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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颜汐
惜夫人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把鞋底放开,匆匆说:“王之前都穿我亲手做的衣服,听闻公主女红也很好,我多少放心些。”
她没说完,又开始连声咳嗽,帕子掩唇,一大口鲜血咳了出来。
青鸢心一凉,赶紧过去给她揉了揉背,轻声说:“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惜夫人的背僵了僵,幽幽长叹一声,小声说:“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想过有这一天,没有你,也有别人,他是要成为天下之王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会少了美人呢?我又哪里配得上这人中之龙?”
她说着,又咳了起来。这里冷,她的屋子里却凉得可怕,碳炉里只有几块半熄的木碳。青鸢以前以为沙漠里永远是夏天,此时才知道,沙漠也会下雪,也会冷,是一种能把人从骨头都冻僵的巨寒。
“她们都笑我,为什么不去死?但我不能死,他要一统天下,必要收服人心,若我死了,他的敌人会拿着我作文章。我苟延残喘,真想看到他能登鼎天下的那一天,到时候去地底下见贵妃娘娘,我也能有个交待。所以,请不要再送我走了,我又不能和你争什么,能看着他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也不必同情我,这就是我的命,我的路,我能走一天,是一天。”
惜夫人说完,埋头扎鞋底,再不肯出声。
等着油尽灯枯是什么滋味?一定很不甘,很痛苦吧?但这痛苦无法向人倾诉,这样的人生太灰暗了,君漠宸是她生命里唯一一点光亮,青鸢哪能忍心掐断她这唯一朵光?
“惜夫人,我们出去逛逛吧,呆在这里多没意思啊。”她突然站起来,一把搂住了惜娟的手臂。
惜夫人愕然地看向她。
“你走一天是一天,今天还没走吧?走吧,我们去走走。”青鸢拽起她,笑着说:“身在他乡为异客,我这个妖女,今日请你去大元城里逛逛去。”
“没有店铺,有何可逛?”惜夫人摇头。
“你也是第一回来吧,不想想看他的天下吗?”青鸢小声问。
惜夫人犹豫起来,她怎么会不想看呢?但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欢迎她,看她像看怪物。
“来吧,披上披风。”青鸢从墙上取下披风,给她披到肩上。
“我来吧。”姝娘上前来,麻利地给惜夫人系好披风,青鸢又把自己的狐皮暖手套给她。
“你自己戴着。”惜夫人摇头,把手套还给她,“这些东西,我以前都有,只是没带来。王爷在这事上,从来不委屈我,给我的都是挺好的东西。”
“我知道。”青鸢见她这样说,只好把手套拿回来,双手拢进去,快步往外走。
大元城建得极规范,路与路,房子与房子,都暗藏玄机,若真有外人攻进来,不熟悉路的,都会绕进陷阱里去。
姝娘引着二人走上了正街,两边都是工坊,彻夜打造各类兵器,纺织布匹,制作各类铜具。因为二人都戴着面纱,所以并未引人注意。姝娘在城中颇有些威望,不时有人跑来和她打招呼。
水井边围着一群人,正小声争论什么,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有小孩的哭声传了过来。往前看,一个小孩正被一个看上去约摸二十多岁的女人大力推倒在地上。
“怎么了?”青鸢大步过去,扶起那孩子,不悦地问女人,“怎么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我娘病了,想喝点水,哲哲管事不让我打水。”小男孩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已经瘪掉的铜碗,仰着哭花的脸看青鸢。
“他又不是我们大元人,是个小杂|种。”哲哲管事冷笑,叉着腰说:“你娘不过是个军ji,给我们大地汉子们骑的臭biao子,你们哪有资格喝清泉水?有洗脚水喝就不错了。”
“真是混|帐!”青鸢一出来,就接连遇上不平之事。大元人不是说都很淳朴吗?
为什么她见到的都是些刁钻刻薄的人物。仇恨不正是被这样黑暗的土壤滋养出来的吗?旧仇未灭,新仇又在小孩子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给他一碗水。”她站起来,把铜碗递到那妇人面前。
“你谁啊?也是个biao子吗?”哲哲管事粗焊地大笑起来。
“不得放肆,这是王妃。”姝娘立刻把她推开,小声警告。
“王妃?”哲哲管事笑声更大了,往左右看看,大大咧咧地说:“就是那个克死了好多男人的yin浪货?听说可厉害了……”
“咯……”
她笑声被铜碗堵回了嘴里,青鸢拍了拍手,看着她被铜碗塞大的嘴冷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是你能随意轻侮的吗?你是想满口牙都打掉了吧!我现在要你给这孩子道歉,赔他一只新碗,给他一碗水。”
哲哲管事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把铜碗从嘴里抓出来,姿态软了些,但还是不服气地说:“我可是贞怡夫人的大管事,立妃之事,我等都不知晓,未见绶印,也未见王令。再说了,在这城中取水,都得要配额,这臭孩子是jian户,一天只有两碗水,他早就领了。”
“没有领,你没有给我。”小孩哭着指她。
“小杂|种……”
“这位大娘,你这是故意败坏温柔大方、贤惠漂亮的贞怡夫的名声吗?我早听王说,贞怡夫人善良仁爱,怎么会克扣一个孩子的两碗水?一定是你这奴才故意败坏她的名声。”
青鸢冷冷盯着她,字字带着刀子,让那妇人想争辩都想不出合适的词。
“大、大大娘?”哲哲管事脸涨得通红,“我相公可是许家的人。”
“许家的人好威风。”青鸢眸色一沉,缓步走到了小井边,脆声说:“你说城中的水有配额,那就把今日打过水的人的名单拿出来一对,若这孩子真的打了水,那我就把自己的配额给他。现在请把名册拿出来。”
“就算是真正的王妃,那也不得干涉我们的事,顾尚宫若想看名册,得先让王和贞怡夫人点头。”又一名女子站出来,盯着青鸢高傲地抬起了下巴。
“对啊,顾尚宫,您那位威风的术师相好,烧了我们的城,我们还没报仇呢?我们的王不计前嫌,要纳你为妻,请你也不要过于嚣张。”哲哲管事立刻又挺起了腰,得意地看着她。
青鸢看先前那位女子,容颜清丽,眉目凝霜,比这里的女子更有大家风范,不似寻常人物。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在豹房里发生的134
防备排斥地看着她,嫣然一笑,脆声道:“我是王在千军万马娶进门的,我想和你们成为一家人,同甘共苦。若大家敬我,我也会尊敬每一个人,所以大家不用把我当敌人。都去做事吧,不要延误了工期,耽搁交货。”
“别看了,都干活去。”焱乐绾皱皱眉,抡起手里的小槌,大喝几声。
众人见没劲看,纷纷散开,埋头做自己的事,剩下哲哲独自跪在井台边。
青鸢从台阶上下来,轻轻推了一下那吓呆的孩子,“快回去吧,小心点。”
孩子连连点头,感激地给她鞠了个躬,双手捧着大碗,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家里走。
“来个人送这孩子回去,”青鸢不放心,又让姝娘安排人送这孩子,看着孩子跑远了,美眸扫过哲哲管事,薄唇轻扬,“何必和孩子过不去,度量大一些,心肠好一些,会有福报的。”
哲哲管事被青鸢讽刺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用她那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但再敢不敢出声了。青鸢不打她,比打她还让她没面子。
“走吧。”姝娘拉着青鸢往前走,轻声说:“王很少到这里来,这里基本都是许家的人管事,仗着是功臣,所以她们都很嚣张。”
“欺生嘛,人之常情。”青鸢倒无所谓,这比她想像中要好多了,起码有姝娘。
姝娘安慰她几句,往四下张望,疑惑地说:“惜夫人去哪里了?”
“对啊,惜夫人呢,她身子不好,别出什么事。”青鸢赶紧带着众人往前找。远远的,只见她正孤单地站在一棵开满紫花的树下,手抚着一枝缀满紫花的树枝发呆。
“惜夫人。”她走过去,小声说:“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惜夫人扭头看她一眼,目光有些闪躲,轻声说:“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宫去。”
“那好吧。”青鸢见她一直闷闷不乐,强拖着她也不好意思,便让人陪她回去。
“王妃好脾气。”姝娘大咧咧地给她捋了一把披在背上的头发。
青鸢左右看看,全是牛高马大的妇人,唯她像一棵小豆芽。她想让这些人对她心悦臣服,接受她,喜欢她,那得花些心思才行。
有爱情为护甲,这些全不是问题,她相信只要接触多了,大家会接受美丽大方温柔贤惠,唯一缺点就是人太好的她!
姝娘听她一长溜自夸,呵呵直乐,“王妃真是开朗。”
“姝娘,若我自己都不放快活些,那这日子没办法过了,我总不能哭哭啼啼去找他告状吧?而且,有不平之事,我也做不到不管不问。”
青鸢展颜一笑,目光落在了前方,有侍卫正押送用绳子捆成一长溜的人往城外走。
“他们是去干什么?”她好奇地问。
“去采矿。”姝娘看着前面说。
“都是战俘吗?”青鸢轻轻点头。
“有些是沙漠里捉来的马匪,这些人反正活着也不干人事,干苦力最好。更多的是战俘,我们大元国有好几个宝石矿,全靠王带着我们找到这些宝石矿,才能换回来马匹兵器,重建家园。”姝娘骄傲抬了抬下颌。
“宝石矿?我能去看看吗?”青鸢来了兴致,宝石呢,一定是光华璀璨闪瞎人眼的场景。
“路途太远,得好几天呢。而且除了侍卫,这些人基本上有去无回。听说那里白骨成堆,腐肉和秃鹫四处可见,我们就不要去了,晦气。”姝娘啐了一口唾沫,用力摆了摆手。见青鸢略有些失望,又笑着说:“不如我带王妃去看豹子场吧。”
“那是什么地方?”青鸢乐了。
“训豹子的地方。”姝娘故作神秘,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我们的豹子都是骁勇的战士呢。”
“好啊。”青鸢双眼一亮,脑子里全是豹子威猛地扑起来,撕咬猎物的情形,拽着姝娘的手就往前跑。
二人渐走远了,一身墨色锦衣的许贞怡带着雪樱和几名仆妇慢吞吞地从一侧的巷子里走出来,看着青鸢的背影,憎恶地说:“这丫头嘴倒挺厉害,威风得很。”
“还不是仗着王的宠爱吗?我们雪樱郡主可比她强多了。”仆妇奉承道。
“总之,一定要把这丫头赶走。”许贞怡扭过头,不满地说:“雪樱,你也努力点,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能让你表哥对你高看一眼?看看顾阿九,多厉害,你不要太畏手畏脚,该主动的时候就要主动。以前我不管,如今你表哥回来了,一定要广纳后宫,为焱氏皇族开枝散叶。到时候一定有一场恶战,你已是双十年华,现在还不抓紧,以后就没戏了。”
许雪樱涨红了脸,抿紧唇,快步走开。
“夫人不要气自己,雪樱郡主那是没机会,现在王回来了,雪樱郡主一是自家人,二又长得漂亮大方,一定会力压那顾阿九。”仆妇又劝她。
“但愿吧,雪樱就是太木讷了,我也算是带她走了千山万水,见过世面,怎么还这么不开窍。”许贞怡不满地摇头,冷冷地说:“去把芸桃给叫来,给雪樱开路。我们许家为了焱氏皇族付出了一切,我们雪樱为了他等了这么多年,这王后的位子,绝不能让别人占去了。”
“这主意好,我现在就去,晚上就能回来。”仆妇眼睛一亮,轻声说。
许贞怡笑笑,傲气地抬了抬下巴,往巷子深处走。大漠风沙大,她不信姓顾的女人能呆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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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跟着姝娘到了豹子场外面,豹子威猛的吼叫声不时传出来。
侍卫们认得姝娘,听说是王妃过来,管事的人便快出来迎接,引着几人进了豹子场。
这里有点儿像古罗马的竞技场,偌大的、圆圆的场馆,正中是圆形的深坑,四周并没有栏杆挡着,底下有数百只豹子正在凶猛地扑咬猎物。空气里全是鲜血的气味,闻着让人胃里极难受。黄土上堆着不少白骨,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或者是人的骨头吧。
青鸢想像中的豹子馆,应当是豹子们排排坐,跟马戏团一样,钻钻火圈、走走独木桥什么的,哪知是这样的……
是她太天真了,这些豹子可是冲在沙场最前方的魔王,巨爪撕碎了不知多少人的身体!这里的一切都是现实的,大漠黄沙,冷酷无情,随时能吞噬人的性命,只有她还怀揣一些浪漫的小心思,心脏里储藏着温柔的月光。
小珍珠跟着飞进来,一瞧这场面,吓得尖鸣,飞快地躲进了青鸢的袖子里。
“这小雀儿真有趣。”姝娘好笑地说。
“还是走吧。”青鸢后退几步,呲牙作惊恐状,小声说:“这里怪可怕的。”
话音才落,她一眼看见下面的深坑土壁上还装着铁门,上面有小窗,里面关着人。他们莫不是以人来驯豹子?活生生地撕掉胳膊大腿?她打了个冷战,拔腿就走。
“顾阿九。”突然,铁栏杆里传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
她愕然回头,只见那人已经趴到了门的小窗上,正瞪着她看着,用力拍打着铁门,大声嘶吼道:“你是奸细,顾阿九你是奸细?”
“宏王?”
青鸢愣住,难怪君博奕和卫长风翻遍了边境,也找不着君耀然的下落,原来他被关在这里。就算晚上有人来救他,也难以绕过这几百只豹子的围|攻。
“不许无礼,坐下!”侍卫们迅速过来,挽起长弓,对着铁栏杆就射。
一支支利箭狠狠射到了铁柱上,又反弹回去,落在地上。豹子们被刺激到了,成群地扑过去,凶猛地扑打铁栅栏。
“别射了。”青鸢喝止住侍卫,令人赶开了豹子。
“王妃,你别闲事了。”姝娘眉头轻皱,小声提醒她。
青鸢看她一眼,轻声道:“我不管闲事,只是……”
其实君耀然的生死,与她何干呢?大家萍水相逢而已。但她想到正在寻找耀然的汉仪郡主,新婚就丧夫,太可怜了,所以又忍不住说:“只是宏王是好人,关着他可以,但实在不必要如此待他。”
“王妃管太多了。”姝娘面色一沉,不悦地说:“天烬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这样关着又算什么,我恨不能把他们全都杀死,吃掉他们的肉,拆掉他们的骨头。”
青鸢不好再多言,轻轻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已形销骨立的君耀然,转身出去。这两国的仇恨已刻进骨髓,势必有一方会粉身碎骨。她如今进了大元城,只能和大元城一条心。
“王妃在这里?”冷啸的笑声从身后传出来。
她匆匆扭头,只见君漠宸他们正缓步进来,见到她,眼底顿时有了笑意,冲她招手道:“跑这里来了,快过来。”
青鸢快步过去,飞快给他福了个身,“见过吾王。”
“怎么突然这么懂规矩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扶住她的手臂。
“在外面要给足男人面子,回去之后才能享尽福气。”青鸢笑眯眯地跟在他身边,眼睛往君耀然那里瞟。
“看到了?”君漠宸了然地一笑。
“嗯。”青鸢点头。
“又同情他了?”君漠宸一手捧着她的小脸问。
“哎。”青鸢叹气,随后双手掩住了嘴,“我现在是瞎子,是哑巴,这是你的地盘,我不多嘴。”
“小东西。”君漠宸拧拧她的小脸,环顾四周,低声说:“开始吧。”
“要干什么?”青鸢有些汗毛倒竖的感觉,不会要把君耀然丢给豹子吃吧。
“好久没见过我的这些宠物了,过来见见它们。”君漠宸一臂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你要害怕,别看。”
“君漠宸我不看,我回去。”青鸢缩着肩,想到那些血腥场面,胃里一阵翻腾。
“陪陪我。”君漠宸把她的脸往胸前一摁,双手捂住了她的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她身上的玄妙之处135
地盯着浮灯,君漠宸抬手就打她的额头。
青鸢回过神来,捂着额头,随口问:“那玉多大?”
君漠宸想想,双手比划了一个姿势,“有一只小碗大。”
“你看,这么大块玉,难不成我的牙和胃是钢做的,还会像啃馒头一样把它啃了?”青鸢比划着玉的大小,不服气地说:“你们总不会说我被豹子魂附体……”
她突然停住,她记得很清楚,在她的梦里,她最先向那白无常指的不是白色小鸟,而是一头白色豹子!是那只倒霉鸟儿突然飞落下来,让她不得不揣着一颗小鸟的心穿越到此地。
难道,那就是浮灯说的豹王?孟婆当时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到底为什么?
她突然沉默,让君漠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轻握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回去吧。”青鸢突然想和他谈谈有关陆蔓的事。
“浮灯主持,若豹王玉魄真的被她吃了,对她有什么害处?”君漠宸转头看浮灯,眼中隐隐闪过担忧之色,“她的心疾之症,是否因为玉魄?”
“以心养魂是精魄们最爱做的事,书中虽然有记载,但贫僧也没有遇见过。”浮灯轻轻摇头。
“不可能,哪这么玄乎,我的心疾是因为来的时候倒霉塞了颗小鸟的心。”青鸢揉揉心口,满脸认真?
“嗯?”君漠宸不解地看她一眼,飞快把她在心口上乱揉的手给拉开。当着外人乱揉,成何体统!
“咦,说了你也不懂。”青鸢垂头丧气地看他一眼,向雪豹子挥挥手,“走了,我可不是雄豹子,别这样含情脉脉地盯着我。”
“宏王之事,还请大元王三思。”浮灯快步跟上君漠宸,焦虑地说:“天下以和为贵,贫僧可代为通传,二国坐下来谈和为上策,否则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君漠宸脚步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当年你师傅带着众僧赶去拦住渊帝时,也是这般说辞吧?可有用?”
浮灯薄唇抿成直线,轻轻摇头。
“若浮灯主持能让天烬皇族自己提头来降,这战事当免。”君漠宸扭头看他,漠然道:“另外,上天若真有好生之德,当年为何让我大元人蒙受如此大难?佛祖保佑的到底是正义,还是强者?”
浮灯双目轻合,低宣法号。
“我留着浮灯主持,是因为当年是你师傅带着众僧为我的父亲那一辈人念纪超渡,到时候也请你为天烬的人念经超渡吧。”
君漠宸说完,大步离开。
青鸢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待他近了,冲着浮灯挥挥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二人慢步走过人群,所到之处,人群纷纷跪下磕头问安,一时之间,万岁之声满城响起。
他来时走的是直通豹馆的官道,没弄出任何动静,回去时故意到大元城中心走一圈,其心意不言而喻。
“这才叫狐假虎威啊。”青鸢感叹极了,就算她有三头六臂,没有这个男人的威严,这些人也不可能给她下跪磕头。
哲哲管事额头俯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君漠宸并不看她,携着青鸢的手,慢步蹬上井台,挽起锦袖,亲手舀了一瓢水,递到青鸢的唇边。
“尝尝这水,我花了十年时间,找到的最甜的地下河水。”
青鸢张嘴,咬住了铜瓢,得夫温柔如此,她复夫何求?哪怕就是为他死了,她也甘愿。
正在想,他的眉眼间突然荡出笑意,“多喝点,雄豹子。”
“去!”青鸢拍了他一下,夺了铜瓢,咕噜咕噜地喝了半瓢水,干脆利落地一抹嘴唇,“大元王,我若是雄豹子,莫非你还是母豹子?”
君漠宸的笑意僵住,往她脑门一拍,小声责备,“注意场合。”
“是,我的王。”青鸢放下铜瓢,娇滴滴地福身行礼。
牛角号和锣声突兀地响起,侍卫策马疾奔,手中锣鼓慌乱敲响。
“暴风雪来了,都赶紧回去。”
君漠宸神色一变,拉着青鸢就走。
“沙漠也有暴风雪吗?”青鸢小声问。
“有,还非常冷。”君漠宸眉头紧皱,步子越走越快。
人群飞散跑开,议论声纷起。
“今年真是古怪,二十多年了,王妃病故那年,沙漠下过雪,这还是第二次下这么久时间的雪。”
“好在快赢了,也不用呆在这鬼地方了。”
青鸢扭头看,只见浮灯夹在人群里,跟着侍卫快步往王宫的方向走,二人视线上,浮灯向她笑了笑,那眼神让她感觉特别地暖,特别地安全。
或者,是因为他是修行高的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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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青鸢终于领略到了沙漠里的暴风雪是何种销|魂滋味睫,轻声说:“你听我说完再批判我行不行?”
“你说,最好能让我满意。”他双手撑在她的腿边,高大的身子弯下来,直视她的双瞳。
青鸢轻轻吸气,手掩到心口上,“十六年前,我叫陆蔓,那年我二十一岁,有一个条件好得让我不敢想像的男人追求我,我很开心,与他坠入爱河。但是,他是为了他的心上人,所以才接近我。因为我的血型很特别,正好与他的心上人血型吻合,我的心脏最适合移值给他的心上人。所以,他把我迷倒了,把我骗到他那里,让人划开了我的胸膛,取出我的心脏……于是我死了,去见阎王。我很不甘心,缠着白无常不肯投胎,他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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