起了安亲王妃的宝贝的主意,瞧着他安静下来,也乐见于此。

    一直顺当着行驶的马车突然一顿,段云苏身子一歪,幸好赵贺辰反应快,伸手把她抱住,只是自己的脑袋可就不能幸免了,“砰”的一声撞到了车棱上。

    段云苏听着都觉得心疼,伸手抚摸了一下,瞧着赵贺辰隐忍的泪光,顿时恼怒了:“怎么回事!”

    不待那马夫回答,车帘被一把挑开了。只见一老妪居然爬了上来,满是皱纹的脸,长着的却是黑色的发丝,一片脏乱。左脸之上竟有婴儿巴掌大的黑疤,浮肿着甚是碜人,身穿着沾满泥土黑色袍子,隐约看见身上的血迹,瞧着是狼狈万分。

    那棕色的眼睛此刻正正盯着段云苏,声音沙哑僵硬卡着如破锣般:“小姐让老身藏一藏。”

    这是逃命出来的?段云苏最初的被她的容貌震惊道之后,很快便冷静下来,说道:“我为何要帮你?”

    这一帮,谁知会不会帮出个麻烦来。

    “我许你黄金千两。”那暗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有几分阴森的骇人。

    段云苏眉毛一挑:“本夫人不缺钱。”

    那老妪咯咯笑了一下,笑声尖锐,脸皮皱纹皱叠在一起,那黑疤似乎也跳动了一下,很是悚然:“我再许你豫国的一道蛊术,可好?”

    段云苏大惊!

    马车之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听着那动静,人数似是不少。段云苏眼光微沉,轻声对外边的马夫说道:“驾车罢,莫要耽搁了时间。”

    那老妪闻言无声地笑着,依靠在马车壁上,微阖着眼一动不动。

    马车不过驶出了十来丈远,只见一群人将车前之路挡住,其中一人说道:“里面的贵人实在是打扰了,我等奉命抓拿潜逃罪人,还望能见谅。”

    说罢那人直接手一挥,一声“搜”后,几人团团围向前,一人直接伸手想撩起了车帘。

    马车外的谷秋见此急忙伸手拦住,脸色着急:“不可以动,怎么能惊了我家主子!”

    那侍卫一瞧,眼光一闪,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怎么可以疏忽。我等瞧见那人往这里跑来,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在下只是看上一眼,绝不会惊扰了贵人。”

    “不行!”谷秋直接将身子往前一挡,死命要拦住这人的动作。那侍卫一瞧,更是觉得这车中是藏了人的,伸手将谷秋往外一推,手往车帘上一拨。

    只见马车之内,一男一女正半搂着在一起。女子瞧着突然出现的人,似是受了惊吓般,直接将头埋在了男子怀中,发髻微乱,香肩半露,宽松的衣裳凌乱,随意地遮搭在坐榻之上。那男子留恋地在女子颈间轻吻一下,斜着眼睨了这惊扰之人一眼,眼中寒光幽幽,双手直接将宽袖遮住女子身子,语气阴森:“滚。”

    那侍卫没想到遇见了这般香艳的场景,那森寒的嗓音让他心一抖,急忙放下手中车帘,站在了一旁去。谷秋朝那人一声冷哼,坐在马车外边,朝着车夫示意了一下。

    马车又缓缓驶去,段云苏轻轻撩起车上窗帘子一角。只见那些侍卫皆是身穿玄色衣裳,腰间佩剑,那打扮与今日在宫中所见的豫国侍卫相似。

    难道这些都是豫国之人?这般大的动静来抓捕一个老妪,也不知这老妪是何人,居然这般招惹了这豫国的皇室侍卫。

    眼瞧着这事儿是这般躲了过去,段云苏暗暗松个一口气,撩起宽大的裙摆,正想将坐榻下的老妪唤出来。岂料那赵贺辰上瘾了般,按着她不让她有半分动作,那唇直接往她颈上寻来,瞧着那半露的香肩,张口就是一咬,轻轻地啃噬着。

    段云苏一个激灵,伸手推开那脑袋,那人将她手一抓,按在车壁之上,毫不顾忌地便吻上了那粉嫩的唇。

    段云苏挣扎几下,从他唇边擦过:“辰辰,你放开。”

    她可没忘了车里还有一人呢,做着这事可真是躁得慌。

    那赵贺辰嘴一瘪,幽怨地说道:“明明是苏苏先亲过来的……”

    那不过是因为情况紧急,自己想着法子糊弄了那群侍卫,不然这人怎么藏得住。段云苏美目一瞪,将手从赵贺辰手中挣扎出来,将他推开道:“是苏苏的错,老婆婆可是还在下面呢。”

    赵贺辰哼哼两声,却也顺了段云苏的意思。

    外边的谷秋听到动静,问道:“小姐,咱这是要先回王府么?”

    段云苏想起失踪了的段云容,又看着那虚弱的老妪,仔细想着自己该将这人安置到什么地方才是。

    “小姐,将军那边已经派人去寻三小姐了,小姐不如回去王府中,再向王妃说一说,让王府也派个人出去寻一下?”

    段云苏闻言也觉得有理,这段云容不过是庶出,又不得宠,这失踪一事也不该传来出去,否则便是毁了段云容的名声。将军府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尽力,倒不如自己再去求得王妃同意,多添上两个人,也总比干等着好。

    如此一想,段云苏便命车夫将马车驾回王府。她看着那动都不动的老妪,反倒是有些忧心了:“老婆婆,你这是要走还是要我帮你寻个地方安置?”

    那老妪半睁开眼,缓缓地打量了段云苏几眼,语气微弱地说道:“这四周都是侍卫巡查,老身这般情况,走了不是自寻死路么。”

    段云苏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这人毕竟是豫国中人,又是个被追捕的,带回去王府怕多有不便罢?只是其他的地方也正如老妪所说,若是那侍卫一家家的查,定会将这人给找到的。

    “老婆婆,我可以先将你带回府中,但却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了,你可有何意见?”

    那老妪无声一笑,沙哑如破锣的嗓音有些尖锐:“随你便是,老身这模样,也不想让别人看了去。”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了王府后门,此时天气正热,来往的丫环小厮可是不多。剩余几人,段云苏让谷秋前去将人引开,也算顺利地将这老妪安放在一次人少的偏殿。

    她看着老妪身上的伤,随手拿来了药膏,谷秋接了正想上去替她上药。不料那人怎么都不愿意,接了药要自己打理。段云苏想着该是这人不喜欢别人触碰,也便随了她。

    老妪的到来并未给段云苏的日子带来多大变化,那人整日窝在屋里,不曾出门。段云苏替她瞧过几回伤势,发现伤口长得极好,也不再多说,每日送上茶饭,不曾提起过当初老妪说的蛊术一事。

    段云容在一天之后便被找到了,居然是太子亲自将她送回将军府的。段云苏闻言,急忙去了将军府探望。

    段云容的脸色憔悴了许多,她看着段云苏进来,扯唇一笑道:“大姐来了。”

    见她勉强的笑容,段云苏有些心疼,她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三姨娘,问道:“是何人将三妹掳了去?三妹妹可有出什么事儿?”

    三姨娘摇摇头,苦声道:“姨娘也不知是何人,太子在一破庙中发现了云容,便将人给救了回来。云容身上受了些伤,另外便是被惊吓到了,并无其他大碍。”

    段云苏闻言却没松下气来,这人虽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但消失了一夜,这名声怕是……

    段云容看着她忧虑的眼神,轻轻笑着,语气有些无力与忧伤:“大姐不必多想了,这也没什么不好,名声没了便没了,正好不用送去了那高家做妾。”

    那高家听闻此事,早早就派人过来取消了这抬妾的意思,段老夫人因此似乎脸色十分之不好,看向三姨娘这边的人,似乎更是冷淡了。

    连那伤怀着的三姨娘也自我安慰着:“大小姐有那心,我们已是十分感激了,只是这怕都是命罢……”

    段云苏闻言心中也是闷得慌,这便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出了这事,谁会可怜这受害者,反而在意的是她们的贞洁,府中之人在意的却是他们的脸面。

    “大姐姐不必伤怀,大姐当初不也是曾被人看不起过么,如今不也活的自在。云容定也能像大姐姐般,不好的日子咬咬牙便过去了。”

    看着段云容故作的坚强,那眼底流露的无助与忧伤却是让她心中一酸。她伸手轻抚着段云容微乱的发,说道:“三妹想得开便好,三妹也定是能找到疼爱你的男子。”

    段云容闻言,脸上蓦地落下一行清泪。

    如此几日过去,四国的使臣还未归去,段云苏从安亲王妃那边得到的消息,听闻豫国与天显国欲从熙国西南边走一条商道,这样更是方便三国间的往来。

    这说话乍一听却也是可行,熙国重农,对这行商并不重视,若是这三国之路建了起来,对几国皆是有所裨益。但这太子却明言不赞成,与朝中众臣争论许久却未果。

    这豫国与天显国原本便有商道,今年为何突然提起在熙国建商道?另有一点便是,这商道所行通之地,便是熙国的西南边,那里的罂粟一事一直困扰着太子,若是商道一通,恐怕会惹起更多的麻烦。

    但无奈朝中之人对这罂粟之事并不看重,一直与太子立场相对。太子人单势薄,争辩之下阻止不来,反倒更是引起了皇帝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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