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武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风落木
秦邦伟瞬间就被“长枪剑阵”捅成了筛子,但想来他现在应该是感到庆幸的,否则以他的功力,就算不吃不喝,撑上三五天是绝没有问题的,可是他现在所受到的这种痛苦,别说三天,连三瞬他都不想再经历了。
风萧萧暗哼一声:“真是太便宜这厮了,比之老丈父子和那个李家的小姑娘,还有那些惨死的无辜百姓,让他这么痛快死,真是太便宜他了。嵩山派,这笔账我记在你们头上了。”
他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下子也算是恼羞成怒了。但他理智尚存,知道绝不能被任意一剑阵缠住,否则再想走掉可就难了。运起“岳王神箭”,趁着剑阵刺穿秦邦伟时,紧紧拉住曲非烟,风一般的从他们身边窜过。刚要冲出合围,乐厚却突然闪到了他的前方,双掌一前一后,凌空拍击,猛烈的掌风顿时扑袭而来。
此时两人还有一段距离,乐厚双掌发力遥击,风萧萧却无法以长剑挡架,而他左手正拉着曲非烟,左右两个长枪剑阵也夹攻而来,让他根本无法闪避。情急之下,风萧萧长剑猛然向刺击,以身合剑,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
风萧萧只觉一股寒气袭上身来,登时机伶伶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一股炙热的掌风跟着扑到,击得他几乎窒息,身子晃了几晃,喷出一口鲜血,但他逼出全身内力,脚步不停,仍是勉力将剑抖出数朵剑花,一前一后刺穿了乐厚的双掌。
乐厚双掌掌力不同,一阴一阳,寒热交替,配上雄厚的内力,只要打中他人,定会让人定在当场。如果那人内力稍弱,更是会重伤不支,瘫倒在地。却没想到风萧萧千里追袭,身疲体弱之时,硬抗阴阳掌力之后,虽然受伤吐血,但仍然有余力进攻,还刺穿了自己的双手。
乐厚剧痛之下,赶忙收回鲜血淋漓的双手,飞身急退。
风萧萧跟步上前,剑尖直指,只差一步,便可刺入他的脖子。
乐厚心下骇然,只好向旁躲闪。
风萧萧出剑逼开乐厚,露出了逃生的空挡,但却并不敢怠慢,剑尖仍是跟着乐厚的咽喉,同时将身体猛的扭转,拖着曲非烟,向后一甩,松开抓住她的左手,紧握成拳,一个抢步,迅雷一击,直直打向乐厚。
乐厚双掌受伤甚重,虽然全力催动内力,却仍是来不及抵挡。他只感觉胸口一痛,一股大力传来,将他打得向后飞腾而去。
乐厚身在半空,已是万念俱灰,闭目等死。哪知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接住,睁开眼睛四望。
一支十人小旗已将他护在当中。
乐厚站直了身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拳印,露出了胸口的皮肤,但除了有些微红之外,并未再感到疼痛。
风萧萧这时已带着曲非烟钻入了树林。
其他四小旗正跟着他后面,马上也要追了进去。
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甲总旗,停止追击!”
乐厚垂着双手向那人走了过去,跪倒在地,低头说道:“掌门师兄,我办事不利,没能留住风萧萧。”,赫然是左冷禅亲至。
左冷禅一把将他扶起,伸手点了几处穴道,帮他止住了血,干笑了两声说道:“此事怪不得乐师弟,是本座判断失误,没有料到风萧萧此人剑法内力都如此之高,心机也是深沉无比,竟然连方才那种情况下,仍然留有余力。刚才就算我也出手阻拦,只怕也是留不住他的。”
乐厚失声喊道:“什么?”
左冷禅沉着脸说道:“老三曾经传来消息,那日华山一役中,风萧萧不但全歼了陆柏所带的十五人,更在之后的华山主峰上曾幻出数道威力极大的剑影,不过一招,就生生捅飞了丁火小旗的三人。可直到方才,仍没有见他使出此等剑法,显然是还未尽全力,此人实在是可怖至极。”
乐厚摇摇头疑惑道:“掌门师兄,此种威力宏大的剑法想必是极耗内力,是否是他久战乏力,无法再使出呢?”
左冷禅冷笑道:“千里追杀听起来像是极为耗力,但一月之中,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休息回气,而且那群魔教之人实力低微的很,绝对比不上陆柏和他带着的十五个人。既然风萧萧全歼陆柏等人之后,还有余力使出那种剑法,现在没可能用不出。”
乐厚叹息一声说道:“这个风萧萧已然如此厉害,剑宗也已经回归,风清扬更是重新出山,华山派实力大增,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左冷禅“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这次出来之前我已有所设计,钟师弟和赵师弟各带着两位师弟已然下山,只等他们聚齐了人手,我便放出消息……嘿嘿,只要此次计谋能成,不但可以一举征服恒山派,更可以重创华山派。此后五岳合一便再无阻碍了!哈哈!”
乐厚看着左冷禅那张有些扭曲的脸,暗自叹息了一声,说道:“掌门师兄智珠在握,却是我多虑了!”
左冷禅拍了拍乐厚的肩膀说道:“你先把伤养好,我们嵩山派想要称霸武林还离不开你的协助。如今丁师弟、陆师弟、费师弟都已去了,你可不能再有事了,否则就算我能一统江湖,又有何意义?”
乐厚垂下目光,道了声:“是!”
待嵩山众人撤走后,又过了许久,树林里传来了“簌簌”声,不一会儿便有两人走进了小谷。一人身着白袍,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原来是向问天。
两人行到方才激斗之处,向问天语气恭敬的说道:“教主,这左冷禅看起来图谋不小啊。嘿……要不是我们一路跟着风萧萧,收服被他击散的三个分舵,那看得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另一人身材甚高,一头黑发,穿的是一袭青衫,一张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竟然是任我行。他目光炯炯的说道:“诶……向兄弟,我都说过好几次了,在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任大哥就行了,你怎么又忘了?”
向问天慌忙垂头,不敢直视,向后退了一步,恭身行礼道:“岂敢如此!当年属下身为神教光明左使,没能阻止那东方狗贼的阴谋,导致教主深陷囹圄十数年,真是罪莫大焉。教主能原谅属下的过失,属下已经是不胜欢喜了,如何还敢与教主称兄道弟?”
任我行正色道:“向兄弟不辞劳苦,甘冒奇险,将我从孤山梅庄中救出,使我得以重见天日,如此大恩,又怎能不报?再说当年你就曾数次相劝,要我小心那东方狗贼,是我听不得忠言逆耳,又怎能怪你?”
向问天拱拱手,还想开口拒绝。
任我行却故作不悦道:“此事就此说定,毋需多言!”
向问天只好笑道:“那属……小弟却是惭愧了!”
任我行哈哈一笑,指着摊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秦邦伟问道:“他就是如今的神教十大长老之一?”
“他是东方狗贼的死忠,当日也就是他带着人来追捕我。”
任我行眯起眼睛,问道:“他武功如何?”
“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任我行皱眉道:“那个风萧萧竟有这么厉害?”
向问天对风萧萧很有好感,赶忙回道:“武功自然是不错的,而且这人挺有意思,颇有些口蜜腹黑,句句都是与神教势不两立,事事却都是在维护大小姐。而且大小姐重伤之后,也是他借口大小姐已是华山派的俘虏,出手护住了她。”
任我行眉头皱的更紧了,疑惑道:“从左冷禅的言语之中便可看出,风萧萧此人心机颇深,他如此行事究竟有何目的?”
“好像是大小姐与令狐兄弟关系密切,前些时日两人还在江湖上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风萧萧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盈盈她也长大了,这些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她。”,任我行有些感慨,顿了一下,说道:“那个令狐小子剑法确实不凡,但是内力极差,又只是区区华山派的低辈弟子,如何配得上我家盈盈?”
向问天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有人朗声问道:“华山派的令狐冲如何配不上任盈盈了?”
两人大惊失色,忙转身侧立,提功凝神。向问天倒吸一口冷气,惊叫道:“风萧萧!你没走?”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向左使应该比我更明白……任教主,在下华山派风萧萧,往日也曾听闻任教主的威名,今日一见,也不外如是,简直毫无眼光。我那令狐师侄剑法精绝,乃是得风清扬风师叔真传,而他本人更是本派掌门首席大弟子,以后执掌华山一派也未为可知,如何配不上任姑娘了?”
任我行原本双目圆睁便要出手,哪知听到后来却“哈哈”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向兄弟说的不错,你这人确实很有意思。你们华山派一向自诩为名门正派,从来与我神教势不两立,你却要令狐冲这小子娶我这个大魔头的女儿,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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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冲出牢笼
风萧萧笑道:“正道之中的卑鄙之徒比比皆是,方才左冷禅那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神教之中却也有令人好生敬佩的豪杰,曲长老和向左使为人作风也都令人心折。在下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师弟,虽然不能在明面上做出友好的表示,但并不妨碍在私下里能够帮衬一二。令狐冲这小子如果一心爱慕任小姐,两人在一起便是了,如果有人敢呱噪,就来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任我行斜眼瞟着风萧萧故作不屑道:“就凭你?你难道能尽数拦下那群自命不凡的正道小丑?”
风萧萧洒然一笑,说道:“令狐冲可是风师叔最得意的传人,如果我拦不住,那就让那群人去问问风师叔的‘独孤九剑’吧!打了小的,引出老的,不外如是。”
任我行捻着胡子,略微思索,说道:“嗯……原来那剑法叫‘独孤九剑’,确是绝顶的剑法,风老先生果然是一位超凡的人物。有他出手,想必你们正道之中无人能敌……”,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头问道:“小姑娘,你就是曲长老的孙女?”
曲非烟语音清脆的说道:“是!”
“我这次能得拖牢笼,也多亏了曲兄弟手上的‘广陵散’,如此恩德不能不报,他日我定会攻上嵩山派,为曲兄弟报仇!”
曲非烟却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风萧萧却喜不自禁,他之前就发觉树林中还有数人隐藏,所以才冒险留在此地想一查究竟。却没料到竟然是左冷禅、任我行、向问天三人。如今能和任我行隐隐达成协议,真是意外之喜。
任我行刚刚脱困而出,原本效忠他的神教教众早就所剩无几,势力已微弱至极,如何能与东方不败抗衡。当日见识到令狐冲的剑法,就曾心中一动。现在又遇上了不论是身份或武功都高于他的风萧萧,又听出他的言语中暗有所指,心下也已有了盘算。
而风萧萧却是一心想拉着任我行一起对付嵩山派。两人这下算是一拍即合,以令狐冲与任盈盈两人结合为基础,达成了一个松散的协议。至于将来谁能占到便宜,那就要看以后谁的手段更为高明了,起码现在两人都是笑得极为欢畅。
向问天听出了端倪,当下就建议去寻个地方喝酒,两人欣然同意。
酒过三巡,风萧萧又干了一杯酒,抹抹嘴问道:“向左使,不知我那令狐师侄如今却在何处?”
任我行与向问天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却并未说话。
风萧萧皱眉道:“难道他死了么?”
向问天咳了一声说道:“那倒没有,当日在孤山梅庄之中,幸好有令狐兄弟的惊人剑法,这才能成功帮教主脱困,只是当时我……”
任我行打断道:“此事却是我的不是,我当日刚出囚笼,功力未复,生怕东方狗贼得到消息后亲来追拿我,所以才将令狐兄弟装扮成我的模样,关在梅庄地牢之内。不过风兄弟不必担忧,我如今功力已有全盛之时的十之**,不日便启程前去救出令狐兄弟。”
风萧萧原就知晓此事,但如今听到任我行这般说,仍是不由暗怒,这两人果然都是明面豪爽,暗里寡恩之人,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但现在却是不能与他们决裂,脸色稍作肃然,说道:“任教主果然极有担当,之前如此行事,想来也是迫于无奈,但我们既然目的一致,都是要铲处东方狗贼。那令狐冲这小子的剑术将来也是一大助力,任教主以为如何?”
任我行心下敞亮,风萧萧的目的如何是杀东方不败?他这是警告自己,如果令狐冲出事,此前的达成的协议不但就此作罢,更会……任我行心下暗哼一声:“有担当?哼……是要拿我担当吧?”,面上却也整整面容,正色道:“风兄弟说的不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救出令狐兄弟,我们这便起身前往江南。”
江南孤山梅庄,梅庄名副其实,确是梅林繁茂,随风飒飒作响。但称为孤山却不见得,梅林之中有条溪流绕过一座小山,潺潺而入,直通深处的一小片隐隐可见的庄园。要是初春时节到此,那时软雪覆溪流,梅林冷傲风的美景才真的让人身如画中一般。
但这幅美幻如梦中一般的情景,如今却被一行三人的浑身煞气冲得一干二净。好似将一副绝世画卷龟裂了一般,直欲让人可叹、可惜、可恨。
这三人,两男一女,全都身着黑衣,腰缠黄带,只看服饰,就知他们皆是日月神教的长老。
这三名长老毫不客气的闯入了梅林深处的梅庄之中,将梅庄的四位主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丹青生、秃笔翁、黑白子、黄钟公四名庄主却全都低头垂手站在堂下,全身不住的微微抖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显然是害怕、恐惧至极。
三人轮流训斥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身材削瘦的长老忽然起身举起一块黑色的令牌,趁着梅庄四人恭身礼拜之时,突的一闪,在梅庄四友身上各拍了数掌。
四人的额头上立刻就出现了豆大的汗珠,显是痛苦无比。
丹青生颤声叫道:“鲍长老,我们犯了甚么罪?怎地你用这等毒手对付我们?”,叫声中既有痛楚之意,又显得大是愤怒。
鲍长老嘴角垂下,缓缓说道:“只要那犯人还在地牢之中,我……哼……我鲍大楚不但立刻给你们解了这蓝砂手之毒,还会向你们磕头赔罪。”
黄钟公道:“好,请四位在此稍待。”,当即带着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走了出去。
没想到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从地牢的方向忽然传来激斗的声响。梅庄四友的呼喝之声充斥了原本万籁俱寂的庄院,声音中满是疑惑和恐惧。
三名日月神教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但不过一瞬,三人全都起身冲了过去。刚到地牢入口处的房间门口,床上的床板却被猛的顶开,一个胡子拉碴的年青人手持一把木剑钻了出来。
三名长老见眼前这人显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之人,齐齐舒了一口气。鲍大楚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那年轻人得以重见天日,似乎极为畅快愉悦,大声笑道:“哈哈,爷爷我令狐冲,今天心情好,不想找你们麻烦,全都滚吧!”
魔教三长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们三人一直位高权重,巡游中原之时,看到的全是一幅幅或怕、或敬的神情,人人都是恭敬非常,不敢有一丝的忤逆,如何被人如此羞辱过。但忽闻得令狐冲名号,同声大惊道:“你是令狐冲?”
鲍大楚忽的点了点头,冷笑道:“原来风萧萧千里追杀秦长老,是声东击西之计,好让你和向问天这叛徒救出任……救出他……”
令狐冲失声叫道:“千里追杀?”
鲍大楚疑惑道:“你不知道?嗯……此次我们没空理会他,哼……先宰了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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