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如意
刚才那个男人一到场,就以眼神狠狠警告过他和林雪忆,不是他们不理她,可惜时势比人强,受过伤害的人,多数都学会了明哲保身,或……冷眼旁观。
席上的菜肴,多以亚国菜为特色,间或有几道东晁的特色美食,有人在挑了一筷子被数双眼神鄙视后,便再没有人敢动了。本想以酒助兴,哪知上的还是东晁有名的清酒。在场女孩们也有不少深受亚国酒文化熏陶,寻常聚会时也多会品上几口,这会儿也全没了兴致,对于女仆们斟好的酒碰也不碰。
一直置身世外般的林雪忆,温柔体贴地为向兰溪布菜喂汤,无微不至,很快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绝对安全自在的话题主角。
“雪忆,我可从没见过你对哪个男士这么休帖过唉!向大哥你好福气呢!”
“就是就是啊,之前龙村大哥也没有……”
这话头立即就被某个眼神掐掉了。
林雪忆似乎并不避违,口气中还有几分大义不屈,“这点事理雪忆还是懂的,再如何也不屑从与迫害自己同胞和祖国的人,过去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少女痴傻罢了。现在,”她抬眼一笑,几分清醒洒脱立即赢得了众人敬佩的目光,“吃一堑长一智,希望大家都能忘掉过往的不愉悦,回国后鼓起勇气重新来过。”
经她这一说,众人方才起兴,以汤代酒干了一杯。然而,那话中明显将轻悠排挤在外的意思,四两拨千斤地就种在了每个人心上。
“向大哥,你可要珍惜我们雪忆痛定思痛后大彻大悟的真情挚意啊,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祝向大哥回国后,能尽快治好手伤,重上手术台!干杯。”
气氛似乎越来越热烈了,可轻悠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真正隔离在外了。
“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恶毒,竟然故意这么伤人呢!”
这话自然又被人给掐掉了,可轻悠的心里也愈来愈沉,虽然向兰溪看起来面色如常,比起电报局那日,气色又好了不少。可只要有心人都该明白,当着一圈儿女子,身为男子却连自己动手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还要受女子照顾,再多的祝福、赞美、羡慕,都毫无意义,更触人心伤。
轻悠更自责,小手轻轻摁着袖兜里那日特别向直子要来的刀伤药,只觉得自己更加沮丧,不管怎么努力伤害已经筑成,似乎再多的关心和道歉都是枉然。
“哼,就算这里的男人都美翻了天,咱也不屑从之。”
轻悠的手抖了下,不敢抬头。
“我,我很怕,要是回家被父母知道未婚已经破了身,他们根本不会管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啊,这就是家里的奇耻大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未来了……”
有人便爬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说已经订婚的未婚夫若知道这事,绝对会退婚。气氛倏然凝窒,众人全变了色。
事实上,这里多数女孩虽喝了不少洋墨水,可时下的婚嫁风俗仍然十分守旧,失贞必然是大事,其所代表的含义和引发的后续问题,都将让女子尝尽一生苦楚,从心理上便生出个大漏洞,卑鄙到了尘埃中。
轻悠遏力劝慰,却得不到旁人的认可。有人说她仅是妾生子女,大不了嫁个小平民也有人接收,不像她们嫡生子女担负着一个家族的荣誉和脸面,失贞那就是下地狱,除了嫁大户人家做小妾似乎没有出路了,她们也不可能接受嫁个平民受苦受穷一辈子。
众人都意兴阑珊,气氛低弥。
林雪忆低下头,不语,不料向兰溪却用伤手轻轻碰了碰她,给予了一个十分温柔鼓励的眼神。
林雪忆回以一笑,心下几分得意。若要真论起来,其他在场所有女孩里,她才是最幸运的。她还保有女人最大的筹码,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用这枚筹码为自己换来幸福的未来。轩辕轻悠现在看似风光,其实也只是外强中干罢了,凭她的身份失宠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恐怕比谁都惨。
呵呵,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最后还是性子较为泼辣的陈孟蝶举了杯子,跟轻悠道别,莫晓熏也鼓起勇气,三人相拥话别。
这桌席的清冷和疏离,在轻悠的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不管她再怎样逃避或自欺欺人,都不得不承认,很多很多事,已经变了。
……
歌舞伎町
黯昧的光影,嘈杂的人声,浓妆艳抹的女人坦露雪颈香肩,从身边走过时抛来露骨的眼神带着浓烈刺鼻的熏香,开合的折扇门内传来粗笑娇语,一晃而过的糜乱景象似乎让空气中混乱的香气酒气烟味汗臭变得更加浓重,难以忍受。
包厢门被拉开,便传来同窗们熟悉的叫嚷声,一个个穿着印着菊鹤花纹的大褂,显然都已经在店里泡过汤了,那大褂是店里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浴后衣。举着扇子小铃鼓,打着节拍,跟着表演的艺伎吆喝得正起劲儿。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少时的回忆又浮现眼前,初入店时的浮躁厌恶感似乎褪了少许。
“亚夫,你这小子终于来了,我们都泡过一圈儿了,你快去洗把洗把,换上咱们的队衣再上。诺,妞儿都帮你准备好了!”
头上扎了个乱糟糟的小毛根儿的魁梧汉子,一把将刚刚还吻得难分难舍的女人扔进了织田亚夫怀里,哈哈大笑着开怀畅饮。
阿澈这家伙似乎比离开时更壮了,之前发电报说美国玉米热狗都吃得想吐了,现在看他这样子明明就很爽,回头估计又会上赶着找自己比划西洋拳了。
野田澈,现留学于美**事学院(即西点军校),主修军事指挥和战略参谋,正是未来的大将军候选人。但他个人却极爱舞刀弄枪玩格斗这类的军事技能,比起用脑子办事,似乎更喜欢用武力解决。
织田亚夫将女人推开,迳自走到离野田澈最远的位置坐下,对于递来的清酒,看着对方架着金边眼镜后看似无害的清冷眼眸,问,“雅矢,这么久不见,你又想拿我做什么试验?”
东堂雅矢,外表斯文儒雅,一派谦谦公子相。现留学于德国慕尼黑军事医学院,主修解剖学和神经系统学。和野田澈一样,天生骨子里都有些逆世,格外衷情于各种神秘灵异学说,且从小就喜欢配置古怪的药水,早在留学前就拿到了国内的化学博士学位,他们都没少做过他试验的白老鼠。
“亚夫,为你今晚的重头戏准备的祝兴小玩艺儿。”
“免了。”
织田亚夫想也没想,推开杯子,伸手拿过旁边另一人正喝着的酒杯,自己倒了酒。
东堂雅矢叹着可惜了,但镜片后的细长眼角却微微挑起,抿唇浅笑。
那被抢了酒杯的人立即就嚷嚷开了,“亲王殿下,你也太欺负人了。抢了人家的初恋情人就够了啊,居然连一杯酒都抢!还光德亲王,根本就是辱没这个名字,改成叫缺德亲王最好。”
“缺德亲王,祝你和出云幸福美满、早生贵子。干杯!”
旁边又凑上来一张醉熏熏的脸,口气酸得人牙疼。
“来来来,干杯,咱兄弟好久没聚在一起,今天不醉不归啊!阿康、义政,你们两小子别这么酸了啊,没人家亚夫能干,直接认输也不丢脸!”
野田澈刚才被故意别开了,这会儿插了进来,分明就是挑拨离间,更加火上浇油。
经他这一闹,左大将军的二公子柏原康,大学士之子清木义政,通通不干了,扑上前就跟织田亚夫打作一团,妒嫉不满,各种酸水全吐了出来,哪还有什么等级尊卑,吓得女人们惊声尖叫,纷纷走避。
“啧啧,都这么多年了,还没妒嫉够啊!”挑起战争的野田澈直摇头。
“你也知道都这么多年,就该知道积压下的火山一旦爆发,威力惊人,这下终于彻底绝望了。”尚善御极口气毫无对朋友的同情。
“这叫绝望的反扑吗?怎么亚夫的动作好像变慢了?难道是这两年在国内饱思终日无所事事,又有美人在旁,淫满欲足,疏于锻炼。”东堂雅矢推推眼镜,出口的话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三人隔岸观虎斗,又品头论足,嘲讽调侃,不亦乐乎。
织田亚夫被已经是少将军衔的柏原康踹中右腰伤处,旧伤疼痛,心头更不爽。
这群没良心的白眼狼,早知道他们会来这一招,就不该来赴这该死的告别单身宴会。
“嗷——”
“哼,活该!”
“亚夫,你活腻味儿了,哦!”
“有种的就上,站在那娘们儿似地叽叽歪歪算什么东西。”
“我草,老子拳头正痒呢!”
有人一被激,嗷地一叫冲了上去。
“我的种还是留着做研究比较好,浪费在你们这群人头猪脑的人身上太可惜了,哦!”
有人想袖手旁观,可惜时不我予,还是被拖下了水。
一时间,好好的超豪华多功能包厢里,战火狂烧,墙倒门破,痛叫不绝,一片混乱。
哲人说,男人间最深刻的情感交流方式——就是拳头。
正文 49意志,思乡,悬机
一番挥汗如雨的激烈运动后,男人们全部甩开胳膊下了汤,轻烟缭缭的仿天然温泉池里,有端着清酒细细品,有怀抱美人腻味,有搭臂低声交流,还有兀自沉思不语。
不巧,那位宴会的主角太过沉默,让组织者极为不满,就要打破他的独立气场。
当斟酒的女伶靠近时,某人突然扬手扔出一物,击中女伶脚踝,惊讶声响起,哗啦一道入水声后,冰冷的喝斥冷冷扬起。
“出去!”
“亚夫,今天可是专门为你办的par,你不用从现在就开始为出云守身了吧?”野田澈的烂招没得逞,又开始报怨了。
“什么从现在,他一直就是个在室男。”东堂雅矢十分不客气的嘲弄起来。
两男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隔空击掌。
野田澈甚至叫道,“老天,亚夫你现在还留着处男身,难道都是为了出云,力求夫妻平等么?啧啧,真没看出来,你在欧洲留学两年就把人家的民主共和人人平等学得这么精正,都开始身体力行啦!”
又是一片夸张的大笑声。
“得了,你们的消息早就落伍了。亚夫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处男了,早在两个多月前,金身已破,现在夜夜**,估计刚才就在犯相思呢!”尚善御极冷飕飕地打断了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两人闻言立即收声,惊讶地看了过去。
织田亚夫蹙眉瞪了眼尚善御极,问东堂雅矢,“两年前你参加柏林奥运会,最拿手的击剑怎么会只得亚军?我记得我离开时,你拍着胸脯说只要我走,冠军绝对是你的囊中物。当时谁打赌说,输了的人要学猪叫椿(音同春)?”
虽然一听这话,众人都想知道原因,可野田澈又舍不得“处男被破”的大新闻,嚷嚷了起来。
东堂雅矢暗地里狠踹了野田澈一脚,回道,“那这就要问你那位纳粹军官朋友了。”
“怎么说?”
“你说他只是个帮军队采购物资,对于机械、化学非常感兴趣的普通军官。对吧?”
“当然,他是这样跟我介绍的。我过年后,还跟他订了五千部西门子电话,用以改善提高政府办政处各机构的办事效率。为了表示他诚挚的友谊,他还专门派他的亲信副官随行押送货品。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位相当诚实可靠的朋友,兼商业合作伙伴儿。”
噗嗤一声,优雅风范不亚于织田亚夫的贵公子雅矢君,一口将吞进嘴里的酒吐了出来。
忍不住心头火叫了起来,“够了,全是放屁!那家伙根本就是穿着羊皮的黑心狼,他上场不到五分钟就击中我十五次,我只击中了他一次,位置还是勉勉强强的手臂。”
击剑比赛里的规则,双人比赛时,若在四分钟内五次击中对方,或九分钟内十五次击中对方,就算赢。但这个获胜的标准指的是连续击中对方,对方击中次数为零。而在通常的比赛中,这种被彻底洗白,迅速扫地出场的情况几乎很难看到。就算有,那么对手至少也能反回一剑。
就拿柏林这次奥运会的女子组单人击剑冠军伊轮娜来说,最多也是以连续四次击中对手,才拿下的冠军。
所以说,东堂雅矢的怨念可谓极深,当时裁判宣布数据时,全场竟然是一片死寂,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在冠军赛上输得这么“离奇”,更没有人能赢得如此“神奇”!足足五秒中积累的静默后,那是一片震天动地几乎掀翻了整个击剑场馆的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
至今每每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捶胸顿足也不足以形容那该死的沮丧,好像耳朵里还一遍遍地播放着“亚利安万岁”、“亥希特勒”、“噢弗雷德里克上校太完美了”标语,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织田亚夫似乎并不惊讶,只挑了挑眉,淡声道,“弗雷德倒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东堂雅矢丢来个白眼,冷哼一声,“何止深藏不露!会前他说只是代表军部参加奥运会,军令难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他参加的所有项目全部拿了金牌,剑术、骑术、游泳、射击、短跑等等,甚至团队比赛打篮球,无一不精,简直就是十项全能,超级运动健将。”
“还有呢?”
“所谓对机械和解剖小有兴趣是吗?事实上经他改造的后的博朗宁手枪的瞄准率提高了百分之三十。至于解剖,他从头到尾只对一种生物解剖感兴趣。”
故意停顿,其他人忍不住就嚷嚷着追问起来。
“人,而且主要是女人。”
一揭秘,嚷嚷声消失,数双眼同时瞪大。
东堂雅矢唇角邪恶开裂,“他最喜欢拿随身的武士刀,解剖女人的衣服。”
众人大笑,神色猥琐。
“这武士刀可是亚夫你送给他的最爱的东洋礼物。”
众人的笑脸转了向。
“弗雷德里克还常常用它解剖受审者的身体,活活剖死。”
笑声突然就消失了。
但东堂雅矢那双镜片下的细长眼眸愈发炽亮起来,“我亲眼看过几次,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技巧可谓完美绝伦。有句亚国的成语是怎么形容的?”
织田亚夫接上,“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其他人再忍不住开始嚷嚷两人不要再说下去了,均做呕吐状。
“对。他对人体的解剖技巧,连最好的外科手术医生还要忘尘莫及,从理论到实践,堪称完美。”
“所以,你现在跟他往来甚密,已经超越我和他的友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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