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话,他身后那些男生已经骂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从他们口中说出,这些话我还是能听懂的。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惠子却拦住了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左飞。
惠子说好,左飞你听着,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绝对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这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还会在旭川这个学校保护你,你要知道能有这样殊荣的可不多。
我笑了一下,说你说说看。
惠子呼了口气,说:“我爸自从被你打败之后,每天在家里闷闷不乐,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我希望你再和他打一场,这一次你要假装输给他!”
我摇头,说不行,你爸很了解我的实力,他知道我不可能会败给他,这种假是做不出来的。
惠子一皱眉头,说你是不愿意喽?
我说不是不愿意,是根本做不到,你让一头大象故意输给蚂蚁,这怎么可能?
其实我只是一个比喻,并没有要侮辱惠子父亲的意思虽说隆一在我面前确实如同一只蚂蚁。但惠子还是恼了,说你敢说我爸是蚂蚁?给我上,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
一窝子男生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有的拔拳、有的提锁、有的甩棍,而我也摊开了缠龙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干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洋学生。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惠子!”
众人纷纷停手,然后回过头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男生,竟是狗腿子甲旭川大学三年级老大小川身边的人,之前在走廊踢球的其中之一。
惠子也回过头去,说宫崎,什么事情?
“你出来一下。”这种简单的日语我还是能听懂的。
“有什么事情就进来说吧,我正收拾人呢。”
“不要,我觉得华人的教室很臭。”宫崎摇头。说实话,这句话又把我给拱火了。
宫崎的身份非凡,就是身为七姐妹老大的惠子也不敢忤逆,只好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知道宫崎找惠子干嘛,只好站在原地等着。不过一会儿,就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接着惠子就叫了一下。
众人吃惊,立刻奔出去查看情况。
我也好奇,于是也溜了出去。
教室外面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宫崎,一个是惠子,而另一个竟是松子对,之前被七姐妹拖出教室殴打的那个女生,虽然还是鼻青脸肿的,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颓废,而是一脸得意。
因为她刚刚甩了惠子一个耳光。
反观惠子,却成了斗败的公鸡,捂着一边脸颊,眼睛里也泪汪汪的,说宫崎,你什么意思?
宫崎冷冷地说:“不好意思,这是川哥的命令。”
松子竟然找了小川来帮她出气!
七姐妹显然都没想到松子还有这种能量,纷纷问宫崎是不是搞错了,宫崎却冷漠地说没有,和之前在走廊欢呼叫好的他判若两人。说话间,松子又踹了惠子一脚,惠子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极了。
打人的人,如今变成被打的人,虽有老话说风水轮流转,但这转的也太快了点。
“你这个贱人、贱人……”松子一边骂,一边打着惠子,惠子只能捂着脑袋,一下手都不敢还,因为宫崎站在这里。
虽然惠子这边人多,既有七姐妹,又有无脑的热血追随者,可是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惠子被打、被甩耳光。
我?
我当然也是看戏了,这种狗咬狗的局面,我非常乐意看到。
走廊上围得人越来越多,松子也打得越来越起劲,惠子很快也衣衫凌乱、蓬头垢面起来。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了,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松子还要继续打她,宫崎拦住了她,说够了。
围观众人也松了口气,觉得终于要到头了。
“川哥说了,要拍你几张裸照,以示惩罚。”说着,宫崎便拖住惠子的后领,往厕所的方向拖去。
惠子吓得大叫,又哭又闹,说不要、不要!
宫崎却不管这个,依旧死死拖着惠子,松子则拍手大笑起来。七姐妹和一干男生跟在旁边,却也不敢怎样,只能小声哀求着宫崎,但是宫崎谁都不理,只说这是川哥的命令。
“有什么话找川哥说去。”宫崎冷冷地说。
惠子嚎啕大哭、浑身发抖,看上去真的是吓坏了,不停地哀求着,口中还叫救命、救命!但是一整个走廊的学生根本没人敢管,他们对自己人都这样狠毒,可想而知华夏学生的境遇该有多惨。
眼看着惠子就要被拖进厕所,我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宫崎的手腕。
“够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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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7 最优秀的民族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多管闲事,不管是惠子打松子,还是松子打惠子,亦或是后来宫崎又掺了一脚,我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旁观,在我眼里看来他们就是狗咬狗而已。
直到宫崎要把惠子拖进厕所,还声称要给她拍裸照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因为这实在违反人伦道德底线。不管惠子是东洋人还是华夏人,她首先都是个人,一个人不该受到这种侮辱。
一个正常的男人,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受到这种侮辱而视若不见。
但是,在整个旭川的大三年级,没有人敢忤逆宫崎,因为宫崎是小川的人。
七姐妹不敢,七姐妹带来的人也不敢。在我抓住宫崎手腕的瞬间,并且说出“够了”的时候,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我是用汉语说的,现场有的人听懂了,而有的人没有听懂。
我不确定宫崎有没有听懂,但是他凭动作也知道我在干什么,大声用日语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开!”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一拳朝我砸了过来。
但是不等他的拳头落到实处,就听“咔嚓”一声,他被我抓住的那只手腕已经折断,继而爆发出一声极其强烈的惨叫。接着,我又用力一推,宫崎的身子便猛地朝后跌去。
接着,我将惠子扶起,说你没事吧?
惠子已经彻底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出来救她的人会是我,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与此同时,宫崎也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和怒吼:“八嘎!给我杀了他!”
走廊上的人本就不少,不管是不是宫崎的手下,一窝蜂地朝我冲了过来。我一脚将冲在最前面的人踹倒,接着又抓住个身材壮实的学生一甩,那个学生的身体飞出去,顿时砸垮了一片学生。
眼看着一片又一片的学生朝我冲来,我当然不怕他们,但考虑到旁边还有个惠子,所以便拖着她的胳膊朝走廊的另一边跑去。宫崎也跳了起来,领着一群学生朝我追来,“杀了那个支那猪”的声音四起,好像这时候已经不是我和宫崎之间的恩怨,而是华夏人和东洋人之间的恩怨。
他们实在无法容忍一个华夏学生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很快,我就冲到了走廊尽头,赶紧踹开一间教室的门,拉着惠子冲了进去。教室里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学生,看见一大帮人冲进来也是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往旁边躲去,而我则拉着惠子冲到窗边。
没路了。
宫崎等人也放慢了脚步,呈一个半圆形将我重重包围。宫崎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棒球棍,他挥舞着棒球棍,阴沉沉地说:“华夏人,你的胆子很大,不过你的末日到了。”
瞧着场面挺大,其实涌进来的人也不多,大概七八十个当然,在他们看来已经挺多了,碾碎一个区区的华夏学生不成问题。如果身边没有惠子,我倒是能放开手脚和他们打上一架,不过现在……
我回头看了一下窗外,不高,三层而已。
“怎么,你想跳吗,你倒是跳啊。”宫崎笑得更加开心。
惠子面色惨白,显然已经吓坏了,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我肉里去了。宫崎大叫一声,一马当先地朝我冲了过来,众多东洋学生也呼啸而上。
我直接把惠子扛起,“啪”的一声用胳膊肘打碎玻璃,在一片惊呼声中一跃而下。三层的距离,我连缠龙手都不用,轻轻托了一下二楼的窗台,然后身子便轻巧巧地落地,接着便朝前方飞奔而去。
刚跑了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
来到东洋以后,我们几人都换了当地的手机。我摸出来一看,是猴子打来的,猴子在电话里大叫:“卧槽,你要扛着那个东洋女人去哪?你忘记咱们的约定了吗?!”
显然,猴子已经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事了,毕竟马杰的情报网可不是盖的。
我说少扯淡啊,帮我问问马杰,最近的医院在哪,惠子的伤不轻。
猴子说去什么医院,直接去旭川医务室不就好了?
我说你来一趟东洋怎么还变傻了,去医务室不是寻着要被宫崎堵吗。
猴子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这样,你继续往北走,从篮球场后面绕过去,有没有看到旭川大学的后门?
我顺着猴子说的路线跑过去后,果然看到了旭川大学的后门,不过锈迹斑斑、大门紧闭,显然是不用了的。猴子继续说道:“现在,你翻过去那扇后门。”
我扛着惠子,又轻巧巧地翻过了后门。
“现在,你有没有看到一片茂盛的小树林?”
“看到了。”
“好,现在将惠子放在草地上,尽情做你想做的事吧!”
“……别开玩笑,说正经的,医院在哪?”
“穿过小树林,再翻过一道围墙,那边有个社区,社区里面就有医院。”
我按着猴子说的路线,穿过小树林,又翻过围墙,找到了社区医院,这才把惠子放了下来。惠子还是一脸惨白,大概还没犯过劲儿来,我直接将浑身是伤的她交给医生。
医生一看惠子这副样子,便小声地询问惠子用不用报警。
惠子摇了摇头,医生再三确认之后,便着手帮她清理伤痕,或擦药水,或扎绷带,忙活了好大一会儿。处理完伤,医生又给惠子挂上了消炎的药水,我帮她缴过费用之后,便询问她要不要叫自己的朋友或是家人过来,因为我要走了。
惠子一听我要走,便有点急了,问我去哪,我说当然是回去上课。惠子问我怎么还敢上课,不怕被宫崎报复吗。我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我会怕么。惠子沉默下来:“可是他们人多。”
“我们也人多。”
“多少人?”
“五个,就是你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五个。”
惠子一脸无语的模样,倒是看着又有点可爱了。
“为什么会救我?”她问。
“不为什么,路见不平而已,这在我们华夏很正常,没有哪个男生会眼睁睁看着女生陷入危险而不搭救。”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但大体确实如此,华夏男人还是很正义的。
惠子点头:“看来,我爸说得没错!”
我好奇心上来,说你爸说了什么?
惠子告诉我,她的父亲一直认为华夏民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勇敢最优秀最伟大的民族,这也是她从小就被父亲逼着学习汉语、汉字的原因,希望她能华学习夏民族身上的优点。
从一个东洋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还是很意外的,同时也有点小骄傲,不过也有疑问:“你爸既然这么推崇我们华夏民族,为什么还要在天鹰的拳馆墙上写下‘东亚病夫’这四个字?”
惠子有些为难的样子,说她父亲虽然推崇华夏民族,但推崇的是民国之前的华夏民族,说那时候的华人都很有志气、国家虽然贫困,可是个个都铁骨铮铮、刚正不阿,即便遭到大和民族的侵略也百折不挠。但是现在,华夏国虽然变得富有起来,但是人心却越来越浮躁,个个急功好利,为了捞钱不折手段,官不像官、商不像商、兵不像兵、民不像民……
“够了。”
我打断惠子的话,没有人在听到这种话还能保持冷静的,可是要让我反驳惠子,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说道:“我承认你说的那些人都有,但是华夏民族不像你说的那样,你的父亲有点以偏概全了,勤劳善良的华人比比皆是……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我便转身而走。
当时已经快中午了,我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找了个日料店吃饭。中途,猴子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在旭川大学红了,好多东洋学生都在找我,还把我的课桌和床铺给掀翻了。
我说操,你们就没管管?
“我们不敢管啊,他们的人实在太多。”
“行了别扯了,事情闹成这样,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猴子乐呵呵的,说当然有了,现在这个局面正合咱们的意。要想把旭川大学内部的华夏学生团结起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再来一手狠的,舍不得孩子就套不着狼!
我说别绕弯子,该怎么做,你直接说。
猴子开始讲述他的计划,我一边吃饭一边“嗯嗯嗯”的答应。吃过饭后,我便给夏天打了个电话,夏天同样惊呼不已,说我现在倒了大霉,几乎整个大三年级的东洋学生都在找我,劝我这几天千万不要来了,否则他们会把我给撕碎。
“嗯,这事王义搞得定么?”
王义,是旭川大学华夏学生的头,算是罩得住的,跟大三的老大小川关系不错这是美化了的词汇,其实就是小川的狗。夏天想了一下,说王义应该能搞得定,不过肯定需要大出血了。
我说好,帮我联系一下他。
过了一会儿,夏天又回电话过来,说找好王义了,让我直接打电话过去。我给王义打了个电话,刚刚表明身份,王义就把我臭骂一顿,说我真是胆大包天,连宫崎都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他在那边劝着,所有华夏学生都被我给连累了。
我说义哥,您就明说,多少钱可以搞定这事?
“你拿一百万日元出来吧!”
一百万日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快六万块钱,倒是可以接受。我说可以,那就麻烦义哥帮我安排一下。
“真是没事找事。”王义嘟囔着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