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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朱砂

    魏侧妃冷冷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心疼你姐姐了?”

    朱鹤连忙跪下道:“姐姐当差不经心,原就是该罚的。奴婢虽心疼,也知道这责罚不可免。何况侧妃已经是宽厚了,若是那酒器万一损坏了,姐姐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魏侧妃这才缓和了些,冷冷道:“不过是才许了她去伺候和儿,就这般轻狂,竟敢跑到新房里去!二少奶奶是什么身份,怎容得她去窥探?若不是她擅离职守,也不会有这一闹!罢了,看在她伺候我这些年的份上,赏了她身契,再赏她二十两银子,叫她出去罢。”

    朱鹤这下子当真慌了:“侧妃饶了我姐姐罢,她虽是轻狂,且看在她伺候了侧妃这些年也还经心的份上,饶她这一回罢。便是贬了去做二三等的丫鬟,也别赶出去,全了她的脸面罢。”

    魏侧妃冷笑道:“我倒想全她的脸面,只是谁来全我的脸面?”想到昨夜被昀郡王训斥,不许她再管家理事,今日又被秦王妃叫去立规矩羞辱,只觉得一口气直往上蹿,压都压不下去,“立时叫她出去!你来顶她的差事上来。”冷冷看一眼朱鹤,“若是你也不想留在兰园,就把你们姐妹一并放出去。若是你做得好,剩下的缺也不用往上提人了,你就拿着双份月例罢。”

    朱鹤不敢再说,磕头谢了恩,起身去那边屋里打发石斛。魏侧妃坐着生了半晌的气,见一个丫鬟捧了茶进来,接来喝了一口,眉头微皱:“这是什么茶?怎不拿那冻顶乌龙来?”

    那丫鬟低头道:“这是莲心茶。奴婢方才听朱鹤姐姐说要往厨房去给侧妃要点心,想着那乌龙此时喝了只怕伤胃,所以才沏了这莲心茶来。”

    魏侧妃上下打量她一眼,见穿戴不过是三等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难得是生得白皙,衣裳也干净,头上乌油油的好头发挽了个髻,只戴一朵堆纱桃花,衬着葱绿色的比甲倒格外显得鲜艳,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差事的?”

    小丫鬟低头答道:“奴婢名叫小桃,原是在园子里伺候兰花的。只因二少爷成亲,上头的姐姐们都调去了做事,叫奴婢这几日来外头屋子里打扫的。方才看姐姐们都没在侧妃身边伺候,所以大了胆子进来给侧妃送杯茶。”

    魏侧妃冷眼看了她片刻,轻轻嗤笑了一声:“也罢,既是个伶俐的,就不必回去伺候花草了,我这屋子里也常放着几盆兰花,你就在屋子里伺候花儿罢。小桃这名字太俗,从前有个叫莲瓣的走了,你就顶了她的名儿罢。”

    小桃如今叫莲瓣了,连忙跪下谢了,殷勤地站在一边伺候着。片刻后朱鹤回来,眼圈微红,见了屋里多了个人,不由得怔了一怔。魏侧妃淡淡说了:“不必提她的等,从我的月例里每月拨两百钱给她就是。”

    兰园的一等丫鬟月例是五百钱,二等三百钱,三等一百钱,莲瓣这就与升了二等丫鬟无甚两样,何况还叫她在屋里伺候花草,竟是又能进里屋来了,便是普通的二等丫鬟,有些不得主子青眼的也未必能行。朱鹤心里暗暗警惕,脸上只不露出来,答应着去替莲瓣张罗了。

    魏侧妃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听外头脚步声响,却是赵燕和过来了,忙起身道:“怎的这时候进来了?不是跟王爷出去了么?”

    赵燕和道:“张少将军那里也晓得我成亲,今日可以不必过去。听说母亲早上不曾好生用饭,儿子过来看看。”

    魏侧妃这才心里熨贴起来,含笑道:“只消你有这孝心,便是我不吃饭也没什么。倒是二少奶奶刚进门,你有空儿多去陪陪她才好。”

    赵燕和也是知道了今日早饭的事才过来的,略一迟疑便道:“秦氏既嫁了过来,便是母亲的儿媳,母亲也莫要多想才是。”

    魏侧妃叹道:“我的儿,你只是没福气,投生在我肚子里。除非将来分了家,我跟着你们出去住,才敢说她是我的儿媳呢。”

    赵燕和皱眉道:“母亲总是太忧心了。今日父王都说了叫儿子和秦氏给母亲磕头,可见父王也是这个意思。母亲且放宽心,将来终究有出去单过的时候,便是不出去,儿子是母亲生的,谁还不知道么?”

    魏侧妃拉了儿子的手,又是担忧又是笑:“有我儿这句话,当娘的也放心了。只是二少奶奶究竟是王妃的侄女儿,却也要防着她心向着王妃才是。”

    赵燕和眉头皱得更紧,终于还是道:“母亲这也过于忧心了,儿子既娶了她,哪里有再防着的道理呢?母亲且看昨日世子妃所作所为,连世子身边的丫鬟她尚且这样的护着,秦氏是儿子的妻子,若说防着也就太见外了。”

    一提起世子妃,魏侧妃不由得气又上来了:“若不是世子妃连自己院子都理不清,何致出了昨日的事?莫非你刚娶了妻,就把娘扔到脑后了不成?”

    赵燕和连忙道:“母亲何出此言,儿子怎能将母亲放到后头去,只是怕母亲太过忧心了。横竖日久见人心,母亲且慢慢再看秦氏罢,若此刻就忧心起来,平白的坏了自己身子。”

    魏侧妃这才平了气,拉着儿子的手殷殷说了一会儿话,才催着他回武园去见秦采。

    赵燕和回到武园,才进了外头屋子就见银桥在收拾箱子,见他来了连忙起身笑道:“二少爷回来了?少奶奶正在屋里呢。”

    “少奶奶在做什么?”赵燕和随口问着往里走,银桥忙上来打起帘子,口中笑道:“正收拾今儿王爷和王妃还有两位侧妃给的礼呢。”

    赵燕和一脚跨进门,见秦采换了家常的银红色窄裉小袄和月白色裙子,正收拾着桌上一堆礼物,见赵燕和进来便起身笑迎道:“爷回来了?在外头书房用过饭了不曾?”点手叫银杏,“沏茶过来。”

    赵燕和觉得这屋子里多了个妻子似乎就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加以屋里陈设全部变过,竟有些不知如何落脚,没话找话道:“父王给了些什么?”

    “一匣子南珠呢。”秦采笑着亲手给他端了茶。

    赵燕和接了茶,沉吟片刻还是道:“今日早饭”

    秦采低了头,轻声道:“妾身知道魏侧妃是爷的生母,爷放心就是。”

    赵燕和顿时松了口气,拉了妻子的手道:“委屈你了。”

    秦采稍稍靠在他身上,柔声道:“爷既知道了,妾身还有什么委屈的。”心里却暗暗地叹了口气一个嫡母,一个生母,且如今眼看着是不对付,日后自己夹在这两重婆婆里,还不知要多惹多少闲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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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千里姻缘一犬牵
    西北平边大将军张家在京城内的新府第坐落在城北,因着从前是个商人所居之处,宅子倒还算整齐,只是略小了些,昀郡王府的马车过去的时候,中门就驶不进去了。

    绮年在小满的搀扶下轻快地踩着脚凳下了马车,就见冷玉如带着张沁张淳两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她下车便迎过来笑道:“总算是来了,上回嫣儿过来,见你没在好生遗憾。”瞥一眼小满,抓了绮年的手低声道,“怎么换了丫鬟?如鹂那丫头呢?”

    绮年微微一笑:“如鹂在家里跟人学做针线呢,进去再跟你细说。”白露还在摇摆不定,但小满和小雪如今已经明显跟她亲热了起来,今日如鹂在家里跟小雪学拉锁子,她就带着如鸳和小满出来了。

    张夫人和张二夫人都在厅中等着,张夫人身上有正三品的诰命,张二夫人却只有个追封的从五品诰命,见了绮年进来都起身要行礼。绮年哪里能受她们的礼,赶紧抢先行礼:“早该来问候伯母,因家中事多,直拖延到今日。”

    张夫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大约是久在西北,面相倒像是五十岁了,肤色也比京城妇人粗糙黎黑,两手更是青筋毕露,虎口上还有茧子,乍看倒像个农家妇人的模样。不过绮年看她两臂修长,身材结实匀称,琢磨着她说不定也是个练家子。

    张二夫人三十出头,肤色虽也黑些,却比张夫人保养得好得多,绫罗绸缎地包裹着,倒跟京城圈里的贵妇差不太多。见绮年行礼,连忙抢上去拉起来,口中笑道:“世子妃这可折死我们了。早听说世子妃和玉如是打小儿的朋友,玉如在边关的时候都常常说起,我早就想见见了,今儿见了才知道,当真是嫦娥下凡一般的人物呢。”

    绮年对她的形容略微有几分牙酸,含笑说道:“您太夸奖了,这话我怎么当得起?”向后头招招手将赵燕好叫过来,“给两位伯母请安。”

    “哎哟”张二夫人放开绮年又拉住赵燕好,“淳儿自上回家来就不停地提郡王府的两位姑娘,我早就想见见了,果然是花朵儿一般。只是怎么不见县主呢?”

    绮年微笑道:“县主今日有事,不能来拜见两位伯母了。”其实是赵燕妤现在仍在装病中,昀郡王不许她出门;不过即使能出门,她也不愿来张家;再次,今日是秦采回门的日子,英国公府也正好借这个日子过来跟秦王妃商议娶赵燕妤过门的日期,所以赵燕妤反正是不能出门的。

    张淳在一边听着,露出可惜的模样:“上回还说世子妃这次会与县主同来,几次总没缘分与县主相识,怕是定要等到去郡王府拜见的时候才能得见面了罢?”

    张夫人轻咳了一声道:“淳儿,世子妃与赵姑娘来了尚未坐下呢,有话且过会儿再说。”

    张淳微微撅了撅嘴,退到张二夫人身后去了,只对着赵燕好笑。赵燕好上回见识了她的厉害,今日出门特地按照绮年说的将头上身上的东西精简,只戴那式样新,份量却不重的首饰,拿一枝贵重的明月簪压住场面便罢。就连手腕上的镯子也换了一对新打的镂花空心金镯,只上头镶的两颗珠子贵重些。

    因这是正式拜访,绮年一坐定就示意如鸳和小满送上礼物,连张淳张沁两个,从前见面不曾给过见面礼的,这次也一并送上。张夫人与张二夫人都是衣料,张淳姐妹是每人一对儿碧玉葡萄压裙。张夫人看了不由得暗暗点头,心想这位世子妃果然是个精细人。西北之地风气粗犷,女子出门也常骑马或大步行走,并不用压裙这种饰物,然而京城淑女却几乎人人皆佩此物,为的是压住裙摆不使大动,庶几莲步珊珊,显着优雅。

    张家此次入京便是为着儿女亲事而来,两个女儿为了出外也新打了些首饰,只是不曾想到这压裙上来,入京后还是冷玉如从自己匣子里拿了一对出来与小姑们用。绮年送礼便能送玉压裙,可见是个细致的人。

    张夫人心里想着,也将给绮年和赵燕好的表礼叫拿上来。给绮年的是西北特产的雪参,跟人参功效有些类似,却是温补的,比人参的药性和缓。给赵燕好的则是西北那边产的缠丝玛瑙簪子,不算十分贵重,却是颜色鲜艳,年轻姑娘戴着倒合适。另有一方砚台,用的也是西北特产彩石所雕,却是送给赵燕恒的。绮年笑着接了,连连道谢,拿着端详道:“这石头京城少见得很,摸着也温润,想是好发墨的。”

    张夫人点头笑道:“可见世子妃是懂行的。有些砚台看着好看摸着坚硬,琢出来却太滑溜不易发墨,也不算好砚台。这种彩石略花哨了点,发墨却是极好的,只是西北匠人粗糙,勉强充做一份礼,世子妃不嫌弃便好。”

    绮年笑道:“若这般说,我要厚着脸皮向伯母再讨一方了。家舅是最爱书法之人,亦爱好砚,若伯母还有,少不得还请再赐一方。”

    张夫人欣然道:“早听说吴侍郎一笔好字,京城都是闻名的,若这砚台能入他的眼,倒是这砚台的福气了。”转头叫丫鬟,“快去将那方雕着四君子的砚台也拿来。”

    绮年笑吟吟等着,砚台拿到手里又赞了几句:“这一方更好,西北的匠人刀工粗犷,倒是别有风味,相形之下,倒是京城的雕工有些伤于纤巧了。”

    张夫人笑着道:“听世子妃这么一说,敢自西北的东西倒稀罕起来了。其实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又说了几句便道,“玉如在西北时就常说起世子妃,天天的想着,如今好容易见着,你们去说话儿罢,倒不必在这里拘着了。”

    绮年含笑起身告退,挽了赵燕好往冷玉如院子里去了。张淳瞧着她们走了才撇嘴道:“还是世子妃呢,怎么还嫌礼物不够又开口讨要呢?”

    张夫人淡淡瞥她一眼:“不懂的事就少开口,幸而是在家里,若在外头,怕是你连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也叫人说我张家的女儿没规矩!”起身携了张沁走了。

    这里张淳将脚一跺,扭头看着张二夫人:“娘!”

    张二夫人叹道:“你这孩子,世子妃是什么身份,咱们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你可万不能说话得罪了她!若借着你大嫂能跟郡王府来往,日后那些贵人的圈子里你也能得进去,将来说亲事也好说些。”

    张淳听见亲事二字,也不由得把脸红了,扭身道:“娘说什么呢!大嫂日常也是出去走动的,如今大堂哥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只跟着大嫂,还怕什么呢。”

    张二夫人叹道:“真是傻孩子。你大堂哥再怎么好,也是隔着房的。饶是你爹当年是为了你大伯死的,也没见他们对咱们一家三口儿怎么好。你弟弟不说了,一个男孩子总归要自己挣前程的,且他年纪还小,目今还虑不到这些。只你今年都十六了,得赶紧把亲事定下来才是。偏娘是个寡妇不好出去走动的,你大嫂心里只想着沁儿,你自然是第二位的。且你大嫂不过是挂了个恒山伯府义女的名头儿,本人不过是六品官的女儿,身上诰命也不过是五品,能有多大出息?哪里比得上世子妃,正二品的诰命,来往怕不都是勋贵高官?若能到郡王府去多出入几次,自然结识的贵人就多。听说县主明年及笄,这及笄礼上贵女定多,你须得能去才行。”

    想了一想,回头吩咐丫鬟:“去看着沁姑娘的动静,若是她去大少奶奶的院子,就来回报。”转头对女儿道,“你只跟定了沁儿,先与赵家二姑娘亲热了也好。”

    张沁跟着张夫人往后头走,也忍不住低声道:“娘,世子妃为何又要一块砚台呢?我瞧着那砚台虽不错,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想来吴侍郎既爱这个,必然少不了贵重的砚台,如何稀罕咱们的呢?”

    张夫人拍着女儿的手笑了笑:“你总归是比淳儿那丫头懂事些。世子妃哪里是稀罕那一块砚台呢,分明是想着跟咱们家亲近呢。你说,咱们家给的东西,和世子妃送来的礼,哪样贵重?不消说,自是世子妃的东西好了。且她又是有正二品诰命的人,若不是瞧着你嫂子的份上,我见了她也是该行礼的。如今她是特意的要跟咱们亲近,才假托着晚辈的身份来要这砚台,不过叫咱们觉得她是真喜欢咱们的礼,心里舒服些罢了。瞧她年纪小,做事却叫人心里觉得熨贴,不生分,果然是跟你嫂嫂有交情的。”

    张沁听得连连点头,眼睛不由得往冷玉如的院子方向望去:“上回见了赵家二姑娘,我们谈得倒投机,只是这回子来,怎的就跟着嫂嫂过去了,也不与我说话了。”

    张夫人笑道:“又说傻话了,难道没看出来是躲着淳丫头的么?怕你一会儿回了自己的屋子,你嫂子就该叫人请你过去了。不过我瞧着,淳丫头定然也盯着呢,还是躲不过去的。罢了,这些年也是没好生管束这丫头,养得这么眼皮子浅,出去了也是丢人。若不叫她出去,你婶子又要闹,耽搁了她也不是一家人的做法。你多瞧着些,该劝的要劝,实在不听的,便是沉下脸来将她拉走,也不能丢了张家的脸!”

    冷玉如的院子极小,说是院子,不过是一处大点的院子中间砌起花墙来隔开了的。绮年一进去,就见一个丫鬟迎出来笑道:“世子妃来了,奴婢这水都烧过两滚了呢。”

    绮年定睛一瞧,不由笑道:“原来是听香,怎的前几回在外头都没见你?还当你嫁在西北了呢。”

    冷玉如接口笑道:“这丫头虽没嫁在西北,倒是跟西北投缘,初到了那里我水土不服,她倒是生龙活虎,如今回了京城倒病了,这几日才好,所以没带出去。只是在西北那边学坏了,茶如何沏都不知道了,那水烧过两滚,还能沏出好茶来么?还不快去换了新水来烧呢!”引了绮年进门,又笑道,“这屋子窄,想来你在郡王府住惯了大屋子,勉强坐坐也罢。”

    绮年伸手打了她一下:“你这张嘴,去了西北这一年多,越发没个拘束了。我也就罢了,在伯母面前也这样说话不成?”

    冷玉如躲了她的手笑道:“我婆婆是爽快的性子,倒不与我计较这些。你还说我,方才问我婆婆讨砚台的又是谁?偏你刁,饶多要了东西,还哄得我婆婆觉得你亲热,倒似比我这在家里熬了一年的还好些呢。”说着又叫小丫鬟,“去看看沁儿回房了没有,若回去了,请她过来陪赵姑娘说话。”

    赵燕好知道她们必有私房话儿要说,遂柔声笑道:“我瞧着那院子里一棵桂花树好,倒想去瞧瞧。”

    绮年向小满道:“给姑娘拿着披风,虽说有太阳,这风也凉了。只看一会儿就罢了,等张姑娘过来,你们就回房里说话。”

    冷玉如看着赵燕好出去,笑道:“你这个小姑子倒是个好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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