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如意
说着就抓住叫嚷求情的宝月往门外攘,这时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走进一个身着精致的西洋长纱裙,烫着漂亮的波浪长卷发,染成了金棕色,面上罩着半截黑纱掩到眼睛部分,低眉垂眸间,露出尖翘翘的鼻尖儿,下颌线条极为秀美,淡淡体香婉如一枝清莲出水,只吸了一口,便教人赏心悦目,心头沸气都消了去。
“沈爷,这是做甚,快快放手,嫂子这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你这样折腾。做丈夫的,可要懂得怜爱自己的结发妻子,才能幸福美满,否极泰来。”
连声音都妩媚得让人听之酥骨,沈百通被女人那一笑,尴尬地收回了手,侧身退开,女子丰腴的身子轻轻擦过他的身子,他缩了缩圆肚子,搔了搔裆口。
此时,张大帅立即站了起来,一扫先前满脸狰狞狠色,迎上前来扶住了美人的腰身,宠溺地说道,“小百合,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怎么不好好躺着,又起来干什么?”
小百合任男人揽着,娇柔无力地倚进男人胸膛,抚着额角说,“人家听说麒麟锦秘诀已经拿到手了,心里挂着哪睡得好呀!这东西要献给上将大人,可不能马虎了。我一定要亲眼看看,才放心。要是出什么漏子,上将那里我都可以唬弄过去,但害你丢了脸面,没了出头机会,我可会心疼的……”
这一番话说得情理兼备,温柔帖心,听得张大帅大笑一声,抱着小百合坐了回去,先前的阴霾压抑也一扫而空。
接着众人又把情况一一说明,小百合美眸微转,道,“如此看来,应是先前纵火偷精品房时,打草惊了蛇。你们轩辕家族对这秘诀向来视若生命,你爹轩辕瑞德怕是早上了心,布了个圈套让咱们钻。”
沈百通又忍不住斥骂宝月,宝月无辜地申辩已经尽全力了,现在家中护院增多,再不好下手了。
小百合又笑道,“多谢包先生慧眼断真假。不然这假秘诀送上去,扫了大帅的面子,丑就丢大了。”
包叔立即谦虚应承下。
此时,连张大帅都极认真地听着小百合的分析说明,整个房间,俨然以此女马首示瞻。
“现在看来,要拿到这麒麟锦,暗地里的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若三小姐再去偷,恐会被抓,到时候伤了一家人的和气也不好。毕竟,三小姐还是轩辕家的姑娘,咱们女子虽出嫁了,却也不能忘了本不是。”
“所以,我建议,这事儿咱们就光明正大地做。早前大帅不是说愿意拿三千万来买嘛?那么这次,咱们就这样……”
几人听着小百合娓娓道来的计划步骤,心下都不由愈来愈佩服小百合的聪慧细腻。
话毕,沈百通和包叔都大力赞美小百合,宝月听到不需要父母再付出血的代价,已经大大舒了口气,遂也向小百合致谢。
张大帅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丝毫不以为身边多出一个女人做军帅、凡事由女人定夺有什么不妥或丢脸的,非常高兴地接下了众人的赞美。
聚会将散时,小百合突然看到桌上的几份新报纸,信手拿起来翻了一翻,顿时脸色大变。
“宝贝儿,你怎么了?”张大帅可宝贝得不行,一见自己女人脸色不好,就紧张探问。
这不过眨眼功夫,小百合心思已经千回百转,抽出了两张报纸摊在桌上,众人目光不由都看了过来。
宝月看到其中一张就是早上出门时小厮拿的那张报纸,心头没由来地跳了跳,看向小百合的目光也变了变。
小百合的脸色比之前更严肃了几分,“大帅,你看看,这分明就是姜家对您示威,给您的警告!”
张大帅一惊,喝问,“什么意思?你快讲!”
小百合见已经挑起了张大帅的怒气,立即乘胜追击道,“你看这两张报纸,正是川省最大的两家报社。他们明面上由前朝遗老所创,现在背地里其实早就被姜家控制。你们注意过了没?这上面的新闻,很多都是偏向国民政府方面的消息,早前北伐获胜,这报社的捷报特号几乎是与南京、上海等地一起出来,前后不超过一天时间……”
张大帅虎眸大睁,虽然他只是一介莽夫,多少也知道要在一天之内获知最新战况,什么火车汽车飞机都不可能实现信息传递,只有电报。且必须是当下最先进的无线电报。而无线电报机,在时下属于重要的军需物品,普通老百姓或机购是不可能拥有的,一旦抓到民宅里置放无线电报机,那肯定就地枪决的!
“这一篇报道,以东晁大军在港城取得的显著胜果为引。接下来这份特号,又以国民舰队在华中地区取得的重大胜利为果。八成他们已经知道您要借助上将大人的力量,统一西南军阀,这正是给您示警呢!”
“虽然东晁大军胜利了,可是国民政府舰队却取得极大的胜利。这胜利的消息已经挑起全亚国抗击东晁帝军的备战心理,在这种心理下,大帅您要想名正言顺地获得上将的帮助,那会越来越难,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些甩笔杆子的亲国民政府文人们,打成反动派,卖国贼!”
“姜恺之这次来芙蓉城,绝非为国民政府做亲善大使那么简单,说不定他根本就是来搞地下分化,想要夺大帅您的军权!他现在打了大胜仗,在民间的威信度极大,您看这报纸上把他渲染得跟不败神将似的,难道不是吗?”
众人大惊,大悟。
小百合神情更凝重,“这姜恺之真是太狡猾了。他们姜家可以亲美亲法,获得欧洲方面的支持,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借助咱们亚洲自己人的力量,统一亚国。大帅,这个姜恺之,你一定要派人监视好了。若有风吹草动,就必须尽早拿出对策。”
张大帅沉声应下。
小百合心里却滑过一抹冷嘲,面上温柔又坚定地说,“唯今之计,我们更要加紧夺得麒麟锦,献给龙村上将,以此做敲门砖,获得他的全力支持!”
龙村治也家中也是东晁拥有百年历史的老牌织造坊,小百合定下这个讨好策略,比起送宝送钱送美人,更易打动人心。
为了计划实施顺利,她也绝不能让正住在轩辕家的那个男人发现。同时,也不能让张大帅知道堂堂东晁的大元帅竟然窝在一个小小织造坊里。
……
轩辕家大宅。
一连几天,亚夫对轻悠都不理不睬,虽然当着众人面还能交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来唬弄人,可背着人立马就黑脸儿。
他们之间的这种古怪气氛,很快让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不对劲儿。
轻悠开始还天天送亲手熬的甜汤,但后来知道每碗都被男人拿去喂猫,要么倒花圆里做肥料后,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甩了锅勺就此开始冷战。
“臭男人!给他三分颜色,他就给你开染房。我就不理他,看他还能把我怎么着。”
大清早,轩辕清华就带着亚夫过来蹭早饭,还叫亚夫开车送轻悠去工地,竟然被亚夫拒绝了,说有两个脑科专家来芙蓉城了,要亲自去接,还要带上轩辕清华一块儿,正好做个全身检察。
说完,看也不看轻悠就走人。
气得轻悠把碗收得哗哗响,负气地朝背影嚷了一句,扭头回了厨房。
三娘进来劝说,“你这像什么话,还没做真夫妻,就闹这种小孩子脾气。亚夫平日也够让着你了,你也该学着成熟点儿理事儿。”
“娘,”轻悠觉得怨死了,“他把我煮的甜汤都倒掉了。那玩艺儿,以前在港城他最爱喝的。而且,我也是请教了艾伯特说这汤很适合他养身子。”
“那也该好好说话,像刚才又嚷又叫的,像什么样子。别人还以为我秀娘教出的孩子,都没规矩。”
“娘,你们都偏心。明明是他自己吃醋,都不听人家解释!”
“唉,你小叔肯定有帮你劝亚夫。你自己收敛点儿,在外人面前,不能动不动就撂脸子,这让男人的脸往哪儿搁儿?你已经老大不小了,怎么连这点儿都不懂……”
母亲叽哩呱啦说了一堆为妻之道,轻悠大多都觉得迂腐没尊严。可听到后面,慢慢有了感觉……
“……这会儿你们是未婚夫妻,跟你们之前相处是不一样的。他为你,才来这里,来讨好你的家人我们,这也是要付出极大的毅力,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要不是因为爱你,他会留在这里这么久吗?你杨叔杨姨都回去了……男人受了委屈,可不会说出来……”
是吗?
是这样吗?
她好像不知不觉中,又把他的默默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予取予求,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会儿有些矛盾,就不想委屈自己,总想占上风,总想着自己才是最对的,男人应该让着女人,却忘了,其实男人肩头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
她已经习惯享受他的付出,都忘了自己也应该付出。
若是照以前,他定然早就把姜恺之灭了。
可为了她,他收敛了好多。
事实上,他的戾气和狂傲从未改变,之前一起坐火车回来的路上,他一脚就杀了那个想非礼她的小兵,就是证据。
他是为了自己,才如此隐忍收敛自己的脾气,甚至刻意讨好她的家人。虽然之前他曾当着众人面,喝斥父亲兄长姐妹们的刻薄无情,他还是耐着性子跟他们相处了。
想着想着,轻悠眼眶一热,跟母亲说了声“知道”,就去追人了。
没想到,大门口就看到十一郎等在那里,朝她打了个手式,她顺眼看过去,就看到正靠在汽车边上抽烟的男人。
他穿着那件深黑色的长披风,尖狭的下巴一半掩在高竖的领口,微微低垂的俊美面容上,有一丝不正常的苍白,可他就那样简简单单地立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失了色。
她走上前,眼有瞥见车里的小叔朝她打“加油”的手式。
她深吸了口气,伸手攥住男人的衣角,低声说着,“亚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其实,我,我是真害怕恺之他故意曝露你的身份,我是担心你才不得不去赴约的。他把照片都登出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说这些你也不乐意听。可娘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瞄他的表情,还是冷冷酷酷,沮丧地头垂得更低了,吹来的轻烟呛得她眼角直冒水花。
“……咳,我保证,要是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一定先找你商量,好不好?咳咳,你能不能别抽了……虽然艾伯特没说不能抽烟,可这东西也不比鸦片好多少……”
还是没反应啊!
这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亚夫……”
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了。
轻悠张臂一把抱住亚夫的腰,动作大得让男人手上的烟头都振落在地上了。
“亚夫,我真的很怕你再出事儿。真的很怕很怕,这里不是东晁啊……”她低低地啜泣起来,“你在东晁时,都为我受那么重的伤……现在亚夫,都是你的敌人,我好怕……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一点点也不想……”
“我承认,我对恺之哥哥有情,可那都过去了,现在只有兄妹之情……你该知道的嘛!”
“知道什么?”
终于,他吭声儿了。
好家伙,认真算来,这可是他这么多天来,私下里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呢!
这男人固执起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说。
不过好歹有反应了,娘说的不假。
轻悠仰起头,眼掉挂着水珠儿,可怜兮兮地说,“自打遇到你,我就变心了,是我辜负了他,我见他,心里更多的都是愧疚……”
“只有愧疚,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一阵猛晃脑袋。
那模样,看在他眼里真像头讨好卖乖的小狗,可爱得要死。
其实,他早就不气了,可这小丫头就是不给他面子,才送了几天甜汤就打退堂鼓了。就这点儿道歉的诚意,那怎么行?
要是这次轻易就原谅了她,未来还不知道要中姜恺之多少圈套,闹出多少幺蛾子来!
所以,在他看来,这事必须严肃处理,杀一儆百,永绝后患。
“我还没说,你心虚什么?”
“我才没心虚!”
她大眼一瞪过来,又被他微眯着眼的严厉模样给吓得缩了回来,勾着脑袋嘀咕,“要不是被你的美色所迷,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了心啊!”
“只是美色?”
她没看到,男人的唇角已经悄悄上扬。
“你手段多强硬,能不服么!”
“你不满?”
“那个……”她的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她知道这撒娇的动作最容易软化男人,“开始是不满,可是后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不过,那时候,人家……人家虽小,也是要面子的啊!”
“哦,你要面子。”
她斜眼瞄过去,“是呀!难道你不想要面子?你的手段也太骇人了,现在我还是觉得人命无价,不该烂杀无辜。”
“我不会杀姜恺之,你可以放心了。”
“呃……”哎呀,跑题了,明明说的不是这么严肃的,“亚夫,你别吃醋了,好不好?”
他立即一扭头,“我没吃醋。”
她的小手抚着他的胸口,“亚夫,我也想过,为什么七年感情,不及我们在一起短短三个月呢?”
她感觉到他身子僵了僵,心下明了他的不安。
七年,对上,三个月!
这么大的差距,这个傲视群伦、风华无双的亲王殿下,百战百胜、从无败绩的大元帅,也怕了!
“也许是因为,你长得比恺之美。”
“也许,还因为你深习小叔的书画风骨,我不自觉地就被你吸引了。”
“你的书画造诣都比恺之强太多,我们有共同话题啊。”
“你鉴画的能力,比亚国好多书画大师都强。我有这样的男人,难不虚荣嘛!再说,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将军的吸引力还是没有书画大师的强啊!”
“当然,你又是亲王又是将军,头衔太多,压力大,面子主义重,会跟我闹这种别扭,我也理解啦,以后我会让着你的。可是,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别扭下去嘛,很伤心的……”
“还有呢?”
他故意弯下嘴角问,她以为他还没被夸够,又搅着脑汁儿夸得天花乱坠,听得男人额头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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