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逆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伈
他眼角可是瞅见了,那两个寺庙僧人站了起来看向这边,文庙中严禁斗殴,这可是文庙祭拜中的明文规定!
“顺猴儿,住手!”
白铭嗤笑起来,唤着跟班下人的小名,淡淡说道:“既然岳兄对自己信心满满,那咱们就预先恭贺岳兄考中头名,博得文名入籍了。顺猴儿,文庙中严禁冲突,别犯了忌讳,咱们可都是文明人。岳兄,咱们文庙外再会!”
说完扬长而去,三个跟班齐齐对着岳恒挥舞拳头,恶脸相对,跟着离去,只是那顺猴儿行走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恶狠狠地看着岳恒的眼睛,丢下一句狠话:“小子,小心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岳恒脸色阴沉,白铭最后一句暗指出了文庙再算账,顺猴儿则是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了。
仔细思考一番,这白铭平日顶多也只是顽劣和自傲,说成是手中沾满鲜血的亡命徒那绝对不可能,难道还真会为一句话而杀了他不成,最多也只是揍他一顿吧?
“得了,反正有醉仙楼的免费房卡,今日就去住酒楼,我还不信那顺猴儿会直接打到酒楼客房来!”
岳恒安下心,想办法从泥雪中找到少量干净未受潮的香烛,勉勉强强一尊圣像一枝香这么凑合着敬过去,一路听到不少笑声,他自己也是满脸通红,尴尬不已,实在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
拜完文庙,抱完众神佛教,回家收拾破书箱,岳恒叹了一口气,整理好笔墨纸砚一起装箱,然后背起书箱,毫不留恋地离开这间漏屋。
春考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
醉仙楼有上房十五间,下房五十间,算是洪县较大的酒楼之一,但因为距离县衙考点太远,春考期间生意不好,根本吸引不了多少文人入住。
岳恒步行到酒楼大门口,递上铁牌房卡,小二脸上立刻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公子您请雅间上座,小的先预祝公子春考高中!”
“多谢吉言!”
岳恒知道这是客套话,抬脚顺着小二手势往内走,进入大厅,环顾一周,发现食客不多,窗明几亮,背着书箱或是打扮成文人模样的更是少得可怜。
顺着房卡找到自己的房间,乾字丙号,推门而入,竟然还是个单间,岳恒暗叹这个绿豆眼掌柜还真是下血本。
晚上岳恒就坐在大厅,与另外几个寒门学子闲聊。
文宗集上面的信息太少,他急切需要知道如何参加春考,神宫,文符,文心,才气,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该如何使用。
“若是我们身强力壮,当然是去学武,若是身为世家或宗门子弟,毫无疑问是去考灵师,若是家境殷实的还可以选择烧钱的工匠,若是像我们这样一穷二白,没后台没本事的,只有学习文书典籍,所以说这春考呀,是我们文人唯一的出路!”
“陆兄说的是!惭愧啊,小弟习文十年,参加过三次春考,可惜都折戟而归,今年怕是度不过血征这一劫了……”
“黄兄万万不可妄自菲薄,沉/沦沮丧,在座的参加春考次数最多的应该是岳兄吧?去年春考岳兄通过第一轮,仅以十名之差落榜最终的第二轮童生复考选拔,今年必定更进一步,入选童生!所以还希望岳兄能传授应试经验,我等也好略作准备!”
本来岳恒听的好好的,转眼发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一下子愣住了。
听这位名叫陆长源的学子口气,他应该是个春考老鸟了,去年还差一点就成为童生,应该是在座诸人中今年最有可能考上童生的人。
可他哪里有什么应试经验,原主人那点残存记忆实在太少,又太杂乱!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岳恒只能硬着头皮上,心中迅速思量着,打算再套点话出来。
“咳咳,那我先问问大家,春考考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诗词歌赋啦!”
原来考的是诗词歌赋,岳恒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会吟几首。
“那如何才能评定首轮上榜?”
“洪县有千人名额,文章才气过标准即可。”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何保证评判的公平?”
“祁郡上级监考官和洪县县令会共同手持伏羲文盘,解读诗文,诗文好坏与否,才气多少,都由伏羲星辰直接判定,绝无造假可能。”
听起来伏羲文盘应该是个检测仪器,一篇文章好不好,能不能引发天地才气,才气有多少,天道自有判断,岳恒心里更加轻松了,诗词歌赋他记得一些,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好了。
“那我再问,除了在考场作文章,走正统考试之路以外,还有没有直接成为童生的其他方法?”
这个问题也很重要,岳恒做事喜欢先找退路,万一春考过不了,他也年满十八岁,那个针对普通人的血征他绝对逃不脱,那可是必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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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离离原上草
陆长源有些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当然有,通过春考只是获得进入县学府院参加第二轮考试的资格。第二轮复考才是激**内神宫,孕出文符,评定童生。若是激活和孕育失败,那也不是童生之资,明年还要再考。”
众人点头,那个黄世红更是惭愧道:“我连第一轮春考都过不去……”
陆长源拍着黄世红的肩膀安慰了两句,又自嘲道:“在座的谁不是?”
他又接着解释说道:“不过如果有天纵之才自行激**内神宫,提前孕育出任意一枚文符,那么不用春考也可文名入籍,步入童生之列。童生可住县学府院,免费阅览文书典籍,按时引领生活钱粮,如同陈大辅堂一般,平步青云……”
听到陈大辅堂这个名字,其余众人齐齐露出羡慕之色,异口同声说道:“陈大辅堂乃我等楚国文人楷模,效仿对象!”
岳恒心中有数了,这个神宫和文符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但是相当难获得,文人清苦一世,不就是为了这些功名吗?
在座的其他寒门学子都不可能知道太多,看样子只能待会儿再问这陆长源了。
“既然大家都知晓,那我就说了。春考应试,既然是应试,嗯,那个,诗词歌赋,嘿,当然是越有才气越好!俗话说,熟读诗经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嗯,就是这个道理,只要大家多读书,自然会通过这个春考的,我不就是嘛,我考过几次?四次,还是五次?哎呀,多到我都记不清了……”
岳恒满嘴的忽悠,看着这帮家伙若有所思,心中暗笑。
“岳兄考过四次,次次都有进步。”
陆长源笑了起来,不过接下来他又感叹道:“熟读诗经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诗经没有三百首之多,我知道岳兄是泛指大量文书。可惜我们寒门子弟,根本就购买不起太多的文书典籍,这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难,难,难!”
其余学子也是摇着头叹气,满脸悲戚。
“诗经怎么会没有三百首?我怎么记得有啊?”岳恒心中疑惑一闪,不过没有深想这个问题,他更多的还是感到悲哀,寒门学子的这种窘境从他自己身上就能看到,连香都买不起。
但他很快又产生疑虑,文章印刷又不贵,为什么就没有书商来大量销售?
如果全天下读书人都能读到文书典籍,那文人数量不得飞涨呀!
这里一定还有他不清楚的原因!
夜也深了,其余几名寒门学子纷纷告辞回屋休息,只剩下陆长源与岳恒聊得投机,秉烛畅谈。
岳恒刚刚恭维了一句陆长源见多识广,继续打探问道:“陆兄,你说那些天纵之才是如何提前激活神宫,孕育出文符的?”
陆长源笑道:“岳兄,我等寒门子弟就别妄想了!你要知道,世间诗文虽多,但只有少量才能与伏羲大帝所创的龟甲文符产生共鸣。那些天纵之才,无一不是偶然读到奇文,或者是家族外力相助,有‘共鸣之文’,‘身临其境’和‘心道’这三个必要条件,再加上一些外力和‘机缘’,文符才可能孕育出,首次则会激活神宫,再次则会扩张……”
岳恒听的不是太明白,还想再深问几句,只见小二快步走来,恭敬地说道:“岳公子,门外有位小姐求见。”
“有小姐找我?”岳恒第一反应就是哭笑不得,他一穷书生,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付得起嫖/资,认识哪家小姐?
陆长源怪笑起来,指着岳恒摇头:“岳兄真是深藏不露呀,必定是作出绝好诗文被人赏识,人家特意在考前助威来了。说说嘛,是哪位大家闺秀?颜值如何,文采几分?”
哦,原来是这么个小姐的意思……
岳恒脸一红,还是不太习惯这个世界啊。
本来这么晚的天有小姐找他,他必定会生疑,但陆长源这么一说,他又有些心痒痒了,难道这个岳恒在饿死之前,还真的写出什么好文章,博得美人一笑,获得赏识不成?
也有可能嘛,去年他就通过第一轮春考,在第二轮激活时落败,经过这一年准备,真发生了奇迹也说不定!
“春夜寒峭,岳兄快去吧,莫让佳人久等。深闺女子不好意思在白日相见,只能深夜暗访,哈!今年若是岳兄高中童生,抱得美人归,必定成就一段文人佳话!回来后,岳兄千万要将新作说给为兄听,为兄也好效仿效仿!”
陆长源一推岳恒,对着酒楼侧门外努努嘴,看的站在一旁的小二也是抿嘴偷笑。
岳恒满脸尴尬,心中却是有一些忐忑和期盼,他顺着小二的指点来到侧门,真看到小巷外站着一个窈窕瘦小的模糊身影,心中一喜。
他悄悄整了整身上的旧长袍,然后稳重地走过去,只是还没走几步他的眼前就突然一黑,一个黑袋套住他的头,接着就是暴风般的拳脚相加,他瘦弱的身躯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就疼得昏死过去。
良久,岳恒还没回来,小二呵欠连天,陆长源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眉头微皱,缓步走到侧门,探头望去,却看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场面。
“……杀人呐……”
“……报官……”
“……人还没死……快抬进去……”
“……黄兄……帮忙……”
岳恒浑浊的意识只能感应到这些,他此时全身剧痛,尤其是右臂,痛得钻心无比,全身软组织估计是被打成重伤,听见这些声音后,他又再次昏迷过去。
一些住客都被陆长源的呼喊惊醒,纷纷推开窗探头看热闹。
黄世红这帮寒门学子更是连衣物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陆长源唤着黄世红,两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想要将岳恒抬进酒楼。
“慢!”
酒楼账房和厨子也赶过来了,账房先生拦住人,颤颤巍巍喊道:“此人重伤,不能抬入!”
账房这是怕人死在酒楼了,不想惹麻烦。
陆长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怒喝道:“还不是你们自己勾结匪人,诳得岳恒出来,才导致他受此重伤?你们酒楼也拖不了干系!”
小二吓坏了,连忙解释道:“我可是真真看到女子模样,怎么会是我勾结匪人?这几日刚刚结束武者征军考试,每夜都有落榜饮醉的武者成群结队,说不定是他们所为!”
陆长源不听解释,大怒道:“事情真相有待查证,但你醉仙楼还想推诿,那绝对逃不掉通匪的嫌疑!让开,我要抬进去!”
“慢着!”
厨子带着一干下人拦住,没有账房先生的命令,他们坚决不让路。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酒楼方很快就商议定,账房先生凑过来低声问道:“陆公子且听我分析,你可有银钱替他治病?可有关系寻求官府相助?他与你是什么关系,值得让你得罪我们所有人?你救得了此人一时,能否救活他一世?春考为重,耽误不得啊!”
“这……”
账房先生每问一句,陆长源就在心里打一个结,岳恒应该是身体被人打成重伤,此时硬挺着没死,也不知还能活多久,就算今夜叫来灵医保住性命,明天谁来照顾?
万一岳恒成废人了,这一辈子谁来管?
大家都是寒门子弟,谁都没有钱,谁来承担这不知多少的医疗费用?
“同是寒门学子,我不能见死不救……”
陆长源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打起退堂鼓,而且是自己在找台阶下。
账房先生眼珠子一转,迅速说道:“附近有一家闲置柴房可安置他,我再支出几两银钱,帮忙尽个人事,明日交予官府,由他们定夺好了!而且我会打点好一切,绝对不会影响到各位后日春考,否则真要以证人身份上堂,诸位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耽误了这次春考机会?”
“这……”
陆长源和黄世红几人都犹豫了,大家和岳恒都只是一面之缘,聊了几句话而已,就连陆长源也顶多也只是认识,要真为他出头,大家耽误了春考的话,实在是不值得。
“抬走,去柴房!”
见学子们让步,账房先生迅速指挥着,众人慌里慌张将岳恒抬到偏僻柴房,又留下小二和陆长源两人看守,其他住客见不关自己事纷纷回去睡觉,这一场灾难似乎就这么淡去了。
深更半夜出这事,没人报官,没人请灵医救人,真应了账房先生那句话,大家都是尽点人事罢了,反正是个无人重视的文人而已!
等厨子端来保命汤药,给岳恒艰难喂下,三人也不明说,也不管岳恒会不会半夜毙命,各自扯了个由头后悄悄溜走,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春考之前还是冬日,柴房透风,冰冷的寒风灌入,无人照顾的岳恒就这样躺在破烂衣物堆里,静等死亡。
叫醒他的仍然是疼痛,那碗保命汤药起了作用,暂时将他神志唤醒,但那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耐,他努力睁开眼,看到周围环境,略一思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才刚刚穿过来一天呐……这该死的冷漠世界……难道我又要死一次了吗?不!我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我必须活下去……可是我……”
断臂疼痛又起,岳恒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怕是废了,愤怒和仇恨之下,他竟然清晰地回忆起被打时听到的声音,正是那个唤作顺猴儿的家伙,一边踢打他,一边低喝着不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手臂剧痛也是这顺猴儿所为,或许是铁棍,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打断他这条胳膊,让他不能参加春考!
“先保命……等老子养好伤再找你们算账……”
岳恒只能想到这一点,但他哪有什么保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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