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雷丁在看书，闻言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老下属，慢吞吞道：“废掉他的圣光？咱们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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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海雷丁的禁忌
片刻之后，有些拘谨的海盗狱卒进来，按照团内规矩行了礼，口齿清晰地向两人汇报了一下之前西格玛引发的异动，海雷丁听完之后，嘉勉了几句，就将这人打发走了，然后看着身边的艾萨克，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真是邪门……”艾萨克呸了一声，狞笑道，“尽管作吧，现在跳得越高，以后死得越惨，等他的力量完全恢复，就是他凄惨死去的时候！”
海雷丁大笑几声：“好了，晾了他一段时间，我也要去拜访一下这位年轻人了。跟他聊聊天，看着他装疯卖傻，陪他演戏，麻痹他，欺骗他，然后……呵呵呵……”
“那你去吧，我没这个闲情雅致，看着那张脸就火大……尤其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艾萨克摇了摇头，“算了，我去找点事做……舰队正在接收清点精灵俘虏，我去巡视一番，让那群小子规矩一点，别自找麻烦。”
海雷丁闻言，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黯然，然后平静道：“多谢你了。”
艾萨克摆了摆手，推门而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海风，这里是一片环状群岛，原本风景秀丽，几个月前被海盗团秘密改造，用作伏击盛夏王朝第三舰队的包围场，经过了无数的谋划、不止、演练和增援，终于一击建功，生生地击溃了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精灵主力舰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与有荣焉。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岛上秘密修建的居所，举目所见，海上连帆成云，密密麻麻的舰只延展开来，既有海盗团的各式战舰，也有令七海闻风丧胆的深海舰队，他们在同一个意志下战斗，带着胜利者的高傲，趾高气扬地禁锢着不可一世的精灵们，收缴他们的武器，将他们关入阴冷潮湿的船底监牢……这支舰队的武器、战舰和船员，是一笔巨大的筹码，用以逼迫尚不知道事态严重性的精灵们的低头，所以，不容有失。
艾萨克驾驭幽冥斗气，从高处一掠而下，悄然降落在一处甲板上，海盗们挥舞着刀剑，欣赏着精灵们或愤怒或麻木或惶恐的样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快乐……
一般人见到精灵后，多半会因对方那完美的容颜和空灵的气质以及绝佳的天赋而感到自惭形秽，这种自惭形秽经过恶意的放大和诱惑，往往会演变成可怕的暴虐，更何况这他妈还是海盗团，一天到晚都在海上漂只有休假时才能去艹劣等妓女的海盗团，在海上漂几个月见了公猪都会发情的那种——老实说这群容颜俊美的精灵落到如此下场，无论男女，统统都逃不了亲身出演重口味大锅本的下场……但很奇怪的是，虽然海盗们看着容颜绝美远超人类的精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裸的，但没有谁敢将这种冲动化成实际行动，将这些美味的小羊羔扯到怀里，撕碎衣服，一点点揉成碎片……没有人敢。
因为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上一个试图这么干的人到底落了个什么下场。
这是海雷丁的禁忌。
觉得满意的艾萨克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
长耳朵们……你们的运气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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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绝境?
。幽冥斗气已经被封印多年，你们居然能够得到这禁忌的力量，精灵海军身为七海之冠，你们居然能提前几个月拿到第三舰队的行军计划……”
他思忖了片刻：“毫无疑问……你们背后屹立着一支神秘的力量，以挑起战争为手段，来实现他们不为人知的计划，你与他们的关系，不像是主从，而更像是合作者，你有需求，他们也有目的，而他们的目的之一……就是我的命吧？”
海雷丁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笑道：“我也许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你如此忌惮了……没错，他们就是你的老朋友。”
“看来你别有目的，另有想法……”西格玛沉吟道，“如果是一场皆大欢喜、意向明确的买卖，你早就干净利落地砍了我，但是你没有。如果他们要抓活的，那从他们郑重其事的态度来看，他们对我很重视，理应派人跟在你身边，确保我的状况……但这期间并没有值得关注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就是，你的态度实在暧昧……那就说实话吧，海雷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可以达成共识的地方？”
“你一直在试图掌握对话的主动权，并若无其事地将自己摆在与我平等的地位上，然后开始谈条件……真是可怕，尤其是你现在还处于这种状态。”海盗王叹了口气，“但是我在海上混了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你的手段没有什么效果了。毕竟无论什么计谋，其实都需要一些实际的东西支持，比如说力量，比如说权势，比如说倚仗……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呢？”
西格玛笑嘻嘻道：“我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还把我捆在这里？难道是怕了我吗？”
“嗯，怕你在我的舰队里四处捣乱，我是非常重视你的，也知道你到底有着多么可怕的破坏力。”海雷丁冷冰冰道，“万一让你打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然后趁我们不备就逃之夭夭，就更不妙了。”
圣骑士摇头道：“错了，错了，我什么都不会干的——这是你的舰队，高手如云，又有你作战，而周围是茫茫大海，我就算跑，能跑到哪里去？实在是多心了……”
海盗王哈哈笑了起来，冷不丁道：“跑到哪里去？你不是有那条项链吗？怎么跑不了？”
西格玛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海雷丁伸出手来，轻轻一招，那件沙漏型的吊坠就从西格玛的衣服中脱出，缓缓落入了他的手中，海盗王冷笑道：“现在感觉如何？如果依然良好的话，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指望那条人鱼能搬来救兵吗？那我趁早劝你打消这个幻想吧。不久之前的那场海战，那狂暴的天象，究竟从何而来？我们狙击第三舰队成功，一靠精心布置规划、有心算无心，二靠将士用命、精锐凶悍，这第三，靠的是战斗时整个伏击圈雷暴轰鸣、风雨大作、海雾翻腾，突变的恶劣天气令精灵战舰的各项能力都跌落最低，而对我们却毫无影响——你以为这大海之上，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圣骑士的嘴中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名字：“……西奥多。”
“正是。”海雷丁傲然道，“连整个大陆都要在我们的谋划之下起舞，何况是你和那条人鱼？也许几十年后的你们可以轻易灭杀我，但现在，差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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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圣骑士西格玛，要拯救世界
。”西格玛与海雷丁对视着，“从你的眼神中，我可以知道，你这一生的所有意义、价值、执着、悲伤与愤怒甚至是灵魂，这些相当于你人生全部的筹码被你推上了赌桌，只为了这一场豪赌，现在你却像疯子一样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变数极大的障碍，真是有趣啊，我也很期待，你究竟会是个什么下场。”
“并不是变数……我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教导过我，要常怀善良之心，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跑去做了海盗，变成了她一定会失望的人，但我却一直自欺欺人的，装作依然铭记她的教导……”谈到这里，海雷丁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恍若错觉般的温暖，轻声道，“所以无论是杀戮还是阴谋，我从不会设置绝对的死局，我会给我的对手们留下一线生的希望，当初指挥深海舰队围攻那支分舰队时是这样，放走那条美人鱼和两个法师时也是这样，伏击第三舰队时也是这样……这次将大半个人类社会卷入纷争之中，我也留下了一线生机，那就是你。”
“至于什么下场……”他摇了摇头，“我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人，不过早晚，仅此而已。”
“话题到此为止了，很高兴今天能够认识你，西格玛殿下。”他后退了两步，晃了晃手中的项链：“我先借走了，等此事终了，你我不死，如果能再度相会，就还给你。只不过那时重逢，必然是生死交锋之局，希望那时的西格玛-华盛顿是完整的死亡之翼……能将黑教皇杀死的力量，同为武者，我也想领教一下。”
西格玛翻了个白眼：“你妈没教过你别随便拿人东西吗？”
海雷丁莞尔一笑：“谁让她去得早，死了的人还想管我？没门。现在的我，偶尔记起她的话，就算是给面子了。”
望着海雷丁离去的背影，西格玛仔细倾听，确定这厮已经完全离开了，那股淡然中隐藏着些许不甘与焦急的影帝级表情瞬间消失一空，长叹了一口气。
妈的……终于上钩了，在这种强者面前演戏，真难。
……咦，靠杯啊，他是传奇强者耶，为什么我可以在传奇强者面前毫无压力很自然地说谎演戏？
算了，一切基本上如我所料，项链果然是关键，海雷丁已经取到手了，对我的防备心应该下降一个层级，好消息是这货似乎情绪怪异，有意放水，说什么留下一线生机，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傻逼，但今后的行动也许会轻松一点。
坏消息就是西奥多居然他妈的跳反……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了。鱼蛋儿这个傻妞多半是玩不过他的……不过也不算什么，那几个拖油瓶就算被西奥多抓住，顶多也是被软禁，反而会远离危险——西奥多就算再跳，也不会马上对露娜下手吧。
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呢……西格玛。
不仅为了你自己，为了你消失记忆之中的那些珍视你的人们，以及那些即将踏入危险、卷入战火的无辜者们……一定要阻止这个阴谋。
这是拯救世界的行为啊，是正义使者毫无争议的使命，一定要完成它。
这工作很适合圣骑士对吧……
哪怕是假的也好，哪怕是执念也好，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哪怕是幻梦也好。
圣骑士西格玛，要拯救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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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咸鱼!
。即使是贤能君主，名声也可以一朝丧尽，因为民众愚昧多疑，易被谣言掌控，败坏一个人的名声，方法太多太多……”
露娜听得不住冷笑：“所以呢？所以西奥多大人为了海族的未来，想要取而代之？”
西奥多傲然道：“我要那至尊之位何用？况且人鱼皇室绵延万千年，一朝政权更迭，必然招致守旧派的强烈反弹和内部纷争，势必造成国家动荡，令外敌有机可趁。人族以奥法合众国为首的数个国家，早就对本族虎视眈眈，我岂会给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露娜讥讽道：“现在又在考虑国家利益了？那您之前潜伏良久，在我进行空间传送时悍然出手，将我囚禁到这个偏远隐秘的地方，难道也是为了国家吗？”
“正是如此。”西奥多正色道，“陛下，我已经说了，您虽然天资聪颖，潜力无穷，但是人鱼的天性实在太过软弱，您身为人鱼皇者，黄金血脉最纯粹的皇族，这种天性也继承了太多……您太过天真善良，太容易相信他人了。在和平时期，您确实可以成为一代明君，令七海敬服，民众爱戴，但是如今海族已经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面临着万年未有的大变局，陆上的人类已经不满足于阳光下的地盘，他们迟早要将目光投向更多的领域……不是天空，就是大海。无论他们将来是进军天空，还是深入大海，我族若是依然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的话，恐怕用不来百多年，我们就要面对一个实力膨胀到离谱的人族了！”
露娜厉声道：“这就是你勾结海雷丁甚至他背后的神秘势力，一起筹谋暗算，打算将人类和精灵卷进大战，在诺伦重新燃起战火的理由吗？”
“人族必须被压制！上次陆上大战，他们独自对抗整个大陆的围攻，最终死中求活，胜得酣畅淋漓，为种族赢得了数百年全速发展的时机，现在如果不立刻插手的话，我怕将来就算我族与龙族联手，再喊来天外援军，恐怕也难以胜过他们了！”西奥多冷声道，“这次天赐良机，不久之后，人族必有大批精锐聚集到伟大海域，如果将这支精锐悉数歼灭，并趁势毁掉伟大海域的商业络甚至人族沿海的一切城市，一定会给人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这只是第一步！”
说到这里，以西奥多的城府，眼中依然涌现出了丝丝狂热：“海族将正式参与到诺伦世界的角逐之中，并在这战争与胜利之中，顺势完成变革！我们已经沉寂了一万年，再不变通，只有死路一条……陛下，如果你以为我贪恋这至尊皇位，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抬起头来，目光深邃而渺远：“陛下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很多很多年前，当这片黑暗冷寂的大海诞生了生命之际，那第一个摇动着也许并不灵巧的身体浮出水面，用它那并不敏锐的感知器官探寻着头顶这渺远的星空的生灵，值得我们所有的海族铭记，那是第一次冲破本能束缚的渴求。当你第一次浮出水面，仰望夜空时，是不是觉得这无限的宇宙浩瀚无穷，令你心生向往？每一个智慧种族，几乎都会产生这样的渴望。”
“但我们是海族啊……居于海中，虽然令我们远离纷争，但我们想要冲出母星，面临的难题，比人类要多上太多。”
“所以，我就想，我不是那第一个浮出水面、看向天空的海族，但我要成为带领全族冲出母星、踏向宇宙的海族，这是举世无双的功勋，永远都会被记住的名字，这份荣耀，这份责任，这份使命，远胜于区区皇位能够带给我的好处，这就是我的目的。”西奥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们不能一直住在这片海里的……因为每一个种族，都是需要梦想的，没有梦想的海族，跟死在沙滩上的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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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两个傻瓜
。”
露娜挑眉道：“你不是说不想做海皇吗？”
“当然。”西奥多说道，“在接下来一系列的角逐、较量和战争中，海族在诺伦的地位与我个人的声望都会到达顶峰，到那时，我会推动本族政体改革，剥夺海皇的权力。从那时起，海皇会变成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家元首，而权力与职责将会落在真正能够领导本族前进的杰出者们的身上……我已经无法容忍你们这些天真幼稚的皇者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了，海族，将在我的引导下走向一个全新的时代。”
“是吗？看来为了让我的国家不落在你们这种冷血残忍的战争狂魔手里，我也必须要阻止你了。”露娜平静地望着曾经的导师，“西奥多，你背叛了曾经的誓言，亵渎了你的使命，故此，我以海皇之名，废除你娜迦宰相的职位，剥夺你娜迦族族长的合法性，并宣布你的行为即为叛乱……”
西奥多微笑道：“陛下，您的政令，有第三个海族听到吗？”
“比起这个来，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露娜神色平静，“传送阵出了岔子，以那两位的睿智，一定会推断出些什么，或许一些不清不楚的谣言就会传到七海了。你不敢杀我，只能囚禁我，如何应对元老院的询问，如何平息族内的谣言？只要我母亲还活着，你就永远无法压制皇室一脉，那一旦族内出现动荡，你要如何快速应对并压制变数？要知道内战一起，七海就永无宁日，战事势必胶着，甚至还有其他势力插手其中，令你应对不暇。到时候海族无暇他顾，西奥多大人你谋划已久的伟大功业，就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西奥多的脸上依然带着从容的微笑：“不劳陛下挂心……尽管放心好了，无论是谣言还是变数，想要彻底发酵开来，肯定会需要一段时间，而到了那个时候……呵呵，说不定已经不会有谁会关心，海皇陛下在哪儿这种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