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李员外也是个有过见识的人,但这次的经历与往昔不同,虽然他的身边也有个从事修道行业的家人,但是与人家那一比,即使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知道,自己的老家人也只能算是个放牛娃娃,而那长相狰狞,一身落魄看似与那西街要饭没两样的道人,才是真能为自己去除心障的高人。于是对于血痕的要求,惟命是从,命令下人赶快收拾上等的客房,酒水饭食也一起准备,就怕慢待了此人,不过在心里,李员外还是有些忧心的,那就是此时此刻的一种危机感,面恶心不善,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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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员外的故事
西厢房内还残留着饭后的余香,熏香袅袅,血痕端坐于一副古画下的软榻之上,面前是一方做工考究的雕刻桌,上面摆放着一件古意瓷瓶,屏风在于侧旁,上面搭着两件崭新的黑色道衣,而许麟则跪坐在血痕的下手方,两人皆是闭目养神,不过在两人额头之处,却是有一条血线诡异的相连,徐徐的旋转着。
许麟的意识深处静谧异常,一片平静如镜的血海此时映射在识海之中,一行行字,诡异的出现在血海之上,然后又转眼消失,不带一点涟漪,而许麟此时所要做的便是努力记下这些字,让它深深的刻在灵魂深处,不再忘却。
不知过了多久,血痕率先睁开双目,目光中流光异转之后,变得有些黯淡,但是看了许麟额头上的红光渐盛,一抹笑容,悄然的在嘴角绽放。这就好比在种果树,前期的投入,是为了后面果实的甜美,所以血痕道人本来已经黯淡的目光中,似乎因为兴奋又重新燃起,那是一种对美味的期待。
似有所感,又好像传功已经结束,许麟悠悠的睁开了眼睛,似雨后春芽,目光中放射一段异样的色彩,待与那血痕目光对上,后者期待的神色,让许麟不仅有些恐惧。那是鱼肉面对刀俎无奈,不过在许麟的心中又有另一份期待,需要的只是时间,和一个机会,看似渺茫难寻,但是已经等待了五年的许麟又怎会差这点耐心?
“不动血心你已经趋于大成,接下来的事情,只需按照我传给你的功法行功,进入下一阶段的修炼已是不远。”血痕嘿嘿一笑道。
看着血痕有些阴厉的笑容,许麟恭敬的低下头道了声:“是”便是无话,房间中重新恢复了平静,许麟重新闭目,修炼新得到的功法字诀。而血痕道人,则是在恢复刚才所消耗的元气,要知道血神子的修炼有别于他法,在开始修炼的时候,只能靠师傅传功于徒弟,稍有不慎,二人便皆会走火入魔,这也是为什么血神子在修行界中创下过短暂辉煌之后,迅速消失,然则授徒太难,所选徒弟的心性身体都有考究,所以在血痕得到许麟之后会如此的兴奋,更何况还有其他的想法。
冷月挂空,繁星点点,偶尔有几声虫鸣打破这静谧的夜晚,看了一眼西厢房的方向,此时李员外正在思量着什么,老家人则站在屋内的一角。缓缓之后,李员外忽然说道:“让下人的嘴都严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老家人缓缓一礼,悄然退下。
将窗打开,一股凉风轻轻吹进,李员外不禁打了个冷战,这心里面担忧反而多了几分。
翌日清晨,早有下人将饭食以及洗漱用品摆放屋内,许麟简单的吃了吃之后,换了一件崭新的黑色紧身道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些年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苍白的面容下多了几分风尘之色,始终有些阴郁的眼眸中,隐隐的透露着一丝红光,这是血神子中不动血心即将大成的征兆。虽然修道只有五年,但是有这般进境已算是快的,这是血痕对许麟说的,一想到血痕道人,许麟的内心没来由的一阵针扎般的疼痛,每日侍奉自己的仇人,这般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究竟是怎样的,
在修真界中,按照血痕的说法,分为几个层次,练气,灵动,还丹,步虚,真人,化神,飞仙,如果自己的不动血心大成,那么便一举能到达灵动的境界,可血痕的境界到底有多高,这对许麟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也一直是他想了解的,可惜,血痕对于自己的境界始终只字未提,许麟也只能自己从蛛丝马迹中需找问题的答案。
不多时,李员外在老家人的带领下,已来到房内,血痕道人端坐于软榻上,微微睁开双目,对于血痕的阴冷目光。李员外始终不能适应,于是打了个哈哈道:“道长之风采今日才能观得,果然是非同凡响呀。”
看着那一脸堆挤出来的笑容,屋内的二人似乎并不感冒,血痕也懒得啰嗦,直接道:这宅子有异事,一般分为房屋缺角,冲压属相,死门临床,财位封闭,朝向死衰,五黄临门,而你这宅子,建造多年,又分明有高人指点过,所以有事,事,是在人为而已。”说完这段话,血痕嘿嘿一笑道:“就是不知员外最近可是招了什么人,起了什么灾祸?”
李员外听到这里,脸色忽然一白,心中忐忑的同时,又是在思量,这看似跟臭要饭的没一样的血痕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既然如此,只说其表,掩饰其里便罢。于是双手一合礼道:“道长真乃神人也,但说来话长,今日本想请道长去看看我那女儿,但听道长之言,想必也猜到几分。”说到这里的时候,许麟将桌旁的一个板凳递了过去,李员外道了声谢,便继续道:“这城中有一王姓书生,名唤根生。在一次庙会上与小女相识,后来这书生前来拜访,我看这书生一表人才,在城中又是以多才闻名,所以在下也没嫌弃门第不对,而是督促其好生读书,他日博取一个功名,好于我那女儿已结良缘,谁知事情会变成这样。”
看着有些痛心疾首的李员外,屋中之人都静默不语,等待下文,李员外喝了口茶水,便继续道:“为了让这王根生,能好生读书,我特别安排了一间小院,以便照顾其起居,谁知这便出了祸事。今年年初会考的时候,这王根生上京赶考之后,便颓丧不起,每日以酒度日,我那姑娘心地善良,并没有因为这次考举不中而埋怨,反而亲身照顾其饮食起居,谁知那日这王根生喝醉了酒水,一时色念便强奸了小女,我闻之大怒,但是木已成舟,已成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呢?于是我为二人安排了婚礼,招这王根生做了女婿,开始还不错,王根生开始发奋读书,誓要在明年中举,可好景不长,不多时这王根生开始呼朋唤友,整日醉酒花楼,我那女儿不好与我分说,只好一人委曲求全,可即使是这样,这王根生还不知进退,竟然,竟然。。。。。。”
说道这里,李员外已经是气愤异常,显然回忆起当时之事,心中怨恨难填,双目意欲喷火道:“一日小女忽然发现这王根生和自己的侍女小莲有些不对,便藏了心思,谁知这事竟然是真,而且时日已长,侍女已然有孕在身,那王根生强逼小女要纳侍女小莲为妾,这可怎生了得?我气愤之下,又想到往日这厮的总总作为,一气之下,领了下人,将这奸夫淫妇赶出门外,永不得踏入我门半步。”
叹了口气,李员外望着门外风起而飞的绿叶,转眼看着依然眯缝着眼的血痕继续道:“我那小女也是伤透了心,也默许了我的作法。可是这王根生,狼子野心,在当日半夜的时候,偷偷潜回,意欲偷盗钱银,可夜黑风高,不能分辨面容,被我的家人一棒子生生打死,直到点燃火把才看清是这卑鄙小人。当夜我便遣人报官,来人查明真相,事情也就告以段落,我以为就此结束,可谁想小女次日便一病不起,还时常说起胡话,夜晚的时候,更是有些家人看见有鬼魂出没,而且事情越闹越凶,已经相继有几位仆人怒目而亡,被活生生的吓死了,所以好请高人了却这妖孽,救救小女。”说完,李园外潸然落泪竟然生生的跪了下去,不过血痕并没有动,还是一副老样子,似乎根本没看见李员外一样。
良久,血痕方道:“事情已经知晓,员外还是不要担心了,待会你带我这徒弟去看看你那病卧在床的女儿,以及死去的家人,事情不会拖太久的。”
李员外闻言大喜,可随机看了许麟一眼,又有迟疑,血痕似乎看出了李员外的顾虑,冷笑一声道:“我这徒弟足矣。”
李员外怕此时惹得对方不高兴,自己毕竟有求人家,于是站起身来连忙道:“道长多虑了,在下又怎敢有做他想。?随即又对着许麟笑道:“那么有劳小道长了。”
许麟看了一眼端坐在软榻上的血痕,后者微微点头,许麟便随着李员外和老家人出了门,没走多久,便来到一处独门独院的房舍,此处打扮极为精致,小院中花艳芬芳,门前有珠帘垂地,风起之时,一片脆响,极为动听。不过几人现在都没心思看这景致,急匆匆的来到小姐卧处,侍女拉开垂幕,许麟一看,只见卧床上躺着一年轻女子,容貌说不上倾国容颜,只能用较好比较贴切。不过在其头上,有着一股若隐若现黑气缠绕,这股黑气极淡,却是丝丝浓郁,显然是生魂附身的景象。许麟心中有别的思量,这不像一般生魂所为,如果按照李员外的说法来看,只是一寻常书生化身为鬼,鬼有怨气,所以见着生人,便要扑杀附身,又称为生魂,只是鬼道中最为弱小者,但是看这小姐脸上焦灼的黑气,显然这鬼已经有些门道,如果是那书生,又何来的鬼道功法?
李员外见许麟轻皱眉头,心中一跳,不知是何,还是这鬼魂太过厉害?然后有些担心的说道:“道长可和解决之法?”
许麟迟疑一下,心想待看看那几个仆人的死状,再做定论,于是道:“无妨,去看看那死去的仆人吧。”
听完许麟的话,李员外与那老家人,带着许麟又来到一偏僻角落,四周阴暗,与先前小姐卧榻之处,有着鲜明对比。
许麟看着眼前的房舍,心中疑惑更重,此处的阴气之盛甚至不比乱坟岗差哪去,那屋中的尸首恐怕更为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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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魂
空气中有一种发霉的腐臭之味,似乎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的许麟依然面无表情,相反,李员外与那家人倒是显得极为难受。走进屋内,空间不是很大,四周只有一扇窗户透着光亮,所以有些阴暗,许麟看着眼前并列的六具棺材,皱了皱眉头。
这屋内的阴气更重,明显超过了许麟的想象,这几年许麟随着血痕四处游走,虽然没见过几个修真人士,但是这乱坟岗子倒是去过几处,眼前的只有六具棺椁横卧,却能比拟这坟场的阴气,可见此鬼怨气之深,实属罕见。
“道长可用我唤人前来开棺?”李员外这时有些忐忑的说道,此处实在不是他愿意呆的地方。
许麟看了他一眼,随即伸处苍白手指,只见其上凝绕着一缕红光,随着许麟轻轻一挥,红光射出,直接附在六具棺椁盖上,许麟轻喝一声:“开!”
红光大亮的同时,直接向上飘开,六具棺椁盖也是飞了起来,并且伴随着钉子起开的声音,落在一旁。
这时的李员外与那家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出现了惊骇的神色,尤其是那家人,他本就是个练气级别的修行者,如果换成是他,那是根本办不到的,此时看见许麟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已经有这样的修为,心中如何不惊?
没有在意两人的想法,许麟走到六具棺椁旁边,一处处的仔细观察,越看越是心惊,只见六具尸首全身无伤,但是面部灰白的同时,都是双目向上圆睁,嘴大张口,面部扭曲,而且双手做爪状,这不仅仅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才能出现的表情,而是在被吓到的同时,人身上的精气神全被强行吸走时,极度痛苦挣扎才会出现的神态。再联想先前那小姐头上缠绕数量不多,但极为精纯的黑气,可以断定,这绝不是一般生魂所能办到的。
鬼道一脉,血痕给许麟介绍过,鬼者,人死灵魂不入轮回者既是。鬼者,偶有意外,或天灾**而死者,不入轮回,而成其鬼,谓之生魂。生魂只是鬼中最低一级别,无强**力,只懂得些迷幻小术而已。其上有厉鬼,厉鬼者无是不含有莫大冤屈,不得伸,或死前有股怒气不能泄,既死不入轮回者成。此厉鬼,略懂五行之术,也懂幻化小术,既能迷人心智,又可上前厮杀,是为其上者。
上述无论是生魂还是厉鬼都是小道,再二者之上还有凶煞,煞之形成,又有说道。
煞之形成,必须有厉鬼形成之因,比如怒气不得而泄,莫大冤屈不能伸张,而死者,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死之地,比如二阴之地。一阴为,**横行之所。二阴为,腐烂不堪之湿地,任其一,皆可成。煞之威能,可白日见人,可白日施法,法术有五行,有幻化,更能凝气化形,端得狠辣。
再者上为大煞,大煞因为懂得吞吐月之阴华,长久而成阴丹,聚其形,已有神通,不是法术可比。
大煞如果吸得月之阴华又有奇遇,乃成王,号称鬼王,此中王者更是有行云布雨,移山倒海之能了。其人间已经是千年未见,除了北邙山外。
所谓鬼帝者,此道中之王者,一令出万鬼朝拜,天地变色,万物齐哭,究竟如何而成,只有传说。其说所成之地必有一龙脉所在,借助龙脉之气,凝成自身阴脉,阴阳二合,帝成之。
观此间六具尸首,许麟敢断定必定是厉鬼以上的凶物才有此威能,所以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惊吓李员外,心中的疑惑也越大,这个圆滚的中年胖子,话中必定有所隐瞒。
看完尸首后,许麟手腕一翻,落在地上棺椁盖,忽然翻飞,重新落到棺材上,许麟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的李员外道:“小姐与这里的事情我都已经看完,待我禀报师傅后,看师傅怎样安排,员外便不必去了。”说完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李员外还想说点感激的话,可是看着许麟已走,又瞅了瞅四周,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在家人的搀扶下,也赶快的离开了。
“你是说李员外有所隐瞒了?”血痕道人有些懒洋洋的问道。
许麟抬头对上血痕阴森的目光:“徒弟仔细查看了那李员外的女儿以及六具尸首的情况,再联想师傅以往教授的鬼道一途的事情,可以断定事情必然有所蹊跷。
“蹊跷是有,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有,或者绝对的无,都是相对而言,所以以后遇到事情不要马上便断定是与非,你明白么?”
许麟知道这是血痕又在教授他一些所谓的道理,尽管心中有些不愿,还是装成恭顺的模样,道了声:“是。”
“你也先下去吧,为师要为晚上做些准备,会会这厮,看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血痕随即道。
许麟躬身一礼,缓身而起便往门外走去,看着自己这个绝对“恭敬”的徒弟,血痕嘴角微微翘起,果实还是很干涩呢,心中也越发的期待,它成熟的那一刻。
知道晚上便又能看见血痕出手,这对许麟来说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许麟很想知道血痕道人的血神子到底修到了哪一层的境界,这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心中隐隐期盼,李员外宅子中的鬼物,越强大越好,这样才能看的清楚看的仔细。
不知血痕道人是如何的准备,许麟一路走到马厩,一路合计着自己身上的事情,在许麟和血痕道人之间,有着某种看不见的羁绊。这种联系是功法上的,也是情感上的,许麟很难想到天下间会再有像他俩这样的关系,即是仇人,也是师徒,更何况,在这些日子里许麟能越发的感受到某种联系,隐隐的在两人之间呼应,这种呼应应该就是功法上的,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上血痕动了手脚,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只是这些日子,在不动血心即将大成之后,越发的明显,这也是许麟为何从来没想过逃跑的原因,因为逃不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间已经走到了马厩,看着关在马厩里的某个家伙,许麟忽然一笑,唇红齿白间,流露出一缕单纯,这样的情绪在许麟身上已经很少看得到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许麟的身上只有仇恨,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情感,而到此时,才能想到,他,也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自从进了李员外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毛驴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还是关在马厩里,但至少它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里它有着最好的饲料可以胡吃海吃,在这里有最好的垫草供它进入最美的梦乡,在这里虽然有很多比驴帅的马,但是驴悠然自得的住在最好的马厩,这也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马很是不满,这也让毛驴很是得意。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缺少几头侍候自己的母毛驴,不过相比以前的生活,驴总体上是比较满意的。
都说子尊母便贵,看来用在驴身上也是比较贴切的,至少驴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想到那个老杂毛,驴便打了个激灵,这老道士实在是太恐怖了,倒是那个小的还是不错的。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的毛驴,微微抬起正在思考的驴头,忽然看见一个俊秀少年人正背着双手看着自己微笑呢,这不是那小道士么?
毛驴心想,想到你,你就来,还真不经念道,于是龇起大驴牙,叫了几声,那几声震的马厩直晃,周围的马很是不满的也是嘶鸣,不过看到有人来了,也就泄气的继续吃自己的草。
许麟伸手抚摸毛驴的脊背,惊奇的发现,才一日多,这厮似乎胖了不少,看见满脸欢颜的驴脸,许麟不自觉的又是一笑,不过看着天色渐晚,这笑容便逐渐的消散了。
夜晚,风渐起,虫鸣不再,冷月似乎被一朵黑云遮住了它往日的光辉,四周静谧一片,一个高大的身影独自立在庭园的中间,阴冷的目光,似乎比这夜晚还要冷上一分。
待夜已沉,一阵呜咽寒风吹起,带起的是黑云离去,冷月挂空,一抹阴影忽散忽聚的出现在繁星点点的夜空。
独自站在庭园的道人,仰头,嘴角忽然一抹冷笑微微荡漾在嘴角,一口白牙却显得有些狰狞,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细长的指甲上带着一抹寒光,待那阴影飘至李宅的上空之时,道人的眼眸忽然间红光大盛,随手冲着夜空中一指道:“妖孽,还要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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