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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苏伏出生便受了魔灵染化,仗着神魂凝练与之争斗,肉身却先天不足,虽后天不断弥补,仍是杯水车薪,直至遇到叶璇玑,修了炼妖经后,终将魔灵手段化解。

    只是之前付出岂是等闲,无需推算亦知寿元最多只得先前一半,莫说五百,便是五十亦难。而在万山县识破陈有为后,他再不敢顾惜寿元。

    然最高境界不敢使来,便用五载寿元换取自身机缘。

    按他猜算,机缘虽伴随凶险,却有生机可得,测算结果隐隐指向邻县云崖。如今看来,正应了这机缘之说,且亦无发现陈有为踪迹,想来要灭口早便下手了罢。

    翻开宝典,其侧页便录着紫薇玄术根本经义,而正页便是推衍结果,其上亦留有苏伏之前推算结果。

    只见一个个玄奥文字微微颤动,每个字句皆带有大道痕迹,只是不能久望,时间太长会让神魂受损。

    而在其下又有分栏类目,有吉凶、祸福、前途、运程、机缘;其中机缘一项,却是显示“未尽”状态,即是说,云崖县应还有更大收获。

    这一下苏伏有些犯难,按他想法,自己已尽了应尽责任,算是间接引导了玉清宗之人,此时不抽身更待何时?可有些机缘不抓住,便很难再有,如何抉择?

    苏伏一时陷入两难,思绪不定,一时半会难以抉择,便按下思绪,着手另一件事。

    他心情微微激动,轻轻挑动宝典第一页,缓缓翻过,见果如自己猜测,随着修为进境,宝典亦会随之开放更多空白页,不知将炼妖经录入其上又有何效果?

    权衡半刻,现下最要紧还是九命记忆,倘被人得知自己这样多秘密,绝没有好下场,是以消除九命记忆便是当务之急。

    思绪至此,终不在犹豫,便将补天根本经义一丝丝导入宝典,就见其第二页侧面上,一个个玄奥文字缓缓浮现,字形不大,黄豆大小,且是以苏伏感觉最为亲切的字体,前世所用之,简体字。

    相信宝典即便流露出去,亦不知其上究竟为何名何意。

    片刻功夫,录入便已完成,只是正页仍旧一片空白,苏伏心知还在推衍之中,便合上宝典,闭了目调息。

    ……

    纪随风二人奉命监守城门,却恰好与苏伏错开,许是纪修竹有意为之,二人一直不知苏伏出了何事。

    而今日却是约定碰头时间,见时辰已卯时,却迟迟不见纪修竹身影,无奈只好分头行动,云溪留守,纪随风回了那小树林与苏伏竹儿汇合。

    这边按下不提,今晨晋城却如炸了锅般,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城内富户何府突遭了仙人之祸,其家主失踪,主母死亡。

    直到今晨,衙门才敢派人进来查看,一番搜检,却只找到荷香这个犹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余者要么逃亡,要么当场死在何府里。

    小姑娘醒来时,几乎一问三不知,知县不在,县丞又不大管事,这破案重差便落到捕头身上,本来压力便大,小姑娘一问三不知更是让他起了无名之火,差点要将小姑娘指为同犯。

    好在迷香及时赶至,同管家一同作证,才将小姑娘带回何府。

    只是那一片狼藉,还有夫人已然冰冷的身躯,皆叫几人难以承受,迷香更是当场昏迷过去。

    孙管家勉强镇定,随后又有下人武师陆续回归,却只得不到半数,而在得知何大旺失踪,夫人死亡这一消息时,又有半数悄然走人。

    余者要么心怀叵测,要么真心想等着何大旺回来主持大局。

    ……

    纪随风在路上捉了几个跟踪之人,一番讯问,没有任何结果。

    他来到二日前约定小树林,或许来早了,林内无甚动静,只有露珠自树上落下的音声,土地一片泥泞,纪随风漫步其内,忽开口冷喝:

    “出来!”

    一道黑影便自树上跳将下来,缓缓化作人形,有些拘束地行礼,在此人面前他丝毫不敢放肆,那一手五雷正法他可没有反抗之力,只听他恭敬答道:

    “好教纪仙长知道,我家老爷此时受了伤,正自调养,便叫小的来报信。”

    正是九命,奉苏伏之命前来传讯。

    “哦?何信?”

    纪随风疑惑,苏伏为何不用传讯飞剑。

    “昨夜动静可问纪师兄长辈,另竹儿已回家,无需担忧。往后如何行动,纪师兄可听从长辈吩咐,城内凶险,切勿擅动。”

    “纪仙长,老爷便是这样说的,还吩咐我原封不动转达,小的任务完成,便告退了也。”

    纪随风闻言忙阻道:“等等,你说苏兄受伤,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夜纪随风二人与事发地有一段距离,以他们修为只有着隐约感应,是以不知。

    九命为难道:“纪仙长,小的只是跑腿的,老爷没有吩咐,小的不敢擅自开口,请纪仙长莫要为难小的。”

    纪随风不屑冷笑,手自储物袋轻轻抹过,便有几枚白玉在手,皆散发着淳厚灵气,好不诱人。

    “把我们分开之后发生之事告知我,这几块白玉便是你的,如何?”

    九命眼睛一亮,嘿嘿笑着:“纪仙长,瞧您这客气样,您要知道甚,还请问来,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随风心头对其有些厌恶,暗忖:“此妖如此轻易便将其主情报卖了,日后难保不会为了巨大利益而出卖苏兄身家性命,不若就此除掉他?即便苏兄怪我又何妨。”

    虽这样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淡淡问着:“先告诉我苏兄为何受伤,轻重如何。”

    九命不知纪随风已起了杀心,便撇去竹儿离去不谈,其他一概相告,便连被纪修竹跟踪之事亦无丝毫隐瞒。

    一番原原本本叙述,纪随风听罢,似笑非笑道:“苏兄是吩咐你要将此事一一说与我知罢……除开纪修竹那一段,是也不是?”

    言罢又观察九命反应,见他有些讪讪,突拉下脸,冷然道:“你好大胆,背着其主谋私利,你可知我一手便可将你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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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震动
    言罢又观察九命反应,见他有些讪讪,心知定如自己所言,便突拉下脸,冷然道:“你好大胆,背着其主谋私利,你可知我一手便可将你捏死。”

    九命哪知纪随风翻脸比翻书快,顿时面如土色,急急摆手解释:“纪仙长息怒,纪仙长息怒,小的一时贪心病发作,还请仙长饶了小的……”

    “哼!苏兄之事,我本不宜多做干涉,只是你行为实叫我看不过眼,再有下次定饶你不得。”

    纪随风言毕又甩手,将白玉与了九命。即便是九命这样的小妖,他亦不想食言。

    “你且回去告与苏兄,在下会依苏兄所言行事,叫他放宽心便是。另那天坛教行事素来诡异,叫他行事亦要小心,遇事可传讯于我,顷刻赶到,切记切记。”

    见九命爱不释手捧着白玉,挑了挑眉头:“我说的你可记下了?”

    九命方才回神,忙恭敬行礼:“记下了,小的定一一转告老爷。”

    纪随风暗暗摇首:此妖真是无药可救,对苏兄来讲便是一把双刃剑,看他如何使用了。

    “你去吧,小心一些,莫惊扰凡人。”

    “是,那小的告退。”九命其实一直绷紧神经,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准备逃命。此时闻言,便微微松气,身形化作黑猫形态,见纪随风仍站着不动,不禁暗暗发誓,再也不跟此人打交道了。

    ……

    晋城,绿明庄。

    此地乃天坛教秘密据点,亦是正布造“焦狱天方流冥坛”的重地,冷武生昨夜彻夜不眠,便是为了加紧将此地布设妥当。

    绿明庄地处城北,与何府所在方向恰相反,不远处便是城门,亦是云溪与纪随风监守之地。

    不得不说纪修竹感应敏锐,然“流冥坛”未开启前,他亦感受不到甚动静,只能隐隐觉着这里有问题,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亦是冷武生行事小心,否则早便被抓了马脚。

    冷武生自地下室出来,就见荼毒凝立静待,便疑惑道:“荼兄何以在此?”

    地下室出口正是主卧,而入口却又在别处。就见屋内装饰简洁明了,一望可知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荼毒深心内带着怨毒,诅咒,面上仍是冰冷冷:“何大旺失踪了。”

    他被迫加入天坛教行动只有月余,还不知何大旺便是苟魔虎。

    “嗯?”

    冷武生双目爆射精光,紧紧盯着荼毒,一字一字道:“你说甚?”

    荼毒面无表情,转身就走,却是不买他的帐。

    “荼兄且住,在下失态了。”

    冷武生迅速冷静,忙出言挽留,当务之急乃是将事情弄清楚,而不是无端发火,要知此时不在教内,荼毒亦非省油的灯,虽把持了他命脉让他不得不听命,和普通下属却要区别对待。

    荼毒闻言脚步微顿,却没有回首,只是冷冷说着:“我看过,此事与玉清宗有关。”

    言罢再不停留,冷武生面色微狰狞,咬牙切齿:“玉清宗……”

    望着荼毒推开房门出去,暴怒中带着思绪:“该死的荼毒,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老苟平日如此惜命,应不会轻易死亡,或躲了?此时须得找那两位商议商议,玉清宗步步紧逼,看来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思绪既定,便大声道:“来人……”

    便有黑衣人走进,半跪着抱拳行礼:“参见护法。”

    冷武生见了便说:“速去将二位贵客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去罢。”

    见黑衣人退了出去,冷武生眸内闪着寒芒,自语着:“玉清宗,总有机会将你连根拔起。”

    ……

    与此同时,玲珑客栈其中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房内。

    房内当中放着一张玉石大案,案上摆满了各色笔筒,磊了厚厚竹箴与纸条,案上设了大鼎,从其内飘出熏香暖烟,闻之振奋精神,乃上品凝神香。

    另一边有个斗大原窑花瓶,插着满满的一囊菱花,菱花一年开一季,其色偏白淡黄,正盛得美丽。西墙当中挂着一副烟雨图,其上神韵非凡,笔触间可见其心思细腻,应出于女子之手。

    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房正中垂下一吊烛火,有真丝笼罩着,散发着明光,将房内照得纤毫毕现。

    案前坐了一个人,正是玲珑客栈的掌柜,他神情专注,疾驰而书。案下伙计微微躬身站着,口唇启合着:“掌柜的,那玉清宗出手果非同凡响,还有那散修竟真活了下来,不知得了甚好处……”

    他眼神闪烁不定,似有别样心思。

    掌柜将一条条情报分别录于纸条与竹箴上,神情微有疲惫。伙计见之突有些惭愧,掌柜对自己怎样他心里有数,只是他一直想另闯一番局面,是以对掌柜这样管束很不耐烦。

    “那散修归来后,便探查不出他房内动静,许是得了甚贵重之物。”

    见老掌柜仍是一语不发,他便继续猜测道。

    “子逾,我尤家上下共有多少人口?”

    掌柜终于出声,却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问着。

    被称作子逾的伙计闻言微怔,心下细数,片刻后答着:“算上七个旁系,总有六百九十人整,算上外姓依附者,有一千五百三十六人。”

    “那你猜,一个像玉清宗或剑斋这样的大门阀,灭我们家需多久时间?”

    掌柜丝毫不意外,继续问着:“无需举宗之力,只需派出一个高手,我家有几人可挡?”

    尤子逾不禁冷汗淋淋,不知掌柜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不敢答话。

    “倘你有机会修成长生境,我家可会轻易为人所灭?只要你修成长生境,我尤家才可万世兴盛,老夫对你抱有期许、老夫将你调来此地,便是为了叫你明白,力量的本质。”

    静默片刻,掌柜才开口,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倘你还不明白老夫让你从底层做起的用意,那你便回总部去吧,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只是以后切莫以尤姓自居,丢我这张老脸。”

    尤子逾咬牙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掌柜疲惫地捏着眉心,挥挥手示意尤子逾出去。

    尤子逾有些明悟,又有些不甘,带着复杂的心绪退下了,出门前又回首望了一眼老掌柜,见其脸上已有皱纹,两鬓微微斑白,双眸没有聚焦,似又忆起往事,他轻轻将门带上,假意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侧耳倾听。

    掌柜竟没发现,他无奈长叹,将笔搁于案上,起身踱步至那幅烟雨图下,自言自语道:“阿颜,一晃过了十六年,子逾都已经这么大了,他是你的孩子,老夫本想让他无忧无虑过完这一生,却发现他竟有上品根骨……”

    “为家族考虑,老夫不得不……”

    “阿颜,老夫定会查出当年害你之人,将他千刀万剐……”

    似忆起难堪往事,他的双眸透着刻骨仇恨,双手攥得紧紧。

    尤子逾闻着全身就是一震,终于印证多年心中猜测,这思绪不由更是纷乱:“难道……难道掌柜的是我父亲?”

    自小被族里养大,谁也不言自己父母是谁,亦没有甚特殊待遇,八岁那年被测出有修道根骨,便被掌柜的带在身边,这客栈伙计,已当了有十岁,至今却仍不知掌柜究竟有何用意,他有些沮丧想道:

    “莫非我根本不适合修道么?”

    他带着满腹疑思,默默下了一楼,脸上仍是微笑,开始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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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猜测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纪修竹自苟魔虎死后便不断以紫薇玄术勘察晋城,可惜近夜功夫没有任何收获,便暗忖:“天坛教真沉得住气,死了个凝窍巅峰无关大局?我可不这样认为,他天坛教渗透进来多年,却未被我等发现端倪,只说明人数不多,一个高手往往能决定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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