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伯到玉皇大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十六帝
在这座庙盖起来以前,旁边有一个石头打磨成的神龛,里面放着一尊笑呵呵的财神爷像。
村民出于对神明的敬畏,即便尊者庙起来后,神龛也没人敢去动,但由于庙里大和尚作用实在,原本每年还有人去给神龛上供,如今却都只去庙里进香了。
李氏兄弟从小练武,身上气力远胜常人。
不说在李家村是称王称霸一样的存在,可在年轻一辈中威望向来最高。
一大清早,兄弟俩就带着十几个村里年轻人,抬着尊龙首人身的新刻石像进了村中。
“快快快,别磨叽!”李大刀吼道。
“是!老大!”一群年轻人哪敢不卖力,使了劲就一路将石像拉到了神龛前。
“二麻!”李长枪叫到。
“在!老大有什么吩咐?”一个满脸麻子的青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你手脚利索,带人弄扫帚簸箕抹布,把这神龛给我打扫干净。记住,必须干净,不需有一丝灰尘,连根蛛网都不许有,听到没?”李长枪严肃道。
“是!保管完成老大吩咐!”二麻跑了开去,立马张罗开来。
“大头!大头!”李大刀吼道。
“在!老大!”身高两米憨直的青年奔了过来,瓮声瓮气道。
“你带人把神龛里的财神像给老子弄出来,等二麻他们打扫完就给我去摆上大香炉。”李大刀说道
“好的,老大!”青年迅速去做了。
没过多久这叫大头的青年又跑了回来:“老大,那石像弄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扔了!”李大刀想也不想就说道。
“等等大哥,这神像还有大用处。”李长枪出来阻止道:“大头,你带人把财神像摔倒神龛三米外显眼的地方,对准庙门口。”
大头摸了摸大脑袋没明白,但是还是去照着做了。
不过一会儿,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完善,一帮青年已累得气喘吁吁。
李家兄弟对视一眼,点点头,李大刀喊道:“所有人左右两排给我站好喽!”
十来个青年一听,顿时挺直腰板,自然分列两队。
李长枪立马接着长声喊道:“鞭炮准备,请湖伯神像……入——驻——”
两列青年中最后面两个一听这话,当即用竹竿挑起鞭炮点燃,正是二麻和大头。
二麻道:“大头,两个老大这是干啥呢?”
大头瓮声瓮气道:“还用问,请神像呗。”
二麻:“你见过哪里请神像是这样的?还要放鞭炮?这又不是成亲。”
大头道:“你管这么多干啥呀,老大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呗。”
鞭炮声响起,与此同时其余几个青年从后腰一拔,竟然拿出唢呐等乐器吹了起来。
噼噼啪啪……咪哩嘛啦……呜呜呜……
一时间,这比成亲啥的还热闹,声音既吵又闹,在这样的声音中,那尊绑着红绸的湖伯神像,终于咚一声落到了神龛之中。
“你们在干什么!竟然敢动财神像!这是要遭报应的啊!”
就在鞭炮唢呐声刚结束,几个村里老人围了过来厉声喝道,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当老人们又看到那尊被当垃圾抛在外的财神像时,更是个个气得暴跳:“你们……你们把财神像丢出来干嘛?!这是要触怒神明的!”
三五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谩骂指责,村里其余青年被骂的脸色颇为尴尬。
李氏兄弟对视一眼,不露声色点点头。
李大刀直接走了出来,粗嗓门厉喝,直接压过这些老头老太:“叫什么叫!我把这财神像扔了又怎么了!”
“李大刀!平日里你胡闹也就罢了,今天你把神像给丢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得罪神明,让旱灾更严重么?!快点给我放上去!不要害了所有村子里的人!”老人拐杖戳得干硬地面梆梆响,唾沫横飞。
“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长枪从后方走过来道:“如今大旱摆在眼前,并不是只有李家村旱灾,周边地区都这样,哪是什么触怒神明?再说了,就算现在触怒又怎么样呢?你看看,那是财神像,他管得了风调雨顺么?管不了!”
李长枪顿了顿,眯着眼扫过周围。
这时候因为大吵大闹和现在的争吵,人开始多出来,三百来口的村两百号人已到场。
他心里点点头,霍然转身一指神龛中的神像,对着在场所有人道:“你们知不知道,蜉蝣镇周边大旱,只有离咱们最近的相柳村,现在风调雨顺!就是因为他们村供奉了湖伯,我们也是为了大家好,看着大家没水喝我们也难受!所以我们昨日连夜从相柳村去请来了湖伯神像,这才把这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财神给踢走!”
李大刀帮腔吼道:“你们醒醒吧!财神又不下雨!”
哪知他不说还好,一说村正老头就跳了出来:“李!大!刀!这财神像没用你那湖伯像就有用了!”
在场所有村民轰然,对着李氏兄弟指指点点,指责一片接着一片接踵而至,都是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他妈的吵什么吵!”
忽然虎吼,把场内所有嘈杂给压了下去,大手一挥:“都给我来上香!这就下雨给你们看!我告诉你们,这尊神像可是我们这帮兄弟特地请来的,灵验得很!只要大家诚意够了,立马就会下雨!”
两兄弟一挥手,首先朝神龛前的香炉恭恭敬敬地烧香。上完一转头,对着后面一挥道:“你们也都给我过来上香!记得要虔诚!要诚心!谁不诚心别怪老子不客气!”
李氏兄弟如此笃定的话一说,大家就觉得不对劲。
村民农耕,都靠天气吃饭,天气好坏一看便知,下不下雨还不是凭眼睛?
朝天看,那天真叫一个蓝,简直就是十万里无云,众人暗地一阵交头接耳,嗤笑摇头:“怪不得这两兄弟敢吹牛皮,原来不怕天黑啊。啊?哈哈!”
话音一落,场中静了静,随后笑声一片轰然传出,这笑话说的还真合时宜。
等一个个青年被兄弟俩分发了香,齐齐站到神龛前时,只听两人高声齐喊道:“拜神要有三,一拜——天。”
“二拜——地。”
李长枪喊道:“三拜——神!”
李大刀接着一声吼:“进!香!”
至此,就连那些青年都在肚子里嘀咕了,拜神有三拜他们可从没听过,这怎么越来越像成亲啦。
“这第三拜怎么不是夫妻对拜?哈哈,这不合常理啊!”好几个村民异口同声喊道。
在场这么多年轻人,要真是夫妻对拜,那可就好玩了。
“这样就能下雨?”
“雨?雨呢?”
“额滴个亲娘嘞!你看这天,别说下雨,下个鸟屎额都谢天谢地嘞……”
“哈哈哈……”
正在此时,一阵大风卷着灰尘滚滚而来,清爽扫过众人。
天,忽然就暗了下来。
“哈哈……哈……哈?这是啥?”
啪嗒,一滴清凉打在笑得正起劲的村民脸上。
那村民一抹一看,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水……不!是、是雨下、下雨了……”
一切笑声,戛然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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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佛曰:凉拌(求收藏推荐)
……
呼——
风吹来,刮走干枯已久地面上的灰尘,黄色尘埃一阵卷向远方,地上被扫得干干净净。
太阳毒辣刺眼的光芒不知何时开始暗淡,湛蓝的天空像是起雾,一层灰蒙蒙的阴翳蒙了上去。
这层阴翳越发浓,直至如海浪般翻滚,好像汹涌的洪水!
风,除了凉爽之外,还带上了层潮湿的气息。这气息刮过地面,大树,田里庄稼,一时间带走了所有酷暑炎热。
从村民们的口鼻流进,又钻入腋下,衣服缝中,最后钻出,把一切焦躁闷热全部带走,村民们个个觉得神清气爽,畅然无比!
颗颗雨珠从天空掉下,啪嗒啪嗒,打在田里,打在树上,打在庄稼上。
雨水沁入,这时死守在土里的那些热气,也被很快逼出来。
豆点大小的雨掉了一阵,干硬的地面已然湿润,然而风格很快转变,雨变得细密如麻,一层一层披靡而下,均匀铺在每个人身上,衣上。
久旱逢甘露,这就一个字,爽!
村民们不说话了,更不取笑两兄弟和一帮子青年了,个个张开衣襟享受着这雨带来的爽快。
“下雨啦!下雨啦!”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不少人从这份爽快中回过神来,睁开眼,欢呼雀跃着,用各自的方式表达这份喜悦。
一连干旱两个月,两个月,六十天,再这样下去就是水干涸,庄稼颗粒无收,村里所有人都只能外出乞讨或投奔亲戚,不愿离开的老人们只能等死。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绝望了。
在绝望尽头的今天,老天终于开眼,让所有人见到了希望。
村民们散开,互相奔走,纷纷从家里拿出了锅碗瓢盆,准备接个满。
就连李家兄弟俩带来的一帮子青年们,都不可置信地在贪婪享受着这一切。
痛快!爽!
李长枪和李大刀对视一眼,眸中的惊讶一闪而逝,转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们没有村民们那般疯狂,只是站着静静看着这一幕,眼底深处充满了一种敬佩钦服。
看看天,似乎差不多了,兄弟俩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在他们笑意露出来的同时,绵绵细雨忽然一收,天上翻滚着的乌云迅速散开,重新露出了太阳。
太阳的光愈发刺眼起来。
这雨下的朦朦胧胧,刚好将村民们弄得身上半湿,太阳一起,这湿夹着汗水,土壤中的水分又重新被蒸腾出来,浑身黏糊湿热,还感觉不干不净,要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咦?怎么不下了?”
“不下了!”
“这贼老天!”有村民骂道,一把拽下衣服,头发黏着肉,有些人跟着学样,结果黏糊得衣服都差点拽不下来。
“快!快!快上香!一个个愣着干啥!”李大刀突然喝道。
那些青年这时方才觉得这雨下的有些蹊跷,一个个都心里想莫不是湖伯真显灵了?不管如何,宁可信其有吧。
不消李家兄弟多说,都自觉得很,争先恐后地去上香了。
村民们见此都将信将疑,李长枪这时发话了,语气愤慨异常:“我刚才都说什么了!湖伯大人很灵验的!没说让你们上香,我们自己来,你们看就看了,还这样说风凉话!这下好了!好不容易下一次雨,立马又停了,肯定是你们这群人刚才的话惹恼了他老人家!”
李大刀气势更汹,直接唾沫横飞,手指头对着刚才带头说笑的众人点:“他娘的要你们笑!这下好了!全都玩完了!你看这雨下得难受的!你们笑骂我李大刀不打紧,可你们为何要冲撞湖伯!他老人家管辖方圆周遭所有水域,日理万机,能够垂怜降下雨已经很好了,结果你们呢!一个个等死吧!”
在场整整三百多号人,此时竟被两个年轻人说的面露尴尬,个个青一阵红一阵,想反驳却怎么都找不着理由。
刚才下雨的情形,确实蹊跷,若非有神明,村民自己都不信**说来就来。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给他老人家磕头赔罪吧,就求求他继续下场雨,别让干旱再继续下去了,大家还要活命啊!”村正带头站了出来,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大旱让人绝望,下雨让人看到希望,希望之后因为村人作死,再次陷入绝望。
回过头来看,之所以不下雨,还是因为村民们硬生生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现在大家一个个面色着急,窘困,加之天气闷热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心情更是烦闷,呼吸都像带着一股股炎流。
交头接耳讨论了一阵,无语了一阵,最终都陷入了沉默。
就连那帮子青年也是如此。
唯独李家兄弟二人,眉宇一副轻松之色,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他们似乎低估了自己村子里人那死到临头、破罐子破摔的脾气,当即就有中年大汉站起来吼道:“他妈妈的,财神不管下雨,这湖伯还耍脾气,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这就去找锤子砸了它!”
其他人火气一上来,也纷纷应和。
“就是就是!反正都那样了!砸了!”
“对!砸了它!”
“我这就去拿锤子!”
“走!同去同去!”
几人越说越烈,兄弟俩一见不好,急忙想了个对策,李长枪忽然一叹道:“你们啊,不知悔改!湖伯他老人家这是在考验大家是否虔诚呢!你们也不想想,要是真的是生气了作弄你们,干嘛要在你们骂了之后才停止?干脆不下得了。”
众人被这一段话说的冷静下来,村里一些老人连连点头称是。
“那怎么办?”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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