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天龙神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生似梦
决定他们这一生的命运,甚至还可以决定他们的生命。
面对着那武功高绝的深仇大敌,他们谁也没有把握可以制胜,而不能制胜的后
果是什么,他们心里已清楚得很。
杨孤鸿轻轻抚住她的肩头,只见她缓缓拾起头来,仰面道:“孤鸿,你能不能
告诉我,为什么人们的相会,总比别离短暂。”
林梢漏下的朦胧月色,映着她泪水晶莹的秋波,杨孤鸿暗问自己:“为什么相
会总比别离短暂……为什么相会总比别离短暂……”
他细细咀嚼着这两句话的滋味,只觉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洪凌波伸手一拭眼睑,强颜一笑,轻轻道:“明日此刻,我们若是还能到这里
来,我一定在白鸡上少放一些酱油、盐,免得你说我和他们结了亲家。”
杨孤鸿垂首不语。
洪凌波又道:“方才你在我身后劈我一掌,我真的以为是玉郎陈二,哪知你看
来老老实实,其实却未见得有多老实哩!”
杨孤鸿仍是垂首不语。
洪凌波道:“最可笑的是玉郎陈二那副自我陶醉的样子,我心里只要一想起
来,就忍不住要笑。”
掩口笑了两声,笑声中却全无笑意。
杨孤鸿依然垂首不语。
洪凌波出神地向他望了半晌,突地幽幽一叹,缓缓说道:“你难道不能高高兴
兴地和我说话么,你难道不能将心里的烦恼全部抛开?你难道……”
语声一阵便咽,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西门父女满山而行,只觉月亮越升越高,山风越来越寒,西门坚心中越焦躁,
皱眉道:“阿柔,小金山中此刻怎地全无动静,这倒怪了!”
语声微顿,又道:“你我最好分做两路,倘若我不到孤鸿,等月亮升到山巅,
我们便到这里来,若是遇着了他,也将他带到这里。”
阿柔沉吟道:“人孤势单,著是遇着敌人…”
西门坚环眉轩处,接口道:“你当你爹爹真的老得不中用了么?”
阿柔肃然一垂首,再也不敢言语。
西门坚道:“你认清了这里的地形,就快些往西鸿等,知道了么?”
当先向东面掠去。
阿柔暗中叹息一声,四顾一眼,缓步西行,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回首而望,
但爹爹却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空山寂寞,风吹林木,突地一阵人声,随风自山弯后传出。
阿柔心头微微一凛,倏然四顾一眼,只见一株千年古树,凌空横曳,枝干苍
虬,木叶沉郁,拙壮的树干间,却有几处空洞。
她一眼瞥过,便不再迟疑,唆地一个箭步,掠上树干,伏身向一个树窟中钻了
进去,又轻快地拉下枝叶,作为掩饰,西门坚武功自不弱,但行事得谨慎仔细,遇
事的决断机智,却是他之能以成名的主要因素。!
刹那之间,他已隐身停当,而此刻山弯后亦已走出了两个容貌颓败、神气沮丧
的黄衫少年来,其中一人,神情尤见落寞,目光低垂,不住长叹,另一人搭住他的
肩头,缓缓道:“你难受什么?事情既已做出,难受也没有用了,好在我相信以李
莫愁的为人,既然说出事成后便定为我们解开穴道,想必不会食言背信,再等半
晌,我们到那古庙中去……”
另一人突地长叹一声,抬起头来,接口道:“她纵为我们解开穴道,只怕我们
也活不长了。”
又自垂首接道:“弑师之罪,是为天下难容,日后只怕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
来……唉,达人,你说是么?”
李证“嗤”的一声冷笑,道:“错了!”。
钟世平叹道:“万万不会错的,弑师之罪……唉,万万不会错的。”
李证冷冷道:“西施与夫差,是否杀夫,杀夫是否亦是大罪?但天下人不说西
施恶,反道其人之贞善,这是为的什么,你可知道?”
钟世平呆了一呆,道:“但……”
李证随身在那古树下的一块平石上坐了下来,接口道:“我奇怪你的脑筋怎的
有时这般呆板,绝情谷主公孙止的恶名在外,你我只要稍加花言巧语,武林中人只
道你我大义灭亲,夸奖称赞还来不及,怎会对我二人不利?”
钟世平俯首沉吟半晌,道:“但……”
目光一转,望向李证,突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错,不错……”
两人相对大笑,直听得阿柔双眉剑轩,怒愤填膺,几乎忍不住要下去将这两个
不仁不义的恶徒痛殴一顿,以消胸中恶气。
突地对面山道上,冉冉涌起一条人影,阿柔目光动处,心中立时为之一凛:
“李莫愁这魔头竟也来了。”
只听树下的两个黄衫少年笑声犹未绝,李莫愁枯瘦颀长的身影却有如幽灵般越
来越近……
阿柔只觉心头狂跳,手掌冰冷,却不知是为了自己,抑或是为了这两个不仁不
义的黄衫少年担心呢?
笑声蓦地一顿,风穿枝叶,枝叶微颤,只听李莫愁阴恻恻一笑,道:“我让你
们办的事,可曾办好了么?”
李证、钟世平齐地应声:“是……”
李莫愁冷冷笑道:“很好!”脚下不停,身形依然冉冉随风飘动,向山弯那边飘去。
李证、钟世平对望一眼,忍不住齐喝一声:“李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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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狼狼公孙止
李莫愁回身厉叱:“什么事?”
李证垂首道:“晚辈身中的七绝重手,已经过了将近十二个时辰了!”
李莫愁冷冷道:“还有三十多个时辰好活……”
李证面容蓦然一变,颤声道:“晚辈们已遵老前辈之命,将毒……将毒……下在家师的茶杯里,而且亲眼看见他喝了下去,但望老前辈……”
李莫愁冷笑一声,道:“遵嘴命?哼,哪个叫你下毒的?”
钟世平变色道:“老前辈……”
李莫愁冷冷道:“你且将我昨夜说的话仔细再想一遍,我可曾命你做过什么?又可曾答应过你们什么?”
钟世平颤声道:“但……但是……”
缓缓垂下头去。
李莫愁冷笑道:“我昨夜只是将那迷药抛在地上,是么?”
李证颤声道:“但老前辈又说……李莫愁目光一凛,接口道:”我说了什么?“
李证道:“老前辈说:这包药无色无味,随便放在茶里、酒里、汤里都可以,而且……”语声一顿,无法继续。
李莫愁冷笑道:“你资质的确在普通人上,记忆力已可称得上是上上之选,我还说了些什么,你自也记得清清楚楚,那么……我可曾叫你下毒在公孙止茶里?”
李证、钟世平对望一眼,两人突然一起跪了下去,李证道:“晚辈们年幼无知,但望老前辈高抬贵手,救晚辈一命!”
李莫愁冷冷一笑,停缓道:“我并未叫你下毒是么?”
李证、钟世平道:“老前辈并未叫晚辈下毒。”
李莫愁缓缓道:“我既未命你等下毒,又何曾答应过为你等解开穴道?”
李证颤声道:“老前辈虽未答应,但……”
李莫愁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笑声中充满轻蔑之意,隐在树窟中的阿柔不禁为之暗叹一声,却听李莫愁笑声突又一顿,缓缓道:“七绝重手,失传百年,当今天下,只有一人会使,此人自然便是我了!也只有一人能解,此人你等可知道是谁?”
李证、钟世平齐地愕了一愕,道:“自然是老前辈了。”
李莫愁仰天大笑道:“错了,错了,普天之下,唯一能解七绝重手之人,并非是我。”李证脱口惊道:“是谁?”
李莫愁笑声再次一顿,冷冷道:“此人乃是被你们毒死的公孙止!”
此话一出,就连阿柔都不禁为之一惊,李证、钟世平,更是面如死灰,呆了半晌,心中仍存一丝希望,哀声道:“老前辈……晚辈们……”
李莫愁冷冷道:“你们难道以为我在骗人么?”
李证垂首道:“晚辈不敢,但……”
李莫愁缓缓道:“昔年我得到这七绝重手的不传秘笈时,共有两卷,上卷是练功心法,下卷除了解法之外,还有一篇练丹秘录,那时我……”
她抬头望向天上,目光中似乎又问过一丝轻红的光采,虽是一闪而没,但却已足够令人看出她往事中的隐秘。
等到这光采消失的时候,她面容便又立刻回复到方才的冷漠,接口道:“那时我一心以为你们的师父是个好人,丝毫未曾防范于他,哪知……”
她语声再次一顿,本已冷漠之面容上,似又加上一层寒霜:“哪知他虽有人面,却无人心,竟乘我闭关八十一日,练到这七绝重手之际,将我所藏的一些珍宝和那秘发的下卷一起盗去。”
阿柔直到此刻,才知道赤练仙子李莫愁与绝情谷主之间竟有如此一段往事,他虽然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任何声息,却禁不住心头的跳动,也禁不住冷汗的流落,因为他深知自己的行藏若被人发现,立时便是不了之局。
夜色渐浓,他渐渐看不清李莫愁的面容,但却可听得出她语声中含蕴的情感——竟是混着悲愤、幽怨与哀痛的情感,这种情感竟会发自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口中,实在令阿柔无限惊异。!
李证、钟世平双双伏在地上,听李莫愁将话说完,两人面面相觑,只听李莫愁又自一声泉泉夜啼般的冷笑,仰天笑道:“公孙止呀公孙止,我总算对得起你,让你在黄昏路上也不会寂寞,你这两个心爱的徒弟,马上就要去陪着你了。”
袍袖一拂,再次冉冉向山后飘去,钟世平双拳紧握,刷地长身而起,似要笔直向她扑去,却被李证一把拉住衣襟。
只听李证沉声道:“你要干什么?你我岂是这魔头的敌手?”
钟世平双目圆睁,低叱道:“纵非她之敌手,也要找她拼上一拼,反正……”
李证突地微笑——,接口道:“你以为我们再无生路了么?”
钟世平愕,呐呐道:“难道……难道……”
李证伸手一拂膝上尘土,面目上满露得意之色,缓缓道:“你再仔细想上一想,你我不但大有生路,而且还可多得许多好处。”
钟世平又自一愕,便连阿柔亦自大惑不解,只见李证缓缓伸出拇、中二指,两指相捻,啪地发出一声清响,含笑道:“那卷秘笈的下卷,既然载有解法,你我只要快些赶回去,将那卷秘笈寻出,岂非对你我……”
语声未了,钟世平已自大喜接口道:“你心智之灵巧,的确非我能及,但是那卷秘笈是在何处,难道你已胸有成竹么?”
李证仰天一阵狂笑,突地笑声一顿,上下瞧了钟世平两眼,缓缓道:“三弟,你我自幼相处,交情可算不错,但我还觉得你稍嫌狂傲,有些事,一意孤行,根本就未将我这个师哥看在眼里。”
钟世平目光一转,陪笑道:“小弟年纪轻些,有许多事是要师兄多多包涵一二。”
李证嘿地笑了一声,道:“这个自然,但……但再过两年,你的年纪就不轻了。”
钟世平连忙接口道:“日后我对师兄,必定加倍的恭敬,再也不敢有不恭之事了。”
阿柔隐身暗处,闻之不禁暗叹,这师兄弟两人,不但对人奸诈,就连对自己兄弟,竟也是这般勾心斗角,互不相让,看来天下人的善恶之分,当真是判如云壤的了。
只听李证嘻嘻一笑,道:“你我两人,情如兄弟,也谈不到什么恭敬不恭敬的,只要你日后还有儿分记得我的好处就是了。”
钟世平垂首道:“自然自然,师兄的大恩大德,小弟再也不会忘记。”
方才他还在你我相称,此刻却声声自称小弟,李证笑道,“其实师父那本秘发的藏处,你也该知道,只是你平日不甚留意罢了。”
突地一声冷笑,自上传下,一个森冷入骨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他说道:“我藏在哪里?”
李证浑身一震,如中雷轰电击。
钟世平惶然四顾,如临安危,终于一伏腰身,刷地横掠两丈,如飞逃去。
李证却扑地一声,跪下去。
只见一条黑影,随着一声冷笑,自古树对面山壁间划空掠下,钟世平方一起落,这人影便已掠到他面前,冷冷道:“你还想逃么?”
钟世平惨呼一声,连退七步,栽倒在地上。
阿柔闪日望去,只见一个高冠羽士,丰神冲夷,神态潇洒的颀长老人,跨过钟世平尸体,一步一步地走到李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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