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面船
张辅向楚暮递了个眼神,楚暮也走近燕飞:“小王爷,属下陪您到别院去休息一下好吗?”
燕飞似乎没有看到楚暮,继续向前走着,却差点撞到楚暮身上,这才抬起头,望着楚暮,目光不断地变化着,渐渐又陌生变得熟悉,再变成惊讶,伸出手指着楚暮,开口道:“你……”
燕飞才说了一个字,身体突然向前倒去,张辅和楚暮忙一前一后扶住燕飞,吴翰文也从一旁掠至,惊呼道:“小王爷”
南军医歉然一笑:“在下见小王爷的情绪过于激动,因而用飞针点了小王爷的昏睡穴,鲁莽之处,见谅”
吴翰文闻言飞快地望了南军医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口中却说道:“多谢南军医相助。”
柳卿卿一直坐在床边,目光停留在朱隶的身上,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似乎发生一切根本不是在眼前,而是在舞台上,或者,另一个空间。
吴翰文和楚暮将燕飞扶出朱隶的房间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得能听到朱隶粗重的呼吸声。
尽管朱隶将吃进去的药都吐了出来,但南军医还是坚持为朱隶开药方,希望哪一副药能让朱隶喝下去而不会再吐出来。
因为只有喝进去药,朱隶的体热才能降下来。
这两天的药都是刘成亲自熬的,因为朱隶说过一句:“本王以后的饮食就由你来负责。”因为朱隶的这句话,南军医煎得第一碗药被刘成都倒了,之后刘成又按照南军医的药方重新煎了一碗。
刘成的坚持,柳卿卿也没说反对,虽然她想说做厨师和煎药完全是两码事,但此时,她真没有心情管了,反正朱隶的饮食都交给了刘成,朱隶对刘成放心,柳卿卿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王爷醒了吗?”刘成小心翼翼地端着药走了进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拿回来冰片的吴晨和顾峻雄。吴晨抢先一步走到朱隶床前,低声问道。
柳卿卿摇摇头,看了顾峻雄一眼,垂下了眼眸。
这么长时间了,柳卿卿见到顾峻雄还是不自在。
吴晨接过刘成手中的药碗,示意刚走进来的楚暮扶起朱隶,自己半跪在朱隶面前,拿起小勺试了试汤药的温度,一勺一勺地喂朱隶。
朱隶并没有清醒,汤药喂进口中有一半都流了出来,吴晨喂得很慢,尽管如此,当汤药喂进去小半碗的时候,朱隶忽然抽搐了一下,接着一歪头,“哇”的一声将刚吃进去的药都吐了出来,人也因剧烈的呕吐清醒过来,发出低低的的呻吟。
柳卿卿忙站起身,握着朱隶的手轻轻拍着朱隶的后背。
折腾了一会,朱隶终于平息下来,虚弱地靠在楚暮的怀中,一张脸因为呕吐变得惨白。
“爷,你觉得怎么样?”吴晨担心地问道。
半晌,朱隶才飘出两个字:“没事。”
吴晨的眼睛瞬间红了。
看看桌子上的药碗,吴晨说道:“爷,您必须把这药喝了,您忍一忍行吗?”
朱隶缓缓地摇摇头:“不喝。”
“爷,这药中加了冰片,您哪怕喝进去一点,把体热降下来,就不会这么危险了。”吴晨哀求道。
朱隶仍旧摇摇头:“不喝。”
吴晨咬咬牙,端起药碗,盛了一勺送到朱隶嘴边:“爷,求您了。”
柳卿卿看着闭着眼睛,虚弱无比的朱隶,忽然一伸手打翻了吴晨手中盛满了汤药的勺子:“不要喂了,王爷说他不喝。”
吴晨吃惊地看了柳卿卿片刻,知道朱隶的病让柳卿卿心焦,终于没有说什么,自顾自拾起汤勺,用热水烫了,端起药碗再次半跪在朱隶面前。
柳卿卿这次更彻底,直接把药碗抢了过来,大声说道:“都说不让你喂了!王爷不想喝”
吴晨仍然没有生气,叹了口气说道:“卿卿姑娘,爷必须把这碗药喝了,不然爷会很危险的。”吴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柳卿卿手里的药碗。
柳卿卿向旁边一躲,随即手一松,药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汤药流了一地。
吴晨火了:“柳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柳卿卿站起身,很平静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卿卿陪王爷单独呆一会。”
张辅沉声说道:“王爷现在很危险,我们不能离开,刘成,煎好的药还有没有,再端一碗来。”
柳卿卿俏脸寒霜,声音凄厉:“王爷都说不喝了,你一定要看着王爷受罪吗?”
“柳姑娘,末将也不忍心看着王爷遭罪,可眼下,喝药是唯一能救王爷的方法。”张辅叹息道。
“那汤药根本救不回王爷”柳卿卿冲口说道。
这一句话,让大家全部都愣住了。
半晌,张辅方打破沉寂:“柳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卿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没有吭声。
“昨日王爷淋雨回来,柳姑娘就说过王爷如果不把湿衣服换掉会死的,结果王爷果然高热不退,柳姑娘应该知道,王爷内功深厚,淋点雨根本不算什么事,柳姑娘为什么会那样说?今天柳姑娘又说,汤药救不了王爷,柳姑娘到底知道什么,又想说什么?”张辅一双厉目紧紧盯着柳卿卿,声音不怒自威。
柳卿卿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紧紧握着朱隶的手说:“张将军多虑了,卿卿不知道什么,卿卿只是心疼王爷。”
“柳姑娘若关心王爷,就该想办法救王爷,而不该一味地阻止。柳姑娘是真的关心王爷吗?”张辅紧逼着追问道。
朱隶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张将军错怪卿卿了。”说罢手上微微用力,将柳卿卿拉向自己,“卿卿,本王相信你,你是真的关心本王。”
柳卿卿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哽咽地叫了一声:“王爷。”
“扶本王起来。”朱隶在楚暮的搀扶下坐起身,抬手擦掉柳卿卿脸上的泪水,“别哭,本王没事,过些天就会好的。”
柳卿卿点点头,却抱着朱隶哭得更厉害了。
朱隶对着众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大家都去休息吧,不用担心,刘成,你去再端一碗药来,本王会试着喝下去的。”
刘成领命出了房间。
“不,别喝了,别喝了王爷,卿卿对不起你,是卿卿害了你。”柳卿卿忽然很激动地哭道。
“柳姑娘,王爷就让在下照顾吧,你都两天没休息了,去休息一下。”南军医好心劝慰。
“我不走,我要跟王爷在一起,我不走”柳卿卿像生怕别人把她拉走似得,紧紧地抱着朱隶。
朱隶皱了皱眉头,虚弱的身体禁不住柳卿卿的力量,摇晃了一下。楚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朱隶。
“柳姑娘,王爷很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楚暮也劝道。
柳卿卿抬起头,朦胧的泪眼望着朱隶,忽然问了一句谁也想不到的话:“王爷,你爱卿卿吗?”
朱隶凝视柳卿卿片刻,终于点点头。
柳卿卿凄然地笑了,绝美的脸庞还挂着两行清泪:“谢谢王爷,卿卿罪孽深重,没有资格爱王爷,王爷对卿卿的情谊,卿卿此生无以为报,来生若有幸还能遇到王爷,卿卿一定会用一生的爱去回报王爷。”
柳卿卿说罢,缓缓地站起身,对着朱隶深深一福。
张辅色变:“柳姑娘何意?”
柳卿卿神情平淡地说道:“王爷并不是得了风寒,王爷是中了毒。”
“柳姑娘,王爷明明得的是风寒,这诊断并非在下一人得出,交州城数位坐堂先生都是这么认为的。”南军医说着话走到柳卿卿的身边,凝神望着柳卿卿含泪的双眼,“柳姑娘太累了,还是去休息吧,在下送柳姑娘回去。”
柳卿卿的目光与南军医对视片刻,顺从地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张辅冷言叫道:“柳姑娘,你为什么说王爷中了毒?”
柳卿卿仿佛没听到了一样,脚步未停。
“柳姑娘”张辅见状忙紧走两步,伸手要去拦柳卿卿。
柳卿卿忽然转过身,目光迷茫:“卿卿累了,明日再说。”说罢转身推开门,却与正要进来的刘成碰个正着。
刘成手里还拿端着刚温好的药,陡然打开的门碰到他手上的药碗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药碗就在刘成的手上裂开,刘成吃不住烫,慌忙把药碗扔了,再次发出了一阵脆响。
柳卿卿娇躯一震,踉跄了一步。
刘成上前扶住:“柳姑娘小心。”
柳卿卿蹙着眉望着刘成,慢慢缓过神来,听到朱隶低沉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本王真是中毒了?”
柳卿卿身体一僵,半晌才背着朱隶点了点头。
“请问柳姑娘,你缘何得知王爷中了毒?”张辅已走到门口,侧身拦住了柳卿卿和跟在柳卿卿身后的南军医。
柳卿卿缓缓转身,不再看还想伸手拦她的南军医,一步步走回朱隶床前,双膝一屈跪了下来,望着朱隶泪流满面:“王爷,卿卿对不起你,是卿卿给王爷下的毒。”
吴晨望着柳卿卿的眼睛倏然变得通红,瞪着柳卿卿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飞起一脚踢在柳卿卿身上,柳卿卿像一个布娃娃似的,被吴晨踢得飞了起来,撞向门口,后背重重地撞到了门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你这个贱女人,枉爷对你那么百般疼爱,你竟然下毒害爷”吴晨还不解气,上前一步,抡起拳头要打。
楚暮出手拦下,目光如刀般望着柳卿卿:“解药拿来”
柳卿卿摇摇头,满脸的眼泪随着摇头飞溅出去:“没有解药,毒药是一个月前下的,连着下了半个月,这世上已经无药可解了。”
“一个月前?那时你刚来沁香园,你来沁香园的目的,就是为了毒害王爷?”张辅冷冷地问道。
“是。”柳卿卿望着朱隶,目光凄迷。
“你被顾峻雄禁锢,也是在演戏?”张辅追问道。
柳卿卿迟疑地望了一眼顾峻雄,点了点头。
张辅的历目立刻转向了坐在一旁,表情平淡的顾峻雄:“顾先生,你究竟是谁?”
“在下就是一介商人,一如张将军所了解的。”顾峻雄淡淡地说道。
“既是商人,为何要和伙同柳卿卿谋害京王爷?”张辅的目光如透视般,死死地盯着顾峻雄。
“在下并没有伙同任何人谋害京王爷,这个疯女人说什么,在下根本不明白。”顾峻雄决然否认。
“柳卿卿曾经是你的七姨太,可是事实?”
顾峻雄点点头:“确实如此。”
“你在顾府禁锢柳卿卿,将她铐在房间中,可有此事?”
顾峻雄摇摇头:“从没有过。”
“如果没有,京王爷在你府上看到的那一幕从何而来?”
顾峻雄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分明在说,自己的姨太堂而皇之跟别人跑了,让他怎么说?
柳卿卿望了顾峻雄一眼后,迷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朱隶身上,对张辅与顾峻雄之间的对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听说朱隶是中了毒,南军医又急忙走回来为朱隶仔细地把了半天脉,此时抬起头来,对上张辅询问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贱女人,如果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杀了你为爷偿命。”吴晨的眼中似乎看喷出火来。
柳卿卿凄然说道:“不劳你动手,不管上天入地,卿卿都会陪着王爷一起走。”
楚暮冷笑道:“你欺骗了爷,你以为爷还会要你吗?”
柳卿卿闻言娇躯微颤,楚暮说得对,她害死了朱隶,就算她赔上自己的一条命,朱隶也不会原谅她的。
“王爷。”柳卿卿挣扎着爬起来向朱隶走去,被吴晨伸手一拉一送,又摔向了门口:“不要碰爷,你害爷害得还不够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要毒害爷?”
柳卿卿只是低头哭泣。
“卿卿,本王是该叫你卿卿?还是该叫你毒仙?”
朱隶的话让柳卿卿一时间忘记了哭泣,吃惊地看着朱隶。
朱隶的声音还是低低的,听上去很无力,但带给人的震撼却无得强烈:“还有你,顾先生,是不是我们也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八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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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玉佩
这一次吃惊的不仅是柳卿卿,除了朱隶以外,所有的人都露出诧异地的表情,却属顾峻雄震惊的表情最为明显,先是不自觉地长大了嘴看着朱隶,接着感到自己失态,忙慌四顾,见其他人也很吃惊,又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朱隶优雅地笑了,起身站了起来,哪有一丝病容。
人们对惊讶的感应力是有限的,当朱隶第三次做出令人惊讶的动作时,众人的反映已经很平淡了,除了南军医。
“南军医,真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为了能瞒过你的法眼,本王真下了大功夫。”朱隶走到南军医面前,微笑着拍拍南军医的肩膀。
朱隶装病,张辅、吴晨和楚暮都知道,因而此时他们仍纠结在朱隶抛出的第二个问题中:怎么出来个八王爷。
大明朝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八王爷,是朱元璋的第八个儿子,名朱梓,封为潭王,洪武二十三年自残于自己的王宫中,终年二十一岁。自残的原因是因为八王妃的父兄参与了胡惟庸案,八王爷害怕当时的皇帝朱元璋会迁怒自己,因而纵火自残。
在大明朝的史料上,就是这样记载的。
但史料的记载,往往是为统治者而服务的。真相虽然只有一个,史料上记载的,却不一定是真相。
“四哥,你说的八王爷是……”张辅终于问道。
朱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玉佩极为平常,在市井商贩手里几文钱就能买到一个。朱隶拿着玉佩的挂绳,玉佩在空中微微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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