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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看周围武师一脸敬畏便知此女武道修为绝对不弱,这个年纪实让人心惊。

    苏伏行几步,至二人身前站定,抱拳淡淡说:“苏伏,未请教?”

    “宫月衣……”

    紫衣少女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方瑜,后者会意地嘻笑一声说:“此乃我新收贴身护卫,武功嘛,勉强还算不错拉……”

    “大小姐,若无事我先告退了。”苏伏能感受到宫月衣的战意,此时此地却不宜与其动手,须得先回去。

    “当然有事,哼哼!既有你们在,我准备去寻那荀麟雪耻,便我们三人去,免得那蠢材说我们以多欺少,”

    方瑜言罢转向周遭武师吩咐道:“你等回去待命罢。”

    闻言,这些武师皆偷偷松气,那荀麟乃是本地太守荀谦言的独子。此人性格亦是跋扈,与方瑜乃是针尖对麦芒。

    几年前,那荀麟不知从何处寻来几个‘贴身护卫’,武道修为着实不弱,连败方瑜手下十一个武师,而后他们一个打五个,将剩余武师打得哭爹喊娘,丢尽了方瑜脸面。

    自那以后,方瑜便开始强行招募武师,不管愿不愿,先绑回家再言其他。她生性好强,既是武师对战,却不愿唤上府内修士。

    两年前,宫月衣与另外一个流浪武师来到方府,即刻被她提拔为‘贴身护卫’,那一次她带上新收的‘贴身护卫’与一众武师再次上门挑战,却二度惨败,那个‘贴身护卫’竟是个死脑筋,败即死,当场自断经脉而亡。

    因此事,方瑜情绪低落了整整一年,不只因挑战失败,还有那武师的行为给了她很大触动,在此过程中,宫月衣却不曾离开,两人反渐渐成了要好朋友。

    而宫月衣其实乃是方家一个故人的弟子,亦是她师傅将她介绍至此,府内上下皆对此事心知肚明,是以没人将她看作下人,此次离开亦是随她师傅出行。

    因宫月衣的离开,方瑜才升起继续招募‘贴身护卫’的念头,那方言才有机会入主,惜其三个名额从未曾招满过。

    周遭那些武师便有些是曾经经历过惨败的‘元老’,听闻着自家不用去,自然是暗暗松气,武道的尊严与自家性命相比,于他们而言,自然是自家性命,青州很少见如此极端的武师,一来真正天赋异禀的武师皆成了修士,很少有真正的武者。

    二来武师与修士之间那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几教人绝望,是以很难形成武者自我风格,在真界人眼里,武师便是个职业,一个勉强能果腹的职业。

    败即死,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苏伏不知个中内情,尽管抵触,却无可奈何随着行去,三人径自出了方府,来到隔壁太守府外,方瑜却突转向着苏伏问道:“喂,你该不会有那种毛病罢?”

    “你才有毛病。”

    苏伏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复言:“我有言在先,只护你安全,其余与我无关。”

    方瑜反常地笑嘻嘻道:“你不出手亦可,只好我自己出手了,比武时总会磕着碰着,你总不能时时看护我罢,这样岂不是二打一?显得不公平也,而你这样厚脸皮,输了一定不会自杀的……”

    “自杀?”

    苏伏微蹙眉说:“生命如此可贵,怎可轻言放弃。再者言,胜败乃兵家常事,若人人输了皆要自杀,真界还剩多少武师?”

    未待方瑜反应,又道:“让我出手亦可,回去后,你须得替我解几个疑问,若你应下……”

    方瑜却摆摆手,大方说:“此有何难,我应你了,待会若把场子找回,我还另有重赏,定教你满意。”

    言罢复疑问道:“那‘兵家’又是何物?”

    “我家乡一句俚语,寓意便是鼓励人莫轻言放弃……”苏伏得了满意答复,随口扯了几句。

    宫月衣望着苏伏,双眸闪过异彩,方瑜还未曾对谁如此迁就过,以往的方瑜,若不依她意,定会想个法子让你就范,绝无妥协二字,是以让她感到一丝好奇。

    三人复行,太守府门面要大气磅礴得多,毕竟乃是朝廷下派官员,正三品的大员,虽不比‘宣府’悠久,内含底蕴,却别有一番意味。

    只见那府院,坐北朝南,门上新漆刷就,顶上黑瓦栉比鳞次,延伸至檐顶,又有两根巨角突出,让其平添一份高大威严。

    三人来到门口,却是一个方圆平台,两排银甲带刀卫士矗立,尽皆带着肃杀冷漠。

    “来者何人!”

    随着三人到来,便有两个银甲卫士上来挡住,其中一个盔甲颜色有些不一般,很可能便是其首领,他长得健壮魁梧,喝声亦中气十足,叫人不敢小觑。

    方瑜细眉一竖,冷冷道:“你竟不认得我方瑜?金鳞城内敢对我呼喝之人你还是第一个。”

    见那卫士丝毫不为所动,复娇喝道:“快给我滚开,否则莫怪我掀了你这太守府。”

    此言一出,那两排银甲卫士‘锵’一声拔出大环刀,继而团团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漏,其动作训练有素,绝非普通兵士可比。

    苏伏心头一动,这群银甲卫士的气势隐隐相连,以这首领为中心,结合起来,怕是会爆发出更强大的武力,这便是兵家常说血杀之气?可青州历来没有战乱,他们又是从何地锤炼而来?

    心神却分出一丝,与魂幡相连,将外界场景一一导入,复传音:“子龙可有收获?”

    便有音声传来:“禀主公,尚且需验证,此地兵士好生骁勇。”

    “太守府重地,闲杂人等一律退避,胆敢再逗留,便叫你等伏尸于此。”

    那首领丝毫不卖方瑜面子,音声冰冷,其身隐隐散发出一股不详气息。

    方瑜勃然大怒,她修为最弱,反而感应不到这里面门道,却冷冷下令:“与我杀进去,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挡我。”

    苏伏正欲试试他们斤两,好给赵云一个例证参考,宫月衣却已然拔剑在手,其如美玉般手腕转动,身形如彩蝶般翩翩起舞,空气中闪过缤纷残影,但见残影所到之处,那些银甲卫士纷纷惨叫着被弹飞,竟蕴有不可思议的巨力。

    那卫士首领微微皱眉,其手中大环刀拔出,遥遥指着宫月衣,苏伏便见一道道淡淡血气自那些银甲卫士身上缓缓溢出,没入大环刀,而后那大环刀便溢出红芒。

    未止,但见漫天皆被大环刀所发之红芒充斥,随之隐隐形成一只巨蟒,苏伏灵觉里,这些银甲卫士们气机相勾连,虽站位没有丝毫章法,却有着一股让人心悸的窒息感。

    “主公,他们皆是从尸山血海爬过,有此威势不足为奇,只是战阵实粗糙,子龙有把握两回合内破开他们阵势。”

    便在这时,赵云突传音至苏伏脑海,而后又将破阵之法传出,不过须臾,那首领便有动作,其身方动,那巨蟒随之无声怒吼扑来,其手下亦没闲着,纷纷怒吼着扑向宫月衣,显然打算逐一灭之,气势好生可怖。

    宫月衣顿觉一股血气涌上脑子,而后便觉身体沉重乏力。

    “此乃血杀之气,切记紧守本心。”

    耳边便传来苏伏音声,她心头一凛,复一清,其冷冷娇叱,将些微内气附在音声里,冲开了一些束缚,长剑复横档,千钧一发挡住那大环刀,只觉握剑之手骤然一沉,一股巨力轰然压下。

    “铿——”

    金属交击声后,便是一闷响,其身下岩石承受不住巨力,便深深印入,没了她莲足。

    方瑜在苏伏身边,有他挡着,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只是本能觉得那银甲卫士有些恐怖,见着宫月衣危险,却对苏伏说:“快去帮月衣……”

    苏伏摇首道:“放心,她没这么弱。”

    言音未落,便见宫月衣用力撑开大刀,身形随之如彩蝶般舞动,忽左忽右让人无法判别,须臾便有惨叫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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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赌约(上)
    “刚之为刚,斯柔也,天下皆知过刚易折,是以百锻兵柔韧无双。此人武道平平,一身伟力所系,乃是那口大环刀,若能破之,便是其阵破之时……”

    宫月衣耳边复传来苏伏音声,她心头震惊,动作却不曾缓下,但见那数十个银甲卫士纷纷倒飞而出,有着盔甲抵消大部伤害,却只轻伤,倒地后便又爬起冲上。银甲卫士首领一时捉她不着,其面微显怒意,随着他怒意勃发,那血蟒便无声怒吼,向着宫月衣扑去。

    苏伏双眸闪着异芒,若非炼魂幡见不得光,血蟒顷刻可除,可灵觉里总有被人盯住的感觉,定是那暗中守卫方瑜的修士,绝不能在没把握灭口的人面前曝露炼魂幡,这法器太受忌讳,容易引来祸端。

    “全力攻击大环刀,莫有顾虑。”

    宫月衣正隐隐有着险兆,她不知危险从何处逼近,耳中再度传来苏伏传音,清冷脸颊闪过一丝犹疑,随即敛去,当机立断下,身形突冲天而起,正躲过两个银甲卫士扑击,而后如谪仙临尘,便见空中闪过一抹紫影,一道冷锋若隐若现。

    看去似有短暂滞空,实则乃是残影,下一息,那道冷锋划过虚空,划过血蟒,直挺挺刺向那健壮首领。

    那首领眸中闪过一丝讽意,其手中大环刀猛然上劈,他自信可在对方击中自己之前,将其一刀两段,而后却脸色大变,于半途突撤刀回护。

    “当啷!”

    一个金属撞击声,带有莫名震颤,而后便见精钢所制大环刀从中断开,首领‘扑哧’地喷出一口鲜血,其面潮红,双眸带着难以置信,其气机紊乱不畅,连带着手下兵士亦然,尽皆失了锐气。

    锐气一失,那红芒便逐渐消散,连带着那血蟒亦化作虚无,宫月衣心头沉重感顿消散无形,她有些疑惑地蹙眉。

    那首领却问:“你怎知我刀上破绽!”

    既败下阵来,他反而坦然了,其持断刀驻地,望着那一袭紫衣的小姑娘,这般年岁,武道修为已如斯恐怖,怕有些修为低的修士亦难与其对敌。

    宫月衣一击破开敌阵,太守府大门再无人可阻,却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闻言却转向苏伏,后者轻轻摇头,示意她无需多言。

    “哇!只一段时日不见,月衣你变得好生厉害呀。”

    方瑜见那阻路卫士尽皆败退,很是欢喜地跑去拉着宫月衣的手,眸中尽是崇拜的小星星,随即不满地皱鼻,哼道:“不像某人,竟躲在一个小姑娘背后,也不害臊。”

    宫月衣摇头,待言,却见苏伏若没事人般径自走去太守府。

    方瑜暗恼这厮脸皮厚,却拿他没甚办法,只得疾步追去,行在他前头,好歹她也是主人不是?岂能弱了面子。

    宫月衣见之,只得转向那首领,微躬身行礼,而后疾步追上前方二人。

    那首领身形一震,第一次被人用如此正式的行武道礼,随即嘴角挂上一抹苦笑,想起早年武道不成,投身军旅,现下想回头亦难了。

    若说青州乃是孕育武道的摇篮,此言还真不错,真正厉害的杀招,并非只有战场上可以锤炼出,人类总有无限的创造力,尤其是在**的驱使下。

    苏伏走在前头,面上不显,心头却惊异,方才那招,似缓实急,那首领肉眼只见其还在半空,算好轨迹劈下,却不想宫月衣转眼至他眼前,携着凌厉冷锋,骤然回防本就难以回气,气机便紊乱,而后大环刀碎裂,更是雪上加霜,若他猜测不差,那首领体内定七零八落,想恢复,却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而那首领若是反应慢上一丝,那剑便会直直穿过他咽喉,当其时,宫月衣双眸没有一丝情绪,似目标只是一根木头,显然双手亦是沾尽了血腥,这样年岁怎能不教人心惊?

    ……

    进得太守府,迎面却是一个小型校场,几道长排兵器架横亘在视线内,其上有刀、枪、剑、戟、环、锤、廉、矛、棍……等等兵器,可说是应有尽有。

    在其正前方有个大堂,其上挂了匾额,书就‘守正堂’三个大字,字体端正、刚硬,可见行文之人心胸自有一股直气。

    校场周围,墙根下有一排四通八达的亭廊,那亭廊约莫二丈多高,透过一根根玉柱与一排排雕栏,隐隐可见院房、园林的轮廓,还有阵阵微风自那亭洞穿过。

    在其左侧,又有一个由岩木打造的擂台,擂台背景正中,书就一个大大的‘武’字,凡人见之震心魄,在苏伏眼内,反而没有甚特殊感觉。

    岩木乃是一种石树,非常坚固,其本身价值不菲,且用途广泛,种植条件困难,因其重如钢石,是以自产地运送至各地,代价又高昂,普通人家几乎没有条件。

    方瑜径自带头去了那擂台,太守府乃是重地,自有兵士把守,只是府内兵士显然认识方瑜,便有几个兵士笑着过来招呼:

    “原是方大小姐,您是来找少爷?”

    方瑜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冷冷说:“废话,莫非还找你不成?”

    “快叫荀麟那厮出来,本小姐今日定要一雪前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那兵士被呵斥亦不敢反驳,仍小心在意地陪着说话:“自前次一别,少爷对方大小姐可谓是非常想念,不期今日大小姐芳驾至此,我想少爷定会由衷欢喜。”

    方瑜闻了此言不禁冷冷笑说:“既如此,今日之后,我便教他见了我便由衷难过。”

    进得太守府,苏伏并未感应到有修者,却不代表太守府没有修士,是以他仍需暗暗提神警惕。

    少顷,忽有感应,自那‘守正堂’内步出一群人,为首之人身着雪白绸缎,其上绣有鱼龙图案,远远见之,方瑜便认出其人,面上有些惊喜,远远招呼道:

    “九皇子殿下!”

    正欲行去,宫月衣却悄悄拉住她,方瑜疑惑望去,顿明白她意思,便装模作样‘咳’了一声,复站定,只是面上仍是笑颜满面,比之方才却是两个模样。

    那李凌云领着人过来,待行至擂台下,熏暖笑颜不变,揖礼道:“原是方大小姐,听闻方才大小姐受了府外兵士拦截,实在对不住,那些是我护卫,因初到金鳞,不识大小姐芳颜,凌云代他们向方大小姐致歉……”

    这姿态放得实在低,反而有些可疑,即便方瑜的背后有个剑斋外门长老,可他乃堂堂大律皇族,正牌皇子,且有根骨在身,修为通神境,可说前途一片光明,若无意外,方瑜日后恐还需仰仗此人。

    此幕落在苏伏眼里,便不禁留了心,前世他便是有关部门所属,所见大员不知凡几,深知上位者秉性。

    九命昨夜去探,却探出方府来历,苏伏才逗留在方府,否则以他性子,那凝窍修士一走,他便悄悄离开方府了,恢复本来面貌,谁能认得出他?

    方瑜笑道:“罢了罢了,既是殿下护卫,些许摩擦而已,还请殿下恕他们不知之罪。”

    李凌云闻言笑容更盛,却又揖礼:“既如此,凌云多谢大小姐海量。”复转向宫月衣问:“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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