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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风叶已鸣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沉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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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父女

    这一年的春节,又快要到了,陶诗序看了看清清冷冷的屋子,姜可晨这个时候要回家陪爸爸妈妈,所以也不可能抽出时间来陪她。

    去年还有白萱和齐子琪,今年就只有她一个人。一家人有一家人的过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过法。到底是最重要的传统节日,就算陶诗序只有一个人,这样的日子里还是免不了要准备一番,增加一点儿年味儿,也算是应了景,自己热闹热闹罢了。

    只是原本以为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新年,可是没想到正月二十九的那天晚上,齐子琪打电话过来告诉她,第二天要来这里吃饭,语气是一贯的不以为然,但是陶诗序又则呢么会不知道,这其实是她看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想过来陪陪她。心里不是感动的。

    姜可晨回家陪伴父母,她没有道理让他留下来陪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了,她和姜可晨之间,虽然亲密,但也还不到无间的地步。她尽量很少地去依赖姜可晨,就怕将来如果有一天自己和他分开了,她也不用太痛苦。其实,这后面,是她从和姜可晨交往开始就做好了将来有一天要和他分开的准备。

    一个人的安全感太低了,姜可晨似乎也有所察觉,但是大概是想到以往他们两个吵架的时候,便有意地抹去不再提了,当做从来都不知道一样,对她越发地好,也越发地依赖。他愿意依赖陶诗序,可是陶诗序却不愿意过多地依赖他,很多时候又要吵架,吵完之后,便又在一起了。

    大年三十的早上,陶诗序和齐子琪一起早早地去了超市,中午之后就要关门回去团圆,在距离繁华地段较远的地方,说是过年,要热闹,其实还比不上平常的时候。

    她们两个到超市里简单地买了一些东西,不算多,但也丰富,两个人吃足够了。过年好歹要有个过年的样子,这样子虽然不能和普通人家相比,但是好歹也算是有那么个意思了。因为是去的离住的地方不远的超市,加上买的东西也不算多,齐子琪便也没有开车,两个人买了东西都是走回去的,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轻松。

    眼看着就要到了楼底下,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的楼下,齐子琪的车子旁边,停了另外的一辆车子,旁边倚着个中年男人,有点儿高,背微微有些佝偻,也不算好看,很平常的中年男人,但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和陶诗序还是几分相像的。

    陶诗序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旁边的齐子琪立刻就发现不对了,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陶诗序也察觉到了,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带着几分安抚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便又迈开步子,和她一起,像是没看到那个男人一样,朝着楼上走去。

    她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那个人一样,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连片刻都没有停顿,仿佛从头到尾他都不存在。她感觉到那个男人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停伫在她的身上,既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又像是被镇住了一样,眼看着他从自己身边一步一步地走远,却一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叫住她。陶诗序想,大概是他无聊,跑到这里来做无所谓的消遣吧,其实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心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但却有着几分失落和伤心,那伤心失落刚刚从她心里升起来就被她强压下去了,跟着齐子琪一起朝着楼上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身后的目光一直都没有从她身上转移开去,她只觉得自己背后被一直盯着的那一块像是要化掉了一样,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刻离他离得远远的,奈何她不能让自己在仇人面前怯场,硬是将自己的步子一点一点地放缓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去。

    短短的九步阶梯,于她而言,却像是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明明看上去费不了多少精神力气, 却用尽了她半生的力气。终于走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转弯,眼看着就要脱离那个男人的目光注视了,背后却突然传来他微微喑哑的声音,“陶陶。”

    声音当中还带着几分犹疑和怯懦,一如这些年来这个男人给她的所有印象。陶诗序的身形不易察觉地僵了一僵,身边的齐子琪伸出手来握了握她的手,拿着东西先走了上去,不让自己待在那里,让他们父女俩为难。

    陶诗序顿了一顿,方才回过头来,脸上既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生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目光清湛,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在她的目光笼罩之下,那个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先是垂下眼睛不敢看她,后来又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她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害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头顶的那道目光就是像一种无形地重压狠狠地压在他的头顶上,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父女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陶诗序就那样看着他,看似平静,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究竟应该用怎样的一种语气一副面孔去对待他。如果此刻楼梯下面的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看她,说不定先移开目光的人还是她。

    她的旁边,是上去之后却一直没有离开的齐子琪,正满脸担心地看着她。陶诗序却恍若未觉,只是神色漠然地看着那个男人,像是不认识他,可是那目光的深处,却又偏偏隐藏了那么多的情绪。

    虽然是寒假,虽然是大年三十,虽然是在学校外面,可是还是有不少没有回家的学生,来来往往的,都在往他们这里看。

    陶诗序觉得有些疲倦,不愿意在面对他了,再次开口问道,“你找我干什么?”口气漠然得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人,她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那个男人脸上的肌肉隐隐地抽动了一下,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却又马上低下头去不再看她,嗫嚅着唇,却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陶诗序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她都很惊讶于她自己此刻心中的平静,既无喜亦无悲,仿佛早就已经看穿生死世事,眼前站着的这个曾经与她血脉相连的男人,只不过是这人世间诸法空相中的一个,与她再无任何的关系。就那样站着,面对着直直朝她面上扑过来的冷风,像刀一样将她的脸刮得生疼,那个男人站在那里,嘴唇动了许久,可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陶诗序的脸上也没有半分的不耐,好像她的所有情绪都在看见那个男人的那一刻全都离开了她。只听她淡淡地开口说道,“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声音淡到了极处,转瞬就像青烟一样飘散在空中。

    她说着便要转身要走,背后却又突然传来那个男人急急的叫喊声,“陶陶。”

    陶诗序猛地住脚,转过身来看着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神色漠然,却又淡到了极处。

    既然第一句话都已经出口了,那么下面要说的便也不那么难以开口了。只是那个男人依然是将眼神移向了其他地方,反正就是不去看陶诗序,犹疑着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他说完之后又在补了一句,“你阿姨也在家里等你呢。”

    他话音刚落,回答他的就是陶诗序一声从鼻子发出来的轻嗤声,轻蔑和不屑溢于言表。她淡然的脸上泛起淡淡的讥诮,注视着楼下的那个男人,轻轻说道,“你今天来,那个女人是不知道的吧?”

    陶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却也已经很明了了。陶诗序脸上的讥诮神情越发地浓重,懒懒地笑了笑,似乎不想开口,就等着他怎么跟她回答。

    那个男人顿了顿,又才开口说道,“她……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的,这个家还是我在当。”他抬起头来,因为隔得太远了,眼睛里那卑微的期盼传到陶诗序眼中,她却只当是她的错觉,“跟我一起回去吧。大过年的,你总不能一个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陶诗序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这么过过来的。”许蹇墨的妈妈那个性格陶诗序和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也懒得揭穿这个男人说出来为了保全自己面子的谎话,更不想去追究他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淡淡说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不送。”

    说完便再也没有一丝留恋,转身上了楼,任由身后的那个男人在她后面叫着她的小名。

    一步一步地走上去,那个男人还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陶诗序嘴角勾出一个讥诮至极的笑容,那笑意却始终未达眼底,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有心,真是想来叫她回去吃那一顿年夜饭的话,这么短短的几步路,他为什么不上来拉住她?偏偏要站在下面叫她的名字,做给谁看呢。

    一旁的齐子琪看了她一眼,话明明到了嘴边,却没有再说出来,眼底的情绪翻了几翻,终于还是恢复到一片平静。

    这件事情仿佛对陶诗序毫无影响一样,她上去之后一直没有提,齐子琪也不好开口,可是她也是久经人事的人,自然看得出她笑容下面隐藏的其他东西。将东西都弄好,端上了桌子,正准备开饭的时候,齐子琪却突然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遥控板将电视声音给关了,陶诗序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她脸上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对陶诗序说道,“你爸爸来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直接问,是知道她若是直接问出来了,可能会影响陶诗序心情,今天本来是新年,一切都是新气象,她不像在这样的日子里跟陶诗序添堵。

    陶诗序嘴角勾了勾,低下头来让对面的齐子琪看不到她眼睛里面究竟藏着的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只是听她的声音,既没有刚才的讥诮,又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和伤心,反倒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好像说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事情,“还能为什么?你要指望他是因为父女感情来找我的那你就错了。他的那个便宜儿子如今正在国外深造,如今他的那个儿子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他的那个老婆又最是势利的人,过不了几年他就要退休了,等到那个时候,他身上的钱都被那个女人给弄走了,一个糟老头子,没有钱,人家凭什么跟着他,人家凭什么拿他当爸爸?到了那个时候,他孤苦伶仃的,又没有后人,就是死了恐怕都没有人知道。他在血缘上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这个时候来找我,还不是为了将来能够有一个给他办后事的人?你以为他真的顾念当初的那一点儿父女之情么?”

    明明声音淡淡的,可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就是觉得那里面含着种种情绪,愤怒,伤心,讥诮,不屑,轻蔑……最终那些情绪又全都归结到了一起,终是成了入耳的淡淡声音。

    她对这件事情这几个人究竟是有多恨,齐子琪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万万不能想象,曾经将近十八年的无上宠爱,是说没有就没有的。他对陶诗序母亲心狠,齐子琪还能用男子喜新厌旧来解释,可是那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个世界上和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他那个时候就是再喜欢外面的那个女人,被她蒙蔽,不喜欢陶诗序,可是也不至于糊涂到那种程度,更加不至于要害她。到底是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又有那么多年感情的亲女儿,她不相信,这些感情,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齐子琪用筷子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碗里的饭,垂着眼睛,一边想着应该怎样跟陶诗序说才能不让她那么抵触,一边缓缓地开口说道,“陶陶,我觉得……其实你父亲……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见陶诗序抬起眼睛来看她,齐子琪抿了抿唇,这一次却没有再撇开眼睛避开她的目光,反而是淡淡地看着她,目光沉静而柔和,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当初他将你送进监狱,恐怕也是因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中年得来的那个孩子被你错手杀死的结果,加上又有那个女人在旁边有意挑唆,才会那样吧。”

    她顿了顿,仔细观察着陶诗序的脸色,见她脸上淡淡的, 也看不出喜怒来,于是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主要还是有其他人在中间挑拨离间的结果,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还是在乎你的。”

    陶诗序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反问道,“在乎我便是把我送进监狱?在乎我便是让我呆在那里面不闻不问两年?在乎我是连我出狱了也不知道,非要那天在商场遇见了才知道?哼,子琪,你口中的这个‘在乎’,我还真的没见过。”

    她眉间聚拢了一片戾气,看上去十分的不详, 齐子琪眉心隐隐一跳,知道不能说动她,起码是现在不能,便低头吃饭,再也不言语了。

    吃完饭后,陶诗序去洗碗,齐子琪是,陶诗序也不让她做这些,她便没事做地在屋里瞎转悠,到了陶诗序的卧室,便看见床边的桌上还摆着她刚才没有弄完的设计图纸。

    齐子琪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下,便转身出来拿着那图纸对陶诗序笑道,“陶陶,我有朋友也是做这个的,他马上就要回国来专门发展这个了,你这设计的草稿我拿去给他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帮你搭个桥,好不好?”

    陶诗序趁着洗碗的空挡抬起头来看了齐子琪和她手中的设计草稿一眼,笑道,“你拿就拿吧,但是千万不要说我的名字,免得到时候选不上丢了自己的人不说,还丢了你的人。”

    齐子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陶诗序将手中洗干净了的碗放到一边,转过头来对她笑道,“我估计不太可能。我有几分功力我自己知道,人家是专门弄这个的,肯定还是比较好的吧,我又没有经验,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设计,别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千万不要说我是你什么好朋友之类的,免得到时候让人家以为我走后门。”

    齐子琪知道陶诗序自尊心极强,肯答应自己帮她搭这个桥就已经是很难得了,要是再说些其他的话,恐怕反而弄巧成拙。便笑了笑,说道,“那好啊,我就先拿走了。”

    第五十七章 偶遇

    陶诗序的这个恋爱谈得很低调,低调到连她寝室里面的其他三个女孩子都不知道她谈了恋爱。

    对于这件事情姜可晨自然是有话要说的,但是也耐不住陶诗序的多番要求,便也答应了,答应她,不主动告诉别人,但是若是被人看到了,也不否认。姜可晨有些搞不懂她,好好地谈个恋爱,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

    这样的问题问了陶诗序好几遍,她都只是笑笑不说话,姜可晨在这上面没有多少心思,陶诗序却是看得清楚的,身边的人若是知道了之后,有多少人是真心地祝福他们两个,还有多少人是在等着看笑话。她性格一向比较要强,不肯让自己软弱的那一面出现在别人面前,自然也不肯跟人留下这么大的话柄。更何况,一旦让人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后,势必要问她姜可晨的工作家庭,以她现在的背景和能力来看,在那些人眼中无论怎样都是高攀了,她不像跟其他人留下这样的一个印象,更加不想让将来姜可晨的父母听到这样的声音:她是打算跟姜可晨在一起长长久久地过日子的,将来是要见他父母的,她不想在双亲眼中留下这样的一个印象。

    姜可晨虽然有的时候比较幼稚,但是也不是那种丝毫不讲道理的人,知道陶诗序是在为他们两个的将来打算,纵然心里不情不愿,但是也不再多说。

    只是,他们两个虽然都不在别人面前提起,但是也不代表没有人知道。这天本来是她在跟姜可晨一起吃饭,正好就碰见了班上的同学过来,钟帆和李维也都在,看见他们两个,班上的几个人先是愣了一下,李维像是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那一刻脸色变得极差,但是到底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就算心中有气,但也没有表露出来。

    还是这中间的一个女孩子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她是天生神经比较粗还是怎么样,笑嘻嘻地打了一下陶诗序的肩膀,戏谑地看了一眼姜可晨,说道,“你倒藏得严实啊。”

    陶诗序笑了笑,也没有特意去注意李维和钟帆两个人,本来都已经说不清楚了,再去做些其他的事情,三个人脸上恐怕更加不好看。只是她和钟帆原本就有间隙,这下恐怕是更加糟糕了。至于李维,陶诗序只能叹一声,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处理好,怎么就忘记了呢。

    她自己心中坦坦荡荡,可是别人却未必那样想啊。再加上这中间有其他人在挑拨,这件事情就更难以说清楚了。

    对面的姜可晨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中间的波涛起伏,笑得依旧无比地灿烂,跟陶诗序班上的学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陶诗序没有要介绍的样子,他也不多问,就此作罢。

    接下来的菜肴纵然美味,陶诗序却再也没有了胃口。她看着姜可晨吃完,和饭店里的同学打了个招呼便拉着他离开了。大门一打开,风一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不少。

    已经将近六月了,但是他们今天出来专门选择了一个n天,温度并不高,她摇了摇头,将刚才吃饭的时候担心的事情甩到脑后,不去再想。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就已经在想着应该怎么去解决,这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好不容易能有一天是他们两个都有空的时候,她要好好地去享受这样难得时光,而不是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不值得浪费的事情上面。

    两个人谈恋爱,无非就是那样,逛逛街,吃点儿东西之类的,陶诗序时间不多,姜可晨工作特殊,加上姜某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浪漫细胞,陶诗序也不指望他能够带给自己什么惊喜之类的, 两个人就这么平平淡淡细水长流得好,不要那么多花招式,免得到时候落不到实处,感觉成天飘在半空中。

    陶诗序不是那样的人,姜可晨也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路过商场的时候,陶诗序突然想到昨天收到以前在这里面要好的朋友发给她关于床上用品打折的消息,因为靠近年终,正是东西打折厉害的好季节,姜可晨前段时间就在跟她说让她抽个空和自己一起去挑枕头被套什么的,他一个男孩子,这些东西还真选不来,他的妈妈日理万机,更加不可能来理会这些小事情,这样的差使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陶诗序身上。于是她便让以前的同事留心,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结果今天出来就正好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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