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寻仙

    夜留香瞧瞧张潇晗，歪歪嘴：“张道友，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于文海几人也都狐疑着，张潇晗所言实在是让他们一次次感到突然。

    怎么评价张潇晗呢？张潇晗做的事情怎么评价好呢？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张潇晗这般行事说话的人。

    傻？怎么会？聪明？又不像。换个别人，他们还会想是不是在图他们什么，可张潇晗图他们什么？从接触之后，就没有占过他们一点便宜，除了……杀灭了云盈和巫哲，可人既不是她让杀的，也不是她动手的，怎么也怨不到她的头上的。

    张潇晗想了想，“没有绝对的朋友，但总有绝对的利益，如果这都留不住人，就没有必要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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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3章 与晶石
    张潇晗实际上是想说，实力到了一定程度，便用不到阴谋诡计了，可一想到她现在的实力在铜甲修士中也未见算作拔尖——最起码她还缺乏周大舟的狠辣，于文海的果断，还有于文海展露的那一手，她还有些疑惑，于文海不像是妖修，也不像是精怪，下仙域还有很多她不了解的——过于托大也就没有意义了。

    张潇晗一贯谦虚，经历了万年，前世的教育还是根深蒂固的，那种骨子里就存在的，即便是改变，在细微之处也会表现出来的，她这种自以为的谦虚，也是种谨慎，可不经意中，她也总能带出张扬来。

    这种张扬中的谦虚，谦虚中的实力展示，能客观地站在绝大多数人的立场上，逐渐主导周围人的想法，也并不否认她自身的价值，如此全新的人，全新的处事态度，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绝对的自信，轻易就会在下仙域被撕碎了，但正因为强大的实力显示的绝对自信，才在不知不觉中就将人折服了。

    他们也不知道，实力与自信中，还有张潇晗的个人魅力——《修魂》功法修炼到现在，展现出来吸引力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到张潇晗的举手抬足中，也转而影响与她接触的人的态度。

    要说云盈和巫哲的死也多少有些冤枉了，他们的本性就是如此，云盈小女人甜甜的本性让她一直在修士中间游刃有余，巫哲没有道理的滥充正义使者，这些本性在张潇晗面前全都淋漓尽致地显示出来。

    他们对张潇晗不设防，或者潜意识里已经将张潇晗当做无害的修士。

    但他们错误地估计了他们自己，也忘记了这里是人吃人的修仙世界，不会审时度势，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付出生命的代价是理所应当的。

    张潇晗简单而又真实的回答，让本来就安静的环境更加安静了，夜留香无言以对，于文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

    无话可说。

    夜留香与于文海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见面之后头一次不带有敌意的对视，也是头一次准备真正的合作。

    对之后的做法也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离开这里，杀游魂，获得战功。

    放着张潇晗的条件，现在离开或者违逆简直就是傻子，他们对张潇晗的做法还是有些疑惑，但只要张潇晗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就算是依附于张潇晗，也要比依附于其他人要好多了。

    而私心里也未尝没有另外一种想法，张潇晗毕竟是刚飞升的，还是容易影响的，他们也可以将张潇晗争取过来，改造成一个他们需要的队长——其实现在的张潇晗已经很好了。

    在黑湖边再停留了半日，是为了躲开外边可能存在的修士，于文海就说起他了解的下仙域，这一次就没有保留了。

    域内是相对安全的，但并非绝对安全，域外，是猎杀者的天堂，也是被猎杀者的天堂，在域外所有可以被猎杀的妖物统称为神魔——有人形的，妖兽形状的，还有魂魄状的，还有至于妖兽与魂魄之间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

    猎杀这些神魔，最主要的是获得其内的修为能力，而这些东西最终会被炼制成晶石，比灵石和仙石灵气还要充沛的晶石。

    炼制晶石的手法是绝密，只掌握在少数长老的手里，但哪怕流传出来，也不是什么修士都能炼制出来的。

    瞧着夜留香，于文海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下仙域的飞升修士，在洗髓之后，也算是神魔的一种了，我们的元婴同样可以拿去炼制晶石，说不定长老们使用的晶石内就有曾经我们身边修士的元婴精华，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大家都不说。”

    夜留香也冷哼一声：“所以我们黑狱城的修士瞧不起你们三大域五小域的修士，就因为这一点，最起码，黑狱城是不会拿自己的修士炼制晶石的，哪怕是被黑狱城诛杀的黑狱修士。”

    于文海叹口气：“要是真的陨落了，炼制不炼制成晶石，也就无所谓了，身后之事，谁还顾得上呢。”

    张潇晗闻言就奇怪道：“怎么，仙域的修士陨落了，就不会转世投生了？”

    于文海和夜留香同时哈哈一笑，于文海道：“转世投生都是下界和上界的修士自己骗自己的，谁见过真正的转世投生？不过是无法飞升给自己一个安慰——唉，其实有个安慰也是很好的，有不少飞升修士飞升之后心灰意冷的，除了增加寿元，这里要比他们曾生活的下界和上界要艰难许多，呵呵，都以为飞升是好事情，那也要有本事飞升到上仙域，那里才是真正的仙界。”

    张潇晗的面色有些古怪，想她另一个生命走向中，明明冥界恢复了，五界各界包括在仙界的魂魄都能转世的——张潇晗又有些发怔，当时好像确实没有仙界的魂魄转世，她还以为是仙界修士陨落的数量极少，看来是她发傻了，是因为这些魂魄都被收取炼制晶石了。

    但总有没有被炼制成晶石的吧，所谓的神魔之间也要互相吞噬的，难道仙界的某些规则大过了五界规则，冥界规则？

    “上仙域又是哪里？”张潇晗不是随意，而是很认真地问道。

    “没有人说得清，下仙域要进入到上仙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或者有修士知道这些，但不会是我们铜甲修士的。”于文海摇摇头。

    夜留香抿着嘴没有言语，于文海瞧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

    张潇晗将两人表情都看在眼里，她不会追问黑狱城的隐秘的，她才飞升两天，不急。

    接下来于文海就说起他几次的猎杀域外神魔，夜留香也讲了些，渐渐的，伊文和雷锋、文阳也加入进来，只有周大舟还是一言不发。

    张潇晗也就渐渐明白了，人形的神魔，可能就真的是修士，不过他们自来就生活在域外，与域内互相敌视，被猎杀捕捉，就好比前世的一段时期白人当黑人为奴隶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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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4章 何为安心
    在一起组队，彼此想要隐瞒实力也不容易，于文海就介绍了他自己，他祭炼了一枚含有种子的青木精华，得到了这个特殊的能力，树根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可以依靠树根吸收灵力，所以虽然他只有半仙初期巅峰的修为，真要是动手，与半仙中期也有一战之力。

    张潇晗就有这么一个优点，别人的修为实力如何，若是不说她也不问，想当初与木槿那么熟悉，她也没有问过木槿的实力到底如何，所以于文海说多少，她也就听多少，连个好奇的表情都没有。

    至于对其他人包括夜留香在内，也多一句话都没有。

    夜留香已经做好张潇晗询问后怎么答复的准备了，哪怕着要求他摘下面具的答复，可张潇晗就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话题上牵引的意思，询问的都是大范围的知识，当着夜留香的面不问下仙域隐秘的事情，连铜甲修士与银甲修士的区别也不问，当着于文海几人，更是不问黑狱城一点点内部事情。

    这个态度就不是装傻的事情了，是张潇晗知道界限，掌握深浅，这么做，也让张潇晗的威信不觉在几人中提升上来。

    大半日之后，几人离开了黑湖，黑湖所在确实隐秘，外面的枯死树林的幻阵大概被触动后也很可怕，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树林内有尸首出现，但是却有几件铜甲和储物手镯在地上。

    进入幻境，本能就是以护体灵光抵御飞雪，所以才会遭遇攻击，他们的尸体和灵力也就化作了这些看起来是死树其实也是妖木的肥料，于文海询问了夜留香之后，捡了储物手镯和铜甲，离开这片树林之后，直接将储物手镯交给了张潇晗。

    “张道友，这些储物手镯和其内的东西，该由你保管和分配。”于文海这就是将张潇晗当做真正的队长了。

    “哦。”张潇晗答应了一声接过储物手镯。

    储物手镯一共三枚，连同三副铜甲已经收进到里面了，她刚想用神识查看，又停下来：“这样吧，等到我们一起有了七个储物手镯的收获之后，大家就一人选一个如何？”

    “一人选一个？”文阳惊诧道，他本来打定主意不发表意见了，可张潇晗的决定实在是让他忍不住了。

    “这种捡来的就平分好了，谁要是有是什么特别的需求再说。”张潇晗随意道。

    “张道友你就不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于文海也忍不住道。

    张潇晗笑笑，没有说啥，将储物手镯套在手腕上，明晃晃的三个储物手镯在胳膊上，简直就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域外战场开启的第二天，空间裂缝开启的都很少，大部分修士都会避开游魂数量多的所在，张潇晗几人却是反其道而行，夜留香对域外战场很是熟悉，有张潇晗，对游魂的数量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在张潇晗看来，域外战场的地形都差不多，夜留香却像脑海里有个地图般，他走过的所在，少有一马平川，不是树林就是沼泽的，好在这些地方都避开了没有再进去，边前进，张潇晗也就边将零散的游魂召集过来，五行飞剑将游魂处理得只剩下一点气息，周大舟补上最后一刀。

    可就是最后一刀，在周大舟一连收取了几十只游魂之后，也有些吃不消了，神识被灼烧的感觉就几乎没有停止过，张潇晗神识不断牵引游魂过来，五行飞剑也不像斩魂刀那般要手握着，一个念头就会飞过去，远远的就可以将游魂杀得差不多了，周大舟不愿意被张潇晗小瞧了，神识就要追着五行飞剑的方向，还要忍受最后一刀的神识灼烧，也就是半个时辰，关键是几乎没有停顿过的半个时辰，周大舟的面色就越来越白了。

    于文海替代了周大舟，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换上了夜留香，这也是带有考校的意思，看看夜留香能坚持多久，也是半个时辰，但瞧着夜留香还能再吸收十多个吧，也后退换人了。

    还没有到目的地，甚至连五分之一的路程都没有走完，六个人就轮换了一遍，神识都受到轻微的伤害，都不想再收集战功了。

    只有张潇晗神采奕奕，见他们都偃旗息鼓了，便先拿五行飞剑测试了，五行飞剑斩杀的游魂，也有幽绿灵光收取，也增加战功，则一发而不可收拾。

    原本吸引游魂过来，她还有所收敛，只是一个一个地，可现在，没有神识灼烧，还有五行飞剑的无敌，简直就可以横行无忌了。

    但她也就是收了和所有人一样的战功，就要夜留香带着改变了路线，他们走过的路线沿途的游魂都被清理了，如果碰巧有其他人经过，很快就会觉察到其中的问题了。

    接下来一天，只有撞上了，张潇晗才会将游魂清理了，在其他几人灼热的目光中，他们在一处小山包下落脚休息了一会。

    神识被灼烧，还是需要静坐恢复的，六个人打坐恢复，张潇晗一个人护法。

    下仙域、上仙域，真正修士向往的仙界该是上仙域，可若是真的飞升到上仙域，飞升修士的命运也不会像想象的那般好的。

    飞升两次，若真的客观地看待，还是本土修士的地位要稍高一些，但修士总是靠实力说话的，有实力，不管是飞升修士还是本土修士，都有发言权。

    靠着背后的土包，张潇晗却觉得心内都是疲惫，多少年前曾经有过的疲劳的感觉再次出现，修炼、飞升、再修练，再飞升，周而复始，为的是什么？换一个环境挣扎？只是为了多出寿元来挣扎？这就是千杳给五界定下的规则？

    另一个她可能还在凤凰涅槃的过程中，体会着数百万修士的因果，而她自己却还要将没有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经历下界、上界、仙界的挣扎？

    这就是修仙？

    若这就是修仙，那真没有什么意思了，见过了风光绮丽的景色，再美的风景也就没有了欣赏的兴致，经过了数次奋斗走上巅峰的过程，只觉得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心会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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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5章 山那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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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潇晗无声地叹息了下，她实在实在对这个下仙域没有任何生活下去的，从开始的两个接引者到金甲霍生，到银甲修士和这几位铜甲修士、黑甲修士，她一点点动个心机的念头都没有。

    生活与生存都是如此，就好像是爬山，爬过一个山头，会看到前方还有一个更高的山头，不断循环往复，最后要么是孤独地站在最高处，要么倒在向上爬的过程中。

    可明知道如此，还要继续这么做，前仆后继，是人性如此？还是千杳定下的规矩？——千杳之前，天帝创下的五界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张潇晗向后背靠着山坡，忽然又想起与夜留香相识的过程，貌似这一次他们也是来到类似的环境站下，山坡那一边会不会再藏着谁吧，神识不好释放，手指在灵兽袋拂过，一只噬金蚁就落在指尖。

    与张潇晗预想的一样，噬金蚁很是适应这般昏暗环境，张潇晗便又带出一只噬金蚁来，送入到山坡内。

    噬金蚁在山坡内如鱼得水，很快就钻进去了，张潇晗分出一部分神识跟着噬金蚁，本来是无聊的举动，算是放松一下心情。

    山坡的另一面没有多少奇怪所在，张潇晗瞧着噬金蚁转来转去的找不到可以吞噬的，就突发奇想，在噬金蚁的身体内将神识释放出去，距离释放不出太远，不过附近正好有一只游荡的游魂。

    游魂被神识吸引来，张潇晗的神识已经就躲回到噬金蚁内，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噬金蚁的反应。

    噬金蚁是无物不吞的，但她好像忘记测试噬金蚁吞噬不吞噬魂魄，噬金蚁好像对游魂的存在有些疑惑，在游魂临近的时候还是扑了过去。

    噬金蚁冲进了游魂的魂体中，周身也燃烧起幽绿的火焰来，火焰燃烧在游魂的魂体内，也是燃烧在噬金蚁的身体内，噬金蚁和游魂同样痛苦地挣扎，张潇晗的识海里也传递过来尖锐的刺痛。

    神识很快从燃烧的噬金蚁身上退出，张潇晗通过另一只噬金蚁观察着，噬金蚁终于挣扎出游魂的身体，可下一个瞬间又被游魂扑上去。

    两息的时间，噬金蚁身上的幽绿火焰也熄灭了，游魂好像有些舒服的从噬金蚁身上飘离，身上的颜色几乎没有多少变化。

    噬金蚁失去了灵性般跟随着游魂移动着，张潇晗盯着看了会就恍然了，噬金蚁的神魂应该是被焚烧殆尽了，而游魂不仅仅是焚烧了噬金蚁的神魂，显然还吞吃了这点神魂，哪怕游魂还没有神智，可本能也知道利用这只噬金蚁的。

    算作无心插柳吧，张潇晗注视着那只吞吃焚烧了噬金蚁神魂的游魂，却见它也只是在原地茫然地转着圈。

    隔着一个山包，便是最好的屏障了，一直到夜留香停止了静坐，游魂还是原地茫然徘徊着，张潇晗小心地指挥着余下的那只噬金蚁吞噬了失去神魂的噬金蚁，还好，没有惊动游魂。

    才要与夜留香打招呼，噬金蚁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几个铜甲修士，张潇晗向夜留香打了个手势，表示下安静，山坡那一边便有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