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冷情总裁:小妻桃花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熹微
苏剪瞳交握着说,展颜笑了笑:“可能是今晚看到梦灵的事情,我真的想太多了。”
她捂住胸口,只觉得跳得特别的快,特别的难受。原来压力太过大,会将人逼到这样的境地。
她心有余悸。沈暮言握着她颤抖的手说:“我带你四处走走。”
自从苏剪瞳带着安然去了沈家大宅后,沈霍对安然的疼爱就有增无减,时常过来看安然,带着安然到处跑,比沈暮言陪安然的时间还多。林淑秋也很想加入这个小团体,但是她当着安然的面扇过苏剪瞳的巴掌的事情,安然一直记在心里,有人处的时候基于礼貌并不会给她多少难堪,但是实质性的进展在他这里完全没有,不管林淑秋多讨好他,他就是一个态度——瞳瞳的朋友是朋友,瞳瞳的敌人就是敌人!然后,林淑秋就被沈霍和安然摒弃在外了。
游乐园、公园、滑冰场,这个城市里,到处都留下了祖孙俩快乐的身影。
很多他不懂的东西,安然喜欢,他也乐滋滋的学习,并不觉得厌倦。
沈霍睿智、通透、豁达,深得安然的敬佩和喜爱,安然回家的时候,口里常常提起这个可亲可敬的爷爷来。苏剪瞳在咖啡馆里见到他和安然的时候,不由也笑了笑,真诚地说:“最近真是麻烦你了,沈先生。”
“自己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沈霍笑道。说来奇怪,沈天白不是沈霍的孩子,却有和沈霍相同的眼睛。苏剪瞳一晃神,安然过来拉着沈霍的衣角说:“爷爷,我自己做的冰淇淋,你想吃哪种口味的?”
沈霍摸着一口酸疼的牙,光是听着“冰淇淋”三个字,他的牙就全酸了。不过还是慈祥地笑着说:“芒果味的。”
安然又来问苏剪瞳,苏剪瞳笑道:“和爷爷一样。”
沈霍见安然跑开,对苏剪瞳说:“瞳瞳,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母亲。当时不喜欢过你的,那些都是过往了,不提也罢。在你的眼里,我看得出一些东西,让我知道你配得上老三。”
“谢谢你,沈先生。”
“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管富贵还是贫贱,都有各种各样的坎要经历。有时候并不是有钱,人生的道路就会好走一些。一个人的坚持、坚强、善心,才会让人生的道路更加平坦。一个人,有时候没法做到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也没法做到讨好任何人。你做你自己,走出自己的风格来,就算成功了。好孩子,记住,你并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沈霍真诚地一字一句说道。
他也能察知到上一辈的恩怨对下一辈人的影响,他真诚用心说出这番话来,对苏剪瞳的安慰和激励真是不小。苏剪瞳明白他的意思,林淑秋依然不愿意接纳苏剪瞳进沈家,两家的矛盾也是重重,摆在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不过有长辈给的力量,总会让人心里又生出勇气,面对困境和挫折。
次日在剧组收工回来,她很疲倦。身体的疲累反倒让心里的压力释放了出来,回到家吃了一个蛋糕,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是王朝元站在门口,王朝元是个精神相当健旺的老年人,给人可亲可敬之感。当时沈天白怪他不该无故将苏剪瞳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才执意不肯回去。
苏剪瞳看到他,讶异了一下,然后赶忙将他让了进来:“太爷爷,你进来坐吧。”
“我就是来看看你和天白住的地方。怀瑜和安然呢?”
“今晚学校里有活动的排练,在练习小提琴,还没有回家。”
王朝元朗声笑道:“怎么国内的课业这么重?我记得德国的学业可不像这样。”
“这是他们自己组的社团,自己进行演出和排练,不是别人布置的。”
“原来是这样。我记得当初天白的母亲萝拉,也就是你的奶奶,就特别喜欢鼓捣这些东西。没有想到传到你们这一辈,还是都这么喜欢练琴。”王朝元幽然叹息一声。
苏剪瞳感受到这血脉的牵系,也十分动情,“从爸爸开始,大家都很喜欢艺术。怀瑜和安然更是从小就有这样的天赋。”
“你和安然在德国住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是我这个当长辈的失职,要不然,也绝对不可能让你在外面吃苦。”
苏剪瞳笑道:“也不苦,每种生活有每种生活的乐趣,在德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哈哈,不愧是我王家的孩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好样的!”王朝元赞赏地拍着苏剪瞳的肩膀。
苏剪瞳赧然笑了笑。王朝元看着苏剪瞳又是一声叹息,“我一生两个儿子,没有想到一个失踪了这么久,现在回来带给我几辈儿孙。瞳瞳,你们回来吧。你也劝劝你爸爸,王家这么大的家业,我一个人实在扛不动了。”
“你还有另外的儿子和孙子辈,并不一定只能靠爸爸。”苏剪瞳深知沈天白的性子,以前他连沈家的事情尚且不插手,何况王家了。
“你说王哲吗?他这些年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不堪大任。他还有个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孙女,偏偏喜欢什么唱歌演绎事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对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顾。我怎么能放心将这家业交出来?难道积累了一生的产业,眼睁睁看着旁落在别人手里吗?”
苏剪瞳想了想,“咦,你说的孙女,是不是王若思?”
“是啊,是啊,你该叫小姑姑了,你认识她?”王朝元眼前一亮。
“我不认识,只是在颁奖典礼上见过她一面。她唱歌真好听。”苏剪瞳由衷地说道,想起飞天奖颁奖典礼上,还是王若思和苏潜一起将最佳男主角的奖杯送到沈临溪手上的。往事历历在目,一转眼,很多事情都面目全非。
“这幅好嗓子是从你太奶奶那里传下来的。所以你也不差。”王朝元笑道,“我准备了个家庭宴会,你和天白一定要来参加。瞳瞳,我知道你现在对王家没什么感情,但是你是王家的血脉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感情总归是可以培养的。这王家,以后也是你的王家,安然的王家!”
王朝元亲自来请,苏剪瞳不忍拂他的好意,点头应了:“我会来的。至于爸爸,这个需要他自己做决定。”
“我懂。”王朝元环绕了一圈家里,点了点头。
这是沈天白置的别墅,占地面积不宽,只有两层楼和一个小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子里亭台阁楼都有,初春的青草冒出嫩嫩的尖芽来,一派惹人的好气氛。房间里布置得极为清雅又不失大气。王朝元点头说:“好,好。不错,不错。”
苏剪瞳才发现老人家一直站着,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也没去泡茶,赶紧说:“太爷爷你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不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家宴上,还真希望能喝到你亲手倒的茶!”
苏剪瞳想了想坚定地说:“我会来的,太爷爷。”
王朝元大步朝外走出去,他年纪虽大精神却好,他今天没有拄拐,从他的背影很难相信他已经是年过九十的人了。他的身上,淡淡的看得出沈天白的身影。
芙蓉的父亲病好后,沈暮言第一时间发布了解除婚约的公告。公告虽然用词简单,但是言辞恳切,沈暮言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果真如前所说,对傅家进行了大笔的注资。
虽然如此,芙蓉还是气得将报纸扔满了整个房间。傅开站在旁边淡然地看着她发完脾气,才揽住她的肩头说:“好了,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芙蓉气鼓鼓地说。
沈家大宅里,林淑秋见到芙蓉来,拉着她的手:“伯母还是认你这个女儿,你随时都来,啊!”
想到芙蓉平时的好,林淑秋悲从中来,真是心生不舍之意。
芙蓉也伏在她肩头,虽然悲切却强笑着来安慰林淑秋。林淑秋更加觉得她的难得,芙蓉收拾东西要走,她让沈暮言下来送人。
这是最后一次送她了,沈暮言不好拒绝,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沉默着无话,几辆车拉着芙蓉的东西朝傅家走去,沈暮言的车在最开头。芙蓉擦着眼泪带着笑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是我对不起你。”沈暮言看着她含泪坚强的样子,不由说,“芙蓉,你是个好女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芙蓉点点头,将眼泪收回去,红着眼眶说:“我能……我能再吻你一下吗?”
沈暮言微微抬了抬胳膊,这是他潜意识拒绝别人请求时候的动作,芙蓉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心内更痛。冲过去扑进他怀里,一口咬上了沈暮言的唇。
沈暮言侧身闪开,她的吻就全部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推开芙蓉,“芙蓉,别这样。”
芙蓉凄婉地笑了笑,将他放在一旁的衣服抱入怀里:“给我一个念想!”
沈暮言无奈,又觉得实在对不起她,只好任由她去。看着她远去,心头如释重负,又升起很多的愧疚来。他认识芙蓉二十几年了,她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存在,和傅开一样,完全不问世事的样子,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害到他们了。可是如果不爱,又怎么能够给得起她整个世界?放手让其他男人有机会给她整个世界,及早收手,彼此才能有属于各自的幸福。
王家的家宴,王朝元又安排了人来请,苏剪瞳本来以为沈天白不会去家宴现场,没有想到他却答应了。对于沈家的感情太深,他一直都无法将自己融入到王家,而王家和沈家现在在对立面,融入王家,意味着彻底和沈家决裂。他这几日的琴音里总是透着一些凄凉悲沧的味道,缓缓回荡在屋子里,让人眼眶湿润。
苏剪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提起长裙的裙摆,敲了敲门,“爸爸,去家宴的时间快到了。”
沈天白优雅收了琴弓,最后一个音在房间里缓缓回荡缭绕。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们走吧。”
又微微笑着打量苏剪瞳,见她一身得体的长裙,虽然保守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靓丽俏皮的味道,忍不住赞道:“我的女儿今晚真漂亮。不是,爸爸说错了,是一直都很漂亮。”
“那是因为我的爸爸一直都很帅气,我继承了他的好基因。”苏剪瞳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脸上飞上了红晕。
说是家宴,王朝元却请了很多人,这是苏剪瞳之前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她以为家宴就是家里的人简简单单一起吃个饭,没有料到,现场的大厅宽敞无比,人来人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她一时花了眼,见来的人当中甚至还有生意场上的各种人,不由更是想:这真的是家宴吗?
她绕场一周,马上就发现了方家、齐家、沈家、傅家、叶家、南荣家都有人到场,心内更增惊讶。不由看了看沈天白,沈天白似乎早有预料,脸色平和,端起一杯红酒,马上有熟识的人迎了上来,和他亲热寒暄。
苏剪瞳端着红酒,忽然一个侍应生走了过来,轻声说:“小姐,王老先生在楼上等你。”
苏剪瞳应声,跟着他上楼,推开门,果然见王朝元正面对她站着,身着一身得体的西服,一头雪白的头发,让他气质昂然。苏剪瞳敲门进去,笑道:“太爷爷,我也正有事想找你。”
这也是苏剪瞳答应来家宴的目的。现在看到外面人非常多,知道是要趁这个机会跟他说才好。
王朝元笑道:“我先说!这里有两条我们王家祖传的手镯,一条我给思思,另外一条,正好留给你。待会儿在家宴上,太爷爷喝一杯你亲手倒的茶,将这手镯给你,你就是正式的王家人了。”
“我没有想到王家的家宴,竟然有这么多人。这到底是家宴呢,还是国宴呢?”
“傻丫头,我们难得回来,当然要遍请亲朋好友,亲朋好友都在场,你说这算家宴还是国宴?”
苏剪瞳笑着转移话题,“是。那我可不可以说我来找你的目的了?”
“说吧。你要天上的月亮,太爷爷绝不给你星星。”
“是这样的,我听说……”苏剪瞳想了想,构思了一下措辞,“我听说最近王家一直在市场上争夺沈家的市场份额,沈家一让再让。”
王朝元生气地打断她,“别沈家王家的,王家就是咱们自己家!”
“是,咱们自己家。太爷爷,往日爷爷离世的事情,很多过往曲折现在也说不清了,沈家也一再忍让,何况他们对爸爸也没有做什么,一直在竭力抚养他长大,爸爸现在这么优秀,跟沈老先生也脱离不了关系的……”
“那是咱们王家人自己基因好,跟别的人无关。”
苏剪瞳依然继续说:“我能不能请求你,忘记过往的事情,不要再针对沈家,这样的话,爸爸和我也能早点回到家里来……太爷爷,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往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就让它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吧。沈家的人对爸爸一直都不错,奶奶受伤病重,也是沈家一力在照顾,我眼睛受伤,甚至有幸用了奶奶的角膜……太爷爷,你老这么大年纪,人生阅历比我们丰富得多,也会比我们更懂宽容和谅解的含义。”
王朝元恼道:“真是女生外向!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安然是沈家老三的儿子,但是一切自有因果循环,沈家欠我们的,早就该还回来了。我这几十年受的思念儿子的苦,不是一句说湮灭就能湮灭的!”
“太爷爷,你难道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历史,连我和爸爸都不要吗?”
“你们若是想回来,我自然欢迎,你们若是不想回来,我又岂会受你的要挟?”
苏剪瞳急着辩解:“我不是要挟你,也不敢要挟你,只是请求你为后辈儿孙的幸福考虑!”
“谁又来考虑我的感受?我失去王孟后,心中的痛苦又有谁能明白?谁能理解我的丧子之痛?我这些年一路走过来,片刻不曾歇息,要是王孟在,我何苦还继续经管着这么大个家庭?我是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了——不,都埋到头顶上了,可是我还不能死,我还要跟阎王做斗争!要是王孟在,我会连死都死得不安宁吗?”
“太爷爷……”苏剪瞳见他苍老的脸上有湿湿的痕迹,眼眶发红,也忍不住伤感。年纪不分大小,爱着儿女的一颗心始终都不会变,苏剪瞳现在有了安然,能深刻体会这种思念和悲痛。
王朝元很坚决:“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出去走走吧。”
苏剪瞳只好转身出来,出门的时候,见沈天白也进来了,心里知道沈天白找王朝元,所为的不过也是这样的事情,不好说什么,只对他点了点头说:“爸爸,我先出去了。”
沈天白微微颌首,走了进去。
苏剪瞳走下楼梯,心神有点不安宁,端着红酒杯,放在口边却半滴都没有喝下去。
“瞳瞳!”忽然,她听到熟悉的一声,回头方想正站在她身后,微笑着叫她。
苏剪瞳有点惊喜,“我刚才看到齐家和方家的人了,没有想到你也在。”
“不光我在,我妈妈和外公也回来了。”
“是吗?我完全不知情哎,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怎么也得要来见见伯母和外公的。”说完有点后悔失言,现在她不仅没和方想住在一起,更是很少联系,他的家人回来她不知道当然不足为奇。只是四年间,齐浩天和齐淑惠也一直对她很好,她对他们的感觉就像亲人的一样,能见到他们就很好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合方想在一起了,见了面不知道会徒增多少伤感。她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正要低头,齐浩天和齐淑惠已经站在了她面前,齐浩天个子不高,气度却非常沉稳,两人走到她身边,亲切地叫了一声:“瞳瞳!”
苏剪瞳一下子觉得非常对不起他们,嗫嚅着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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