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颜汐
倾心太后听了半晌,无奈地说:“长风这是要击碗唱曲不成?”
“别出声。”卫长风立刻低斥。
倾心太后吓了一跳,立刻掩住嘴。
石孔处落下一团小小的黑影,叽咕地叫。
卫长风听了会儿,学着黑影叽咕,那黑影很快就飞开了。
“你在唤鸟?为什么不直接唤,要用铜碗?”倾心太后不解地问。
“我受了内伤,运不了功,所以声音传不远,只能借助铜碗敲击出一种山雀求
偶的节奏,引雄鸟前来。”卫长风低声解释。
“原来如此,长风你的手敲疼了吗?”倾心太后又内疚了,拉着他的手连连搓动,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的内伤给治好了。
“太后,我手上的皮都要被你搓掉了。”卫长风无奈地把手抽了回来。
“哎……”倾心太后一声长叹,幽幽地说:“若我年轻,就凭那时的医术,也不会让你吃这么多苦头。”
“你不要再搓我的手,我也少吃点苦头。”卫长风实在忍不住,嘲讽了她几句。
“好、好,我不搓,你继续。”倾心太后赶紧点头。
扑嗖嗖……
又是几声响,小孔处又出现了一只鸟,渐渐的,越来越多,还有鸟往石孔里钻,在石室里乱飞乱撞。
“躲到我身后,听我指挥。”卫长风站了起来,小声叮嘱。
倾心太后乖乖地躲到了卫长风的身后,等着他下命令。
没一会儿,那道隐于黑暗里的门又被打开了,几支火把探了进来,亮堂堂的光线充满了整间石室,也让倾心太后看清了来人。
这回来的都是彪形大汉,而且确实是大元人!
这时往石室里钻的鸟越来越多,有些还往小门外飞去。
“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鸟?”几个人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用火把往外驱赶鸟儿。
卫长风突然大声说:“谁的钥匙掉了。”
其中有一人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腰带。
卫长风手里的铜碗出手,狠狠地击中他的脑门,他顿时头破血流,栽倒在地上。
倾心太后这时时候飞奔过去,把他腰上的钥匙给拽了回来。另二人见状,马上扑过来抢钥匙。卫长风又飞出一只铜碗,把跑到前面的人击倒,另一人抓住了倾心太后,但卫长风手上的铁链也缠上了他的脖子……咔地一声响,鼓着青筋的粗脖子被硬生生地勒断了。
倾心太后迅速打开了二人手脚上的铁链,捡起了两只火把,递给卫长风一支。
“出去,这道门外面没有守兵。”卫长风大声说道。
倾心太后犹豫了一下,举着火把冲到了卫长风的前面。
卫长风一楞,赶紧拖着铁链追了出去。
石室外面就是山林,还有几名男子围在火堆边烤火,听到动静,纷纷转头来看。倾心太后一眼就认出这几人就是那日借口为许家人抢女人、把他们捉来的恶贼。
“怎么跑出来了?”那几人赶紧跳起来,摸起放在一边的刀就冲向了二人。
“退开。”卫长风挥动手里的铁链,击中了最前面的男人,砰地一声裂响,那人半边脸都凹陷了下去。那些山雀也围过来,对着三人没头没脑地攻击。
倾心太后再胆大,也看得胃里直翻涌,赶紧捂着眼睛躲到了一边。
卫长风受了伤,但有群鸟帮着他攻击对付这三人,还算轻松,没一会儿就放倒了三人。
“长风你没事吧?”倾心太后已吐得三魂去了六魄,勉强镇定下来,转头看向卫长风。
“我没事。”卫长风摇头,唤过最近的一只小鸟,把它抛上天空。
鸟儿飞去的方向是幻尘宫,他早已向幻尘宫的人传回了信,让他们赶来接应,算算日子,应该到了。
“你的人是不是……被君博奕给控制住了?”
倾心太后终于问出了卫长风最担心的问题,他在大漠里公然帮着阿九,捉弄了天羽林军,君博奕和华桐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和颜悦色,只有势不两立。他虽说通知了幻尘宫的人,但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及时离开,是否收到了他的传信。
“罢了,先回我那里吧。”倾心太后扶住他。
“我只送你到山下。”卫长风低声说。
“哎,你真是倔啊,与我回去又如何?你难道不觉得天天出现在殇儿面前,与阿九说说笑笑,是对他最大的报复和折磨吗?”倾心太后无奈地说。
“你是他娘吗?”卫长风傻眼了。
“哎,我为了报恩,亲儿子也能舍了。”倾心太后笑道。
卫长风心头有暖风吹过,忍不住地想,若他的娘也在世上,会是什么人?他要不要跟她回去,弄清楚画上的人物到底是谁?
“好孩子,我也气殇儿不来救我,我们两个回去,狠狠报复他。”见他面露松动之意,倾心太后赶紧趁热打铁。
卫长风也不再推辞,二人在鸟儿的指引下,慢慢地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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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难民都往山上疏散的缘故,城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少了,焱殇和青鸢在难民中间找了许久,也没发现卫长风和太后的身影,难免有些焦急。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跟着卫长风去别处了?”焱殇不安地四处张望。
“哎,四哥受了重伤,能去哪里?”青鸢也
急了,把手里的小篮子拎高,小声问:“小珍珠,你还记得他们在哪里落脚吗?”
小珍珠挣扎着站起来,冲着槐树的方向扑打翅膀。
“可是已经找过了……会不会是幻尘宫的人来了,接他们去了别处养伤?”青鸢又问。
小珍珠内疚地叽咕,难过地摇着小脑袋,虚弱地啾啾,“不知道,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小珍珠,我们慢慢找。”青鸢连忙把它从篮子里捧出来,温柔地安抚它。
难
民们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坐着,好奇地看着两个衣着华贵的男女,不时小声议论几句。青鸢的视线从他们中间扫过,失落地叹了口气。
“别急,我们慢慢来。”焱殇握住她的手,小声说。
“我是怕四哥伤势太重,这几天城外这么乱,他和太后怎么撑下来的。”青鸢难过地说。
焱殇摸摸她的小脸,沉声说:“我会重谢他,泠涧不是在城里吗?浮灯也医术高超,他会没事的。”
“就怕四哥犟,不肯留下来。走吧,再打听打听去。”青鸢挣开他的手,继续往人群里寻找。
二人又在人群里穿梭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正当青鸢急得满头大汗之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呼。
“殇儿!”
二人飞快转身,只见倾心太后掺扶着卫长风,穿过人群过来了。
“娘。”
“四哥。”
焱殇和青鸢喜出望外,大步走向那二人。
倾心太后和卫长风也都伸出了手,准备迎接二人。眼看着青鸢就要奔过来,直扑卫长风的怀中了,倾心太后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抢先把青鸢给抱住,让卫长风和焱殇都落了个空。
“啊……”青鸢楞住了,这算什么?
卫长风和焱殇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在半空中碰了个正着,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殇儿,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回来,还能见到你。”倾心太后这时松开了阿九,一手牵着她,一手牵住卫长风,激动地说:“都是长风救我。”
长风……这么亲
热……
焱殇向卫长风抱拳,沉声道:“多谢。”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214.你为什么脸红了【214】
二人对视片刻,同时转脸看向青鸢。
卫长风眼睛中了毒血,只能凭着熟悉的气味、还有声音来辩别青鸢的方向,他默默地看着那方向,唇角慢慢掀高。
“阿九,你还好吗?”
“婆婆,你别拽着我。”
青鸢终于挣开了倾心太后的手,给了卫长风一个熊抱。
“四哥,你回来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籼”
她一连念叨了十数声太好了,十指在他腰后绞紧,昨天才和焱殇交流过的有关矜持、有关面子的事,统统忘光了。
“王后,先回府吧。”冷青握拳,抵在唇上干咳,提醒青鸢。
青鸢松手,重重地抹了把脸,这才抬头笑道:“对,婆婆和四哥身上臭得像刚从猪圈里钻出来,一辈子没这么脏过吧?”
“比这脏的时候多了去了。”倾心太后笑着,一左一右地拉住了焱殇和卫长风的手,大声说:“我已收长风为义子,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义子……众人面面相觑,对突然多出的“家人”难以消化。
倾心太后眼波一转,把二人的手往中间拽,一上一下地叠住,趁着二人抽回之前,用力捧着揉了揉,“殇儿,你不要太激动了,你兄弟找不回来,长风又有本事,性子又好,还尊重老人家,我觉得好,很好。”
焱殇薄唇紧抿,盯着卫长风看了一眼,缓缓抽回手,淡淡地说:“太后高兴就好。”
卫长风看不清,但他能从焱殇的呼吸里想像出他那吃鳖的神情,想到倾心太后的话,他觉得这世上还真没有别的事能比此刻让他痛快的了……
于是,他唇角轻扬,笑了笑,淡定地问:“大元王这是什么表情?”
“高兴,当然是高兴。”青鸢吐吐舌头,绕到倾心太后面前行礼,“太后英明。”
“走吧,回去洗干净,实在是很臭。”倾心太后把卫长风的手指攥得紧紧的,温和地说:“长风,你随我来,我一定把你收掇得玉树临风,令我们大元的姑娘对你倾倒膜拜。”
“婆婆怎么这样,都不给机会让我们说话,不就是怕我和四哥手牵手吗?”青鸢冲着她的背影嘀咕。
“怎么你还想手牵手?”焱殇抬脚,往她小腿上轻踢。
“唷,某人又打翻醋坛子了。”青鸢赏他一记白眼,快活地去追赶太后和卫长风。
冷青走到焱殇身后,同情地说:“王,您和卫长风成兄弟了……”
焱殇眉头轻颤,拔腿就走。
若卫长风真打算长住下去,他眼睛里可真得长刺了!
府衙今晚热闹非凡。
青鸢执意亲自下厨,和许雪樱,穆飞飞一起准备晚膳。
许雪樱做的都是焱殇爱吃的菜,许雪樱做的是太后喜欢的素菜,青鸢当然做的合卫长风意的菜肴。
她挽高袖子,系着围袖,哼着小调,绕着灶台忙前忙后。
穆飞飞一面揉面,一面悄悄看她。
“你看什么?”许雪樱捧着一碗枣泥糕过来,好奇地问她。
“哦,我看王后有孕后,更美了。”穆飞飞不自然地笑笑。
许雪樱把枣泥糕放到她面前,想了想,小声问:“飞飞,昨儿我们在城门口那里挤散,我看到你往巷子去了,你去哪儿了?”
“啊?”穆飞飞怔了一下,飞快地转头看许雪樱。
“你不是说给我去拿药……”许雪樱提醒她。
穆飞飞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笑道:“城官说他药用完了,告诉我巷子那边有个小药号,所以我去那里找药。”
“哦。”许雪樱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昨儿还怕你被坏人逮走了呢,幸好你和侍卫们一起回来了。”
“是啊,后来老百姓们挤得一团乱,若不是遇上他们,我还真怕回不来了。”穆飞飞感叹道,又抬手抹了把额头,额上留下一道白白的面粉痕迹。
“飞飞,你额上有面粉,像戏里演的老婆子。”许雪樱用指尖在面粉里搅了两下,往穆飞飞的鼻尖上点。
“那你是与情郎私
奔的小
姐吗?”穆飞飞不甘落后,立刻也效仿她,往她的鼻尖上抹了一团面粉。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完全忽视了青鸢的存在。青鸢乐得独自潜心做菜,大锅里蒸汽腾腾,香味四溢。
“咦,王后做的是什么菜,好香啊。”许雪樱吸吸鼻子,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狮子头。”青鸢揭开锅盖,眯着眼睛用力吸气。
“好香。”许雪樱放开了穆飞飞的手,绕过灶台来看,满脸惊艳,“原来你这么会做菜,真的好香。”
“我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不光是勾
引男人。”青鸢笑眯眯地戳穿许雪樱心里真正的念头。
许雪樱不自在地笑了笑,轻声说:“我可没这样说。”
“我会读心,我还知道你在犹
豫要不要答应小汗王的求婚。”青鸢盖上锅盖,慢条斯理地说。
“萨雷米向你求婚了?”穆飞飞惊讶地问。
“哦,嗯。”许雪樱有些难为情地点头,再重重地叹息道:“他是个好人,可惜……”
“萨雷米是胖了点,若瘦下来,是个美男子。你让他少吃点,把身上的肥肉甩掉就成。”青鸢笑着说。
许雪樱拧拧眉,小声说:“别说了”
青鸢麻利地搅着鸡蛋,笑着问:“不然,我四哥你看如何?”
许雪樱转过头看她,认真地说:“王后,卫长风对你这么痴情,这么好,你不应该这样对他,起码不能随便塞女人给他。对感情认真的人,心里只会装着那一个人,不会再容得下别人,强行塞别人给他,那是最大的侮辱和折磨。”
青鸢知道许雪樱为人古板,但没想到她对感情的理解如此真诚,这让她对这坏脾气的许雪樱更添了一分喜欢。
“反正,我没见过谁像卫长风一样,对女子能痴情成这样,都不知道表哥能不能做到。”许雪樱幽幽地说。
“他?他只会对那些不服他的人举起弯刀,咔嚓咔嚓……雪樱,你说实话,我家四哥长得是不是比焱殇好?”青鸢乐呵呵地说。
许雪樱一本正经地点头,“嗯,表哥是霸道的,阳刚的,潇洒的;卫长风是英俊的,儒雅温和的,他鼻子最好看……”
“对吧,卫长风的鼻子确实好看。”青鸢来了精神,和许雪樱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身边的这群男子。
“那黎夷其实也不错。”许雪樱说。
“你不觉得浮灯其实特别美吗?”青鸢立刻说。
“对、对,我就感觉浮灯特别美,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以前觉得美这个字不能用于男子身上,但用在浮灯身上特别合适。”许雪樱连连点头。
“还有焱灼,泠涧……焱灼可惜不能走动,不然那可是倾倒一方的俊才啊。”青鸢满脸惋惜。
“顾阿九,你怎么说起男人如此眉飞色舞?”许雪樱忍不住嘲讽道。
“奇怪,刚刚是谁和我在讨论的?”青鸢反唇相讥。
“总之、反正……”
“总之浮灯最好看。”青鸢慢条斯理地做总结。
许雪樱秀眉紧攒,恨恨地说:“虽然我同意你的话,但我和你绝不一样,还有,虽然浮灯最好看,但我表哥最霸气。”
“霸夫呢,还霸妻,刀把,锅铲把。”青鸢挥了几下锅铲,脆嘣嘣地说。
穆飞飞扑哧一声笑了,冲着二人使眼色。青鸢扭头看,只见焱殇就带着一众男子站在厨房门外,面色古怪地盯着她们二人。
许雪樱的脸顿时红透了,眼泪都差点羞出来了。
青鸢僵着脖子转过头,小声责备:“穆飞飞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们?”
“我听入迷了。”穆飞飞忍着笑,给焱殇行了礼,让丫头们进来准备端菜。
“你们两个还不去收拾一下。”焱殇气闷地转身,扬长而去。
“都怪你。”许雪樱瞪了青鸢一眼,哭丧着脸走了。
青鸢拍额头,长叹,许雪樱今晚又睡不着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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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
卫长风浸于浴桶中,微烫的水让他浑身舒畅,小珍珠蹲在浴桶边沿,不时用小嘴给他梳梳银发。
“小家伙,辛苦了。”他伸出一指,轻抚小珍珠的翅膀。
小珍珠眨眨眼睛,啾啾叫,“好辛苦,好辛苦……”
“嗯……”卫长风微微笑,眸子缓缓睁开,瞳仁上有一星不易觉察的红点。
小珍珠的脑袋凑近了,冲着他的眼睛叫,“眼睛红了,和阿九的眼睛一样……”
“嗯,不要慌,只是暂时的,待毒素出来这,眼睛就好了。”卫长风薄唇轻垂,耳朵微动了一下。
“长风,”倾心太后的声音从屏风外传进来,“长风,我要进来了。”
“太后,这不合适吧。”卫长风眉头锁紧,面色尴尬。
“我都是老婆子了,什么没见过,你只有脖子和脑袋在外面,还怕我看不成。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眼睛有问题,我只能亲自出手给你扎银针,你也想早点好起来吧。”
倾心太后叨叨着,大步走了进来。
卫长风赶紧往水里又沉了一些,下巴都被水淹去一半,一张嘴,水就碰到了下唇。
“长风,男人的胸膛有什么可藏的?”见他羞成这样,倾心太后无奈地摇头,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边,长着茧的双手摁到了卫长风的肩上,小声说:“放松一点,我先摸摸你的穴道,我手生了,得先熟悉一下。”
“太后,还是我自己来。”卫长风发怵,白皙的脸上渐渐涨红。
“长风,你不会
还没有过……女人吧?”倾心太后了然,温和地问他。
“这……太后,还是请你出去。”卫长风实在无法和她谈下去,不客气地驱赶她出门。
倾心太后赶紧道歉,轻声说:“我不说了,你是我义子,为救我而受重伤,我有责任治好你。你不必想太多,我虽说手法生了,但我的医术当年也是数一数二,不输他人,你尽管放松。”
卫长风憋了会儿,无奈地说:“太后,扎银针是需要精准的手法的,你多年未曾给人扎过银针,我是怕你把我给扎废了。”
“这……”倾心太后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小声说:“你也太诚实了吧?”
“所以,还是请太后出去,我虽看不到,但为自己扎针却完全能做到。”卫长风沉声说。
“那我看着,帮你递针总可以吧。”倾心太后叹气,轻声说:“人老了,处处受人嫌弃。殇儿也嫌我笨手笨脚,不肯让我为他打理事物。”
“哪敢……”卫长风心一软,再说不出赶他离开的话。
倾心太后把托盘上的盖布掀开,拿出银针,一根一根的递给他。
“风池,风府,后顶……”
卫长风把银针一根根地扎进穴道中,倾心太后不时用帕子给他擦擦额上的热汗,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慈爱。
待银针取下之后,倾心太后才轻舒一口气,让人再拎进了几桶热水,给他注入渐凉的浴桶之中。
“听他们说,那位叫黎夷的年轻人可能是我儿子,我去悄悄看了一眼,却感觉不太像。”倾心太后收拾着银针,轻声说。
卫长风眼皮动了动。
“长风,等你好了之后,帮我卜算卜算,我那儿子到底还活着吗。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真想在闭眼之前看到他。”倾心太后扶着椅子扶手坐下来,眼中流露出些许苍凉疲惫之色。
卫长风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我不瞒你,其实我出谷前服用了百归丹。”倾心太后苦笑。
“百归丹?”卫长风神情一变。
百归丹能让人在短时间里精神倍赠,但也能耗尽人的元气,若用得多,服用者顶多有一年的寿命而已,看来倾心太后为了见到儿子,这是豁出去了。
“长风帮我保密吧。”倾心太后点头,慈爱地看着他。
卫长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太后请出去。”
“怎么又嫌我了?”倾心太后叹气。
“水凉了,我想起来,还有,我真饿了。”卫长风肚子咕噜噜地叫,无奈地说。
“哦……对,对,吃饭去。”倾心太后爽朗地笑了几声,把帕子递到他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声说:“长风,我给你准备好了新衣裳,就放在椅子上了,慢慢起来,不要摔跤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出去了,卫长风才从水里快速起来,这浴桶有点小,他在里面猫了这么久,双腿都开始麻木。跨出浴桶,脚才沾到地,却踩到了一团滑滑的东西,害他一脚溜出好几步,尽管努力去稳住身形,还是因为双腿麻木,往前摔去。
“长风怎么了?”倾心太后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卫长风吓了一大跳,赶紧趴到地上,紧张地说:“不要进来。”
太后的步子已迈过了屏风,一眼看到了光溜溜趴在地上的他,尴尬地赶紧转过身,就在一刹那,她看到了卫长风两只脚脚底各有一只青色凤凰纹身。
“你怎么把纹身纹在脚下?”太后好奇地问。
“幻尘宫接任宫主的弟子必在脚底纹上凤凰双舞,太后,你再老也是女人啊,还不出去。”卫长风急匆匆地说。
倾心太后干咳几声,转身出去,才迈两步,就听到了青鸢清脆快活的叫声从门口传进来。
“婆婆也在这里,长风洗完了吗?”
“洗完了。”倾心太后点头。
青鸢一听,直接往里面跑,倾心太后没来得及拽住她,惊出一身冷汗。
卫长风适时地把外袍披到了身上,青鸢只看到银衫掀起时,露出的结实的小腿。
“四哥,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快穿了衣服出来。”青鸢笑嘻嘻地说着,一眼瞄到了桌上的托盘,里面的银针还没盖上,明晃晃地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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