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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峫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易天下

    抬轿的侍从一听到楚江南动气,立时停下脚步。

    尚语惊惶的听命用力自行掌嘴,不敢稍有迟疑,更不敢保留力气,连连掌了二十几下,将脸打得红肿发胀,连嘴角都流出血来。

    掌掴的声响让众人胆战心惊。

    他们不曾见过楚江南对府里的下人如此严厉,更何况现在被惩的是贴身侍从。

    就连尚言都不敢开口为弟弟求情,只求掌嘴就能让主子消气,否则尚语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终于,轿里的楚江南开口了。

    “可以了,你即刻起到义训门去报到,两个月后才准回来。起轿!”

    这对尚语来说是最重大的惩罚──被主子赶回义训门是多大的耻辱呀!他的荣誉心受到莫大的挫折。

    “少主……”尚语嘴肿得连话都说不清,他没想到楚江南竟然气到要将他赶回义训门去。

    尚语心急不已,连忙想开口求情,身后的尚言忙伸手拉住他,低声警告,“闭嘴!现在什么都别多说,给我滚去义训门好好反省反省,看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回的确是尚语失了分寸,还好楚江南对尚语还算留情,没下令将他去职,只是将他遣回当初受训的义训门去重新训练。

    之后,尚言转身追上前行轿子,不再回头看向被留下的弟弟。

    留在原地的尚语,在听了哥哥的话后,脑子才清明起来,明白自己犯的是什么错。

    尚语感激楚江南为他留下后路,恭敬的朝楚江南离去的方向行了跪礼,才起身往回路行去,准备即日前往武昌府,立时回义训门去报到,重新接受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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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香世家,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楚江南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书香世家,因为是八派联盟比武,所以只有八派联盟的人才能入住书香世界正院,其他零星人等自然没这个机会,而一些独行大侠,江湖地位不低的人物,也获准在别苑拥有房间的权利,但是仅限于一二人,再多就恕不招待了。

    凭借楚江南如今的身份和威望,想要入住书香世家别苑并非难事,但是关键是他不止自己一个人想住进去,还有靳冰云以及化名小雪的慕容兰陵,现在红茜和绿波两个妮子也吵着要去,所以他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这件事情他昨天晚上也和云裳商量了一下,但是云裳在书香世家说不上什么话,向清秋还在的时候,她可以通过影响向清秋从侧面,主导书香世家的很多事情,但是现在随着向清秋身亡,她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

    所以,楚江南还得自己想办法,其实主意已经有了,只不过操作起来,麻烦费事,所以他还是决定用武林人惯用的办法,直接投拜帖比武,不管有理没理,先兵后礼,打了再说。

    出了城,在书香世家占地巨大的豪宅前大概两里地位置,东面山脚的林间,有一座简朴庄严的木房舍,建坪甚是宽广,依着一条清澈小溪而立。旁边树木拴着几匹马,正在懒洋洋地低头吃草。自外面看去,环境清幽,似乎是出家修行的宁静道场。

    可是在这木舍里,却传出一阵接一阵带有斗争气息的猛烈叫喊。

    “着!”又一声呼喝。

    一柄木剑跌落在木板地上,那原本握剑的高壮青年仰倒,左手捂着被击中的右胸,手指紧紧抓着自己衣服,五官皱成一团,额上满是汗珠,短促快密地用力透着气,显得呼吸困难。

    站在他对面的是个中年人,顶戴混元巾,却没穿着道袍,只是一身短褂,右手的粗糙木剑已垂了下来。那木剑前尖包裹着软皮革,剑身上都是斑驳的凹痕,看得出是日夕比试中常用之器具。中年人脸容刚毅,肤色黝黑,木无表情地俯视那倒地者。

    他摇摇头,略一挥木剑。两个少年中年人马上上前,把那被击倒的青年抬到木舍的一边。

    “下一个!”中年人以粗哑的声线叫着。

    在木舍大门旁,排着一大堆人。其中一个也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略带怯懦地举起手。即时有少年中年人,把刚才那柄堕地的木剑交到他手上。这青年还没走到场中,背项的衣衫已经湿了。

    这座木房子名曰“见性馆”,乃属书香世家所有。

    自古武谚有云:“拳出少林,剑归武当”,但是这两个门派对于门徒资质之高,实在是让无数怀着江湖梦的年轻人梦碎心凉,书香世家虽然比不上这两大豪派,但是却也有其独到之处,否则也不能在白道八派联盟中占有一席之地。

    位列当今“八大门派”之一的书香世家,源远流长,出了多位大儒,武功同样是一绝。

    正因书香世家名声甚盛,历来欲投拜以至讨教武功的人太多,书香世家遂在三十多年前,在门庭前建了这座“见性馆”,每月初七和廿二两天,开放予任何武人上门试技,及让要拜师的人接受考核,以免打扰书香世家的弟子清修。

    自从开设“见性馆”后,历来能通过此地拜入书香世家门墙的,每年绝不超过二十人;至于上门讨教,能够破“见性馆”,惊动山上书香世家本部的人,更是从来一个都没有。

    这名负责在“见性馆”与人比试的中年人名叫陈泰奎,一年前才千辛万苦升为书香世家的“亲传弟子”,心性还没有定下来,很是好斗,守护“见性馆”门户这个职务,对他来说简直是份优差。每个月的其他日子,他几乎都在期待这两天的来临。

    另有一个身材壮宽、脸容和善的中年人,盘膝坐在陈泰奎身后的墙边,双手拢在灰衣的宽袖里,半眯着眼,似在入定,又似在微笑。他是陈泰奎的师兄骆泰奇,当上“见性馆”的监馆已有两年——两年来,他一次握起身边木剑的必要也没有。

    步至场中那个青年,倒提着木剑,很谦卑地朝陈泰奎拱拳躬身。

    青年左上臂处,早已绑着一块白布条。凡入“见性馆”大门,必先申明,是要投拜书香世家门下而来接受测试,还是来讨教书香世家武功。前者臂上缠白布,后者缠红布。

    历来进“见性馆”的,往往四、五十人里也没一个绑红布条——书香世家武功,名满天下,实力和地位早就超然,还有谁会来挑战?不过偶尔还是有寻常民间的武痴,或是练过几年武功、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小子,有胆到来用身体验证,自己与名门大派的武功,真实的差距有多大。

    这些人,大多都不能用自己双腿走回家。

    刚才被击倒那人给抬到馆内一旁,仍在发出痛苦的。

    那拿着木剑的青年听见这声,眼神更增恐惧。面对陈泰奎,他久久还不敢把倒提的木剑变成比试的正握。

    陈泰奎只看了一眼,叹气说:“别浪费时间。下一个!”

    青年沮丧,但也似如释重负,把木剑交还给小中年人。骆泰奇看在眼里,脸上满是鄙夷厌恶之色。

    被击倒不是问题,而且是当然的事。否则还用来学吗?可是连被击倒的勇气也没有,那不只没有资格练书香世家武功,就算踏足这儿的资格也没有!

    “见性馆”这个名字没有起错——这就是看见来者本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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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覆雨峫凊  p:///2/2615/  )




第816章 一招见血
    那怯懦的青年叫王士心,合阳县人,只是寻常一个农家子弟,却自小就不安分。龙腾小说网提供

    他跟许多到来“见性馆”的年轻人一样,深信自己生下来不是为了耕田,而是为了拿剑。

    王士心不理会家里的反对,跟着乡间的武师学艺,又自己日夕苦练了两年,觉得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一心就要来投入伟大的书香世家。

    他原来叫王四牛——“士心”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

    王士心认为这名字才跟一个剑士相称,可是看见之前那个比他年长、比他壮、更比他快的汉子,两招间就被陈泰奎的木剑狠狠刺倒,王士心的自信完全崩溃了。

    原来在真正用剑的世界里,有自己是如此微不足道;原来自己这几年都在做着一个无聊的梦。

    现在,王士心只要踏出这“见性馆”的大门,这个梦就醒了。

    他想起离家时,老爸那句责骂:“傻瓜,不行的!”

    那几个字,像一记记拳头擂在他心胸。

    王士心开始痛悔:为什么刚才要那么害怕?木剑刺在身上的痛,比得上现在的痛吗?就在刚才把木剑交还给弟子那一刻,那放弃的一刻,一切都完了。

    他亲自证实了父亲那句“不行”,也推翻了过去的自己。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只能放弃剑,然后回家拿起锄头……

    就在王士心步向“见性馆”大门的同时,有一人自外到来门前,跟他打了一个照面。

    王士心当时以至以后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这第一眼,会有种被电击的感觉。

    他正要迈出大门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那个人却没有停下来,仍然往门里走,仿佛王士心的身体,在他眼里并不存在。

    王士心慌忙侧身避开,还是避不及,一边肩头快要碰上,可是没有碰上。

    本来预备要跟对方碰撞的王士心,反而因为落空而微一跄踉。他完全看不见那人有何闪避的动作,只见他还是直直地走入“见性馆”的玄关。

    那擦身而过的瞬间,王士心感觉经过身边的不像是人,而是一只猫。

    王士心被吸引得回头,现在他只看得见这个人的背影。

    他穿着纯白色衣袍的身体显得修长,却不算很高大。一头乌黑发亮的直长发,没有结髻,只是用黑布带简单地束着垂在背后。背项上斜斜背着一柄黑漆漆的长刀,柄首有方形兽首,护手成“卍”字形,剑柄和剑鞘各处都包镶着雕刻成云纹的白银,样式很是古雅朴素。

    王士心扫视一眼“见性馆”里的人,每一个人也在看着这名白衣来客,全都露出跟王士心一模一样的目光。

    馆里的空气有如冻结了,没有人能无视此人的存在。

    本来正要离开的王士心,此刻决意不走。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来干什么。

    一个书香世家的弟子,双手各自拿着白色和红色的布条,走到那人跟前给他选,可是那人根本没有看一眼。

    陈泰奎紧紧握着木剑,他本来性情大胆好斗,在书香世家就算跟比自己高强许多的师兄或尊长对剑,亦是从无半点紧张。现在他却感到心里有些异样。

    “你来干什么的?”陈泰奎呼喝:“来投考?还是讨教?”

    他的声音仍旧严厉,可是跟刚才强势的呐喊不同,现在隐隐像是被人逼迫的反抗吼叫。

    男人不答话,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偏白,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所有人都在凝视这张教人有点自惭的脸孔,然后,他开口了。

    “书香世家是在这里过去一里路吧?”他语声一字一句甚清晰,节奏不徐不疾,“是从这边过去吗?”

    陈泰奎咧嘴而笑。至少知道对方的来意了。

    “你说错了。”陈泰奎振一振手上的木剑,他一字一字重重的说,“不是从这儿过去,是要‘通过’这儿过去。”

    那男人左右瞧瞧“见性馆”里,看见一排挂在墙上的木剑,还有那群正在轮流等待比试的年轻人。

    他双眉略扬,作了个恍然的表情,似乎到现在才知道这“见性馆”是何用途。

    “别浪费时间。”男人似是漫不经意地说:“只要带我过去就行了。”

    那句“别浪费时间”,跟陈泰奎刚才对王士心说的话一模一样。

    陈泰奎感到被讥嘲,他伸剑朝男人直指。

    “过得了我,自然带你上去。”他身后盘坐着的骆泰奇,早已没有平日的闲适笑容,双目闪出厉光,死盯着这名不速之客,这绝不是普通人,但那又如何?骆泰奇心想:整个书香世家也都不是普通人啊。

    “快拿起它吧!”陈泰奎说。

    一个弟子正把木剑递到男人身旁,他看也没看那剑柄,只是伸出一只左手,轻轻地摆成印掌状。

    男人的意思非常明显,徒手对敌,即使只是木剑,也是疯子的行为。

    “很不幸,这‘见性馆’过去曾经死过三个人。”陈泰奎目中杀意大盛,“你是第四个。留个名字,至少知道尸首要送哪儿。”

    “你好好记着这一天。”那男人没回答他,只是说:“跟我交手,是你一生最大的荣幸。”

    陈泰奎的目光收紧,激射出战意,可是出剑前,他叱喝了两声,攻击前要用呼喝来激发自己的气势,对他来说还是首次。

    那叫声发自丹田,催起了陈泰奎身体的内气。

    书香世家兼修内丹道术与剑法,讲求“以气御剑”,这技法正是书香世家武功的精髓。

    陈泰奎一出剑,就用上了自己最得意的“天元剑法”里,最得意的一式“游龙击浪”,挽剑的手腕一挫复一扬,包着皮革的木剑尖从腹部低处而起,直射向那男人心窝。

    结果是却是,无人看见那剑尖是如何刺失的,而只见那男人不知何时抢入了近距离,那只左手轻轻托住了陈泰奎握剑手掌的腕底。

    有如魔法一样,陈泰奎的右臂被那手掌带引下关节折屈,剑尖倒转,已然抵在陈泰奎自己的咽喉上,乍看就好像他在拿着剑自尽一样。

    陈泰奎慌忙挣扎,想把木剑挥出去,那男人却先一步把左脚往内一踢,脚内侧扫在陈泰奎右膝后面,陈泰奎关节发软,全身向前俯跪下来。

    陈泰奎跪下时,上身还是那个回剑自刺的姿势,木剑的柄端撞落在木板地上,剑尖猛顶着他的肩膀。

    陈泰奎发出像哽咽的哑叫,就像临死前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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