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大示申
赵学东说了半截,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传话人的习惯,总是能把绿豆大的事情说成鸡蛋大,而把鸡蛋大的事情说成碌碡大,以彰显自己传话的重要性。刚才传话的人本来就是个俗人,自然也不能免俗。赵学东甚至做好了见原小生最后一面的准备。
这要是让原小生知道了,不把那位长舌妇活剐了才怪,这不是咒老子升天吗。
李清水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凝重,转身去打电话了。赵学东则带着党委政府一班人,再次迈进了卫生院的大门。他真想不到,自己在尉南乡当党委书记这么多年,本以为自己一个乡镇党委书记,看病,怎么也不会踏进这扇大门,却在两天之内,两次不得不进去。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李清水拨通了南素琴的电话,按照赵学东的意思,首先代表乡党委政府问候了一下南素琴的病情。当然李清水之所以这么客气,完全是担心,万一南振海在旁边,自己如果以个人名义问候,难免会被南振海扣一顶不知轻重的帽子。南副县长,谁不想巴结呢。李清水现在这个政工书记也就是个副科,岂能没有往前走一步的打算。不过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分量,根本就入不了南副县长的法眼。
南素琴一听李清水的声音,马上兴高采烈道:“谢谢李书记关心。今天早上检查完,医生说就是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好了,并无大碍。我下午就过去上班。”
李清水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含糊将原小生的情况给南素琴年说了一下,最后没忘记强调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能就是点皮外伤。”
尽管李清水在极力掩饰,可话一出口就明显有些不自然。南素琴也是个妖精一样的人物,岂能听不出来,关键是李清水自己也不了解实际情况,并没有说清楚。
南素琴马上愣在了电话那头,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李清水又喂喂地喊了半天,却发现南素琴早已将电话挂断了,想了想,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准备把电话给南素琴再次拨过去,又碍于面子,没办法再打这个电话,把手机在手里掂了半天,只好往卫生院赶去,走到半路又停了下来,心中就打起了鼓:原小生都快死了,自己还上赶着看个什么劲,难道南副县长会犯了神经,找个死人当女婿不成。马上扭头往回走。
走了半截又觉得不去看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说到底还是一个机关的同事,就又返了回去。可走着走着,马上又放慢了脚步,心中又是一阵担忧,万一原小生的父母在场,死了儿子,对赵学东说几句难听话,自己这个党委副书记兼政工书记到底是挡驾还是不挡驾,挡了驾,原小生的父母肯定会调转矛头骂自己,自己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犯不着受这个过;要是不挡驾,今后又没办法给赵学东交代,其实就是个两头不是人的事情,还是不去为好。就又往回返。
刚走没几步,忽又想起,原小生这孩子其实也挺不错的,要不是原小生在赵学东面前给自己说话,自己这个政工书记现在还是机关里一个被人冷落的闲人,地位还不如陈永年一个财政所所长兼办公室主任,人总得讲点良心,不能过河就拆桥。干脆又往卫生院走。
犹豫着来回走了几圈,始终下不定决心,机关里看过原小生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地回来了,走在前面的正是农技站站长钱胖子,李清水就上前挡住急切问道:“小生怎么样了?”
钱胖子嘿嘿笑了两声,叫了一声李书记,却一脸不屑道:“这小子在匣子村耍威风被人捅了一刀,不过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儿,就是胸前擦破了一层皮,梅小林那孙子正在给他缝伤口呢。”
要是在过去,钱胖子这样说话,李清水肯定要给他上上政治课。可是刚才的心情把李清水搅的实在不想多说半句话,就不自然地笑了笑,心里连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原小生一个片上的直接领导,还是片长,在下属负伤之际,却不见自己的身影,虽说被赵学东另行安排了任务,可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换了谁都会对自己这个领导产生想法。如果原小生今后真要跟南素琴结了婚,凭他的能力,一定比南振海混的还要好。自己这样做岂不是坐失良机。
李清水想着想着,难免悔恨交加,就不由自主地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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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辨是非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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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辨是非巧舌如簧
南素琴开着父亲的奥迪,几乎跟李清水是前后脚进了卫生院的大门。一般情况下,南素琴是不会动用父亲的公车的,在她张扬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的是一颗低调的心。到乡镇工作的时候,一两年时间,大家甚至不知道,她就是动动脚也能让河湾县抖一抖的南振海的小女儿。
南素琴从车里面出来,李清水就紧跑了两步跟了过去,解释道:“素琴,你不要激动,我刚才可能没有给你说清楚。小生只是受了点轻伤,梅小林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李清水越是这样说,南素琴的心里就越担心了,脚下的步子也明显加快了,并没有理会身后的李清水,眼眶里的泪水早就开始打转了。李清水就显得有些不尴不尬——跟上去,自己的是党委三把手,跟在一个团委书记后面算怎么回事;不跟上,人家明显是南副县长的千金,用一根小拇指就能把自己这个政工书记挑翻。四周看了看,见机关的人,大部分已经回去了,只有冯海山等几个平时跟原小生关系不错的人还没有走,一咬牙,又跟了上去。
血浆早已从河湾县医院提了回来,原小生身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梅小林正指挥着闫小玲输血,赵学东站在旁边安慰原小生安心养伤,又夸原小生打的好,打的对。苏婷婷则在旁边不时帮闫小玲一个忙。
南素琴撩门帘进去后,赵学东马上笑了笑道:“素琴啊,我和小生刚才还说你呢,怕你知道了担心,你就来了。”又在南素琴身上笼统地打量一番朗声道:“看样子是我们的梅院长诊断失误,素琴同志并无大碍嘛,对不对?”
南素琴脸红了一下,见原小生虽然躺在病床山,却没有任何奄奄一息的迹象,也就放心了,道:“谢谢赵书记关心,县医院的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并没有提梅小林的诊断的事情。尽管如此,梅小林的脸上还是觉得不大好看,就狡辩道:“我也是看着像,咱们这儿条件简陋,没有检查设备,要不然也能确诊。”
李清水站在一旁半天插不上嘴,有些着急了,道:“一看素琴就是富贵旺夫相,怎么会有那种病呢。”
南素琴脸红了一下,就拿眼睛在原小生的脸上寻觅了几次,却突然瞥见了正在给闫小玲帮忙的苏婷婷,就问梅小林道:“又是你们医院的实习护士啊?”
梅小林听着话里有话,急忙解释道:“我们医院就小玲一个实习护士,这位是扶原主任一块从匣子村过来的,我也不认识,刚才听他们说,好像是一个叫什么苏老三的女儿。”
苏婷婷一个农村女孩,一见面前这位衣着华丽、气质不俗的姐姐,心里早没了底气,不过却也不失礼貌,急忙停下来手里的活计,对南素琴笑了笑道:“我叫苏婷婷,是匣子村的,原主任这次替我们匣子村除了一害,村里老百姓都特别感激他。”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前言不搭后语说了两句,南素琴却只是冷淡地点头笑了笑,又把目光落到了原小生的脸上。
原小生岂能不知南素琴心里的小九九,躺在病床上指了一下苏婷婷,故作镇定道:“婷婷这孩子不错。正在读高三,明年就要考大学了。我建议他报考警校。你觉得呢,素琴?”
觉得你个头,南素琴心中早就骂开了,只是有赵学东等人在场,不好发作,就点头笑道:“不错,婷婷身材这么好,个儿又高,跟个模特似得,到了警校也是个警花。”往病床跟前迈了两步,手已经暗暗地伸进了被子,在原小生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低声道:“一会再跟你算账。”苏婷婷也听不出南素琴的好赖话,以为南素琴是真夸她长的漂亮,低着头,害羞去了。
原小生负痛,却不能叫出声,嘴巴长的天大。闫小玲就急忙过来问道:“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开始疼了。”又转身对南素琴道:“姐,姐夫的伤口老深了,估计得养好长时间呢。”说着又眉开眼笑道:“这下我可有伴了,要不然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都快把我闷死了。”
原小生以为这丫头幸灾乐祸,正要说她两句,梅小林却插嘴道:“你素琴姐是来照顾的原主任的,可不是陪你这个淘气鬼说话的。”把素琴姐说的亲昵的都能掉出二斤蜂蜜来。
南素琴一脸正色道:“就怕人家嫌我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周,比不上人家的干妹妹、情妹妹,年轻漂亮,又会体贴人,又情深意重,有恩有义。”
南素琴明显说的有些刻薄了,不过青年男女之间的事情,赵学东等人也不便参合,知道越是这种情况,就越是说明南素琴在乎原小生,都推说有事先走了。梅小林又给闫小玲递了个眼色,让闫小玲叫苏婷婷一块走。苏婷婷虽有些懵懂不愿走的意思,却也听出了南素琴话里的意思,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原小生几次,才跟闫小玲一块离开了病房。
大家一走,南素琴就毫不客气地揪住原小生的耳朵,问道:“是不是又勾搭人家小妹妹?”
这真是百口莫辩的事情,原小生抓住南素琴揪了自己耳朵的手,咧着嘴不服气道:“我说素琴同志,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要是我勾搭人家小妹妹,人家怎么能跑到我病床前呢。”说着又假装喊着说伤口疼。
南素琴也不敢闹的太厉害了,放开原小生的手,气哼哼道:“那你的意思是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了,对不对?”
原小生想了想,马上意识到,这种事情,越是解释就越是解释不清楚,脑子一转,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担心人家把你老公勾搭走呢?”
一听老公两个字,南素琴的脸上马上一阵绯红,伸出粉拳就要在原小生身上招呼,毕竟原小生身上有伤,伸了伸也没有真动粗,脸往旁边一撇,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原小生就拉了南素琴玉葱一样的手道:“有人跟你抢,说明你有眼光,找了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老公。要不然,扔在大街上都无人问津,岂不是说明你捡了个垃圾。”
南素琴想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好男人,越是争的人多,就越说明自己找的男人有魅力,要是没人争了,倒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虽然觉得原小生说的有理,南素琴也不好马上说什么,就撒娇地搂了原小生的脖子,两个人脸儿贴在一起。南素琴的脸上就是一瞥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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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暗送礼振东拒腐
第93章暗送礼振东拒腐
从卫生院出来,赵学东见原小生并无大碍,就让李清水通知了原小生的父母。这次李清水汲取了上次的教训,又看到了事实真相,说的倒是非常妥当。尽管如此,原小生的母亲兰新叶还是在电话里担心地问长问短,最后又想起,自己问来问去,不如直接去卫生院看儿子,就挂了电话,给丈夫原振东去了个电话,急忙往卫生院赶。
原振东正在街上招呼水产店生意,一听说儿子被人捅了一刀,后面的话就直接忽略了,将一把杀鱼用的弯刀夹在衣服里就往卫生院赶。
卫生院的人也都认识原振东,见了面难免要打个招呼,原振东也不理他们,瞪着眼睛问小生在哪个病房,医生就给原振东指了指具体位置。
一进病房门,原振东见儿子躺在床上,正跟南素琴说话,床头还挂着血浆,两只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了。南素琴急忙站起来叫了声伯父,站在一旁,见原振东脸上的神色不对,就宽解道:“小生已经没事了,您放心好了。”
原振东也不接南素琴话茬,冷冰冰地问原小生道:“谁干的,是不是云蛋?”
原小生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表情,想坐起来解释一下,伤口又实在疼得难受,只好躺在床上道:“不是云蛋,是我在工作的时候跟人发生了点小摩擦,已经没事了。”
原振东就将被子撩起来,看看伤势,气呼呼道:“这是小摩擦吗,我看要不是你躲避及时,这一刀下去就能要了你的小命。这家伙下手也够毒的,竟然敢用三棱刀扎我儿子。看我不废了他!”说完就往外走。
这时兰新叶也赶了过来,一把将男人拉住道:“你要废了谁?也不问明情况就在这里耍威风,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年啊。”
原振东瞪了老婆一眼道:“现在怎么了,谁敢动我儿子,我就敢废了谁。不信试试。”
原小生过去还老以为父亲对自己并不怎么关心,想不到到了关键时候,竟然做起了拼命三郎,一阵激动,叫了一声爸,又解释道:“你教的我一身功夫,你想想别人把我扎我一刀,他自己能伤的轻吗。”
原振东还是不肯善罢甘休道:“这样也不行,敢动我原振东的儿子,他就是不想在尉南乡混了。”说着竟然从衣服里拉出杀鱼刀,一边往外冲一边道:“老子不剁了他就不姓原。”
兰新叶急忙将丈夫拦腰抱住,道:“我拜托你就省点事儿吧,还嫌不乱啊。儿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你找人家干什么呢。小生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他也把人家打了,还比小生伤的重,你这使的是哪门子性子呢。”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南素琴也在一旁劝解了几句。
见此情景,原振东也好意思再闹下去了,将手中的杀鱼刀摔在桌子上,道:“行了,你们不要劝了,我不去了。”
这时范李俊也把尉小黑安顿了下来。原小生刚才出手还是留了情面的,打的三个部位,全是脱臼,并不会造成骨折重伤,梅小林过去后,三下五除二就把问题给解决了,又擦了一些止痛消肿的药水,包扎了,躺在床上就没什么事儿了。
范李俊撩帘进来,见里面站着三个人,南素琴是认识的,原小生的父母却从来没见过,就嘿嘿笑了笑,对原小生道:“原主任没事了吧。”又见床头挂着血浆,就埋怨道:“小黑这王八蛋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敢拿刀子捅人,我已经给派出所报了案,等他伤好了,就把他关起来,再让他吃几天号子饭(蹲监狱的意思)。”
原小生宽容道:“范村长,报案,我看就不用了。他这次也受了教训,只要他知错能改,愿意好好做人,比什么都强。”
范李俊就笑着夸赞道:“小生不愧是大学生,知理明事,宽宏大量,就怕他死性不改。”说着又嘿嘿地笑了两声。原小生就发现范李俊的笑容跟尉三民多少有点相似,心里就想,这当村长是不是都这幅德行,也不好说什么,也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我相信他从今往后也不敢了。要是他再祸害老百姓,你给我说就是了。”
不想原振东却接了话道:“拿刀子捅人的是叫小黑,对吧。我记下他的名字了。你告诉他,我原振东说的,要是他再敢胡作非为,我原振东第一个灭了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余恨未尽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村干部,你也不要给我儿子说了,直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原振东可能误会了这里面的事情,以为范李俊给儿子找的麻烦,说话自然不会客气。范李俊看了原振东一眼,见原振东的身旁扔着一把杀鱼刀,知道不是善茬,又听原振东称原小生为儿子,大概就明白了七八分,这是人家在护犊子,谁的儿子被人捅一刀,心里能受得了,急忙赔笑道:“你是原主任父亲吧,真是不好意思,在我们村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是我这个当村长的责任。你不用管了,小生看病的医药费,我全包了。”
原振东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范李俊也不好再待下去了,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塞到原振东的手里,道:“这些钱你们先拿着给原主任买点营养品,好好补补。医药费,回头我一块结算。”说完就要走。
原振东岂肯轻易接受,又将钱推给范李俊道:“匣子村的吧,这钱你还是拿回去……”下面应该是要说,留着钉棺材板吧,却没有说出来,停顿了一下,道:“小生的医药费,乡政府会报销的,就不劳你费心了。”范李俊尴尬地笑了笑,又给原小生和南素琴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病房。
范李俊也不是钱多烧的,想给原小生付医药费。今天的情景他也看到了,原小生在村民代表跟前一通演说,那些村民代表马上有唯原小生马首是瞻的意思,要是原小生能提出来让他继续连任,哪怕就是暗示一下那些村民代表,他这次选举也都十拿九稳了。可人家原小生就是不愿意开这个口。在他的观念中,原小生之所以不愿意开口,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好处,现在正好有个表现的机会,却被原小生的父亲给阻拦了。
范李俊心里的那点歪主意,早被原小生看了出来,以为父亲也看了出来。范李俊一出门,原小生就向父亲伸出了大拇指,促狭一笑道:“想不到老爸也懂官场的门道。”
原振东马上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不屑道:“什么狗屁官场门道。”说完,拾起地上的杀鱼刀,道:“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摊子还没人招呼呢。”兰新叶不大放心,害怕男人又去找那个叫小黑的人,就跟着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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