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冷情总裁:小妻桃花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熹微
苏剪瞳也知这中间的道理和牵扯的问题,见他这段时间愁眉紧锁几乎没有伸展的时候,下巴上青色的胡须也冒了出来,不想更增他的担心,展颜一笑说:“我都是乱猜的,什么都不懂,要是说得不对,沈叔可不要怪我。”
放下了心头的重负,她言辞都活泼起来。沈暮言笑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沈叔啊。”苏剪瞳推了一下他太过靠近的脸。很久很久没有过的、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有点不自在了。
沈暮言微拧了眉头,“瞳瞳,帮我去厨房拿一瓶红酒好吗?”
苏剪瞳站起来,不解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啊?”
“伤口有点疼,我想喝杯酒。”沈暮言斜靠在沙发上,胸口处还缠着绷带,缓缓的有一点点血迹渗出。
“哦,好。”苏剪瞳拔腿就跑。
沈暮言立刻坐了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给沈临溪、给何知闻、也给美国那边的人。如果真的是王哲做的这几件事情的话,那么王家的人也极有可能伤害有王家血脉的安然。当年王家出现了兄弟相争的事情后,王老爷子痛苦反思,到现在都没有放权给王哲,外界曾经还嘲笑过王老爷子想把偌大的家业带到棺材里面去。
现在王家就王哲这一支血脉,并无其他子嗣,王老爷子尚且不肯放权,王哲年近七十也只能仰王老爷子鼻息过日子,王哲的后辈儿孙更加只能如此只有钱没有实权,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希望王老爷子早点归天,王哲独揽大权。现在爆出了王孟有后人的事情,以王哲当年的心狠手辣来看,沈天白和沈怀瑜,以及苏剪瞳和安然,都将处于危险之中。
刚才他想到了这个可能,马上支开苏剪瞳,生怕她过分担心。她始终是女孩子,考虑的问题和想到的东西毕竟有限,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这么深远,他支开她才将一连串的电话打出去。
刚挂完电话,苏剪瞳的脑袋从厨房里冒出来,她刚才被那一排的红酒绕花了眼,她喊道:“沈叔,拿哪一种啊?”
“r开头的酒,随便拿一瓶。”沈暮言随口应道。
一会儿苏剪瞳就拿了两个杯子出来,浅浅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沈暮言。沈暮言喝了一小口,她眼巴巴地盯着他的伤口问:“还会疼吗?”
沈暮言被她的天真逗笑了,一刹那间,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她还是那个不懂世事单纯得让人心疼的小丫头。时光只是一晃而过,她就成熟了,他有时候真的很希望她一直都不要变,哪怕傻点单纯点会被人骗,也不要被这些世间的事烦扰,被逼着生生接受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不,不能被人骗,被他一个人骗就好了!
“好多了,一点都不疼了。”他很认真地回答她。不知道何时就将她放在了心头,只要为她好,他什么都愿意做,遑论说这么一点点谎言。
苏剪瞳开心地笑起来,唇角边露出亮眼的两个酒窝。沈暮言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笑说:“四年前,原本有人寄了资料给我,说二哥是抱养来的,那个时候我简直将这些都当做笑话来看。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我们兄弟间的血脉和感情,不过我却很担心二哥真的会是抱养来的,我最怕的是二哥是苏家的人,就是那个叫苏潜的导演所在的苏家。所以当时我还是苦闷的,才会给你打那通电话,说我们交换一个秘密,然后我佯装说我自己是捡来的。瞳瞳,我每次有事的时候,总会轻易地想到你,想讲给你听,似乎在你面前讲出来了,所有的压力就倾空了。却没有想到……虽然我很不舍得失去这么一个大哥,我内心里对他的敬重却一直不会变。他从小就是大家的楷模,为人知书达理,处事不偏不倚,我一直都有向他学习。当年他执意要认真学习音乐,不然现在沈家掌权的人,一定会是他。”
“不是他也好,爸爸是真心的热爱音乐,出于这样的考虑,他走自己选择的道路,人生活得更加洒脱更加自在。”
沈暮言笑了,“是。你知道吗,那么多学生常常给他送各种东西,各种巧克力,不单单是因为他长得帅气,一个人的外表总是容易看厌,一个人的内心才会让人一直觉得与有荣焉。自从大哥接手了成韵馆以来,每一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道路和方向。大哥从不以貌取人,也不会看学生家境如何,他只看学生的心性和才华。每年的助学金和奖学金,都实实在在给到了真正有需要的孩子手里。大哥在国外其实有不少投资和产业——所以我常说他接手沈家,一定不会比我做得差——他收益的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了教育事业上,成韵馆的投资,其他学校孩子的助学,孤儿的教学援助。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说过这些事情,圈子内,他投建的那些学校也比他本人名气更大。”
苏剪瞳笑着,却忽然伤感起来,“也不知道爸爸现在醒了没有。”
“放心吧,大哥一定会醒来的。我不信这世界无眼,这上天无眼,会惩罚像大哥这样的人。”
“嗯。”苏剪瞳看着他,“你刚刚说二哥也有可能是抱养来的?”
“不是。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严医生刚刚送过来的,我和二哥都是爸妈的孩子,只有大哥不是。这就是上天眷顾,我和大哥、你还有安然,都不会再受这痛苦的折磨。”
苏剪瞳微微低垂下了头,沈暮言看着她,心里很多天积累的话想要和她说,又道:“苏潜是圈子里最出名的导演,在国内国外都拿过不少大奖,但是他却在圈子内向艺人兜售毒、品,自己也吸食,钱丽最初吸毒,就是因为他。当时,大嫂吸、毒,也是由苏潜而起……”
“怀瑜的妈妈也吸、毒吗?”
“是。当年大嫂和大哥两个人感情甚好,恩爱有加,大嫂也是懂音乐知艺术的,当时她入了苏潜的剧组进行电影的配乐创作,被苏潜拉下了深渊,我和大嫂走得很近,反复帮她戒过好几次。她不敢让大哥知道,一直都是我在陪她戒,不过后来大哥还是知道了。本来我是有意让苏潜再也无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的,但是他找了强有力的靠山,居然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当时那资料寄来说二哥是苏家的人的时候,我都不敢往深里查,我很怕……幸好不是。所以你该一直知道,娱乐圈里,我最反感的就是吸食毒品,才会那么严重地对待钱丽,直接雪藏了她。也许其他人我不能全部都管,但是我旗下的艺人,我坚决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发生!很多人都说娱乐圈的压力大,精神负担重,所以他们吸食毒品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谅解。这个世界上,谁的压力不大,挣死工资养家糊口、捡垃圾养活全家的人,都有笑呵呵的面孔,为什么有着世界上最好外表的娱乐圈人,收入丰厚的演员导演要觉得有十足大的压力?用压力大来作为借口放纵自己欲、望的行为,本身就是弱者的行为。”
苏剪瞳反握住他的手,原来他内心里也一直承担了很多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听,为了其他人好,很多时候,这些生活的纷扰他都独自受了。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选择了一些道路,很多时候就注定了要孤单的走到底,缺少人理解和跟随,许多辛酸也不能讲出来。她也渐渐明白当时他的忽冷忽热,对她不断变化的态度,虽然多多少少跟他的霸道性格有关,可是那么多为了她好的缘由……沈暮言指着那条旧时的疤痕说,“你还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诬赖你弄伤了我吗?”
记忆一晃就回到了那个时候,苏剪瞳笑起来,纤细的手指触上去,摸到那纠结的疤痕,“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么霸道?真的吓到我了。”
“那天,正好是苏潜来邀二哥参演一部影片,我不想二哥参加,也跟二哥说了。可是苏潜在这圈子里名声地位都非常高,他来请了好多次,次次都亲自上门,二哥要在娱乐圈继续走下去,已经也没办法拒他了。那天在叶家的马场,我当着苏潜的面干脆让云雀摔了二哥下马,结果云雀没有把二哥摔多重,倒是苏潜看二哥摔了急着赶过来想要救他,苏潜自己的马冲了过来踩在二哥身上,我又跳下马去救二哥,这样一来,二哥伤得无比之重,真的没办法再接苏潜赶着要拍的那个戏了。我也由此受了伤……那晚,我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遇到了你。”
沈暮言眼里充满了深情,炽热的眼神将她要融化一般的炙烤着她,严格说起来,他和苏剪瞳真正一起发生最最亲密的事情,就是那一晚而已,但是那是他第一次吻女人,也是第一次吻她。有时候感情说起来很难分清到底是由什么事情而起,那感觉很遥远又很接近,轻得飘渺又重得沉甸甸的压在心头……那晚她真的很美,可是现在再看她,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动人。
苏剪瞳被他盯着,都不敢抬头看他了,低声说:“你那么自大,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却将我一个人扔到山上。害我赤脚从山上走回学校,像个女鬼一样的。我本来就最怕黑了……”
沈暮言将她揽入怀里,疼惜地笑起来,“那晚你真正挑战到我的底限了,从来没有人敢指着鼻子骂我,还将我踢伤两次送到警察局。现在要不要惩罚我?”
“怎么惩罚?”她毫不设防地问道。
“用你喜欢的方式啊。”沈暮言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宠溺地揉着她软软的发丝。
苏剪瞳这一次稍微躲了一下,虽然没有躲掉,但躲的动作和意味都很明显。然后,两人忽然就陷入了沉默里。
沈暮言将酒杯推给她,“晚上你也受了惊吓,喝一点压压惊吧。就当是陪我。”
“好。”苏剪瞳端起酒杯尝了一点点。沈暮言喜欢茶,家里留的酒也不差,很香浓的红酒,入口醇厚。沈暮言怜惜地看着她,“这家里你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了,不会像笼子一样困住你。”
苏剪瞳才想起刚才用她的指纹也开了门,她好感激地说:“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你为我考虑问题,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也谢你愿意同我分享你的心情、你的世界。人家都说老虎是最在乎自己领地的,所以还谢你让我可以支配你的房间,你的家。”
他看着她,“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分享我的世界,支配我的家。所以,说谢谢很多余。”
苏剪瞳没有接他的话,放下酒杯说:“那我先走了。对了,还要谢谢你今晚挺身救了我和怀瑜。我真的很感激。”
见她要走,沈暮言嗓音一沉,“你拿什么谢我?”
“我……”苏剪瞳语结。面对这样难以捉摸的他,她始终是有点忐忑的,讷讷地话语在嘴里,却说不出来。
沈暮言想坐起身来,挣扎了一下却不能起来,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苏剪瞳一下子急了,冲过去在他身边眼泪包在了眼眶里,“喂,你做什么啊?严医生刚才都说了你要好好休息的。”
“我睡不着,想起来走走。”沈暮言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苏剪瞳无奈,说:“你别起来了。我再……陪你一会儿吧。你想聊天,我陪你聊一会儿。”
“现在又不想聊天了。我想喝酒。”沈暮言指着酒杯。
苏剪瞳一咬牙,舍命陪君子的样子,“我也陪你喝!”
沈暮言在心底笑了一下,倒了满满的两杯,推到她面前,“嗯,干杯。”
他斜靠在沙发上,仰头一饮而尽,苏剪瞳看着那杯子里的酒,心一横,也端起来大口喝起来,酒味浓醇,入口并不难以下咽,甚至有点香,满屋子就飘满了酒香。沈暮言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带嘲讽,苏剪瞳端起杯子说:“我再喝一杯都可以。”
“嗯,再喝半杯。”沈暮言说。
“就一杯!”苏剪瞳再倒了一杯,瓶子就空了。沈暮言看着她,她又是一口喝掉,傻傻地对着他笑了一下,“好喝。”
红酒的后劲最是大,尤其是这种陈年的酒,她又是空腹喝的,一会儿脸就红得晕起了团团红晕,沈暮言说:“现在可以陪我聊聊天了。”
“聊什么啊?”苏剪瞳嘟起丰润的唇瓣,醉意十足地看着他。
“聊什么都可以,吃的喝的你喜欢的……要不,聊聊安然也好。”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她有点醉,朦胧中透过眼睫看着他,笑了一下。
“安然啊。安然已经四岁了,有很多的朋友,在学校里最受老师和小朋友的欢迎。你别看他小,其实他很懂事,什么东西都知道。他内心里藏着很多事情,我猜想他也会有自己的世界和伤悲,我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我自己就是这样走来的,我千方百计不想让他过这样的生活,可是偏偏我又给不了他更好的……”苏剪瞳酒意上头,说话已经大着舌头了。
沈暮言拍着她的肩背,他是故意想灌醉她的。她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那么大的压力,将沈天白都压得失去了理智,让沈暮言也痛苦不堪的事情,她一个人受着,他能想象她度过的那些日子有多么艰难。碍于身份,他却无法一直陪在她身边。现在,他只想让她真正放松下来,在他怀里好好休息一晚。
她要是不喝醉,肯定是不会留下来的。她絮絮叨叨说着安然的事情,沈暮言“嗯”了一声,她忽然哭出声音来,“其实带着安然,我背地里哭了好多次,小孩子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带的,他再聪明懂事,也是穿着尿不湿从襁褓里长大的。也有过什么都不懂完全不体谅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承认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很多时候我真的都熬不下去,快要崩溃了,我不知道哪儿有这么多压力,我改变的失去的都太多了,好多事情我真的接受不了,但我也无力抗拒,只能哭完了再爬起来老老实实继续走下去,因为我除了坚强别无选择。然后方想一直在我身边,就再也没有离开,那时我真的想说,感谢上帝!终于让一个天使出现在我面前,把我从这些琐碎里解救出来,让我能轻轻松松呼吸一口空气。他说他是骑着白马的王子,我一直都说他是不长翅膀的天使。”
沈暮言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苏剪瞳在半睡半醒之间,喃喃地说:“真的会好累,但是我依然爱安然,很爱很爱……有他,我的快乐,比我的辛苦要大很多很多,多到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也数不完……”
“我也很爱很爱安然。乖,好好睡一觉。”沈暮言在她耳边低声说。
“是,我也……好想好想……睡了,就是一直睡不着,也睡不好……”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声,终于陷入了黑沉沉的香甜梦想。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真正的入睡过了,常常睡着就被噩梦惊醒,然后就整夜整夜地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暗处。这一放松,真的是全身心都松懈了下来,树袋熊一样抱住沈暮言,脸上的泪滴未干,唇角还带着笑意,嘟着酒窝就睡着了。
长发盖住了她半张清丽的脸庞,苍白的脸上别有动人的风情,沈暮言轻轻吻在她的眉间。此刻,全是真心实意的疼惜,竟会觉得抱着这样的她,连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却还不能休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父亲和母亲去哪里了?大哥那边怎么样?沈怀瑜那边怎么样?安然又如何了?揭开这件事情对沈家还有什么影响?一切都还为未可知。在苏剪瞳面前他表现得轻松,内心里其实一直都绷着一根神经。他一边和何知闻联系,一边在脑海中快速地思考起来。
怀里的苏剪瞳睡得沉静踏实,这是现在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一点。他起身,想去泡杯茶醒醒神,刚刚站起来,苏剪瞳就手脚并用地抓住了他,“喂,别走啊。”
沈暮言便无法弃她离开,转身将她裹入怀里,牵动到伤口,他皱眉忍痛,护着她。沙发虽然宽大,毕竟也不是为睡觉准备的,她一翻再翻,他现在又没办法将她抱到床上去,只好抱着她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免得她掉下沙发去。
睡到半夜,胳膊都麻了,苏剪瞳终于放开他,面朝着沙发里边,沉沉睡得十分安稳。沈暮言拿了被子替她盖好,起身去厨房泡了一杯龙井,望着天空放出了鱼肚白,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黎明即将来到。
南荣梦灵的病房里,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一直哭喊着发出撕心裂肺的的声音,谁都无法接近她,她嚷着要自己静一静,有好几次无人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窗台上,嘻嘻笑着唱歌。将南荣博、宋千仪和南荣熙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是谁都没有办法安抚她,只有南荣熙接近她不会让她反感,她柔弱可怜得像一只新生的小鸡仔一样,抱住南荣熙就不肯撒手。南荣熙没办法,只好整日整日的陪着她。
景杨再次来的时候,南荣梦灵缩在南荣熙怀里,正在小声地说着往日小时候的事情,说到动情的地方,南荣梦灵冲南荣熙脸上啪嗒一声亲了一口。南荣梦灵是病人,景杨本不想和她计较,可是不知道为何,景杨看她眼底的神色,怎么看怎么都有十足的挑衅,哪里像是一个才受过精神摧残的病人,更像是一个诡计得逞的小情人。
这些话,景杨又不能说出来,她第一次被这个念头击中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们本是兄妹,出了这样的事情南荣熙于情于理在这里守着她陪着她都是应该的,自己这到底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再次看到南荣梦灵这样的目光,景杨真是如鲠在喉,偏偏无法向任何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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