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盘附近的小招待所。”
“你领我去吧,我正好开间房。”
“招待所设施很简陋的,喏,这旁边就是五星级酒店。”我嘴巴朝前方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努了努。
“你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住?刚到美国那会儿我还住过地下室呢。”
“随你吧。”
我只好把他带到我住的小招待所。
穿着名贵皮衣的吴昊同学皱着眉在我的房间里悠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老式的电视机上:“这样的环境你也能住得惯?”
“我觉得挺好啊。”我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我除了睡觉几乎是在售楼处工作,只是个睡觉的地儿无所谓了。”
“要不要这么拼命啊?瞧你眼圈黑的跟国宝差不多。”
“你去住酒店吧,我困了,想睡觉。”我睁着一双迷蒙的醉眼,努力不让眼皮搭拉下去。
“才几点啊你就要睡觉了?”他哭笑不得,无奈地说,“你休息吧,我去前台开间房。”
“我想几点睡就几点睡,只要设计任务完成了没人管束我。”我往外赶他,“你快走吧,男女授受不亲。”
吴昊又好气又好笑,被我连推带搡赶出门去。
高跟鞋一蹬,我钻进被窝里很快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眼前有光亮一闪而过,仿佛还听见“咔”的响声。
我努力撑了撑眼皮,可实在太累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等我睡醒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拉开窗帘,一眼看到招待所对面的火锅店里食客如云,连门口的几张台子也坐满了,划拳吆喝的喧哗声隔着一条街也能听清。
闻着街对面飘来的火锅香味,我的肚子应景地叫了几声。
我准备去街上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回销售部拿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总趁着有精力的时候多画几张设计稿,这样可以腾出时间去成都周边转转。
这间招待所是老楼,没有电梯的,每天爬上爬下累得我哼哧哼哧,7楼啊,对于我这种缺乏锻炼的人来说太痛苦了。
“秦小姐。”
走过服务台,老板娘突然叫住我。
这间招待所是夫妻店,老板夫妇是附近县份上的人,带着一双小儿女,成天吵架拌嘴,可感情相当好,我亲眼见到他们吃饭时一碗红烧鳝鱼推来让去。
“哦,该付房费了,明天顾总会过来结账。”
“不是,你别误会,顾总是我的老乡,房钱什么时候结都可以。”她连连摆手,“刚才和你一起那个男的说手机落在你房间了,让我帮他开门,我给你说一声啊。”
“哦。”
“没关系吧?”她紧张了。
“没事儿。”我冲她笑了笑,“他是我朋友。”
“滴滴”的信息提示音,沈晖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台面上的手机。
是一条彩信,他打开来一看,让出照片里醉态可掬的年轻女子是海星。
她双颊酡红地躺在床上,星眸半遮半掩,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的心猛地一跳,是谁发来的短信?
号码不熟悉可又仿佛有印象,他仔细想了想,一颗心端端地往下沉,是他。
几分钟后,他接到了吴昊的来电。
“沈总裁,照片拍得怎么样?看清楚是海星了吗?她现在和我在一起,哦,同床共枕,你现在的感想如何?”吴昊得意洋洋地笑道。
“我不信。”
“有图为证由不得你不信,沈晖,这几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是吧,那我告诉你,这份音频文件如果落到美国总部的高管手里,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你想和我鱼死网破?”沈晖冷笑,“你把这份录音交出去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辞退你是轻的了,想坐牢是吧?我乐意奉陪。”
“啧啧啧,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现在在总部呆得好好的干嘛要和你鱼死网破啊?”他突兀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只是想让沈大总裁你辞职而已。”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还记得清溪山庄的02号别墅吗?”吴昊忽然问。
“我早应该料到是你搞的鬼。”
“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吴昊的俊脸几乎扭曲得变形,“姓沈的,你如果不肯辞职我就把录音和视频文件一起交到美国总部去。”
“随便你。”
沈晖的镇定从容刺激了吴昊,他恨声说:“不,视频文件我会传到互联网,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你疯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三天后的今天你还不给我答复,你就等着丑闻曝光吧,海天国际中国大区的行政总裁,利用权职猥亵强奸合作公司的两名女设计师。”
“你是个疯子。”
“随便你怎么说。”吴昊见击中了对方的软肋,立即乘胜追击,“你父亲是省委的高官,如果你的丑闻曝光,会不会对他的仕途有影响呢?当然,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屏蔽掉这段视频文件,可你要知道,互联网的传播速度快得惊人,他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吗?”
“——”
“好了,已经7点多了,我该陪海星出去吃饭了,她最近有点儿上火,我准备带她去靓汤馆喝汤下下火。”
“吴昊,我只问你一句话。”
“问吧。”
“视频文件里是不是有海星?”
“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全忘记了吗?”吴昊恨得几乎将牙齿咬碎。
“你和她曾经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你把视频文件上传到互联网,难道不怕对她造成伤害吗?”
“你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三天后的今天我会再打电话给你。”吴昊说完马上收了线。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海星边敲边喊:“吴昊,你去不去吃饭?”
他定了定神,趿着拖鞋过去开门。
“你和谁打电话啊?”海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招待所太过简陋,已经老化的旧楼房根本不隔音。
“和我一个朋友,他欠了我的债不肯还。”吴昊探手过去摸摸她的脸,笑道,“睡了一觉水色好看多了,粉嘟嘟的,我真想咬一口。”
“无聊。”海星甩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想想晚上吃什么吧,我请你。”
“又是你请啊,那我得好好想想,哦,挺长时间没有吃红烧翅和象牙蚌了,不如你请我去吃?”
“成都哪儿有海鲜酒楼啊?满街都是火锅店。”
“旁边那个五星级酒店肯定有,走,我们去看看。”吴昊揽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呜——但愿那间酒店没有粤菜厅。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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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小”“说”“网”
“岛”
( 弃妇嫁豪门:首席的契约佳妻 p:///3/3651/ )
爱与性的因果关系v56
吴昊同学贼心狠,几乎把粤菜厅的高档菜点了个遍,我看着满桌的燕翅鲍强忍着把他掐死的冲动,恨恨地说:“吃不完我往你嘴巴里塞。”
“吃不完打包。”他神闲气定。
“打你个头。”我恶声恶气,“招待所里连微波炉都没有,怎么加热啊?”
“吃冷的呗。”
买单的时候桌上的菜剩了一大半,我痛心疾首地想,这顿饭我得画多少设计稿啊?
“打包。”我对服务员说,又指着几个剩得比较多的菜,“喏,牛仔骨,三文鱼刺身,多宝鱼——”
“真要打包啊?你不是说招待所没有微波炉吗?海鲜吃冷的很容易拉肚子。”
“不打包可以,你给我吃完再走。”我端了一盘烤乳鸽往他面前一送,“快点吃。”
“吃不下了怎么办?”吴昊笑眯眯的,“你要心疼你吃吧。”
“吴昊!”我一声狮吼,“这可是我的血汗钱!”
服务员吓得一哆嗦,手里盘子一斜,我的银行卡掉地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紧张地连连道歉,弯下腰去捡卡。
唉,可怜的娃,一定以为我是个悍妇了。
“银行给她吧,喏,刷我的。”吴昊从手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潇洒地往托盘里一扔。
“说好我请客的。”我不客气地将他的银行卡扔回去。
“算了吧,你的血汗钱啊我实在是不忍心。”吴昊拿着银行卡又准备放回去。
“闭嘴,瞧不起人是不是?”我板着手指给他算账,“从小到大我吃了你多少顿,今天算是一次性还清了。”
“呵,请两顿饭就想和我结清账?秦海星,我和你这辈子都算不清。”他斜斜地睇着我。
话题谈深了,我瞪了服务员一眼:“快去买单啊,傻站着干什么?”
“好好好,我马上去,您稍等啊。”小姑娘赶紧溜了。
“我不管啊,你吃了我两顿饭我不欠你了。”我朝吴昊扬扬下巴。
“呵,由不得你了,一顿抵一顿,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你慢慢还。”
“你—想—得—美。”我从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
“海星啊,那男的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顾总眨巴着眼睛问我。
“是我哥。”
“你亲哥?你俩长得不像嘛。”顾总摇摇头,“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头,而且对我充满了敌意,他不会以为我在追你吧?”
“怎么会?我告诉他你在追严颜。”我笑着又补充一句,“严颜是他的前女友。”
“难怪。”顾总很不痛快地叽歪,“不就比我高几公分吗?看人的时候居高临下的,恨不得把我踩在脚下。”
“你本来就比他矮嘛。他祖籍是北方的,我们家属区几千人当中他的身高排在前面几位呢,你起码比他矮十公分不止吧?”
“哪有啊?我176。”顾总挺了挺胸。
“哈,不好意思,我哥正好比你高10公分。”我假惺惺地安慰他,“其实在四川男人里头你个子已经算高的了。”
顾总表情讪讪的,当然不是因为比吴昊矮那么几公分,而是因为他是梦中情人的前男友。
“海星。”
说曹操曹操到,我一抬头看到一袭白衣的吴昊站在门口,双手抄在裤兜里,眉眼含春,一副倜傥风流的派头。
“你还没走啊?”我不客气地说。
“多陪你几天不好吗?”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轻飘飘地瞥了顾总一眼。
“海星,你和你朋友聊哈,我下去检查工作。”顾总很自觉地起身往外走。
他刚出门,吴昊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不太高兴地说:“这人怎么老往你办公室跑啊?当老板的人有那么闲吗?”
“我和他年纪相仿,比较有共同语言。”我一本正经。
“我和你难道没有共同语言?”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一瞬不瞬地睨着我。
我脸蛋有点儿发热,低下头去对着笔记本,手里握着鼠标无意识地在设计图上乱描。
他探过身子来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扬了扬唇角:“你是在画稿还是涂鸦?”
“关你屁事。”我恼了,“你别有事无事往我办公室跑,严重影响我的工作,成都妹子水灵的多得是,昨天还有几个售楼员向我打听你呢,你要消遣找别人去。”
“我要找别人早去找了,巴巴的跑到成都来干嘛?哪个地方都有美女,可就是如不了我的眼,我还就缠上你了。”他加重了语气,嗓门也忒大,“你自个算算,我俩错过了多少?小时候我牵着你的手送你去上学你忘了吗?学校有男生欺负你哪次不是我帮你去出头,家里我妈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我连我姐都舍不得给,揣到兜里跑去给你尝鲜——”
他说的一桩桩一件件,很多我已经忘了,很多我还记在心头。
吴昊虽然还有个姐姐,可他爸爸心思活泛会挣钱,经济条件比我家好多了,他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妈妈很舍得给他买吃的,什么进口水果高级点心一类的,馋得我直流口水。
吴昊从来是把东西省给我吃,樱桃上市的季节我妈也给我买,可总不够我吃,吴昊送我去上学的途中,总是出其不意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小袋递给我。
洗得干干净净的粉色小果子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我紧攥着快乐得合不拢嘴。
初夏的阳光透过蓬勃的枝叶间像碎金子一样洒在他身上。
他浓眉飞扬,笑容可掬,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撩动了我如诗的少女情怀。
“秦海星,这些你都忘了吗?”
“忘不了。”我坦然地看着他。
“秦海星,我说过不在乎你的过去,也说过我不会逼你给你时间,但是请你别拒绝我的靠近,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