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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如意

    ……

    那个时候,远在北平紫禁城中的轻悠,仍然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这日,亚夫特别聘请的两位妇产科男医师给轻悠做完产检后,正式确定了预产期,最迟便在两周后。

    听到正式日期,亚夫拧眉沉思。

    轻悠一边听着男医师的解释说明,以及预产前需做好的生产准备工作,一边尽量克服自己的传统保守心理,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让男人来接生。

    夫妻两心思各异,让正在诊断的两位洋大夫颇有些尴尬,无奈。

    “亚夫君,我今带了一本妇产接生的基础知识书,你说你也能阅读纯英文版本,你先看看,若有不懂之处,我们可以为你解答。”

    当洋医师们收拾完医疗器具,准备离开时,一位洋医师又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织田亚夫。

    织田亚夫接过后说了“谢谢”,便起身送两人离开。

    轻悠惊讶地瞪着桌上的那本砖头似的东西,翻开了几页,一下就看到了横切面子宫解剖图例,里面也放着一个小娃娃。

    顿时羞红了脸,立马就书扣上了。

    还左右瞅瞅,有没人往她这方向看。

    幸好小厮正给她打温水洗手,小婢端来茶点给她补餐,门外传来母亲和静子相携而来的说话声。

    她暗暗松了口气,立即将砖头书扔进了绵被子里,换到厅堂里去说话。

    等亚夫回来加入话题时,她不时瞄着男人依然镇定自若的表情,心里即纠结,又甜蜜。

    虽然仍不能适应由男医师来接收,不过,亲爱的老公竟然为了她主动看那种书籍,、也让她即意外,又觉得感动,想要好好努力,调节自己心理适应能力。争取下一次产检时,没有那么扭捏了。

    到了晚上,夫妻两独处时。

    亚夫问,“宝宝,你把医生送我看的书放哪里了?”

    他眼底明显有一丝笑意,显是故意逗弄。

    轻悠躺在炕头上,听着刚送到的最新流行音乐,闭着眼睛跟着哼哼,小脸红润润的,很是享受的模样。

    突然听得丈夫这一问,立即惊了一跳,低“啊”一声。

    亚夫坐上炕头,顺手将旁边的流声机唱片调到了开头,问,“就这么好听?叽哩哇啦的不知道唱些什么怪调,比起我东晁的演歌会,差太远了。你再听下去,不怕伤了我儿子的耳朵,扭曲他的音乐鉴赏能力。”

    轻悠眼神鄙视地瞄了下男人,反驳,“哼,东晁的演歌会才难听死了,那才是摧残小宝的音乐鉴赏能力,哪有港城的流行音乐好听啊,就是欧美的著名钢琴曲也比你们那的音乐好听。我家小宝才不稀罕听鸭子叫,就听咱亚国的小调儿。”

    回头信手将被子里藏起的砖头书扔了出来,扭身抱着大棉被子,继续跟着调子哼哼,还捻花摆手的,可劲儿得很。

    亚夫但笑不语,倚到床头,戴起了一副眼镜,开始翻看书籍。

    背对着男人的女人,其实并没有真的听得那么入神欢喜,她同时也竖起耳朵,听到了男人翻书页的声音。

    依那频率,显然看得还挺认真仔细。

    再想想那上面的图画,立马就让她脸红耳烧,小心肝乱跳了。

    这男人还真的看,真的学嘛?

    话说她也是孩子的妈了,跟男人坦诚不知多少回了,但碰到这种“划时代标准”事,还是窘得不行。

    而在当时的社会习俗和传统道德观里,莫说亚洲大陆的民风民俗还难于接受男妇产科医生,就是在思想较为进步的美国欧洲也一样,就是放到现代社会,相信不少妹子更习惯接受同性医生,不怪乎轻悠会有如此羞涩尴尬的心态了。

    直到身子实在扭得发麻不适了,轻悠不得不扭回来,亚夫立即放下书本,帮她挪肚子,动作极为小心,又拿了个小枕头给她垫在肚子下,问她舒不舒服。

    她眼神儿一下瞄到桌上的书页画面,又是女性的横切图,应得结巴,表情尴尬。

    亚夫心头暗笑,故意顺着她的眼神,问,“这书讲的不错,要不要一起看看,学习学习?”

    她立即像被蛰了似地,嚷着“不要”,拿被子掩了脸说要睡觉了。

    他低低笑出声来,便捻弱了灯光。

    半明半昧中,她探出半颗脑袋,枕在男人胸口,听着寻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腻呼了半晌,才挤出细细的声音,“亚夫,还有两周时间了,人家要是到那时候还适应不了那些男接生公,怎么办啊?”

    亚夫说,“你就为了这小事儿,扭捏了半天?”

    她不悦地捶他一记胸口,“什么叫小事儿啊,生孩子可是大事儿。要不你去顶个六斤重的大球在肚子上挂一天,试试看是啥感觉。”

    男人变了脸色,半晌没吭声儿。

    她仰头瞄他表情,发现还真有些凝重,她不过才说笑一句,他就紧张起来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哼道,“如果还是接受不了,就让你娘和静子帮忙,反正他们都有经验。”

    她没劲儿地“哦”了一声,小手又在他胸口直画圈儿。

    他叹口气抓住,有些苦口婆心地劝,“轻悠,如果可以适应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为了你和小小宝好。他们是专业人士,不会留下后遗症。”

    她嘀咕,“再专业,也没娘她们怀过孩子还生过孩子,身体力行过的好吧!”

    他反驳,“照你这么说,那能治百病、经验丰富的医师们,都得自己生了各种病才能给病人治好病了?胡闹。”

    她不满地扭扭身子要翻身,被他给揪了回来。

    她嚷,“可是人家就是受不了被别的男人碰嘛,那又不是让老中医号号脉那么简单,那可是要,要脱裤子的啦!”

    他咳嗽一声,也有些尴尬,心里不酸是不可能的,可为了这母子两的人生安全,他再经不起当初那样的打击,他肯定会疯掉,他宁愿忍一时酸气,图个万年安心。

    这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她突然爬到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亚夫,你变心了!”

    他皱眉,眼神表示疑问。

    她噘嘴拿手指戳他的心口,“你居然忍得下让别的男人碰你老婆的私密,你果然是嫌我又肥又丑,怀孕长变形了。”

    他轻哧一声,抚了抚腹上挤着的大肉球,“胡说八道完了?睡觉!”

    顺手叩了她脑门儿一记。

    她滑下他的胸口,拉起被子哼哼一声,喃喃着“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旧人了”,怨气冲天。

    他觉得这女人怀孕后越来越幼稚了,顺手掐了把那小脸,说,“等这个第三者出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睡觉!”

    心里还不呕死了,这小没良心的东西,竟然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他也不哄她了,倒头就睡。

    半晌,那顶在腰侧的大肉球又动了一下。

    轻悠小小声地说,“老公,其实,如果换你来,人家就不会害怕了。好嘛,人家尽量适应,下次不会这样了。”

    亚夫叹息一声,抚了抚女人靠过来的脑袋和大肚子,“嗯,睡觉吧!”

    女人终于睡着了。

    可是老公大人兼准爸爸却开始纠结了,要他帮老婆接生?

    只是想想,感觉比率领军队打仗还愁人哪!

    于是从这天起,元帅大人办公巡察时,桌上和身边都带上了一本砖头英文书。一有空,元帅大人就会抱出来认真阅读,可谓废寝忘食啊。

    到了晚上回家后,亚夫就书本知识开始与轻悠演练各种生产准备工作。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老公,这个有什么练习的呀!”

    被要求平躺在炕头上女人,充满疑惑地看着正抱着书本的男人。

    “书上说,女人震痛时,为避免痛到休克,要保持均速呼吸,一方面可以让准妈妈保持清醒,一方面也是给宝宝供氧。听话,好好做深呼吸。”

    “你这个算什么嘛!真没技术含量。”

    “那好,抬起双腿,脱下裤子……即时要让小宝出来,还必须剪掉你的……”

    “啊,你骗人!”

    被碰到敏感处的女人尖叫一声,吓得仰起了身子,瞪男人。

    “书上是这么说的。”

    男人一脸平静迎上女人激烈的眼神儿,让女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然后书本被摆到女人眼前,混乱就此衍生。

    “你骗人,你骗人,这不是真的。我去问娘,你根本就是江湖医生。哼!”

    男人无语。

    女人竟然真的大半夜跑去找母亲,等到他把人抱回来时,吓得两眼包了两泡眼泪水,可怜兮兮地说,“亚夫,生孩子太可怕了,竟然连女人的那个都要剪掉啊,我,我不生了,呜……好可怕……”

    男人再一次,无语望天。

    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儿女双全的!

    也好,现在吓成这样儿,以后他就省心了。

    ……

    虽说终于吓到女人不敢再生,可准爸爸还是继续实习接生事宜。

    这天便托了两个洋医师,到妇产科医生现场观摹一场生产全过程。

    “啊,啊啊,痛,好痛啊——”

    “呜呜,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呜呜,我不想生了——”

    “哦哦哦,天哪!”

    在女人凄厉至极的叫骂声中,助产师和妇产大夫脸色都如临大敌,汗如雨下,又劝又哄,又骗又喝,现场简直激烈直比一场大战。

    “女士,加油,已经看到头了。”

    这时,洋医师示意织田亚夫转换观摹角度,并耐心讲解如何做清理,如何导正娃娃脑袋不在下方的情况,等等事宜。

    但是织田亚夫的目光一触到那血淋淋的部位,再闻到室内浓烈的血腥气息,突然就感觉到头昏脑涨,无法适应,眼前发花,呼吸困难。

    “殿下,你没事儿吧?殿下,殿下……哎呀,殿下昏血,快快,快出去。”

    织田亚夫被洋大夫扶出了生产室,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终于好了点儿。

    可是他的脸色还糟糕得很,一片煞白。

    东堂雅矢闻讯赶来,看到好友的模样,哈哈大笑,道,“我说二十四孝老公,你也太能折腾了吧?居然连接生这种事儿也要亲力亲为,你老婆上次在西藏时没把你折腾够,现在生孩子还要再来折腾一回。亚夫,你真要当全能元帅啊!哈哈哈——唔!”

    亚夫一把将取下的口罩扒上好友脸。

    跟来的荣泽英杰一脸正色,口气十分崇敬地赞美道,“殿下,夫人知道您为了她这样尽心尽力,一定会非常高兴,未来夫人一定会为了殿下您努力生下小世子的。”

    亚夫重重哼了一声,扶了扶军服上的褶子,转身大踏步走掉。

    后面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底都酿着十足的笑意,急忙跟上了。

    当然,这一出意外是过了许久,女人才知道的。

    ……

    为了给自己打气,轻悠决定最后一次去天使园走走,看看可爱的孩子们,安抚自己被丈夫的接生书吓到的小心肝儿。

    不想在教会里,就听说了华南闹瘟疫的事儿。

    谈晓音说,“听说最先发病的就在淮河沿线,似乎驻守在那里的国民军舰队首当其冲,大概一下就死了几百人。唉,真可怕,也不知这病是怎么发的。”

    有旁人便说,春季本就是流行病的多发期,提议给天使园的孩子们找些艾草熬水洗澡,兼去病去邪。

    还有人透露,华南的疫情比华北传的还要严重,说那不是普通的疫病,而是有人故意施放的怪毒,人忽生忽死,中毒的人死相极为可怕,若是被伤者碰到抓伤或咬到,都会被传染。

    这越说,众人越是人心惶惶。

    谈晓音立即打断了话题,带轻悠去看了刚建好的新校舍,还有经过一阶段心理治疗,情况已经有些好转的小朋友。

    轻悠看到窗明净几的教学环境,对谈晓音的办事能力非常欣赏,希望以后她能一直帮忙管理天使园。

    婷婷这时候又蹦了出来插花,嚷着说追求谈晓音的男士太多了,恐怕以后要相夫教子没时间了。

    女人们打趣说笑起来,孩子们围绕在身边,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恰时艾伯特找来,探望难得出宫的轻悠。

    轻悠便故意在艾伯特和谈晓音之间挑起暧昧,惹得神父大人很快羞涩地跑掉了。

    事后,轻悠忙问谈晓音,“缪丽,你觉得艾伯特怎么样?我和他认识好些年了,他可是个很自立自强的好男人哦!虽然现在还没还俗,不过,我觉得凭你的魅力,绝对没问题。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艾伯特他百分之百还是个处……”

    嘴就被人捂住了。

    谈晓音在心里苦笑,轻悠这丫头熟悉起来并不难,但有时候调皮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于应付。

    说,“其实,我早就有爱人了。只是他一直忙于他热爱的事业,耽搁了下来。我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就答应等他完成事业后,再嫁给他。轻悠,谢谢你的好意。”

    轻悠立即露出很遗憾的表情。

    谈晓音急忙转移了话题,“轻悠,现在这流行病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你快生产了,以后就待在宫里,别再出来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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