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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这样的碎碎念,似乎已经充斥在昆仑的每一座山峰,每一个所在,而那广陵殿外,更有一众,在庆幸冷笑之余,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的修者。

    一战之后的清虚老道,身受重伤的明如真人,身旁聚拢了四峰的精锐门人以及各峰的长老,他们则是在守护,捍卫着这座已经没有了昆仑大阵遮挡的昆仑山,守卫着他们最后的尊严。

    偌大的一个广场上,修者阵营参差不齐的站着天下的修士,或是一旁冷笑着思索暗藏心底的那点小龌蹉,亦或者全当看笑话一样的冷眼旁观着昆仑接下老要闹的笑话。

    虽然喧嚣鼎沸,即使有人已经嚷嚷出要就地分赃,刮了昆仑的说辞,可依然没谁敢第一个站出来,因为还有清虚,因为还有即使已经重伤的明如,因为他们都是真人境。

    能好些的六大宗门的门下弟子以及长老,虽然极力想要维护昆仑,可已经没了玄德老祖的昆仑,还是曾经傲视修行界的昆仑吗?

    直到广陵殿的大门,发出一声吱呀轻响,就是不知为何,在那么多的人声鼎沸下,在那么多的嬉笑怒骂下,那个声音,却是如此的清楚,以及让每一位站在此地的修士,甚至是每一位还在昆仑山的修士,都听的这样清晰。

    有紫气东来,从天边,在一名修者惊讶的合不拢嘴的张望中,有人大喊一声:“看!”

    那是紫气,旋绕环天,从东方而来,乘坐漫天霞光,一落而就的照射在广陵殿上,那个门槛,则有一步迈出,那道宫门,则是再一次的发出了吱呀的轻响。

    一袭紫袍,满头白发,面如冠玉,细嫩如婴儿一样的肌肤上,有着一丝笑容爬上嘴角,但更让人挪不开视线的,是那人淡淡泛金的眼眸。

    睥睨众生,那是霸绝天下,当世之下,似乎只有一位魔主,能给人这种高高在上,不可逾越攀爬的错觉。佛眼祥和,也好像只是在金轮法寺的当代主持方丈身上,才见到过的。

    而那人的眼眸,祥和之中,却又仿佛有着扶摇于青天之上的仙人之姿,俯瞰下来,让人亲近如佛陀临近身旁,但更有让人望而生畏的霸气一面。

    清虚真人苍白的脸色上,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一如他手中有着一丝裂痕的飞剑。

    他转头,而他微微一笑的搭手在清虚的肩头,又是上前了一步。

    这一刻,偌大的一个广陵殿外围广场上,鸦雀无声,这一刻,没有人再挪开视线,几乎所有的焦点,都在那一袭的紫衣身上。

    气机勃发于天地,从他的身上,从他所站立的位置上,浩然如紫金宝剑,力插天际,刹那间,天有风起云涌,天有战鼓百雷鸣,于是乎,浩然紫气,从天而降,全部笼罩在他的身上,那一头银丝白发,飞扬飘荡间,他又踏出了一步。

    就好像当年那位剑仙前辈,踏步登天一般,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手中无剑,也无那装满一壶香的酒壶,而是倒背在身后,步行半空,直面天劫崩临的天地大劫。

    是要渡劫,不是步虚之劫,更不是那真人之劫,而是化神之巅!

    清风古镇,坐落在中原之地的偏远地区,这里古旧破落,正应了那“古镇”二字的由头,没有京师的繁华景象,更没有一般城镇的人来人往。有的,只是一些到了甲子岁数的老人,倚在黄土墙根下,喝着一碗不值几个铜板的一碗黄酒,这个喝法,却更加小心翼翼的,倒是极为讲究。

    先是将有些发黄的瓷碗,伸到鼻息之下,嗅上几嗅,在借着朝阳红日一起,小小的喝上一口,砸吧几下,便已经是一副极为陶醉的神情光景,半眯着睡眼,看着那一个娇小的身影。

    镇子上,能如这位老者这样悠然在墙根喝酒的,已经没有几位,也就越发的衬托出这位老者一身的优越感。

    直到那娇小的身影临近,才睁开睡眼朦胧的浑浊双眼道:“都干完了?”

    小丫头的鼻头上,有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不时的往下滴落,但是扎着马尾的小头,还是不停的点着道:“老周头儿,这个月的活计,俺可都干完了,上个月还欠着俺五枚铜板,是不是一起给了?”

    被唤作老周头儿的老爷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看向小丫头的胸脯道:“二妮子,你那馒头都还没蒸熟,怎么天天这般算计,小心长大了嫁不出去。”

    听完这话,小丫头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胸脯,随即一脸恶相,立马捡起一块石子,作势就要砸向为老不尊的老周头儿,后者立马挡脸道:“别,别,这就给你十个铜板。”

    说着,扔出一串铜钱,被唤作二妮子的小丫头,将铜钱捡起,反复的数了两遍,这才将手中的石子扔下,换成了一副笑脸道:“周爷爷,下个月,咱还继续?”

    老周头儿皮笑肉不笑的冷冷一哼,偷眼又瞄了一眼小丫头的胸脯道:“得了吧,老头子怕被你用石子砸死。”

    二妮子笑脸道:“周爷爷,俺干活利索,大不了以后每天多给你家挑两缸水成不?”

    老周头一摆手:“老头子我喝那么多水干啥子,想让俺晚上尿炕?”

    见二妮子还要说话,老周头从袖管里又掏出五枚铜钱,塞到二妮子的手里,换了副语气道:“老头子的儿子,明天就要接我这老头子到肺水城养老,怕是以后都不回来喽。”

    二妮子闻言,脸色一呆道:“不是说明年吗?”然后又看了看手里多出的五枚铜板,这才又是笑道:“那您老可就要享清福了。”

    老周头儿笑着点头,随后又和二妮子说了些什么,小丫头一脸笑容的才姗姗离开,而看着小妮子的背影,老周头儿不知怎的,又是叹了口气,想着当下的世道,看着那孤苦远去的背影,下意识的,又是喝了一口酒。

    一座供奉佛爷的小破庙,也不知什么年月荒废的,早已没有了人间香火,外墙后面的荒草,长势茂盛,却没有盖过低矮的墙头,而是错落有致的分在两旁,中间有一条小路,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

    至于庙内,破瓦屋顶上,漏雨漏风的地方,则早已搭上了几块木板,还用泥巴糊过,尽管满目疮痍,但在院落内,则是截然相反的整洁干净,至于屋内,一尊缺头的大佛,端坐在正中间,而在佛像的地上的旁边,则是简易的搭了个小床,上面还躺着一位青年,脸色异常的苍白不说,嘴角还不时的往外渗血。

    透过纸糊的窗面,知道早已天亮,但青年还没有下床的意识,只是眨巴着眼睛,两眼直勾勾的盯视着那一尊没了头颅的佛身一阵后,才是嘴角咧开道:“你没有了头,而我却多了一剑。”

    之后的安静异常,让青年男子有些悻悻然,不过再想起,那一剑滚龙壁的汹涌大潮,青年本是已经收敛的笑容,又是重新绽放开来道:“真真的,大好一剑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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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二妮子
    青年手心翻转,一道剑息瞬时而出的时候,一团烟云起,翻卷在青年的指尖,并且疾驰旋转个不停,好似一团小龙卷,将破庙内的灰尘,一股脑的吸入当中,然后随着青年弹指迸射,龙卷顺着门缝而出,全部散落到了外面,而这屋子里,倒是一尘不染。

    青年露出了一丝略微发苦的苦笑道:“师傅,您老人家的这一剑滚龙壁,倒是除尘之妙法。”

    收敛笑容,男子撑起身子,端坐在小木板床上,一身的黑色道服早已破落不堪,至于胸口原本绣着的一只栩栩如生的金丝乌雀,现在只剩下了一团密密麻麻的针线孔洞。

    想起这些,青年的苦笑,自然而然的不禁又爬上了嘴角,前些日子,与那老道士一战之后,借机遁走,确实是受了不大不小的伤,索性没有一直停留,生怕昆仑门人追来截杀,青年不管伤势如何,一路狂奔到了这座小镇才罢休,却已经是精疲力竭,险些昏死过去。

    可不知称得上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破庙竟然也有主人,那小丫头的一嘴凌厉劲儿,居然不落修士的剑锋分毫,许麟至今回想起来,不由的也是想笑。

    当时小丫头一手一根烧火棍,气势汹汹的不管不顾,对着许麟就是一顿乱打,可见许麟不还手,又是一身乞丐打扮的模样,棒子没拎几下,就昏死了过去,而许麟再醒来的时候,胸口那团绣有金丝乌雀的图案,也仅仅剩下一排针眼。

    瞅了瞅窗外,许麟再一弹指,窗户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便已经涌了进来,闭目一阵,许麟内视丹府,心法自成的气脉流转,眉头的金色印记闪亮不停的同时,气机随即疯长不休,一股股血腥的气息,随之从其身体里散发出来,迷雾沉沉,将整个破庙笼罩在内,索性的是,附近也没什么人家,倒不至于惊着别人。

    一个指诀幻化而出,眉头印记随即金芒吞吐出一团金雾,许麟顺手一拿,却是一颗金光闪闪的丽珠,而后更有一条头生独角的金色小蛟龙,游弋而出的时候,其身体竟然紧紧缠绕在丽珠之上,蛟头上扬,对着许麟好一阵子的摇头晃脑,好像极为的不舍。

    许麟嘴角咧开,一阵笑骂道:“整整一条龙蛇之躯还不够你消化,外加一条完整龙魂,怎么,还惦念着这颗丽珠?”

    金色的小蛟龙,身子缠得越发的紧,怎么也不肯放开身子的同时,身躯从脖颈处,竟然一直拉长上游而动,直至许麟的眉宇间,不断的打着滚,竟然有了几分耍无赖的意思,许麟不禁有些莞尔道:“倒是像极了我,一样的贪得无厌。”

    似乎感受到了许麟口气里的微微不善,金色小蛟龙的躯体颤抖了一下,接着又缩了缩脖子,讨好的在许麟眉宇间又蹭了一蹭,便直接没入到眉心的金色印记里,消失不见了踪影,只有许麟手中的那颗珠子,闪烁着七彩的晕光。

    这颗丽珠,乃是昆仑龙蛇一身修为所化,其中蕴藏了能让许麟鲤鱼跳龙门的大气机,而看着它,许麟眉眼开怀,喃喃道:“等炼化了这颗珠子,化神之门,也可迈得!”

    张口将珠子扔进口中吞咽以后,许麟又摸了摸自己眉宇间的那条金蛇印记,暗道:“金蛇剑,能得龙蛇完整之体,又有龙蛇之魂魄,待那上古残龙魂魄补全,金蛇界主做不到的事情,到了我这里,不知再次出炉的金蛇剑,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了。”

    血神亦剑真解全般法门打开,许麟以自身为熔炉,再凭借一方血池为熔炼之火,洗炼金蛇剑,并且在自身的丹府内,开始炼化那枚丽珠,一身双开,气机顿时大盛方才,这座不大的庙宇,其内部,便被血雾气息完全混沌,森然奕奕,而在外面,倒是气机平常,根本看不出什么。

    夕阳西下,一个扎着马尾,浑身布衣补丁的小丫头,一手提着一个竹筐,一手拎着几片不知从市井里哪处捡来的烂菜叶,碎碎念的一路走来。

    “周老头儿家的活计没了,原本每月可赚的五枚铜板算是打了水漂,幸运的是,这老周头儿还不坏,多给了自己五枚铜钱,如今算来,自己也有了不小的身家,足够吃几天大白馒头的。”

    将压在竹篮子上面的硬木板又压了压,额头和鼻尖都都已见汗的瘦弱丫头,深呼出一口气,瞅了瞅前面不远的小破庙,咬了咬牙继续碎碎念道:“明个儿,王麻子娶媳妇儿,算是一桩大喜事儿,运气好的话,应该能蹭上一顿肉吃,就是得想个法子怎么溜进去。”

    直到破庙门外,小丫头推开院门以后,也还没有想到办法,索性扔到一边,推门而入,但并没有立即进到里屋,而是将竹篮子小心的放下,将压在竹篮上面的小木板掀开一角,见里面的东西,还活蹦乱跳的,便一阵子的喜笑颜开,又接着唱着小调,来到井边开始打水。

    将烂菜叶洗了洗,又将竹篮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扯出一只,却是一只肥硕的四脚田鸡,小丫头极为敏捷的将其压到一旁早已准备的另一个木板,从腰间拿出一把用草绳缠住的铁片儿,娴熟的将其开膛破肚,最后再用水冲洗,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让在里屋偷瞄的许麟,看的趣味连连道:“好手艺。”

    二妮子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许麟,然后惊讶道:“你能下地了?”

    许麟跺了跺双脚,然后装模作样的挥了两拳道:“好像是能了。”

    小丫头翻了个白眼:“那还不过来帮忙,天底下哪有吃白食的好事儿!”

    许麟一怔,然后“哦”了一声,小跑过去,二人便一起开始一阵忙活,直到天快黑了,才将这一切整完,然后便一起坐在院落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铁锅下面的熊熊火焰。

    “你叫什么?”二妮子将一根木材扔进火堆里,不经意的问了一声。

    许麟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实话道:“许麟。”

    小丫头“哦”了一声道:“我叫二妮子。”

    “那你父母呢?”许麟有样学样,也捡起一根木材扔进火里。

    “死了。”很简单的回话,虽然是一个许麟早已料想的答案,但是二妮子的不咸不淡,还是让许麟不免多看了小丫头几眼。

    “你爹娘呢?”二丫头转头问道。

    “也死了。”

    “哦。”

    一时无话,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也被黑暗吞噬的同时,一轮弯月,则是越加的明显,漫天的星斗,仿佛要掉落在头顶一样的,不停的闪烁着。

    小丫头突然站起身,两只小手,小心翼翼的从拴在腰间的一个破布囊里,拿出两块盐巴,然后将铁锅的盖子打开,将盐巴扔了进去,又用木棍搅动了几下,有些雀跃道:“好喽。”

    五只田鸡,小丫头本来分给许麟三只,自己则只留了两只,用她的说法是,许麟个子长得比她大,肯定要比她能吃,所以给了许麟三只。

    而许麟一边笑着将两只田鸡风卷残云以后,却留下了一只,放到那孩子手里道:“吃不下了,你吃。”

    小丫头皱了皱眉头,但肥嘟嘟的田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肉香,还是接了下来,一边啃着田鸡腿,一边歪着脑袋道:“你真不吃?”

    许麟将身子一仰,躺在地上道:“饱啦!”

    翌日的清晨,当许麟转醒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二妮子的身影,而他对于自己的贪睡,也是有些愕然,这些日子都是如此,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颗丽珠的关系,好像在睡梦里,许麟的炼化速度会更快,这样也就释然。

    至于那个十岁都不到的瘦弱丫头,许麟则是习以为常,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还是有父有母的,可如小丫头这样的孤儿,一整天的心思,恐怕都是在想,怎么活下去。

    许麟对于这个小丫头,说不上什么同情不同情,比其更坏的境况,许麟自己也遇到过,然而不知为何,对于她,许麟的心,反而有些亲近,也许是因为看见她,就让他想到了那些年自己如她这般大的光景,和血痕一起浪迹天涯的日子。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许麟便开始运功吐纳,直到中午过后的时候,院落的大门才又一次的打开,小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先进屋,而是打水洗了把脸,再进屋的时候,许麟愕然的发现,这小妮子,居然已经是鼻青脸肿,一身破布衣服,更加残破,但是对着许麟,她也懒得看上一眼,便趴到了木床上,嘴里还碎碎念道:“个子要是再高一点儿,也许就能吃着那块红烧肉了。”(未完待续)

    ( 夜寰  p:///2/2435/  )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入世
    许麟笑了,看着一副无精打采的小丫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眼看向了窗外,外面的天很蓝,云彩几朵,好像白面大馒头一样,悠悠荡荡的飘着。

    当年跟随血痕老匹夫一起游历四方的时候,年幼的许麟,起先是恐惧,因为他曾眼睁睁看着他的父母,以及那位总是喜欢捻着下巴上山羊胡子的教书先生,还有隔壁的王大婶,所有认识他和他亲近的人都死在那人手上,而他所恐惧的,就是这样的下场什么时候,会落到他的头上。

    一把悬而未下的杀人刀,远比一刀麻利的斩下,要来的恐惧的多。

    继而,他便是羡慕,知道老匹夫不会杀他以后,那些他在不同地方见识过的幸福人家,见着同龄人一声声爹娘的叫着,他便只有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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