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时代

    一楼大厅比想象中还要混乱，到处都是变异兽的尸体，黎昕发现还有几头变异兽苟延残喘的幸存了下来，他让雅韵用匕首割断了它们的脖子，终结了最后的生命。

    街道上完全变成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变异兽的尸体与猩红的肉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在之前战斗中死去的能力者被兽潮的洪流淹没，被踏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泥，黎昕已经完全分辨不出他们的名字。

    收集物资的卡车被发现了，它掀翻了倾倒街道右侧的墙壁上，车上的物资完全倾倒出来，在兽潮的洪流的踩烂中变成了一堆废品。汤姆正对着街道上破裂的酒瓶发呆，不时发出低沉的咒骂声。

    五人沉默地朝着营地走去，路上没有碰到变异兽，到处都是变异兽的尸体，它们大多是猝不及防在兽潮淹没在洪流中踩踏致死，少部分的则是撞死在墙角活着街道的障碍物上。

    “所有的变异兽都已经消失了！”黎昕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除了弥漫在空气中焦躁而浓厚的血腥味，他感受不到其他变异兽的气息，宣布道：“它们都已经逃离这里了，至少我们暂时不需要找到袭击了。”对大家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变异兽都已经消失了，我们最好加快返回营地，我担心哪儿已经出了什么大事。”狙抬起头望着街道的尽头，无数的叹了口气，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实在太可怕了。

    变异兽的确消失无踪了，众人顺利的返回营地附近，映入眼前只剩下一片残废的废墟，原本由废墟汽车堆叠的挡墙已经被撞毁了，车厢大门甚至在受潮洪流中毁坏，变成了一堆废铁，到处都是变异兽的尸体，这实在太可怕了。

    黎昕几人靠近大门时，发现几位幸存下来正在搬运同伴的尸体，街道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有些甚至已经分不清处到底是人类还是变异兽的尸体。两侧的楼层的墙壁上沾染了洒溅的鲜血，营地的上空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厚血腥味，不少活下来的人双眼无神的在街道上游荡，一边捂住面庞对着熟悉的尸体傻笑了起来。

    “黎昕、汤姆、狙、雅韵和诗函小姐太好了，你们居然还活着。”罗德抬起头望向朝营地走来的几位狼狈不可的身影，语气有些兴奋，或许是因为绝处逢生后的相遇。

    “营地的情况怎么样了？”

    狙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作为这座营地的初始建设中之一，她始终关心这个问题。

    “情况不太好，兽潮来的太过徒然，大多数的人甚至来不及躲进楼层里避难，死了不少人。”罗德神色黯然地说：“你们也注意到了，外围的防御都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原本在四周巡逻的一百多么能力者也全部在兽潮中葬送。如果我不是准备返回汤姆的酒馆里休息，侥幸逃过了一劫，恐怕你们也见不到我了。”

    “进去里面在说。”黎昕阻止罗德继续说下去，“我们去汤姆的酒馆，诗函和狙受伤了，她们需要休息。”一行人在罗德的‘护送’下成功到底了汤姆的酒馆，酒馆木门已经彻底的毁坏，房间里隐约可以问道一股血腥味，柜子上的玻璃瓶完全破损，桌子横七竖八的倒在一边，有几块椅子甚至严重变强。

    “有几头变异兽闯入了酒馆。”罗德勉强找到几块还没有损坏的桌子，一边重新摆正，一边悲伤的说：“不少躲在楼层的普通人都因此而送命，这场兽潮几乎让营地的幸存者损失过半，你们也知道，一二楼居住的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幸存者，一旦有一两头发疯的变异兽不幸闯进去后，对普通人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我没有想到，兽潮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破坏力，发生时我们正躲在一栋楼层里休息，侥幸躲过这场灾难。”狙悲伤的说：“现在，想要重建这座营地不知还需要花费多出时间。”

    “重建？”黎昕干笑了几声，他可不认为经历兽潮后，重建这座营地还不如另外建立一座。

    “隆迪他们正聚集在一起商量这些事情，也行我们需要重新到别的地方建立一个崭新的幸存者营地。”罗德愣了一下继续说：“这里尸体太多了，想要完全清理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血腥味太重容易吸引变异兽，不再适合我们居住了。”

    “别傻了，你知道重新建造一个营地需要花费多少的生命与精力吗？”汤姆的脸色露出嘲讽的神色：“恐怕除了隆迪之外，其他的几位都不会愿意放弃这里。他们当初可都参与了营地的建立很清楚大家在这里牺牲了多少的鲜血在站稳脚步！”汤姆忽然转头望向狙，言语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悲伤：“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狙，你最好的同伴也是在在营地最初建立的时候牺牲，你会愿意离开这里吗？”

    提前昔日的往事，狙的身体猛然颤动了一下，双眼无神的摇了摇头，他似乎回忆起某些痛苦的记忆。“我不会放弃这里，大家也不会。”

    “狙必须清醒点，别忘了凶牙的事情，”黎昕皱起眉头，厉声提醒道：“别忘了凶牙引起了兽潮，我担心它会闯入营地亲自复仇，也们必须提醒大家尽快撤离这里，越快越好。”

    “不，黎昕我不会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轻易的放弃它。”狙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为了它，我们几乎失去了一切，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做不到！”

    “天啊！”罗德忽然叫惶恐的跳了起来，望着黎昕重复询问道：“是因为凶牙的原因才引发了这场兽潮。”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凶牙的咆哮声吗？兽潮是在咆哮结束之后才开始的。”黎昕透过油灯瞪着罗德，冷静的分析解释道：“营地发生的事情都是在猎杀凶牙之后接二连三的出现，难道你们就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吗？”

    罗德面色惶恐地说：“可是，凶牙只是一头畜生，它怎么可能……”

    “畜生？”黎昕不屑的哼了一声，提醒道：“我们前往救援的时候就被一群畜生埋伏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变异兽，我称它们为猫人，那是一种比利爪兽更加危险的存在。它们很强大也很危险，我们差点都死哪里。”

    “不，我的天啊！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件事情通知其他的人。对，隆迪正在商讨这些事情，你们快跟我来！”罗德脸色骤变匆忙地走出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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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凶牙
    微弱的火光在灯芯上跃动，勉强驱散四周的黑暗。九张椅子在大厅的中央摆放成一个圆圈，座位上的一道人影站起来，厉声质问道：“我们必须离开采取行动，在这场兽潮中死去的幸存者数量已经超过一千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隆迪，如果你想离开，就带着自己的队伍走吧！”另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他又继续说：“我们不会阻止你，更不会谴责你。但，我认为现在正是需要大家一起度过难关的时候。”

    “愚不可及！”隆迪环顾四周的同伴，低沉的咆哮起来，“行尸！我们来不及处理遇难者的尸体，这样就意味着会诞生大量的行尸，营地依然无法避免毁灭的命运，你让大家如何一起过渡难关。”

    兽潮过后，营地里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想把所有的尸体居中起来一起焚烧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汽油焚烧这些尸体。为何这些人无法理解，隆迪眼眸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甚至有种想摔门而出的冲动。

    又一人影站起来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可以动员营地里所有的人！”

    “动员营地里所有的人？”隆迪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那个人影，冷冷的嘲讽道：“在座的几位也一起帮忙搬运遇难者的尸体吗？还是说……”

    “隆迪，请别再挑起这些问题。”其他几位似乎不想在继续僵持这些问题，不耐烦地摆手打断道：“我在重复一遍，如果你想离开，没有人会阻止你。我们不会放弃卡尔曼达营地，这里是我们的家。”

    “该死！”隆迪气急败坏的正打算摔门而出时，大厅的房门在急促的撞开了，罗德匆忙的窜了进来，背后紧跟在黎昕和狙两人。

    “你们……”隆迪正打算破口大骂，在看到几人阴沉的表情后立即把吐到嘴边的话咽下了肚子，得罪太多的人可不是一件好主意，特别是自己刚才把在场所有人都得罪过了。

    “狙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在不久前我们永远失去了嘉德。”

    “很冒昧打断你们的叙谈，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说！”罗德粗暴而急促的吼道：“我们知道了兽潮的起因……”他顿了一下，转头说：“黎昕这件事情还是由你来解释。”

    “兽潮的起因？”

    “最近发生事情都是猎杀凶牙造成的后续。”黎昕飞快的说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报复行动。”

    “这是在太可笑了。”大厅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反驳与嘲讽。

    “我们没有任何的依据，一头变异兽居然像人一样会报复？”

    “可是，计划不是失败了吗？”

    “计划确实失败了，就连坦克都对付不了那家伙。”隆迪摇头说道，他不太相信黎昕的这番话，要说一头野兽会报复，听上去确实太可笑了。

    “不，狙按照你所谓的后备计划射瞎了凶牙一只眼睛。”黎昕冷冷的提醒道：“为此我们两个人差点被暴怒的凶牙杀死。”

    “这怎么可能……”在场所有的人纷纷把目光转向狙，等待他做最后的解释。

    “兽潮的确是凶牙引起的，我也听到凶牙的咆哮声，兽潮的确是在之后十几秒后形成。”狙在黎昕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黯然地说：“黎昕说的猜想应该没错！”

    “我认为最好放弃这座营地转移到别的地方。”黎昕旁边的椅子坐下，冷淡地说：“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的实力，作为经历过一次脱变的我们比起其他人而言更加强大，但凶牙太可怕了，就算我们出手都无法猎杀它。我认为它一开始没有直接闯入这座营地是这里还有多数的能力者，但经历兽潮之后就不一样了，它不在有其他的顾及。”

    陈亞难以置信的反问道：“这是在太荒唐了！按照你的说服，凶牙最初没有直接杀来，是因为畏惧我们的数量？”

    “难道你会独自跟几千头变异鼠战斗吗？”黎昕讥笑道，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大厅时回头说了一句：“我打算离开这里，狙如果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吼！”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可怕的咆哮，在场所有的人纷纷满脸惊愕地望向外面的窗户，营地里陷入一片可怕的混乱。

    陈亞望着黎昕苦笑地说：“看来你已经走不了了，它来了，我已经感受到凶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可怕的气息。”

    “雅韵，该死！”黎昕快速离开大厅，穿梭在漆黑的楼梯间冲向酒馆。街道上乱成一团，人们在尖叫声中推挤的逃向附近的大楼寻求避难。一道可怕的黑影落在营地里，震耳的咆哮声在营地的上空回荡，几名猝不及防的逃命者在惊愕中被利爪拍死。

    黎昕匆忙的闯进酒馆，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大家都不知躲在哪儿去了。他站在酒馆大门，望向在营地中肆虐的巨兽，顿时感到十分无力，哪怕在猎杀猫兽使自己的力量后实力大幅度争强，面对凶牙依然没有任何的胜算。

    这场战斗已经打响了，幸存者开始借助楼层的掩护向凶牙射击，子弹穿过坚韧的皮毛卡在肌肉上，根本无法给凶牙再来伤害，反而更加惹恼了它。

    利爪刺穿玻璃当场碾死了躲在墙壁后面开枪的能力者，枪声被并能够持续太差的时间，子弹被打空了，在也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威胁这头庞然巨兽，所有的人都龟缩在楼层里，祈祷这头巨兽快点离开。

    众人的祈求似乎失效了，凶牙开始用利爪破坏楼层的墙壁，楼层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固，大量的水泥墙壁已经坍塌，躲在里面的人纷纷碾死或者吃掉。楼层再也不能提供有效的庇护，人们正在绝望中死去，卡尔曼达营地已经再也避免不了毁灭的命运了。

    对面的楼层的窗户边腾起一股墨绿的烟气，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古怪的气温，凶牙摇了摇脑袋变得焦虑不安。站在数十米外的黎昕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味，他忽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伸手扶住门框才避免自己一头栽倒在地上。

    “该死，那股烟雾里含有毒素。难道他像毒死所有的人吗？”黎昕伸手捂住口鼻，立即猜测到这应该是使用毒的能力者释放出来的毒雾，除了营地那几名蜕变者外没有人拥有这样的力量。

    凶牙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狂暴的撞击烟气逸散的楼层，利爪毁坏了大部分的墙壁，一道黑影在惨叫声中从三楼的某个房间呈抛物线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马路上又弹了一下落在距离酒馆不到五米的地方。

    黎昕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是会议大厅里的一名中年男子，他果断退入屋内，将自己彻底隐藏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了。凶牙似乎并不打算吃掉对方，用厌恶地用前足碾碎尸体。

    黎昕厌恶地望着那对肉泥，恶趣地想道：也行凶牙感觉那名能力者的肉质太臭了，吃了会闹肚子。

    毒烟对凶牙没有半点用途，那股墨绿色的烟气逐渐消退，黎昕脑袋中昏眩的感觉正逐渐的消除，血液中的细胞正在稀少缓解少了吸入的毒气，一口血腥的黑血夺口喷出，身躯终于重新恢复正常。

    几分钟后，弥漫在空气中的毒烟彻底消失了。凶牙依然没有离开，一栋七层的大楼几乎遭受彻底的毁坏，躲在里面的人无一丢掉性命。

    营地里最强大的几名强者纷纷加入了战斗，他们不敢正面对抗，而选择在周旋试图引走它。越来越多的能力者纷纷投入战斗，人们正在试图猎杀或者驱赶凶牙，绝对的力量勉强，他们却像蝼蚁般弱小，大多数能力者甚至破不开凶牙的坚韧的皮毛，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断的闪躲利爪，分散它的注意。每次凶牙的前爪凌空扫过，总有几个能力者瞬间被分尸，战斗根本就是一边倾倒。黎昕没有选择加入战斗，这场战斗无非是让自己去送死而已，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胜利的天平永远都不会向他们这边倾斜，至少现在不会！

    黎昕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感到十分费解：为何总有人无法看清局势，难道他们自认为比凶牙更加的强大，没有任何的计策与外力，单凭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死它，只会葬送掉更多的性命！

    碰！

    一枚穿甲弹从楼层顶部射出，射入了凶牙脑袋。凶牙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在地上，所有人顿时欢呼起来，可怕的怪物终于被击毙了。

    黎昕疑惑地望向到底的尸体，连坦克的重型穿甲弹都无法轰杀的变异兽，难道就凭着一把重型狙击枪就能够解决吗？他的脸色骤变，朝着凶牙附近的能力者大声喊道：“快闪开！”

    然而，一起都已经迟了。可怕的变异兽并没有死，它重新站了起来，锋利的爪子凌空横扫而过，霎时间，无数的血肉横飞，四周的能力者全军覆没，人们再次为自己的无知与愚蠢付出了代价，他们总已经变异兽终究也只不过是愚蠢的野兽。

    愤怒的咆哮淹没了惊呼与惨叫，凶牙抬起头环顾四周，寻找偷袭者的下落，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它对于可恶的偷袭者痛恨到了极点，一定要慢慢的吃掉她。

    “它被激怒了。”黎昕担忧地望向楼层顶部狙所躲藏的位置，凶牙已经发现了她的位置，并不顾一切的向上攀登。

    砰！又一发穿甲弹击中了凶牙的腹部，硬生生把它打落楼层，纷飞的粉尘淹没了凶牙的吼叫。狙虚弱的喘气，开始为重型狙枪填充第三枚穿甲弹，动作有些迟缓与陌生，哪怕是同一款狙枪，她依然无法像自己之前那一把用的得心应手。

    第三发完成时，凶牙已经出现在楼顶，迎面朝她咆哮逼近，利爪迎面袭来落在原先的位置上。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狙抱在重型狙枪打滚，地板上被击出了好几巨大的凹洞，无数的碎石四处飞溅。狙狼狈地爬了起来，举起冲锋枪对准凶牙的脑袋，在利爪即将在头顶挥下的瞬间扣动了扳机。穿甲弹再次从枪口里喷出，再次击中了凶牙的脑袋，呜鸣的惨叫声淹没了碎石破裂的声响，狙整个人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楼层的护栏上，昏迷过去。

    凶牙带着咆哮冲向狙，准备要将她活生生的吞下，楼层的一角再也承受不起剧烈的震动，沿着凶牙拍击的凹坑裂开崩塌。狙连同凶牙一起从七楼顶栽下，地面上激起无数的尘沙，营地瞬间被粉尘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