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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如意

    递过一双白玉象牙筷来,映在灯光下的眉眼弯弯如月儿,那故做讨好的笑容,丝丝缕缕地勒疼了他的心。

    他接过筷子,挑起一块樱花糕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感觉,一下化到喉底,和记忆中母亲所做的,几无二致。

    他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口感和材料,根本没抱希望她能做得出来,头几次都失败得很彻底,没想到,竟然真给她做成了。这其中又花了多少心思,他不知道,但他又很清楚,那一定是废了很多很多的心思。

    “好吃吗?像不像呀?”

    “好吃。像。”

    “真的?”

    看到她开心的笑,他觉得真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只要她开心,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他依然无法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

    “一模一样。”

    他弯起唇角,挑起一块送到她嘴里,看她小嘴轻轻蠕动的模样,心动,情不自禁,揽过来俯首就吻,相同的味道流窜在彼此的唇齿之间,甜丝丝的感觉滑进心底,让人食髓知味,无法戒除,只想沉沦,却分明又清醒得可怕。

    听到她低低的嘤吟,他心潮澎湃,浑身一紧,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便无法克制,心跳呼吸都乱了。

    “亚夫,别,会有人……”

    “不会。”

    他抱起她,将她压进阴暗的角落里,吻得更凶更急。

    身下奇怪的嘎吱声,那脆弱得快要断掉似的东西,同时承着他们两的重量,有种大厦将倾的恐惧,却又有肆意放纵的极致快感。

    沉入那热烈又难以叙述的欢愉时,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黑暗中,他的眼眸就像两盏明灯,忽明忽暗,流窜着她熟悉的**和惊心的冷酷。

    就像要把她整个儿拆散了似的狠。

    就像两人此时身处万丈悬崖般,脚下只有一根细细长长的丝支撑着。

    就像拥舞的伴侣正踏在纤薄的白冰上,步覆维艰,依然不能停下。

    可他的疯狂似乎从来不会因为环境、时间、地点,有丝毫收敛,一次次地将她逼到临界点。

    “轻悠,你是我的!”

    他狠狠咬住她的唇,将自己送进她的最深处,攻占她全部的全部。

    她痛苦地低哼一声,被他牢牢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全身上下都似浸在了热海里,忽又飞到高空中,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他摆弄。

    “亚夫……”

    “轻悠,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伸臂紧紧抱着他,半自己与他结合得一丝不剩,紧密得仿佛生来就是一体,本来就是一人,本来就该如此圆满契合,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最后,她像清晨染了露珠儿的花朵,在他怀里绽放,美得夺魂慑魄。

    她听到他说,“轻悠,姜恺之利用张大帅威胁你放弃我,你会答应么?”

    她听到自己说,“不会。”

    然后,他再说了什么,她却没有力气去听了。

    她累极了沉沉睡去,忘了这还在家中,忘了礼教,甚至忘了家中这一连串的难题,在他怀里放心地睡了过去,唇角还挂着笑。

    若真的不信任,又怎会在他怀中安心入睡?!她什么也没问,是不想给他压力。她乖乖顺了他的意,任他予取予求,都是给他抚慰和信任。

    “你这个小傻瓜!”

    他沉沉一叹,看着她熟睡的小脸,眉头深结更重。

    难怪世人总爱问佛,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莱不负卿。

    他也想问问佛,何以总让他们俩人处在这般进退两难之境。

    一边是他爱的祖国,一边是他最爱的女人。

    选择哪一方,牺牲哪一个,都是痛苦不堪。

    有没有一种方法,让他即无愧于祖国,也不再用对她欺瞒或无言?

    ……

    第二日,轩辕家的人都纷纷早起。

    没等到族姥们依约前来,天锦坊却传来了一条噩耗。

    “什么?整个生产线的人都要辞职?”

    来的人正是黄叔,“是啊!我和牛师傅劝了他们几日,他们也不干。他们说老爷您得罪了张大帅,四少爷都被张大帅抓了起来,现在生死未卜。他们怕家人都受牵连,又见到城中几个大的纺织户都举家搬离芙蓉城。听说这都是因为之前那场狩猎活动惹的祸,现在他们都等在财务室外要结算工资……”

    宝仁愤愤不平,“怎么可以这样。之前上这条生产线时,都跟他们谈好了,还签了正式合同的。他们说走就走,我们的这批货怎么办?”

    黄叔叹气,“大少爷,生产线上多都是些新招的年轻工人,对坊子没多少感情,当初也都是听说张大帅在咱们这里订衣服,才赶着从别家跳来我们这里做工。”

    当初不到两天就招满了员,他们也着实松了口气,可是回头遇到这事儿,真正的问题就出来了。

    “好在咱们这群老家伙平日得空都跟着牛师傅他们学了操作方法,现在生产线由咱们看着,还能运行下去。到时候咱们再请些人,相信这第一批货应该能及时交出来,先对付过去,余下的……”

    牛师傅正是亚夫随生产线配送的机械师傅。

    宝仁即感激又难过,“黄叔,那些年轻人怕什么家人受牵连,他们根本就是见利忘义,一碰着危险就拆伙的人。要说真怕受牵连,你和洪婶儿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难道不怕牵连吗?说到底,咱们天锦坊要不是你们这些老叔叔老婶子在,早就……”

    “大少爷,快别这么说。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到底咱们都是轩辕一族的人啊!哪能一见东家有难,就拍屁股跑掉的,这要说出去,咱也丢不起那张老脸啊!其实,这也多亏了七小姐之前想得周到,鼓励咱们老东西多学多问。”

    轻悠不敢居功,跟着大哥向黄叔致谢。

    真正的为人,确也只有在危难之时,才能看到对方的真性情。

    轻悠很庆幸当初的判断和决定,比起高额的金钱回报,真正能拴住人心的还是情感。用情收买人,永远比用钱砸人更稳当。前者不过是数倍的回报,后者却会带来想像不到的惊喜,并救人于危难。

    轩辕瑞德让兄妹俩先去坊子里处理工人辞职的事,自己留下来等族姥们回来。

    亚夫则去了艾伯特的诊所,探望轩辕清华的情况,让十郎跟着轻悠。

    轻悠和大哥到了坊子里,车刚停下,就被那些工人团团围住要钱,其中几个模样相当蛮横,甚至趁着人多想对轻悠不敬,就被紧跟着轻悠的十郎给摔倒在地。

    一声喝斥,吓退了众人,却又无端激起一波恶劣的呼声,说轩辕家要赖人工钱。

    哄闹中,宝仁被打,他之前狩猎场受的伤还没痊愈,无力还击,勉强退了回来。

    轻悠一见就火了,动手摔了几个乱事儿的,登高一呼,甚至拿出手枪开了一火,才将场子给镇了下来。

    这时,黄叔跟着调来工厂的保安,将乱事的人撵了出去,终于控制住了情势。

    稍后,跟工人代表商谈后,事情终于走上正轨。

    其实真正受煽动想辞职的人只是少数,多数人仍想留下来继续赚钱,毕竟,轩辕家接到的军队订单利润丰厚,开给工人们的工资也比同类的纺织厂要优厚不少。

    前方交给了大哥宝仁处理,轻悠跟着黄叔到后方去处理那几个闹事工人的事。

    没想到,经过黄叔等几个经验老道的看场师傅一番拾掇,那几个闹事儿的便供出了幕后主使者,虽然没直接供出姓名,但黄叔却十分熟悉。

    “他们说的那个人我知道,那人一直就跟着小包做事。”

    “林家!”

    轻悠咬牙,这根本不用直说了,林家在麒麟锦这整件事里,前前后后虽然没像沈百通跳腾得那么厉害,却处处不缺他们的身影。之前在狩猎场,只有包叔跳出来叫他们卖掉麒麟锦,其他行会的会员们都支持爹爹。

    这背后的阴谋勾当,已然浮出水面。

    也许之前坊子失火,林家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忙,竟然就忙到日头下山。

    轻悠以为父亲那里若有事,应该会给他们打个电话。中午她还打了电话回家找母亲,母亲说族姥们没来。她怕母亲帮着父亲说话,不愿意透露实情,又偷打了一个,借机询问接电话的婆妇,婆妇在她的要胁下不敢说假话。没想到,族姥真的没去,遂也放心处理坊子里的事。

    回家时,轻悠以为亚夫会来接自己,没想到开车来的只有十一郎,说亚夫还有要事要办。轻悠知道多半是军队里的事,也不追问。

    汽车行到主干道时,忽见警备处的人设了路障戒严,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走了一条又绕又远还有些偏僻的路。

    在刚驶出一个街角时,忽见前方停着一辆轿车,还传来人声呼喝,伴有枪声响起。

    轻悠有些奇怪,朝那方望了一眼,看到一个面盯颇为熟悉的人,立即叫十一郎停了车。

    “小妹,别过去。”宝仁不想在家中有难时,又节外生枝。

    “哥,那个戴眼镜的是我朋友。”

    “认得又如何,你一个女孩子,他们有枪啊!”

    “我也有枪。还有十郎,和十一郎在呢!”

    说着,就将宝仁推倒在座位上,自己跳出车,就着车门,朝那方开枪。

    那方埋伏攻击的人发现突然有人加入,似乎就有些急躁了,攻势一下猛烈起来,全都从埋伏点跳了出来,朝他们包围而来。

    轻悠在十郎的掩护下,迅速摸到了那现车旁,问那眼镜,“有人受伤么?”

    “我们司机死了。公子没受伤,但是……”

    眼镜很焦急地看着刚刚冲出去的高大身影,轻悠了解,看着那抹在子弹中灵活穿梭的身影,暗暗惊叹,借着车身的掩护摸了上去。

    男人的身形十分骄健,双枪如神,每发必中,甚至有反攻之势。

    埋伏方本以为这回终于摸到对方行踪,连个像样的护卫队都没有,要狙杀简直易如反掌,哪里知道这一向被护卫环绕、常坐办公室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一连干掉了自己好几个人,大骇之下,攻势更猛。

    男人又换了两匣弹甲,几个翻滚滚,借着路边的灯柱或其他遮蔽物,且打且换。

    轻悠也跟上了男人躲避的路迳,心里数着一枪,两枪,三枪……

    当数到第六枪时,男人再一个翻滚,却无处可躲了,这一扣扳手,咔嚓一个空响。让那已经冲出来以为要送死的人都僵了一僵,下一秒立即举枪就射。

    男人要躲,却有从三个不同方向射来的子弹,他躲得过一方,却不一定能躲过另一方,暗叫一声不好,他只能护住自己的要害处。

    砰砰——

    结果只有两声枪响。

    “快躲开——”

    一道女声从自己身后传来,男人抬眼时,身子就被人一掌推开,他滚了两圈儿终于躲到一处街边石条凳后,接到了秘书长扔来的两匣子弹,一边上匣,一边看向激战处。

    只见那抹小的身影闪躲得极为灵活,身体就像海藻般柔韧,辗转腾挪,比起他来显得漂亮从容多了,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她只躲,极少开枪,仿佛是在故意吸引火力似的,当一个埋伏者冒出来时,才会放出一枪。

    显然,她的枪法不是很准。不过,那暗处配合她的人,身手相当了得,几乎当埋伏者一露头就再没有机会发动攻击。

    当男人再举起枪,只放了一颗子弹,整个埋伏还击便近尾声。

    “等等,留个活口!”

    刚刚被十一郎提出来的人,一咬牙,立即口吐白沫倒地翻白眼没气了。

    “竟然是死士。这些该死的东洋鬼子!”

    秘书长上前,踢了踢那死尸几脚,口气掩不住的憎恶,不想抬头就对上十一郎阴冷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立即退到了男人身边。

    “少爷,全死了。不过凭他们刚才对暗号的用语,完全可以肯定这批人都是东晁人派来的忍者暗杀团。”

    这时,他们随行的一个护卫搜了死尸的身,便扒开尸体的臂膀处,发现了特殊的纹身标志,正是东晁特有的十字飞镖。

    人证,物证,齐全,已经不需要再怀疑。

    十一郎却冷冷哼了一声,回去开车。

    秘书长很不解,但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

    “如果他们是东晁的忍者暗杀团,刚才大总统您就已经倒在地上,根本没有我出手的机会了。”

    轻悠走上前,声音轻扬,她一身米色合体小西装已经有些脏破,灯光从她头顶洒下,她唇角的那抹轻笑,竟然扫去了这一身的狼狈,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耀眼。

    她扫了眼秘书长,问了声好。这秘书长正是当初她离开南京时,送她去北平的车票的那位。可惜她没用上那张车票,她自己的人生之路,她要自己选择,就如同现在,她冒着生命危险以及被亚夫知道后挨批挨白眼的可能,仍决定救了这位国民大总统。

    姜啸鹤看着走来的女孩,不,准确说来,四年前那青涩脆弱的女孩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仿佛一眼之间,便已长大。

    她那股子倔将之气仍在,但,比起当年他三言两语就成功将她迫离弟弟身边时的卑微窘迫,已然大相径庭。

    “刚才他们对暗号时虽然说的是东晃话,但是他们的口音不对。

    我从小就跟小叔学东晁话,在京都和长崎都待过段时间,回亚国后有四年都跟东晁人做外贸生意,我可以肯定,他们应该不是地地道道的东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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