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轻熟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知知
两人坐进车内,向维政抓着一个劲向他跟前凑的女子说,“我体能不错,心脏也经得住刺激,可车震不都老早就过时了吗。”
“我喜欢怀旧!”钱歌以猛虎之姿、饿狼扑食之态吻住向维政,事实总和想象有偏差,门牙磕在了向维政才唇上。嘶——,向维政倒抽一口气。
“怎么样了,我看看。”钱歌趴在男人身上,凑近了去检查。
向维政抱住女子,闭着眼睛说,“咱还是快点结婚吧,你再这样,非把我折腾死不可。”
“我这不是想,在你走之前留点念想吗。”说着钱歌特响亮的亲了亲男人的唇。
“别,你还是别给我留念想了。”向维政平复着涌起的情潮,如果不是刚才这小女人一下子磕在他的唇上,失态可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走向。
钱歌低笑,捧着向维政的脸仔细斟酌,“哎,你这眉毛长的好看,又黑又密,还特有型,你不会是自个偷偷修眉吧。”
向维政一巴掌拍在女人的小屁股上,“尽瞎说。我明天就不过来了。等部队里的事结束,我就回来看你。”说完他睁开眼睛,目光亮闪,“我想到一个特好的办法,到时候你爸一定同意我俩在一起。”
“什么?”
“我们把证先给领了!”
“想得美!”钱歌一下下点着向维政的额头,“哦,你就想到这个馊主意啊。”
向维政皱眉,“话说我从前和钱教授一向很有共同语言,经常是他说一句我能接下一句。可那天在你家喝茶,他说的话好多我愣是不明白什么意思。真愁人,现在都出现沟通障碍了。”
钱歌哈哈大笑,这就好比对牛弹琴,那日父亲说了那么多别有深意却不挑明的话,原以为向维政都听明白了,却不想这个男人居然就是那只笨牛。
“你爸爸担心我不在你身边,不能随时随地的照顾你。以后我们结婚了,你随军,我们在外面买套房子,晚上下班如果没事,一般我都会回去。现在的生活节奏快,即便是普通上班族,这夫妻两个也都是早出晚归。你爸怎么不想想,现在哪个下班了没个应酬?他女儿捡到个宝贝,他还要拦着。”向维政的脸贴在钱歌胸前,不怀好意的蹭了蹭。
“我怎么从前不知道呀,你不是不要脸,这完全是没长脸呀!”钱歌推了推向维政,最终还是由他去了。
向维政的车厢什么味道都没有,全都是他的味道,钱歌抱着他享受着片刻安宁。
“钱歌。”
“嗯。”
向维政隔了好久,半天才说,“钱教授也认识他?”
钱歌一愣,转眼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不需要解释吗?”
向维政的身体一顿,闷在那里不做声。
“我也是这次回来才知道,他的父亲和我爸爸是老战友,关系很好的那种。你也应该知道,他们那个时候部队里面出来的,这种感情任凭时间转移也是无法磨灭的。两家老人是有些想法。”说着钱歌敲着向维政的脑门,“你别担心,我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
向维政也不恼,他喜欢钱歌在他怀里为祸作乱的那点小心思,称王称霸的那种气势,“就这两月忙完,你到部队来看我,怎样?”他说着坏坏一笑,“我是一个人住。”
甜蜜匆匆,时间流逝。向维政第二天果然没和钱歌告别,开着车直接回了部队,他在遇到那个小女人后就再也没了坚持,他实在不敢在走前去看她,就怕她保住自己,令他就丧失离开的勇气。
他不能随时随地是守在钱歌身边,在知道危险靠近的时候却不得不离开,这种信任和信赖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心一直悬在空中。
周嘉泽在当天晚上离开后,隔了两天,正逢周末就拜访了钱教授,手里还提着钱正喜欢的安吉白茶。钱歌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坐在了沙发前。
“鸽子,你过来,好好和嘉泽学一学。他这泡茶的手艺,很是精湛啊。”钱正招手让钱歌过去。
“周叔叔,您来了。”钱歌走过去,和周正耀打声招呼随后在父亲身边坐下。
周嘉泽倒入少许开水于茶杯中,双手捧杯,转旋后将水倒于孟。 随后用茶匙取安吉白茶少许置放在茶荷中,然后向每个杯中投入些许白茶。 提举冲水壶将水沿杯壁冲入杯中,水量约为杯子的四分之一,左手托杯底,右手扶杯,将茶杯顺时针方向轻轻转动,使茶叶进一步吸收水分,令香气充分发挥。
只这几步下来就看的钱正频频点都,对着一旁的周正耀说,“你虽也喝茶,可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弄点,品茗的功夫还不如你家儿子。”
周正耀笑了笑,“他为此曾经专门学过,年纪不大,喜欢的事物到是老派。”
“怎么能是老派,中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茶经》里更是透着让人深思的话语,喝茶也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作风,都说字如其人,其实喝茶毅然。”钱正对于周嘉泽的欣赏显而易见,钱歌只是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两老人相视一笑不在说话,专注的看着周嘉泽的动作。
周嘉泽冲泡时采用回旋注水法,可以欣赏到茶叶在杯中上下旋转,加水量控制在约占杯子的三分之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才说到,“冲泡后静放2分钟再去品饮,茶味鲜爽,回味甘甜,口齿留香。”
钱正点头,将话题引到钱歌身上,“和鸽子说过那么多次,她只会依葫芦画瓢,始终找不到这茶艺的灵魂所在。”
“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钱歌的菜做好吃,特别是那倒红烧狮子头,我吃过很多酒店大厨做的,始终比不过她的手艺。”周嘉泽笑眯眯的看着钱歌,眼中带着目光让两位老人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话落,周嘉泽用茶盘将刚沏好的安吉白茶送到各人面前。
茶后,钱正自然留客用餐,此间,钱歌脸上的笑始终只停留在表面,正眼都不愿去看周嘉泽,可那个男人却一反常带的温和可亲。整个脸上的笑容就没听过。饭后两位老人也没多聊,钱正送客人离开,进屋后就对着在屋内的钱歌说,
“钱歌,你出来!”
钱歌抱着枕头赖在床上,“爸爸,人家工作一天很累,刚才还做了那么菜!”
“出来!”钱正的声音透着严肃,钱歌听出了异样,踢踏着拖鞋从房内走出。
“爸爸,你不是要和我说周嘉泽吧。我和他,真的不可能。”钱歌甩了拖鞋,窝在沙发上。
“你爸爸虽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可是周嘉泽来过我们几次我还是知道的!他只在我们家吃过三次饭,可你从来没做过狮子头!不是我记性好,而是你从回家后,就再也没做过这道菜!可他,为什么说吃过?”钱正的手指敲着茶几。
“他曾经在b市,你也在。你今年从b市回来,他也从b市回来。我的女儿,我还是了解的,如果是一般关系,你不会轻易的给别人做菜!你们从前应该是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我说的对不对?”钱正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可就是这平淡无奇的声音令钱歌脸色煞白。
第46章 无力的谎言
“爸爸。”钱歌的牙齿咬着手指,紧张、焦略、害怕,所有的附面情绪都在这个一瞬间全部涌现。
“鸽子。”钱正叹口气,“你过来。”钱歌走了过去,在父亲的旁边沙发上坐下。钱正拉过女儿,搂过她的肩膀。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事情不是其他,不是轻武器专家的头衔,不是人人敬畏的教授称呼,而是有了这样一个女人,流淌着自己和妻子血液的女儿。人的一辈子说长很长,说短很短,明明还是咿呀带哭的婴儿转眼却已到了嫁人的年龄。
“爸爸并不是说一定要你嫁给嘉泽。爸爸是你的爸爸,不是他的。如果你不喜欢,爸爸是不会强求的。鸽子,你对爸爸说,你和嘉泽是不是早在b市就认识了?”
钱歌咬着唇,“是,在b市的时候,我见过他。”钱正没有出声,他在等待,等着和女儿告诉他。
“我,我去朋友家做客。然后,然后他也在。后来我去厨房帮忙,就做了一道狮子头,应该是那个时候给周先生留下的印象吧。爸爸,我和他不熟的。”钱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编出这么一段谎话,她知道如果自己否认认识周嘉泽那么父亲一定不会相信,可她怎么也不可能去承认,曾经她和这个男人渡过很多个夜晚。曾经她在独枕难眠的时候,多么期盼这个男人的怀抱。
而如今,她却想要抹去所有的过往。
“鸽子。”钱正心里清楚,周嘉泽和女儿之间想必不会这么简单。一顿饭,一顿饭或许就是一段情的开始。
“你的幸福,始终是要自己把握,爸爸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爱情就像火锅,吃的时候热乎,可每天都吃,长了也不会有滋有味。白饭却不同,看似无味,细嚼之下口齿留香,因为它和唾液能产生麦芽糖。这才是合拍。
我不是说维政不好,他很好,从第一次来我们家我就知道了。爸爸这些年教书育人,看过的学生不计其数。我喜欢一个学生,最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的人品,即便他成绩再好再优秀,如果人品不行,也不会得到我的亲睐。
鸽子,爸爸不能陪你一辈子。如果哪一天你生病了,可是你的丈夫却不在你的身边,再你最需要的时候他却不能陪着你,你怎么办?”说完钱正起身离开,留下钱歌一人坐在沙发上,抱腿蜷缩在那里。
她觉得这次回家后爸爸说的好多话都太过感性了,这不像他,或许年纪大的人多半如此吧。其实钱正刚才的话并没有听到钱歌耳朵里,她一直都处在那个谎言中。她说谎了,对着爸爸说这么大一个弥天大谎,如果哪天被戳穿她该怎么去补?周嘉泽的话让她无法应付,说不好哪一天又会说出看似不经意的话却能让爸爸察觉异样。
红烧狮子头,她从回来后就不再做,因为那是周嘉泽最喜欢的一道菜。
窗外满天星,这一夜不知道又有几人能安然入睡。
一夜都似睡非睡,钱歌早晨醒来走进洗漱间,镜子里,眼下没有所说的黑眼圈,只是眼睛涩涩的,好像整个眼珠都是假的,卡壳的在眼皮下艰难转动。她看着手中的手机,终究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那条被她遗忘的短信一直存在手机里,忘了删除,这个时候却成为她和他联系的唯一出路。
钱歌来电话的时候,周嘉泽正躺在一户人老旧的平房内。
这片地方是市的老城区,很多房子都比这里的住户年纪还要大。房子年代久远,很多人家早就翻新,可屋顶依旧保持着向下倾斜的样式,上面斜铺着红色的砖瓦。父亲带着周嘉泽走进一户人家,这里的住户没有庭院,前后人家的房子只有两人宽的小路距离。这户人家想必是爱弄花草的,窄窄的门前摆放了一排的花盆,贴着简朴的水泥墙。
“这是孟大夫家吗?”周正耀站在开着的门前,向里探了探头却没有进入。
“找谁?”声音是从周嘉泽身后传来的,父子两个同时回头,看到一个头发和胡子一样花白的老人,白色福字褂,黑色老北京布鞋,精神抖擞,手里拿着一瓶凉拌酱油。
周嘉泽出口道,“我们想找孟大夫。”
老人却毫不客气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目光像个γ射线的打量这两个站在门前的人。
在老人打量两人的同时,周正耀也好不动声色的的观察着老人,随后自保家门,“我们是孙老推荐过来的。”
老人一听到这话,了然,“进来说吧。”
屋子不大,简单的一室一厅,摆设也很普通。一边靠墙的桌子,一边靠墙的沙发,中间空出宽敞的空间。老人将酱油瓶放到桌上,随后说到,“虽然你们是孙老介绍的,可我丑化说在前头,要让我治病可以。可在我治疗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依照我的医嘱,更不能随便吃其他药。”
周正耀回到,“这一点自然。”
“嗯。”老头点点头,看了眼周嘉泽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出一个木盒子,对着周嘉泽说,“过来坐下。”
中医博大精深,望闻问切每一步都不容小觑,脉搏的跳动间就能查看出病症所在。老头的手指轻轻搭在周嘉泽的手腕处,稍显用力的压着那处跳动。
“这病也有几年了吧。”
“是,快五年了。”
“嗯。”
这个白发苍苍的孟大夫手指按在那里,一按就是十来分钟,问题问的也不多,可这样长时间的沉默还是让周嘉泽有些吃紧,心里的担忧掩在没有表情的脸下。好半天,孟大夫才移开手指。
“想必你们也看过不少医生了,这个病不好治。虽然是后天的外伤引起,可还是很有难度的。这样吧,我开些中药,大家先相互试探试探,看看情况。然后再结合针灸,你每个星期过来三天。”
在这个孟大夫说出后天外伤引起的时候,周嘉泽就觉得这个老头或许真的能治好自己。他没告诉孟大夫这病是后天所致,孟大夫也没问可开口就能说出根结,这比那些只能借助拍片和扫描才能回答的西医强了不知道多少。
而就在此刻,钱歌的电话打来,那个跳动在屏幕上的名字还是让周嘉泽挑眉,他欠了欠身,拿着手机走出房间。
“你什么意思?故意在爸爸面前说出那番话来。周嘉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周嘉泽站在这狭窄的弄堂里,脚下踩的是青石板,或许这里的阳光不容易进入,石板上略显湿湿的,房子的墙角下是青绿色的苔记,好不委屈的长了一片。
“时间是紧了些,我们先订婚。”
钱歌在那端好笑的听着他的自说自话,“你在说什么?真好笑!摆脱你别再在我爸爸面前说那些话,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周嘉泽,我早就不爱你了!还有,别再想着喝喝茶就能收服我爸爸,我的幸福,是由我决定的!”
“从前我对你是有些忽视,你生气也是正常,就是别再闹孩子脾气。人总是要长大的,那天那个男人和你不合适。成熟的男人,解决问题不是靠拳头。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有长裙摆的那种喜欢吗?”周嘉泽根本就没把钱歌的话听在耳中,他只当她是个闹脾气的孩子,就像妞妞,生气的时候也会撅着嘴巴说,我再也不喜欢爸爸了!可过不了多久,还是会扑在他的怀里,腻着不愿离开。
钱歌对周嘉泽无计可施,她一向不是他的对手,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所有的怒气在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即便发出来,也没打重那个点。就像被蚊子咬一口,抓了好久可还是痒,怎样的都痒,怎么挠都不痛苦,因为好像挠的位置不对。
钱歌恨恨挂断电话,她知道闪躲、逃避、追逐这些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根本无用,她烦闷的躺倒床上,半天没有动弹。好半晌,她才拿起手机想听听向维政的声音,可结果令她失望,那里是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个时候钱歌才突然发现,爸爸的话是正确的。在自己迫切需要安慰的时候,需要这个男人在身边的时候,想要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时候,他却不在。吝啬的一个声音都不愿给予,那么他真的能像那晚所说吗?
她用一个谎言掩盖了自己的丑陋,她用一通电话泄露了自己的胆怯,她用一段回忆寻找着自己的幸福。茫茫人海,咫尺天涯,一个用嘴铸说的爱情山盟,这个时候却在钱歌的心里画出朦胧的模糊。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触不到摸不着的誓言,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那个未来吗?
第47章 一直在这里
周嘉泽依照老中医孟大夫的要求,每天坚持喝中药,每个星期按时去针灸,不再喝酒、忌吃腥辣。每天尽可能的早睡,早晨起来晨练,食谱也在老中医的指导下拟定。这样的生活节奏与以往确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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