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妮娅若有所思，冷冷道：“但‘精’灵的社会构成并不是极度中央集权的独裁，你们的上司不仅派给了你们这个棘手的任务，也一定给予了足够的行动理由和说明，然而很糟糕的是，你怀疑上峰的说辞，所以打算找机会向我们求证？”
“是的……我知道在人类看来，我的做法或许很幼稚，很糟糕，但我并非是愚蠢的生灵，我确实预感到一场恐怖的危机正在袭来，会将所有人席卷其中，我别无选择。”远古树灵沉‘吟’了片刻，它虽然并无实体出现在两人面前，但西格玛觉得，一股‘精’神力量投‘射’在自己的身上，这个树灵，此刻一定在注视着自己。
“直到我偶然间注意到了你，圣骑士，我听到了你的话语，感知到了你那诚挚而真实的灵魂，那是一种沟通时光、抚动命运之弦的感觉，我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一件事情……你是解决这个事件的关键，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紫荆棘郑重道：“所以，两位，我希望与你们‘交’换情报……那个来自于阿特拉斯，‘性’格残酷冷漠，擅长伪装自己，野心极大，天赋极高，窥探深海之中的上古遗迹，试图驯服深海舰队，想要一步步实现自己的野心与统治梦想、奴役所有生灵的死灵法师的真实情报，那个……西格玛-华盛顿。”
西格玛-华盛顿。
这个名字仿佛一声炸雷，在某个圣骑士的脑海中轰鸣。
他在隐约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就要触‘摸’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悟，但一股难以捉‘摸’的浓烈情感骤然闪耀于灵魂之中，也许是莫名的执念，也许是难懂的执着，那是璀璨的光辉，是生灵在诞生之初所见到的、向往着的光明，是奔腾在体内的煌煌圣芒，是一名正直、善良、诚挚、伟大、值得尊敬的圣骑士的象征……这浓烈的情感与辉煌的圣光‘交’相呼应，在刹那间就抑制住了几乎要破壳而出的黑暗，快到西格玛根本没有时间发现这异常的变化。
这是情理之中……毕竟有一个向往光明却注定要成为死灵法师的人，仅凭自己的意志，就将这份常人甚至无法注视的黑暗压制了二十年。
西格玛-华盛顿什么的……一定是重名，看看这个涂到掉渣的姓氏，老子的姓氏又长又酷，比这个带感多了。
圣骑士眨了眨眼睛，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个来自于南方的瘦竹竿死人脸，一脸‘阴’森，眼中绿光闪闪，开口桀桀冷笑，挥手鬼哭狼嚎，喜欢摆‘弄’尸体，嗜好坟头蹦迪，一副标准的反派模样，注定要被圣光烧成渣渣……但他的名字……
西格玛心中勃然大怒——他妈的，西某大好男儿，居然跟这种人同名！
嗯……仅仅是同名。
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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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西法妮娅点了点头，冷冷道，“还有第三个疑点，也就是最重要的那个……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在这片海域中搜索那位殿下的踪迹，找到并保护他，然后将他安全护送回人族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与其说那位殿下是主动前往伟大海域、试图驯化深海舰队、独吞远古遗迹的全部秘密，还不如说是他因为某种变故而流落此处，面临巨大的威胁，急需我们的救援与帮助……比如说你们这些威胁！”
西格玛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起来，悄然握紧了拳头。
法师小姐与远古树灵争论正酣，没有注意到圣骑士这微小的情绪‘波’动，紫荆棘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安：“你的意思是，所谓的‘阴’谋、所谓的威胁都不存在，我们整支舰队倾巢而出、皇室下达密令，只是为了抹杀掉人族的一名天才？这太荒谬了，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况且我们与死亡国度根本没有什么积怨，如果真要动手，也一定是拿你们元素联邦开刀……你倒是说说，你我两国对立数百载，虽有军备竞赛、摩擦走火甚至公海冲突，但几时用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这倒是……‘精’灵高傲的‘性’格决定了你们极端重视荣誉和尊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取这种有辱灵魂的下作手段。”这一点连西法妮娅都要点头承认，她皱起了眉头，“但这事确实透着极大的不合理……”
紫荆棘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说起这个来……你说你们是来搜救西格玛-华盛顿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攻击你们？”
“攻击我们？”西法妮娅莫名道，“我们什么时候被他攻击了？”
“之前控制大批幽灵船列阵围杀我们的人，难道不是那个西格玛-华盛顿吗？”紫荆棘哼了一声，“整个七海甚至整个诺伦，能控制如此之多的深海舰队的人，一只手就能数清吧……几名死灵君主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按照娜迦首相西奥多与诸族的协定，传奇强者不得在海上主动攻击屠戮无辜生灵，如果当时动手的人是死灵传奇，那么这位海族首相早就出手干预了，那么由此推论，有能力控制深海舰队又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死灵法师，只有那位天资绝伦的死亡之翼了吧！”
西法妮娅一时语塞，但她的脑海中骤然划过一道电光，转头看向西格玛：“喂！”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西格玛猛然抬头，连续后退了两步，眼中闪过了一抹无法抑制的震惊。
副官小姐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你，反应这么大……算了，我有话问你，还记不记得你与那个海盗‘交’手的细节？”
西格玛暗自松了一口气，闻言点头道：“记得，他叫艾萨克，是海盗王海雷丁的左膀右臂，之前跟我发生了一点小冲突，有点‘私’人恩怨……他之前使用的是黑暗斗气，但却能从关押在地底空间的亡灵体内‘抽’取死亡力量，将己身的黑暗斗气变异成幽冥斗气，而且他能……控制那些亡灵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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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幽冥斗气，起源与秘辛
。”
“很多年过去了，昔日光辉强大的第一帝国渐渐腐朽，接下来就是被‘精’灵一族切齿铭记、被你们合众国津津乐道的之战了，那场战争充满了黑暗与残酷，诸族为了不得不为的理由浴血厮杀，几乎消失的幽冥斗气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的视野之中，挥舞着黑暗力量、留着血泪咆哮着厮杀着疯狂着的人类战士给予了我们大量的伤亡，而最为讽刺的是，正是我们的战争行动，铸就了这些战争的亡魂……”
紫荆棘的话语中隐藏着几多嗟叹，几多无奈，但他无意评价历史，轻声道：“接下来就是人类的盛世了……于倾世之战中独自战胜了整个大陆的围攻，为自己的族群赢得了最广阔的生存空间，你们几乎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主角，就算是北方王朝与神圣帝国多有纷争，但战争的烈度也被各大势力牢牢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按照常理来说，幽冥斗气应该没有了生存的土壤，而今为什么会……难道……”
紫荆棘说到这里，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语气之中这浓浓的“大青果‘药’丸”的气息真是显而易见。
西法妮娅犹豫了片刻，缓缓道：“这涉及到了一件秘辛……你说过，诸族一直在研究斗气的秘密，而人类自己也在研究，简单来讲，在以前的某一天，一群人渣、疯子和败类经过了不断的研究，做出了一件令父神都唾弃的事情——他们掌握了催生幽冥斗气的秘法。”
紫荆棘的声音有了一丝震惊：“催生？”
“没错。”西法妮娅的脸上浮现了厌恶之‘色’，“就像你想的那样……催生。绝望的心境、炽烈的狂怒、伤痛到麻木、置身于死气浓郁之地……这些幽冥斗气觉醒的环境和条件，都可以用人为的方式来达成，我想当年，包括‘精’灵族在内的诸族都进行过类似的实验吧，但你们就算能催生出幽冥斗气，也无法驾驭使用者，而这些卑劣的人渣比你们要聪明得多，他们居然想到了如何去控制它……”
“由于一场意外，这个极为机密的实验变得不可控制，以至于泄‘露’出去，酿造出来极为严重的后果，在诺伦掀起了轩然大‘波’，几乎将所有的大势力都卷入其中，其产生的深远影响，远非一两句话能够说明。最终这个实验的受害者，由阿特拉斯的两位死灵君主亲自出手料理，有关于幽冥斗气的全部研究资料，也在诸多传奇的共同监督下被封印，也正是由于这场堪称浩劫的变故，令北方剑神雅蕾斯-克莱尔大受触动，最终这位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传奇剑神远走北方王朝，建立斗神都市，整理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斗气修炼体系与秘法，并将之传遍大陆，给每一位渴望力量的平凡人一次抓住命运的机会……”
紫荆棘沉默了许久，叹息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故事……”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封存在了故纸堆之中，但依然有着无数的谜团和‘阴’影隐藏其中，比如说主导这次实验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诸国都无从追查，只能暗中怀疑彼此，相互扯皮……但在最近，幽冥斗气已经重新出现在诺伦了。”西法妮娅森然道，“以艾萨克的‘精’神状态以及言行来看，他的幽冥斗气，绝非是自主觉醒，种种特征都符合传说中的样子，他修炼的，显然是已经被封存的禁术……”
“不仅仅是他……”西格玛突然轻声道，“我与他‘交’手的时候，曾经套过他的话，海盗王海雷丁，很可能也掌握着幽冥斗气……”
话音未落，紫荆棘震惊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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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一血
。你可以说出你的推断，那我大可以坚持我的猜想，以西格玛-华盛顿的权限，能得到这一‘门’秘法不足为奇，这幽冥斗气的修炼方法，有可能是死灵法师传出去的，这一切的一切包括艾萨克的幽冥力量，也有可能是死灵法师的暗棋和‘阴’谋，他们当初没有销毁秘法，就是包藏祸心……”
“这你可就错了……将幽冥斗气的秘密封印而不是销毁，不是死灵法师们的决定，而是所有参与此事的传奇强者共同的建议。”西法妮娅平静道，“这是一把复仇的双刃剑，既能割伤自己，也能杀灭敌人，一旦将来人族遭遇大劫，甚至种族面临灭顶之灾，那奋战的人类不介意化身幽冥之躯，以血誓战，至死方休，将其保存在阿特拉斯虚夜宫而非云中城，也是传奇们共同的决定，因为这些当世君王们选择相信死灵法师，只有‘洞’悉死之真谛、明白生命之可贵的死灵法师，才明白这一份秘法的真正份量，才会竭尽全力地守护它的秘密，别说是西格玛殿下，就是龙皇来了，也休想从死亡君主们手中拿到这秘法！”
紫荆棘被法师辞所震慑，沉默了片刻：“你这只是一面之词……”
“但我的猜测有理有据！”西法妮娅厉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紫荆棘阁下，我建议你马上采取措施，如果海雷丁真是你们的人，那他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经变节。更严重的问题是，他的幽冥斗气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当年的悬案隐藏着无数谜团，真正的幕后黑手无从得知，但近年来大陆风云变幻，诸国都发现了一股神秘而巨大的可怕力量隐藏在历史的‘阴’影之中，筹划着天大的‘阴’谋，最近已经有很多猜测，试图将当年的幽冥一案与这个神秘的势力联系在一起，如果这个猜测属实，那说明海雷丁已经受到了他们的劝‘诱’与招降，但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最坏的情况是，你们的……”
“你给我住口！”海‘浪’飞溅，一只触须破水而出，发出凌厉的啸叫，向西法妮娅‘抽’来！
法师小姐的全部‘精’力集中在与紫荆棘的辩论中，早已经放松了戒备，此时的袭击突如其来，她根本来不及闪避或者张开护盾，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向旁边推去，圣辉旋舞，凝结成盾，西格玛挡在了西法妮娅的身前，迎向呼啸而来的触须。
一声爆响，圣辉化作星屑四散，西格玛仓促凝结的护盾，挡不住战争古树狂怒的一击，但紫荆棘刚刚只是被怒火冲昏头脑，被西格玛一阻立刻回神，将力道收去了大半，但饶是如此，这道迅捷的鞭击还是在西格玛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圣骑士眉头一皱，不顾手上有伤，反手抓住了这道触须：“你失态了，紫荆棘。”
“……抱歉。”远古树灵怒火敛去，知道险些犯下大错，低声道，“我竟然会被愤怒驱使……真的很抱歉。”
西法妮娅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讽刺战争古树，上前两步：“你受伤了？”
“没事，你以后啊，嘴上要积点德，嘴子太欠的话，被丢出去算是好的了，你刚刚差点被活活打死啊……”西格玛开了个玩笑，放开了紫荆棘的触须，扬了扬手背，“就是被‘抽’出了条血痕，跟令咒似的……卧槽，出血了！”
他叫的大惊小怪，西法妮娅一急，探头过去，才发现只是一粒小小的血珠从手背滑落下去，当下翻了个白眼，但想到刚刚对方推开自己挡在身前的一幕，心中莫名一软，到了嘴边的讥讽也没说出来。
于是，这粒血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从西格玛的手背上滑落，滴在了紫荆棘那没来得及收回的触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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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这厚颜无耻的老匹夫
。”
“那可就麻烦了啊……”西法妮娅喃喃自语道，“幽冥斗气虽然强劲无比，但没有什么诅咒效果，如果紫荆棘是受到了即死诅咒，那动手的人一定是死灵法师，那么海雷丁就算修炼了幽冥斗气，其嫌疑也会被排除，这样的话，西格玛殿下又要被这个愚蠢的树灵怀疑了……”
圣骑士神‘色’一动，心灵被这个名字搅动涟漪，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对死灵法师保持着很大的信心和信任，还一直在帮那个死灵法师说话，你难道认识他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遗憾，虽然很想结‘交’一下这位传说中的死亡之翼，但一直没有机会。”西法妮娅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至于人品，倒是不必怀疑，这位西格玛殿下出生于开拓武勋华盛顿家族，少年时代被当成一名战士来培养，毕业于帝都骑士学院，后来被发掘了超乎想象的死灵天赋，才进入了阿特拉斯死灵学院，并在短短数年间取得了令人震撼的成就，被几位死灵君主所选中……能被几位传奇看重，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成名之后，出于对他的保护，阿特拉斯与凤凰商会开始着手抹除有关于他的资料和消息，但有几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其中一件流传最广，他当年为了一名素不相识的落魄武勋贵族，与本来‘私’‘交’甚笃的大公主翻脸，在一场公开的决斗中艰难取胜，拒绝了皇帝的调停，‘逼’迫公主按照约定向被侮辱的开拓武勋道歉，几乎与整个皇室决裂，使华盛顿家族失去了向皇室靠拢的最佳机会——要知道当时皇帝已经考虑赐婚了。”
“当时他只是一个资质不算太高的青铜骑士，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很傻对不对？但凭着这件事情，令收割者家族收获了来自整个开拓武勋集团的难以想象的感‘激’与支持，就连他自己，在毕业之际也突然被检查出了令人震惊的死灵法术天赋，由黑暗之王萨格拉斯亲自接回阿特拉斯。此事撼动帝国，令一群准备看皇帝陛下如何报复这位曾经折辱皇室颜面的臭小子的幸灾乐祸的贵族们大跌眼镜，也令皇室立刻停止了所有针对收割者家族的报复计划……有人在背后酸几句，说华盛顿家的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我倒是觉得，那无可匹敌、千年一遇、意味着无尽力量与地位的强大天赋，就该出现在这种拥有伟大灵魂的人身上！”
西格玛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但他没有察觉到的是，自己的嘴角，慢慢挂上了淡淡的笑容：“你没有见过他，却对他了解得如此详细，莫非是暗恋他？”
“这样的人，无论是从‘性’格为人还是个人能力上来讲，都堪称完美的伴侣，我确实很欣赏他，但没有亲身去‘交’流，何来暗恋之说？”西法妮娅推了推眼镜，依然淡定无比，“至于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哼，你知道当年将西格玛殿下的法术天赋发掘出来的人是谁吗？就是我的导师！这事估计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手笔，平时总会拿出这事来炫耀，说他当年是何等的目光如炬，说他与西格玛殿下是如何结识，如何投缘，如何惺惺相惜，说西格玛殿下已经准备做他的弟子，他却发现对方有着更强大的死灵天赋，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了这名前途远大的学生，并说明厉害，含着泪将这位注定一鸣惊人的忘年之‘交’送到了阿特拉斯的招生处，说两人虽然做不成师徒，却一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哼，其实是在向我们炫耀说，他未来会有一个铁杆的传奇朋友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