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师傅的浪漫生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红自暖
邵玉萍一烦心这事儿,白搭档颇会宽解,说:“报班儿也未必有用,我让我的儿子去学了武术了可我再让他打人他都不敢打,还不白掏钱!”张师傅也会说宽解人的话,“是么,为学打人还掏钱,可不钱烧的!邵师的儿子是不掏钱就学会省钱孝顺啦!”被他们说的邵玉萍不得不笑,想想也是,的确省钱。
说闲话儿可不挡正事儿,厂办的于干事特地的来送通知,只要于干事正经八倍的脸色一现大家就知道有了大事情,他平时可是坐机关忙办公的,陈主任的腿脚倒比他勤。
果然的,“现在是民主到处大开花,不仅我们做党员的光荣也要所有的人都光荣,不是党员的也有光荣权,明儿个上午九时全体都去厂大会堂民主投票选代表!”于干事是一处一处地正式通知以显示出“投票”的重大和严肃。
咦——,选什么代表?有人为于干事的通知没闹清楚,这段日子没说学谁呀?
冯主任还是有水平的,说:“选乡上的基层代表,我们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你们知道不?”
大魏师说:“那不让我们参加吗?”说的让冯主任瞪他一眼,说:“你知道啥!”大魏师说:“我不知道就你知道!那于干事咋也通知我们都去?”
“让你去你就是代表!”冯主任只有笑,懒的解释。
王师傅是知道的,说:“是选出代表去共议国家的大事情的,各方人士都有代表,咱们选咱们的,代表咱们意见的人,”王师傅一说就显出了水平,于是敏秀忙请教,问他说,“那住监狱的人也选?那不怪害怕?”张师傅说:“到时还有国民党的代表呢,敏秀你咋说?”敏秀说:“还有国民党?那不反动派?”一屋子里的人是笑的不少,可女人自是得维护女人的,“那不整天的说‘国民党反动派’吗,敏秀也不算错。”邵玉萍说,“是啊,我也这么想的,”安琰茹也说。
王段长说:“操闲心,到时投票时可别乱了纪律,这才整顿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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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开花
虽说民主要遍地开花,不过也有不能来一起民主的人。 比如张秀绒吧,病了两个礼拜啦,都不指望到手的工资了所以她的“民主”就由他们的班长代劳。也有脱不了岗的,那么,工人由班长代、班长由段长代,段长以上的大都可以离岗。二加工车间的刘段长一人就代劳八个人的“民主”,不过这先发下来的“民主票”却是饭堂的午饭免费票,中午又有条子肉,为着庆祝全厂的一齐大民主。
厂办的陈主任是年轻又有为,想出了最有效的省力投票好方法,就是——,提前通知所有职工应该选出的代表人名,保证全场一次通过,然后就饭堂大会餐!谁不爱吃那么好吃的红烧条子肉而且还彰显了我厂职工齐心协力的好风貌!肯定的不能将这如此重大的事情搞的乱哄哄的!
有了这么的周详安排,石副厂长也大着嗓门子发了话,“记住,不许乱画!”从扩音器里出来的他的声音更是威严。
选票一下来,大家就眼懵,不过也无所谓,领导肯定的才商量着应该投谁的票,大家就先看人名儿,张贵林、李贵发,这么看来民主挺容易,不就是给他俩儿民个主吗——大家都高兴地说这民主真是好唻,简单周详还吃免费餐,要是每天能这样民主两次就好了。
“大家记住了!大家记住了!我们都投张贵林,在张贵林的后面打‘勾号’,完毕后由各单位领导统一上交!”陈主任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来,可有的人脑子不集中,人杂影响大,这个说条子肉、那个说孩子的作业本、也有说烧饼摊、形象设计室和女人的时髦时装,自己都是事情的主角那哪儿还记住贵林、贵发,陈主任虽说声音洪亮可无奈只是个配角。
还是石副厂长的喉咙粗狂,不得不喊,“上心不上心的!你们这些人!还没吃条子肉就让猪油糊脑袋啦!全给我看准张贵林,张贵林!不许画错!谁错罚谁钱!票后给我写上各自的名字!”一说要罚款,那——
大家的行动真是快,谁不会画个“勾号”?
票一交,各单位领导是心中有数,都对台子上的领导说是“大通过”,一加工的主任也急着条子肉,可他急的美呢,问石副厂长呢,“石厂,这光景一好,也不说吃肉给搭上两瓶啤酒。”石副厂说:“美死你!你以为你头号功臣?”他的音量大又加上扩音器,那下面的人就又开了茶话会,“嗡嗡地”“哈哈地”“啦啦地”都又十分繁忙。
陈主任就喊了,“散会——!散——会!”这下大家都听清楚了。
大家都喜气洋洋地向外面走,饭堂的烧肉味儿已经诱鼻子,反正大会餐,咱们早早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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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妇女
真是让人没有想到啊,这一民主连饭堂都改作风,不仅有男工们喜欢的条子肉而且有女工们喜欢的烧排骨,大家是吃的多么的香呐,香的是回了工段里还就如石副厂说的,“让猪油给糊了脑子”了。
到底投了谁的票?有人连人家人名儿都记不清了可还有意见,安琰茹就为女人们鸣不平,“若不给我们免费餐,我们到还不选你们男人做代表!怎么不见女代表?”冯主任就笑,“你什么素质?就你这么的吃不吃饭都糊涂那国家兴亡还怎样地我们匹夫有责?”
邵玉萍也笑,说:“‘匹夫’是你们男人,国家如何的总之是你们男人的责任大,我们女人的责任兴许还轻点儿,关键的你们可别忘了自己是‘匹夫’。”
“谁说的?有好事儿你们女人就来顶个半边儿天,苦累的、责任的就丢给我们男人!”王段长是不同意的,女人们的作用的确有可也不能让男人太苦吧,王段长也是有素质的人。张师傅说:“是呀!咱们男女共顶一片天,大家还不都在天下面笑眯眯的!”
“我说你——”王师傅真想说给张师傅几句,张师傅这人!“你咋觉悟那么低!”孙师傅替王师傅说了出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却只想着同人家女人们一处‘笑眯眯’,那女人生孩子你咋不生呢!”
“都来打击我?”张师傅梗脖子,“我是团结女人们的有生力量,我凭啥就不能团结女人姐妹们?”他转脸对着邵玉萍笑,他一笑惹得邵玉萍也笑,说:“你别不正常地耍嘴,路遥知马力呢!团不团结你得考验!”安琰茹同于敏秀也笑,安琰茹问张师傅,“张师,如何搞团结?”敏秀说:“我最好团结!只要我每天的工作你代我做了!”
“噢,想得挺美!”张师傅对着敏秀一笑,说:“看来这交道不好打!”
又有人觉着奇怪,心思一动就想到了赵厂长,赵厂长天天儿在外面开会的怎么都不是代表?我们赵厂长长得就“代表”,精干型的身材,不高不矮,眼睛不大可也双目有神,咱们厂子搞活什么的还不全凭着厂长,那咋就没赵厂长?
冯主任,哦不,冯主任已经喜欢大家喊他冯兜啦,他说听着“冯兜”还来来去去地自由,挂着正科级可他也是心里闲云野鹤的人。
“我们厂长是老板儿不是代表!老板儿可以做代表可代表未必是老板儿!概念不同情况迥异。”他认为他说的相当清楚可总是有人不明了,为此又是说的风生水起的,好似他们人人都可以做代表,到王段长喊“开工”时才看到自己的饭盒子还没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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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的《易》
虽说赵厂长不是代表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工作,外面是事务繁杂而厂里的事情也不少,厂里的绿化、职工的思想、后勤保障等等,这一到后勤就有澡池子的事情了,负责后勤的老刘将新澡池子搞的不错,也可以归为个开源节流的项目,安装了节水踏板再加上对外收钱又改善了职工的洗澡环境,做厂长的是得事无巨细地操心呐!
现在洗澡的确舒服,因为多加了水龙头,不似以前那么的一堆人挤在一个龙头下,皮肉相互划拉地笑起来都没法子正经使力气去污垢,时时又沾了肥皂泡儿的是倒回去一冲两冲的又费时间,这下子是清爽了,大不了两三个人挤一处,不用挤,还相互礼让呢。
邵玉萍和安琰茹从澡池子出来看到张姐在厂大门的墙报上刚刚写好了顺口溜,“舒舒服服洗个澡,污垢疲劳全抛掉,厂子生产你无他,轻装上阵更可靠!洗头洗脚洗思想,拼搏精神见成效,咱厂就是咱的家,厂增效益我荣耀!”
邵玉萍对张姐说:“张姐写的这么好。”张姐还又忙着为顺口溜画花边儿,边画边说“主席写的我来抄。”
安琰茹说:“张姐不赶快去洗‘思想’?看哪个洗法儿合适?”
张姐说:“随便你怎么洗‘思想’,只要你洗白白的。”
一时的热闹又来了六七人烘烘,当说到澡池子再翻新时应该搞个“鸳鸯浴”时,却看见加工那边的技术员雷技术是一手拿个饭盆子一手拿个饭盒子晃在喷水池子旁边儿,看起来显得“木木”的。
张姐对大家说“别看”可她却看着,又叹息,“就说这爱学习的人你学啥不好偏学个什么《周易》,看,学病了吧!”
果然《周易》可以学病了人?这雷技术员还是大前年赵厂长从市里招聘来的,也许的这人的脑子不好装太多的东西,这一装杂乱了可不冲来冲去的将人给冲糊涂。
雷技术员一请病假回去休息这就更让人吃惊,原本的他是个多文雅的人。大家都为他这太爱学习发感慨,张师傅说:“那《易》读通了就是刘伯温!知道上下五百年。”孙师傅说:“成不了刘伯温就成了算命的瞎子,我们村儿的算命仙儿就读过《易》,可是一算命就眼瞎啦!”邵玉萍说:“对对的呀,咱们县城城西角儿的算命的就是个瞎子!”敏秀忙说:“对对对!这个我知道!”安琰茹说:“这叫‘天机不可泄露’,怪算命的嘴多!”
冯兜直撇嘴,“迷信——!”可谁信是迷信?这个的证据有自己的奶奶那个的证据有自己的爷爷,都说“命运”显而易见地是老天爷安排的,可见雷技术员命里就不该学《周易》,因为老天爷要叫他糊涂地过日子,那更叫咱们糊涂地过,那么明白做什么?看!是不是?一想明白不就糊涂喽!
正忙着从《周易》说到了“司马懿”时电话铃响了起来,白成琨一接就喊“李医生召唤!”
冯兜说:“那你去。”王段长休假由他负责,他懒的去受李医生的指派。
白成琨跑路那是快如风的,一去一来,又喊开了,“李医生分发的‘神功大红枣’!”将他手里的枣袋子甩了个圆,甩去了冯兜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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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法核桃
白成琨传达李医生的吩咐,说:“这枣子是有法力的枣”他一说就惹的大家都笑,大魏师已经吃了几个了还不感觉平平,这吃个枣子就能上天?都笑白成琨能吹!
不过人家白公子信誓旦旦地去了来的一说,又加上李医生的电话追踪,看来这还真是个大事情。
李医生布置着“大师发功上电视”的事情,说是今天晚上大师会择吉时在电视上施行他新悟的“施慧**”,接到了“慧法”的人就会永葆青春加上益寿延年!要求大家密切地关注电视,因为大师是不择频道的会随时出现,当然了,也看我们有没有一点儿道行,有道行的人就会领悟的。
邵玉萍有点儿疑虑,“那——我们家是个黑白电视,大师不专挑大彩电吧?”
安琰茹重情意,说:“不怕,李医生说无论红枣、苹果、核桃的都可以接‘慧法’,我给你代着接。”
回到了家里一说接“法力”,没想连自己的妈也知道,说院子里张老师的儿媳妇也买了几包红枣子要接“功力”,到不知人家接什么功,因为现在街上的老太太们学的“功力、法力”挺多的,可无论什么功法都打不乱自己妈的每晚《新闻联播》,在家就得有家里的秩序,晚上七点以后的电视归姥姥专用,娘儿两个就又忙自己的事情,儿子现在有兴致写字了,喜欢写着枝枝丫丫的字来让妈妈夸奖他。
第二天上班,一进工段,安琰茹就惊诧,“呀——!昨晚‘功’接不到,点吧点吧地枣子苹果的都吃了也没见大师。”邵玉萍说:“没事儿,我都忘了。”她没忘也并不上心,觉得李医生有点儿玄乎。
敏秀回去就忘了,忘记了的人不少,可也有更玄乎的,白成琨说他夜梦里见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拄着拐棍儿要给他传授功法,然而的?又好像不是?这人一醒就糊涂,他摸了半天脑门子就是想不起来到底的怎么回事儿。
安琰茹说:“那不是大师,是你家的老祖太爷嫌你话多要用拐棍子来敲你!”
大师不出现,这被李医生归于大家的悟性太低,她的这个观点连张姐都赞同,说:“也是的,悟性就是智商,智商高的人都坐台子上而咱这智商低的人就站在台子下面。”
既然大师被这些没悟性的人不上心可大师是上心的,因为不还有个李医生,李医生也是为了大家好,“永葆青春、益寿延年”不是么?
大师太忙,好在有亲传弟子,弟子的功法也不一般呢,一伸手是张姐就觉得她那原本困乏的脖子凉苏苏地舒坦啦。
于是,张姐的电话满厂子里打,张姐的人缘好呐,大家有闲功夫的都跑来厂办的大会议室里接受大师弟子的施功授法。
那弟子让人一见就知是个有修行之人,因为他,道袍儿宽宽,风度儿翩翩,一声“施主们万福”就显学问,可别人不知怎样而反正敏秀有点儿糊涂,心想着这“施主”不在庙里也是施主?拽下安师傅的衣袖,悄声儿地问,“安师,做施主就要买东西吧?”安琰茹说:“不一定吧,那也看情不情愿。”
小师傅的神情很祥和,淡淡一笑,说:“诸位施主不必心急气慌,身体的安康是正道,行正道得于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回刃有余、万不可急躁——”
哎呀!哎呀!师傅的话真是有道理,这个说;是啊!是啊!我是性子急常常掉头发;对哦!对哦!我打盹儿心慌就怕罚款!这纷纷嚷嚷地,恨不能师傅立即的发功施法给去掉了这心上的毛病。
师傅说:“我们大师也正是知道了这人间的心魔纷纷而要善行**使众生受慧的,大家看!”
大家都看到了,早就看到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没少放核桃,可既然是大师施了功法的那自然得买,心诚则灵!更何况这核桃是“乾坤混元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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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好
“乾坤混元核桃”虽说价钱不低可毕竟带着“法力”是不愁销路的。 张姐最积极,三六一百八十元地买了六个核桃,不过值!小师傅讲了,“这‘乾坤核桃’带有能量正气场,哪儿痛就将它按在哪儿揉,就好比气功大师的现场发功打通人身上的经略脉位使身体的气血活顺而体建脑活增智力,那么地这功效延续的就自然十分保养人”
大家都以为师傅的话讲的极好。安琰茹,于敏秀也都买了三六一百八十元的“仙核桃”,那有原本想买三个的人因为小师傅说好事成双就不买单数,那想买两个四个的又因他说“六”字最顺,和顺而一切发达,这里的慈悲和博爱——
邵玉萍没买核桃,因为当时为了安师傅的踊跃而为她顶了不是一小会儿的工,因此的在饭堂吃午饭时就让张姐不满,她刚刚坐到食堂门外的水泥条子上张姐就也过来,她端着满满一饭盒子的捞面条子将敏秀给挤了出去,敏秀还怕张姐饭盒子里的辣椒油流到自己的身上呢。
“你咋不买核桃!一买就治病!”张姐说,而且“六”可吉祥呢,张姐买了这个“吉祥”就觉得吉祥的很,因为现在还没来午觉的瞌睡呢。
邵玉萍说:“当时忙着,没顾上。”
不过因为有友谊,那么就立即的吉祥了。安琰茹大方地让邵玉萍用她的核桃,敏秀也大方,说:“大师要大众受惠我们再不小气的,我放你柜子里两个你随便用!”
这“乾坤混元核桃”搁一搁却有点儿漏气,敏秀的儿子一好奇给掰开吃进肚子里啦,做奶奶的还说这核桃陈年头儿了。而搁在邵玉萍工具柜里的是裂了条大缝子,掰开一看是不新鲜,一股子油哈喇味儿。
安琰茹的核桃成了女儿手里的玩具也碎了,女儿挑嘴不吃,被爸爸给扔了出去,安琰茹落了男人的话,为女人们担了个“见风就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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