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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冷情总裁:小妻桃花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熹微

    “随他。”换做往常,沈暮言一定会跟傅开解释原委,既然现在解不解释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沈暮言也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想了想,安慰道,“瞳瞳,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去宋千仪房里给苏剪瞳简单包扎了一下,安然受了惊吓,在沈暮言怀里辗转了好久才被勉强哄着睡了。宋千仪一直都在道歉,“没有想到晚上就要离开了,白天还出现这样的事情。我看她平时都好好的,怎么突然……”

    这下肯定是出不去国了,宋千仪愧疚地看着南荣熙和景杨,本来南荣熙已经答应过几天就和景杨搬回来接受她的照顾,现下不知道又要多久这件事情才能提上日程。

    一会儿一个医生打了电话进来,宋千仪直接开了免提,医生在那边道:“宋医生,梦灵的病情恐怕有点严重,这一次估计不能再保守治疗了。”

    宋千仪脸色一变,终于咬咬牙说:“你们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上一次梦灵发病,她竭力让相关医生用最温和的手段进行保守治疗。这一次差点险酿大祸,她也不敢只顾着要女儿,真真的将亲生儿子和沈暮言全都得罪光了。该怎么治怎么治,基本上意味着电疗、有副作用的药物都要用上了,这种治法,明里是治病,暗里副作用巨大,就是将病人控制得不得再随意伤害人而已。南荣梦灵这一生,注定只能在医院里度过了。

    她一手养大南荣梦灵,怎么能不伤感。眼眶微微发红,南荣熙过去环抱了一下她的肩头,“别难过了,妈,她一定能很快就好的。”

    儿子的安慰总算让她心里好过了点,只是她转而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今天芙蓉在咱们家的医院里受伤,梦灵又是咱们家的人。这件事情,不知道傅家会怎么处理,说来说去,咱们和傅家的交情也不浅,这件事情,可算是咱们的不是了。”

    “妈,你放心吧,我会去处理的。这件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南荣熙接口说道。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有管家里的事情,只是将自己的生意维持着。先下既然和母亲何解,那家里的事情不管再如何棘手,也该他出面来担着了。

    宋千仪心里百感交集,儿子的态度让她心里真是好受太多太多。牵了景杨的手说:“可千万别让景儿也被影响了,傅家那边的事情你去处理,景儿就交给我照顾吧。”

    沈暮言带着苏剪瞳和安然走出来,南荣熙跟在后面,沈暮言不清楚南荣熙对傅家的事情知道多少,说道:“南荣,晚上你没事的话,来找我喝酒吧,我有些事情跟你聊聊。傅家那边,你自己斟酌小心一点。”

    南荣熙点头。

    傅芙蓉的事情闹得异常的大,几个人才走出去,就听到傅母传来的哭声和傅父大声的诅咒声,傅家父母这些年一直都以平和中正著称,可见是真的被激怒了。

    沈暮言抱着安然,轻声对苏剪瞳说:“咱们走吧,这里有南荣会处理的。”

    坐回车上,苏剪瞳想起刚才的事情还心有戚戚然,只是担心南荣熙那边会出什么问题。沈暮言道:“不管是利益集团也好,还是权力阶层也好,大家都需要维护表面的平和,傅家在这些场面,不敢乱来的。”

    “可是之前那些人那么猖狂,杀人越货的事情什么都敢做。”她想起沈霍的死,沈暮言几次被追车,以及报纸上各种层出不穷的绯闻和丑闻,始终是担心的。

    “那个时候有方家和齐家出来做替罪羔羊,傅开自然猖狂一点。现在齐家退出,方家一直收敛希望议和,傅开已经少了最有力的帮手了。而且傅开至少明面上是正当生意,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沈暮言捏了捏眉心,“傅开本来就答应让傅芙蓉拿掉孩子,这下的巧合不过是多给他一个借口而已。”

    苏剪瞳想起这些事情,觉得纷乱复杂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和认知范围,摇头说:“真是太乱了。”

    沈暮言伸手握了她的手,“瞳瞳,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自然有我来处理。”

    “真抱歉,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还只能给你添加无数的担心和负担。”

    “傻瓜,你照顾好你自己,就是给我最大的帮助。我有了你,做这些才有意义,才想给你和我们这个家庭最大可能的安全和幸福。没有你,我一个人又何意义?”

    沈暮言说得直白,苏剪瞳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飞起红晕,“我说不过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下,你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不要管那么多,好不好?”

    “是,我知道。”沈暮言轻笑出声,“我现在是很多人我在乎的人的牵挂了,我怎么舍得出事?”

    他望了一眼在后排座睡得正熟的安然,脸上漾起了明朗的笑意。

    安然的情绪确实受到了一点影响,毕竟是小孩子,回去睡了一觉就不断地做噩梦,惊醒就是一身的冷汗。严医生来过后,检查说只是受惊过度,多休息多和父母呆在一起就好,到处玩玩也可以转移注意力,没有必要吃药。

    苏剪瞳很担心,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直守在安然身边,柔声哄着他。安然再次醒来已经是夜里,在黑暗中害怕极了,苏剪瞳赶忙开灯,轻声说:“安然,是妈咪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安然不会有事的。爸爸和妈咪都会保护你的。”

    安然投入到苏剪瞳的怀抱里,回转身看到沈暮言也在,终于安下心来,抓着苏剪瞳的手说:“瞳瞳,我好害怕。”

    “不怕了,爸爸妈咪都在。坏人已经被抓住了。”沈暮言将他小小的身子裹在怀里,疼爱地说。

    “我当时真的很怕瞳瞳受伤,我的心一直都跳得很快很快。那个女人真可怕,我真的怕她伤到瞳瞳。”安然喃喃地说。

    苏剪瞳伸手摸着他的小脸,“瞳瞳好好的在这里呢。今天安然表现得很乖很好,因为你先听话离开了,瞳瞳才能顺利的跑开。”

    “是吗?”安然终于浅浅的有了笑脸。

    “是的,瞳瞳很谢谢安然。也很开心安然没事。”

    安然笑开了,小小声地说:“妈咪爸爸,安然好饿哦。”

    沈暮言翻身爬起来,“给你留了好吃的,我去给你热。”

    他抱着安然走出去,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将屋子里照得亮亮堂堂的,将安然安置在沙发上,才进厨房去端饭菜。苏剪瞳在安然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一颗心安下来。

    外婆已经睡着了,苏剪瞳在外婆面前没有提这些事情。静谧的夜晚,整个新苏桥街都安静下来,陷入了沉睡的梦想当中。安然乖巧地靠在她怀里,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透过玻璃门,苏剪瞳能看到那边的沈暮言挽高了袖子,正在给安然盛粥。

    这样一幅画面,也是她曾经奢望过的幸福。她笑了笑,“安然,我爱你。”

    “妈咪,我也爱你。”安然甜甜地笑道,“我也爱爸爸。”

    沈暮言端了粥出来,给苏剪瞳也盛了一碗,自己端着碗去喂安然。安然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说:“瞳瞳都要求我自己吃饭的。”

    “今天可以例外。”沈暮言吹凉了粥喂到他口边。安然看了一眼苏剪瞳,见她眉间带着笑意,安心地接过来吃了。

    苏剪瞳一天都担着心,也没怎么吃东西,这个时候香浓的粥入口,觉得比平日的都要好吃上许多。正吃着,沈暮言的大手伸过来为她擦拭掉唇边的米粒,她在孩子面前羞红了脸,安然接过沈暮言的碗来,“爸爸,我自己吃就可以了。你也吃一点吧。”

    一家三口围坐在茶几边,不时有清浅的笑意传出来。

    因为还是担心安然,安然这几日就一直在主卧里和沈暮言、苏剪瞳一起睡。幸而主卧的床沈暮言当时准备得大,睡下三个人绰绰有余,不然他就只得睡沙发了。安然小朋友和妈咪分床已久,现在终于逮到机会和妈咪一起睡,简直幸福得不得了,一直黏着苏剪瞳,将沈暮言和苏剪瞳隔开得妥妥的,沈暮言早晨醒来,看到树袋熊一样霸占着自己女人的“另一个”男人,恨得咬了咬牙。

    沈暮言约南荣熙喝酒是想和他聊聊傅开的事情。傅开隐藏得这么深,一直都不显山露水,沈暮言担心南荣家的没有防备。

    只是因为那天安然回来状态有点不稳定,南荣熙过来看过两次,都很快离开了。等到安然彻底从那件事情里恢复过来,南荣熙才再次来找沈暮言。

    南荣熙也是从小含着金勺子长大的主儿,来到新苏桥街对一切都很好奇,路边摊、大排档、点杀活鸡活鱼的摊子、各类稀奇古怪的小吃看得他眼花缭乱。他上几次都是夜间来的,沈暮言干脆留他在这边吃饭,南荣熙笑道:“我也和景杨来吃过这些,不算陌生。只是看到这些东西都集中在一条街上,才有点惊讶罢了。”

    苏剪瞳不由笑道:“这些地方对你们来说太过琐碎了,不过我一直是在这里长大的,对于这些,有说不出的感情。好了,你们先吃,我去接安然和外婆。”

    南荣熙见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又说:“她和景杨都是小地方出来的,我现在和景杨在一起越久,反倒越觉得拥有这些平淡的幸福不容易,心内越加珍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的缘故。”

    沈暮言捶了他一拳,“你有多老!”

    沈暮言曾经本身是不爱说话不爱笑的人,受苏剪瞳的影响,时不时挂着笑意,看得南荣熙抱住双臂,做了一个动作说:“看着你一直这么笑,怎么这么恶寒呢?”

    沈暮言白了他一眼,“你是受虐狂啊,虐你你才高兴。”

    两个人的感情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存在了,说说笑笑了几句,气氛无比之好。

    说了一会儿,南荣熙正色道:“沈三,傅芙蓉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她在医院里已经哭了好几天了。不过我听我妈说,她的身体不好,那孩子本来就保不住的。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和芙蓉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你觉得呢?”

    南荣熙惊讶道:“还真跟你无关啊?连你都能被算计,这芙蓉也真做得出,怎么能有这样的女人呢,为了所谓的爱情不折手段。”

    不过转念想起南荣梦灵,心里也是一涩,有些女人,真是可怕到了一定的境界。他想着这件事,说道:“沈三,我妈这一次给梦灵做了详细的检查,发现她体内血液里有一种药物。这种药物普通人吃了无非就是神经亢奋,会产生轻微的思维紊乱,但是因为梦灵有家族遗传精神病史,所以她服了这种药,诱导出了她本身的疾病,才会产生这样的状况。梦灵以前从来没有发过病,连续这两次发病,事出蹊跷,原来是因为这个。只是她现在神智完全混乱,已经没办法再查到底是谁给她吃的药了。”

    沈暮言眉间一凛,缓缓地将最近所有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跟南荣熙说了一遍。南荣熙越听越讶异,有些事情他有所耳闻,但是没有想到傅开藏得这么深。

    “梦灵这件事情我猜测和傅开脱离不了关系。梦灵已经要出国了,却在这最后关头被傅开毁掉了一生。”沈暮言神色有点凝重,他已经明言放弃这场争斗,连沈霍的死亦不再追究,只是为了换一份平静和几个家族之间的平和相处,傅开却依然不打算放过,“他一定是想借用梦灵伤到瞳瞳,梦灵神智不清,无法指正他;瞳瞳受伤,芙蓉就有机会;真要如此,我们两家的关系也会再次受损。”

    南荣熙听完沈暮言讲的事情,捏紧了拳头,“这个混蛋!太过分了!幸而这一次他们自食苦果。但是梦灵……这一辈子都被他毁掉了!”

    只是知道事关重大,单靠一时的意气用事也解决不了问题,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狂怒和悸动。

    “他所图谋的事情不小,你一定要有所防备。”沈暮言捏了捏眉心,以前真的一直没有看出傅开是这样的人,也毫不知情他背后的生意和势力,确也是他的疏忽。

    苏剪瞳知道南荣熙和沈暮言有不少的话要说,故意带着安然和外婆在外面多绕了一圈。这新苏桥街比起原本的苏桥街,还是小了很多很多,很快就逛完了,外婆看到远处有个卖针头线脑的地摊,说道:“瞳瞳,我得去买点备用的线头。”

    “外婆,我和你一起去买。”苏剪瞳牵着安然,正在买金银花茶。她有点慢性咽炎,一直都有喝金银花茶的习惯。

    外婆笑道:“这里我比你熟,哪里还要你陪?”

    苏剪瞳一想也是。现在是苏桥街的布局和结构和以往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根本不用她担心外婆。她和安然又专心地选起花茶来,想到外婆血压有点高,又看了看绞股蓝和山楂片,每样都称了一点。

    她都买好了,回头看地摊上却没有外婆的身影。她和安然慢慢走过去,摆地摊的人笑道:“姑娘,你找刚才的老婆婆吧,她去那边厕所了,一会儿还要回来挑针线呢。”

    “哦,那我在这里等一会儿。”苏剪瞳笑了笑回应摊主。

    刚刚站了一会儿,外婆就从厕所里出来了,一边往这边走还一边在说着什么。苏剪瞳要迎上去,正在这个时候,一辆车突然失控冲了出来,朝着的正是外婆的方向,苏剪瞳大叫一声:“外婆小心!”

    但是苏剪瞳和外婆的距离隔得太远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那辆车还是毫不留情地冲向了外婆。

    “嘭”的一声剧烈碰撞,外婆瘦小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然后如落叶一般飘了出去。那辆车将外婆和苏剪瞳隔开在了一边。然后车身一个转身,朝另外一边快速离开了。

    “不!不要!”苏剪瞳怔怔地叫了一声,眼前耳边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心头寒意划过,她本能地返身将安然护在怀里,遮住了他的双眼。耳边眼前的空白变成了明晃晃的各种声音和身影的闪动,苏桥街的人大都认得外婆,不一会儿就围拢满了人。

    苏剪瞳心头全是巨大的空洞,好一阵才茫然地站起身,抱住安然,指甲一点点掐入掌心,压抑住自己要冲过去的冲动。不,不能再让安然受到伤害了!她拿出了手机。

    沈暮言和南荣熙赶到接过安然的时候,苏剪瞳已经很平静了,拨开人群走进去,有人站起来对她摇了摇头,外婆的身下有一摊巨大的鲜血,她脸色安详平和,就好像睡着了一般。苏剪瞳上前捧住她的手,生怕惊醒了她一样,轻声道:“外婆?外婆?”

    眼泪如掉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滴的滑落下来,医生说外婆活不长了,她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准备,告诉自己生死有命不能强求。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外婆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她一瞬间完全不知道头脑里到底有什么,钝痛一阵阵的击打着她的内心,心头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有好一阵子,她觉得自己都不会呼吸了。

    耳边救护车的声音呼啦啦的由远及近,苏剪瞳只感觉得到有人拨开了她,有人抱住了她,有人抬走了外婆,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她想回应,却觉得自己的思维僵化了,无法回应甚至无法思考。

    只有眼泪不断地在蔓延,蔓延。

    这样不声不响沉默地在医院里坐了十几个小时,坐到了第二天天明,她既没有睡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吃东西。说没有思维,又确实有的,不然心里为何一直这样的疼痛,为何能感知得到医生沉默地摇头,眼里也有手术指示灯熄灭后无尽的沉默。

    正是因为有思维,她才知道,外婆真的离开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什么话都没有为她留下,就这样匆匆地走掉了。外婆还可以再活下去的,还可以再活下去的……她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突然的打击。

    “瞳瞳,真的需要吃一点东西了。”

    苏剪瞳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沈暮言,放声大哭出来:“沈暮言,我没有外婆了。我以后都是一个人了。”

    沈暮言抱住她,知道她和外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和任何人的感情都抵不了。外婆在她生命里占据了漫长的时光,给了她无尽的关爱,一直陪伴她这么多年所有的艰险困顿,外婆既是父亲,又是母亲,既是她一直的心理支撑,也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良师。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外婆的位置……

    他紧紧抱住她,只是想用行动告诉她,她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人,以后的人生,每一步都有他来陪伴。外婆走了,他会给她比外婆更多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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