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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如意

    “丁家安排了多少记者?专利局长的人应该动了?嗯,我知道了。专家的事不用管,他们自有办法应付。计划不变,即时等三娘陈叙完之后,就把人送上去。”

    织田亚夫很快就挂了电话,看模样似乎并不是很着急。

    南云卫道,“依元帅看,丁家人这回会把宝押在夫人家,还是林家?”

    织田亚夫没有回答,只道,“丁世琨,这个人的权利欲非常重。当年国民政府成立时,他是唯一可与姜啸霖父亲比肩的执政者,可惜他出身差了点儿,为人又有些急功近利,且心胸狭碍,不如姜父得人心,才失了机会。虽然能力不错,可惜心眼太小,只着眼前利益,看不到大势。尤其是军事战略能力,远远不如姜啸霖。”

    南云卫目色一亮,道,“那么以丁世琨的为人,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之前借姜恺之造谣的捷径,继续抓着这一条线打的话,必然会将眼光放在夫人的家族上。反而会助轩辕家获胜?”

    织田亚夫说,“麒麟锦的真相,迟早会被人挖出来。姜啸霖不会笨得给自己留下漏眼让丁家逮。虽然他被我这几招打急了,但就军事嗅觉上,仍是非常优秀沉着。再说,他还有一个最大的智囊在身边,他应该不会为这种小事儿而失去正确的判断。”

    “最大的智囊?您是说他的外交部长,陆维新?这人因为屠家的事,已经半退隐状态。以他和姜啸霖的情份,应该多是暗中活动,并没有真的如外界宣称的那样要让出部长之职吧?”

    织田亚夫冷冷一笑,“不是他。陆维新的确很聪明,但是他不及林少穆狠。故而现在林少穆得了姜啸霖重用,去华中和谈。”

    “那您指的那个智囊到底是……”

    “姜家那位最声名狼藉,却也是最深藏不漏的姜二公子——姜少言。”

    南云卫不禁微讶一声,脑子里迅速聚集对姜少言的信息,发现自己曾经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线索,都因为织田亚夫此时一提,而变得明晰起来。

    姜少言的陆军少将之名,是在四年前的那场北伐大战中打响的。北伐最后是成功了,可是,在他刚封将的庆功宴隔日,就闹出个桃色绯闻来,搞得本来预计授予给他的陆军总司令一职被临时撤了下来。

    咳,那个桃色绯闻的份量应该是很大的,貌似是说他酒醉时差点儿侵犯了一个未成年的千金小姐,被当场抓包,还被当事人的哥哥狠狠揍了一顿后,衣衫不整地被扔在雪地里差点儿给冻死。

    而那位千金小姐也因他毁了闺誉,被迫出国躲避风言风语。那个时候,国民政府刚成立,新文化运动的力量还没铺展开,亚国的保守力量还很强大,故而他这个桃色事件的恶劣性可想一般。

    大概是为了平息众怒,这个众自然指的是那家豪门背后代表的势力,姜啸霖迫于无奈而取消了总司令的任命,并且很快就为了挽回弟弟的形象,订了一门亲。

    至今,这门亲事都被传为有名无实,且可能在姜啸霖一下台,就得拆瓢儿。

    织田亚夫又道,“不是亲眼所见的事,都可能成为敌人的烟幕弹。姜少言曾是阿澈的同学,虽然不同班,但姜少言在美**事学院时所测的数高达150,曾经在几次沙盘大战上,以一人之力灭掉德、英、法三国同学的军队,可谓天才军事参谋家。从姜啸霖执政开始,他就是姜啸霖最好的军事顾问,和战略总参谋。”

    南云卫收回了惊讶,迅速反应道,“那么说,姜啸霖对淮北和华中的军事布署,其实并没有尽全力,他们也在故意隐藏实力。外人以为,姜啸霖最看重的是三弟姜恺之,华中战火一发,就派姜恺之前往驻军,其实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

    织田亚夫点了点桌面,没有否认。

    南云卫继续说,“这个姜啸霖,可真够心狠手辣的。”

    织田亚夫说,“不,虎毒不食子。但老虎训练幼崽时,故意把幼崽扔下山崖,虽有危险,却是让幼崽迅速学会谋生能力的最好办法。”

    也就是说,姜啸霖仍在努力斗养自己的三弟,因为有二弟这个大军师在,就算把三弟放在群狼里,也不用太担心。

    南云卫微叹,“那么以姜少言所见,杀**焉用牛刀,现在还论不到他出马。可这两兄弟把自己的最小的弟弟放在最危险的地方,也真是够狠心的了。”

    织田亚夫说,“有时候,为了维护国家机器的正常运作,或者家族利益,必然会做出一些所谓求存大义的牺牲。但有舍,必有得。有大舍,才有大得。亚国人的这套谋世精论,可谓精彩。姜啸霖能成继其父之后成为国民大总统,靠的并非简单的裙带关系。没有几分真才实料,如何跟亚国那群迂腐顽固的老家伙抗。”

    看着男人淡淡含笑的俊脸,南云卫突然意识到,男人借自己心爱女人而合盘托出的这番政治局势见解,对敌人评判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省视和肯定。

    俗话说,只有真正强大的敌人,才能体现并激发出自己的实力。

    当前乱世,想创造一番不朽的盛世功绩,若没真的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么对于一个雄心勃勃的男人来说,那也是一种遗憾,一种寂寞吧!

    南云卫重重应了一声,随即又道,“姜啸霖其实也发现我们虽进攻迅猛,却没有派出秘密飞行队,而做了保留,他才故意派出姜恺之而没有让他的王牌将领天才陆军总参谋的二弟姜少言挂帅。呵,这事要让屠少帅知道,怕会很不甘心吧?”

    织田亚夫轻轻一笑,却并无笑意,“何止不甘。屠云被姜家摆了几道,林少穆再机警,恐怕也会有去无回。”

    两人同时笑开。

    南云卫突然又问,“元帅,轩辕家这次是赢定了。那么,您看什么时候把林家在沪城的窝,彻底端掉?也省得夫人再为他们家的事,担忧不安。”

    织田亚夫的目光倏然一沉,杀气毕露,“不急。这事要瞒着轻悠并不难。林家的人,我一个一个玩,一下子杀掉太没意思。二十七年,怎么能让他们那么痛快就死掉……就算用凌迟之刑,也不足以解我恨!”

    啪嚓一声,男人手中的笔被拆成两半。

    ……

    法庭

    法官在弟子的耳语后,似乎又重振精神,宣布同意用轩辕瑞德的方法,对两块布锦进行放大,再重新鉴定。

    一个超大号的放大镜,被送到专家们的手上。

    在放大看后,便有专家发出低呼声,可是却又立即掩饰了过去。

    一轮很快就看完了,这专家们的意见又发生了一个戏剧化的变化。

    支持青花锦的人说,两者的织造方很不相同,且青花比凤凰更紧密得多,故而才能拒水而滑落地下。

    支持凤凰锦的人却说,两者织造方有异曲同工之妙,看似有些差异,但又实属一家,若真要判,只能说两家工艺相近,但技术不同,不能说谁家就剽窃了谁家的技术。完全可以分属各自的专利权。

    这突然的态度转变,和前后颇有些矛盾的说辞,让众人十分诧异。

    之前还说一模一样来说,现在就说各有千秋了。前面说实属一家,后面又说两家技术不同,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顿时,场下有人就不满了,纷纷对专家们的水平提出了质疑。一时间,让某些专家颇有些下不来台了。

    轩辕瑞德心下好笑,起身说道,“各位,如果照你们的说法。那么,这自行车也有四个轮子的洋包车,汽车也有四个轮子,这也是异曲同工之妙。那么是不是看起来都有四个轮子,这汽车和四轮车就同属一家。那么,发明汽车的是不是应该向发明自行车的人交专利使用费呢?”

    顿时,众人都没了声儿。

    话说这起专利案是国民政府开府以来的第一案,法官和律师们都对这些过于专业性的东西,不是很清楚。从前又没有例案可循,一时都被质问得一个头两个大,尴尬地僵在当场了。

    “要是这专利都可以这样来判定,那么,我对国民政府的专利审核,就有大大的疑问了。这个审核标准,是否合理,我想,大家也应该予以关注。否则,连标准都不公正,就胡乱下定论,怕不是为咱们发明人争取正当权益,反而是为一些宵小之徒谋夺他人利益而创造条件。那还要这个专利权,有何用处?”

    轩辕瑞德大喝一声,让那位专利局来的秘书都吓了一跳。

    同时,支持轩辕家的一方专家代表发言,“轩辕先生说的没错。这放大镜一看的效果,两匹布的织造法完完全全不同,为什么有些人还睁眼说瞎话?只要这东西一放出来,是个有眼睛的都能分辨啊!”

    轻悠急了,立马起身表示,有办法可以让所有人都看到布样的细节织造技艺,让所有人投票选举。

    不过这个提议立即让法官回绝了,刚才用放大镜已经是一种对法庭公正性的嘲讽,这会儿要是不给出公正判断,还要拉外人来判断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真相,那还要法官和陪审团干嘛用,这不是公开打法院的脸面了。

    刚才,法官也让助理上前拿放大镜看过,事实就如那位专家所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林仲森却不依,“法官大人,我反对!这些专家都说了,那就是同属咱们林家的技艺。轩辕瑞德对专利权的质疑,并不在本案的审理范围!”

    双方律师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最后仍是落在这工艺到底本是一家,还是根本就是两家完全不同的。

    这时,三娘终于站了起来。

    “我可以证明。”

    林仲森立马喝道,“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你们轩辕家的麒麟锦秘技从来都是只传男人,不传女人的,更不用说是嫁进屋的外姓女人。巫秀秀,你可别仗着你现在是轩辕瑞德的新宠儿,就可以在法庭上胡说八道。”

    轩辕瑞德道,“法官大人,这匹青花锦正是在下的妻子巫秀秀所织,在下肯请法官允许她上庭做证。”

    同时,律师也为三娘做为天锦坊的设计总监一职,提供了有力的证据,立即驳倒了林仲森已经过时的说词。

    法官喝斥林仲森无理的反驳词,说,“林仲森,刚才你们拿出这匹青花锦时,就再三发誓说这是轩辕家出品的,现在又坚决否定不是,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要是你再坚持,本庭判你蔑视法庭,诬陷被告人。”

    林仲森怔然无语,顿时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自打巴掌。

    但他立马又找到借口说,布是轩辕家的,但肯定不是三娘织的。

    轩辕瑞德冷笑,说自家的布是由谁织的,难道他一个外人比他们轩辕家的人还清楚了。

    两人又要吵起来时,被法官喝停,请上三娘上前作证。

    接下来,便是一场让在场所有专家都震惊无比的专业解说,甚至连在场的外行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儿,并且对三娘拥有的惊人纺织技艺给予了热烈的掌声和肯定。

    林仲森在最初时还能争论两句,但他漏洞百出的说法,让之前站在他这方的专家们都羞于开口帮忙了,到最后,这真与假,已然不需要再多费口舌。

    “不。事实不是这样的,这就是我们林家的祖传技艺,这个女人全是胡说八道。”

    林仲森气得大吼大骂,疯狂指划,回头时一眼看到秘书小波正帖着墙角想偷溜,大喝一声,扔出拐杖正中秘书小波的肩背骨。

    “给我抓住他,是他,是他害我们林家,串通了轩辕家故意拿出这种像凤凰锦的麒麟锦来害我们林家!法官大人——”

    情急之下,林仲森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说溜了嘴。

    秘书小波立即被旁听的人抓了回来,哭丧着脸说,“老板,您怎么能说我害林家呢!我拿的这块锦布,真的是咱们从那位大总管手里买来的呀!他们家怎么会买假货,这可花了大小姐一万两黄金啊!”

    众人一听,全都骇了一大跳。

    一万两黄金?!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一匹布竟然如此值钱?

    话说寻常一匹布也不过一百米一卷。而青花锦这样精致的布匹,顶多不超过三十米,能做三四套全身衣服。但事实上,这种料子多数都会为家人珍藏起来,只有祝大寿时,才可能拿出那么两三米做个小半身衣裳,或者传给后代子孙。

    如此算下来,那不是一米布,就要三百多两黄金,光买米就能养活一个营的士兵吃上一年了,好几架飞机,汽车,甚至装甲战车了。

    总之,这数值是个正常人听到,都要掉眼珠子。

    轩辕瑞德却说,“这匹布是秀秀倾多年心血的作品,一般人是仿造不出来的。事实上,我必须承认,这算是麒麟锦的最新升级版。这是秀秀研究我家麒麟锦的织造工艺后,不断改进制作工艺后的结果。比起当年的祖宗传下来的技法,秀秀的技法更好,且更经济实惠,省时省力。当然,这也是人工织造而出,机械永远无法模仿的。”

    林仲森立即疯了似的大笑着说,“哈哈哈,轩辕瑞德,你总算承认了,你偷了我家的麒麟锦,你才是真正的小偷。你输了,你输了,你这个小偷,你还我家的麒麟锦,你还来——”

    很显然,林仲森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而他的胡言乱语,也正爆露了他卑鄙无耻的真面目。

    这时候,法官不得不和陪审团们商量休庭,并让林家人送林仲森入院冶疗。

    然而,林仲森一听就吵着要法官宣判,疯狂得就要冲上台去。

    恰时,大门又被人打开了,一个形容狼狈的中年男人被两个警示厅的警察给押了进来。

    林伯源这回头一看,低叫出声,“老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犯人竟然是林家曾经的看场总管包叔。

    事实上,在芙蓉城帮助林家抢到了麒麟锦秘决后,包叔自知造孽深重,害死了不少轩辕族的人,心生愧疚就拿了林雪忆大笔钱,说是去南洋的一个侄儿家养老再不会亚国了。

    可现在他却出现在此,林家兄弟立即嗅到了可怕的气息。

    “法官大人,我必须向您坦白一件搁在我心里多时,让我吃不好睡不好愧疚深重的罪孽。我在林家当看场近二十年了,其实我是从轩辕家的天锦坊过去的。在去林家时,我已经在轩辕家干了十多年,所以我对两家的织造特色非常清楚。”

    “我敢以我的人头发誓,林家从始至终从来没有什么祖传的凤凰锦,这个一问芙蓉城的人都知道。现在这个什么凤凰锦,其实是林家设了很多阴谋诡计,通过极残忍的途径,从轩辕家手里抢来的。他们抢先注册,也是怕被轩辕家发现,想给自己安个正名儿。”

    “其实,真正的剽窃者是林家,轩辕家从来没有觊觎过林家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林家兄弟对麒麟锦念念不忘,前后已经筹谋二十多年。甚至,还害得清华先生失忆得了脑瘤,真是作孽啊……直到去年,他们才终于得手!”

    话音未落,全场一片哗然。

    门外涌进一大群记者,对准场上的包叔,和冲向包叔拳打脚踢疯狂怒吼的林仲森,快门儿直闪。

    至此,这一场麒麟与凤凰之争,终于圆满落幕了。

    锦笙坊的声誉,林家的脸面,也在这一夜间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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