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对于这样的道理,许麟颇为不屑,但是这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他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的思维里,因为那会衍变成一种争论,随之变成争执,而后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何必呢?
所以许麟只是静静的聆听着,并同时注意着四周景物的变化,时刻感受着周身的气机,而对于无为却是更加的提防着。因为许麟的心里总觉着有些地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又是想不明白,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不语了。
广缘寺所在的这个山峰,在许麟看来,完全可以用平坦来形容,虽然他是通过与昆仑山的对比之后才下的结论,但是这一路走来,确实也没有什么险要的地方可言。
看着蜿蜒的阶梯上方,是一路的畅通无阻,登临这一阶阶台阶,许麟的心里忽然的一动,畅通而无阻?
何为畅通,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阻碍,所以才有无阻,那么刚才在徐氏院落里的事情呢?
似乎也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无为和尚,徐氏老妇人,许麟,这三个人当中,在刚才的对话之间,似乎只有自己是个阻碍,那是因为许麟自己想离开,但是徐氏又不想让许麟这么快的离开,于是便有了先前的那番对话。
许麟试着回想方才几人之间的谈话,自己这个阻碍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自己每次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之时,似乎都被徐氏算准了时机,并且在两人的对话中,自己好像总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直到许麟最后妥协为止。
现在想想方才的那番谈话,似乎也如这山路上的阶梯一样,有曲折有蜿蜒,但始终没有能够阻碍的事物,所以也就畅通而无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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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诡异
想着心事的许麟,没过多久便跟随着无为和尚来到了广缘寺的门前。抬眼看着眼前的寺庙大门,对于这寺庙整体给许麟所带来的观感,却是平淡无奇,在许麟的眼里,这便是一座很寻常的寺庙,并没有多少的惊奇之处。
可在无为和尚的引领之下,一路走来,看着这些充满古韵的建筑,许麟知道,这看似并不起眼的广缘寺,却可以说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寺院,尽管从外围看有些平常,但是其里,却蕴藏着古色古香的的图卷画页。
斑驳流离的漆面,惟妙惟肖的雕琢,栩栩如生的壁画,还有那规规整整的佛言雕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历史是值得去尊敬的。
这句话不由得突然在许麟的脑海里冒了出来,细细品味之后,感觉甚是在理,书中有言:“以古为镜可以见兴衰。”却是丝毫不差的。
一座寺庙自有它的历史,也有它的兴衰历程,这广缘寺也是如此。
这古寺虽然早已经失去了它过往的辉煌,但是它依然屹立那里,静静标示着自身的存在感,而去俯瞰着这个人间。
没多久,在无为小和尚的引领下,许麟便见到了广缘寺最为神奇的一个地方,而放眼看去,让许麟诧异的是石碑上用上古篆文雕刻的三个字,放生池!
这古篆写的是四平八稳,丝毫不见出奇之处,但是细细品味之后,却让人忍不住有着一种膜拜的冲动。
修佛的都是神棍!清虚真人所言不假!
想起自己师傅的话,许麟微微一笑之后,又放眼远处,去观这眼前的景观。
绚丽的阳光静静的映射在湖面之上,碧绿的湖水如同一块无瑕的美玉一般,散发着仿佛是玲珑剔透的美感,微风荡漾湖面之时,却是一道道波光涟粼粼的涟漪,好似一段绿色的丝绸一样的轻轻展开,明亮之中却是透露出一种滑腻之感。
一阵微风拂过,轻柔而缓慢的吹过许麟的脸庞,看着湖岸上两旁的绿柳轻展腰枝,体味着风中的某些气息,许麟的心里忽然一阵惊异。
好浓重的元气波动!
天地元气乃是天地之固有精华,它无形无色,无踪无影的飘忽不定,寻常人等更是见不得摸不着的。可像许麟这样修行之人,却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它的存在,继而通过功法或者宝物将其抢夺以助自身。
除了天生天养的灵物之外,便是修行者可以接触到这天地之精,可眼前呢?
这片看似美丽的湖水,竟然聚集了如此重的天地元气,这又是何解?
难道这眼前的绿湖便是一件天生天养的灵物?
这个看似可笑的想法一出,便被许麟立即给否决掉了,那么便剩下一个原因了。
许麟微微上前一步,将手伸到湖水之中,看似好像在感受着湖水的温度,实则是在感受其中的气息,细细体会之后,许麟站起身来,又转眼看向四周,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心中不由得更加疑惑。
“这放生池是何时而建?”
“这个确是不知,不过听闻师傅说,当初这广缘寺的建造,便是因这放生池而来的。”
许麟的心里更加惊疑,但在其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颇有兴致的笑容来:“可说来听听?”
无为小和尚展颜一笑道:“这有何不可,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许麟点了一下头:“愿闻其详!”
两人找了一棵看似有些年月的柳树下面,坐了下来之后,感受着阵阵微风中的凉爽,看着犹如碧玉的湖水,无为小和尚便为许麟讲起了这广缘寺和这放生池的来历。
原来在上古之时,一位有德僧人在云游四方之时,偶然来到这灵州境地,却是看见了眼前这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一念间心中似有佛性而出,便立即盘坐于地上,顿悟佛性。
在三天三夜之后,这僧人悠然身起的时候,面对眼前的湖水又在此站了三天三夜,之后便是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时隔一年,当僧人再临此地之际,这里便有了一间寺庙,名为广缘寺,而这僧人也做了这寺庙的第一任方丈。
因为僧人是一位有德高僧,更时常的广开寺门为来往的香客消灾看病,一时间名声大震。
在灵州地界,广缘寺的名头也就此打响,直到有一天这位高僧再次云游四方,而后却是了无踪迹,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留下来的只有这座广缘寺而已。
从此以后,广缘寺不复往日人烟鼎盛之景,随着时间的流逝推移,广缘寺的名头也渐渐没落于无情的岁月之中。但眼前的这个放生池,却成为了灵州此地的一景,因为每到月圆之夜的时候,湖面上便是红光一片,好似修罗鬼湖一般。
没有人知道原因,更没有人胆敢在月圆之时,潜入湖底一查究竟,久而久之关于眼前这片湖泊的传说也就多了起来。
人言可畏。
当故事变成了传说,当传说变得恐怖,人们趋于辟邪自活的念头,这广缘寺便再也不愿意来了,而寺院中的僧人更是少的可怜,算上无为小和尚,也不过才十人而已。
听这无为和尚将故事讲完,看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湖面,许麟心中突然有着一股莫名的悸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许麟的心绪有些烦乱不堪,而这时,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许麟与无为和尚一同看去。
只见在湖岸旁,一个身形圆胖的家伙,呼哧带喘的往这边跑来,看其面上的神色,慌乱中更是一脸的急切。当距离近了的时候,便大声的喊道:“无为,不好了,出大事啦!”
许麟与无为和尚一同站起身来,而这个胖子和尚已经跑到了近前,看着胖和尚满脸的汗水,看着那已经通红的脸庞,无为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无物师兄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能把你急成这样?”
被称为无物师兄的胖和尚,气喘吁吁地指着广缘寺大殿的方向道:“师傅,师傅他老人家……”
“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了?”无为激动的一把拽住胖和尚的衣领,而胖和尚还在呼哧带喘的接连喘息,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无为急切的看着他,许麟诧异的看着他,而无物胖和尚这时又是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傅…他…”
无为看他这是着实累得不轻,也不再管他说什么,直接转身向着广缘寺大殿的方向跑去,而后紧跟着的许麟,也是皱起眉头,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该是广缘寺中所有的和尚了吧,一进大殿的许麟便是看到六、七个僧人满脸悲切的站在那里。可当他再往下看的时候,地上的情景却让许麟的心中咯噔一声,大脑也是瞬间的麻木起来。
无为已经冲到了老僧人的身旁,托抱起老僧人的身体一阵摇晃:“师傅,师傅!”
就在无为摇晃着老僧人身体的同时,令一众和尚惊悚的事情发生了,而在许麟的眼里,这种变化绝对是必然,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只见老僧人的身体忽然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其身体在无为摇晃的过程中,逐渐收缩变扁,头部、面部、身体、一直延伸到其双脚,好像变成了一个无骨之人。
水袋?这个词汇用来形容此时的老僧人再为准确不过了,无为也发现了异常之后,凝神查看之际,呀的一声,满脸惊恐的往一旁退去,而老僧人的身体在跌落地面之时,又是一阵晃动。
先是脑袋鼓起,面部的五官放大变形,本是紧闭的双眼这时也是忽然的睁开,嘴巴大开之际,如泉水喷涌一样的血水,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之口一般,汩汩的喷涌而出。
血水染红了干净整齐的地面,并且还在不断的蔓延着,许麟的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神色更是阴沉似水。
血神劫指,是血神劫指!这个神通许麟最为熟悉了,能将人浑身的骨骼内脏通过血神子中的腐蚀属性而化成血水的,难道不就是血神劫指嘛?
许麟忽然抬头,目光阴厉的看向左侧,然后是右侧,再然后是头顶上方,剑心通明与不动血心疯狂的展开放出,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血痕道人,血痕道人呢?这个声音在脑海里不断的大叫着,这个世上,还有谁会血神劫指,不就只有血痕道人和自己么?
“笑了!师傅笑了!你们看,你们快看,师傅他笑了!哈哈,师傅你在笑什么呢?”一位个子很高并且骨瘦如材的僧人,突然张牙舞爪的跳了出来,面对着老僧人的尸体,一边拍着手掌,一边不断的说着胡话,却是吓的疯了。
“七师兄你怎么了?七师兄?”
“老七,你冷静一些!”
一众僧人上前急忙拉住这位有些疯癫的僧人,而这僧人在被众人拉住之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推开,疯癫的向这大殿之外跑去,口中还不停的大声说道:“师傅笑了!师傅竟然笑了,哈哈哈,师傅竟然笑了!”
许麟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这个发疯僧人的背影,然后上前一步,蹲在老僧人的尸体旁,看着那已经只剩下皮囊的尸体,当看到一点映红之色的时候,许麟眉宇间,已经拧在了一起。
“还不快去,抓住老七,别让他瞎折腾!”一位方脸的中年僧人这时对着还愣在那里的众人如是说道。
转头看着蹲在地上的许麟,又看了一眼那地上只剩下一副皮囊的老僧人,中年僧人眼角抽搐了一下,对着无为又是说道:“这位施主是谁?”
无为这时好像傻了一样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目光还停留在老僧人尸体上,在中年人连问了几声之后,才反过神来并慌张的说道:“他…他…他是徐大娘的客人!”
中年人了然的一点头后,再转头看向许麟的时候,却见许麟这时面色冷清的站起身来,然后看向自己道:“昨夜之时,方丈可有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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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联想
方脸的中年僧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稚气未脱的少年人,再看那阴沉的面孔,不知怎的,在其心中竟然有了一丝颤栗之感。
但少年就是少年,中年僧人忽然一阵不爽的说道:“我要问你,昨夜你可上过山?”
方脸的中年僧人这一问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许麟的身上,而环视周围的许麟,其面色不变,依然冷峻如初的说道:“你的意思便是我杀害了方丈,可你又不想想,如我有这般本事,现在还能让你有机会问出这话么?”
中年和尚一怔之后,随即又瞟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变成一个干瘪皮囊的尸体,背后不禁冒出了一阵的冷汗,而这时无为小和尚却是为中年僧人解围道:“大师兄,许麟施主却是昨日与徐大娘刚刚回到住处的,无物师兄昨晚也看见了呢。”
“如此这般,我广缘寺的事情岂容一个外人插手!”将头转向无为小和尚的方脸和尚又是说道:“你带着他快快下山吧。”
方脸和尚倒是死咬着不放,事到如今也要撑着自己的场子,说话倒是不留丝毫的余地。
无为小和尚的脸上露出一阵尴尬的表情,许麟眉毛一挑之后,冷冷的又是说道:“人命关天,这确实不是我一介草民该管的事情,但这方丈和尚死的蹊跷,难道你就不想查出真相?”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指责我?”方脸和尚的面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许麟鄙夷一笑道:“指责不指责的在下实在不敢,你是这寺院的大师兄,如今这里你是最大,就该担当起来,而应该急于立威证明什么。”
看着方脸和尚已经通红的脸庞,许麟不加理会的又是说道:“事实没查明之前,不管是我,还是山下的徐大娘,亦或是这山上的众人,都有洗刷不掉的嫌疑,反之我又想问你,昨夜你在哪里?可否见过方丈和尚?”
“大胆,你什么身份,也敢来质问贫僧?”方脸和尚这时终于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面红耳赤的喝问道。
就在许麟还要再说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有一个声音同时响起道:“换作是我呢?”
众人齐齐的向着大殿的门口看去,只见一队兵差这时已然出现在门口,看其面色上的严峻态度,一众和尚皆是沉默不语,目光也都看向了方脸和尚。
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的方脸和尚,看着为首的官差道:“李捕头,你看这方丈的尸首像是人为的么?何况是贫僧,哪能有这样的本事,再说就算贫僧有这样的本事,干嘛还派人报官去?”
李捕头厌恶的瞅了一眼地上方丈的尸首,然后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个官差一脸不愿的走向前去,开始检查尸体。
冷哼一声,这位被称为李捕头的中年汉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许麟一阵之后,又是沉声问道:“你呢?从哪来,来这广缘寺又是做甚?”
许麟皱了皱眉头道:“我来自昆仑!”
“昆仑?”李捕头重复一声之后,一脸狐疑的看着许麟,而大殿之内的其余之人,也都是惊诧的看向许麟,尤其是那方脸和尚。
许麟伸手将怀中的一个牌子掏出,并扔给李捕头,而顺手接过铜牌的李捕头,在仔细查看一阵之后,咂巴咂巴嘴,随即冷笑道:“没想到一个胎毛未脱的娃子也能有昆仑的铜牌。”
这话说的不冷不淡,但是话语中的意思再为明显不过,可李捕头倒是没有再接着询问许麟,反而开始盘问起以方脸和尚为首的和尚们了。
对于李捕头这样的变化,方脸和尚竟然没有任何的不恭情绪,而看向许麟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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