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伯到玉皇大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十六帝
但是,没过多久,一切又恢复如初,变得干干净净。
天还是那个天,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敖炎最后一笔落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身上光辉和官服隐去。
睁开眼,如同经历了一番不同寻常的沧桑,变得沉稳凝重。
放好笔,黄纸上一副图案已经完成。
他放眼看去,就见这黄纸之上,图案红色所描绘染就,一个身穿袍子的一米九大汉,举握一杆大关刀骑着匹彪悍神骏大马奔腾,长髯飞扬,卧蚕眉上丹凤眼,眼神凛冽正气。
这画似有如神助,栩栩如生,这马奔腾的样子,好似一冲而就,下一刻就要冲出。
“原来……这就是神通桃符,功德所铸。”敖炎有些不敢相信向来画画和猪啃样的他,竟画出了这般惟妙惟肖的画。
检查了下符昭上的功德,原本二百九的功德,一下锐减到十!
目瞪口呆!
“人家有参照神像,可以修炼法相,我没有,但是我有天道相助,自然能弄来更好的,这就是符昭的好处。”
敖炎看着这好似要冲击进脑海的画,不禁闭目将画翻转扣在桌上,方才睁眼。
“辛十进来。”敖炎道。
听到传唤,辛十敲了敲门,推门而入后躬身一抱拳道:“大人有事请吩咐。”辛十只见敖炎身影道“把桌子上的画拿出来看看罢。”
他抬头,看到大人已背过身去,眼中稍有疑惑,便不敢怠慢,将桌上黄纸合着的黄纸拿起一看。
嗡!!!
霎那间,脑海剧烈颤动,天旋地转,等一切安下来,他睁开眼,这才发现眼中一片迷蒙。
迷蒙像云一般散开,眼中世界豁然开朗。
桃花林烂漫,无数飘花绯糜下,一个身着绿袍,赤脸长须的一米九大汉,威风凛凛,他手中提着一杆三米长的关刀。
这关刀刀头长一米,刀背如锯齿,刀面印着一条青龙。
大汉单手握关刀,凌空耍了刀花,顿时刀光四溢,漫天降下的桃花都化成了桃花碎雪,披靡于地。接刀,他左手一撩长须,身体后弓步下蹲,关刀低低横在身前,红膛脸上卧蚕眉,卧蚕眉下丹凤眼,丹凤眼一派正气地看着前方。
忽然,他动了。
人如离弦之箭,突地一下冲出去,半跃天空,双手举刀身体后弯成半圆。
“哈!”他大吼一声,蓦地朝地面劈下。
浑身劲气迸发之时,刀上更是泛出一片龙吟!
嘭!
大地崩裂,刀气沿着直线冲向前,仿佛有什么在地上钻行,一瞬千里,眨眼就出现一条沟壑。
沟壑之中,刀气朝天一冲而就。
哗……
顿时,无数桃花一飞冲天!
画面又一闪,是无数军队厮杀的场面,黑色重甲军个个冒缨乌甲殷实,手中大剑长戈杀人溅血。他们人多如黑潮,气势澎湃,如狼入羊群,肆意屠杀着一群单衣单刀藤甲军。
然而正此时,一个声音震响四周,将所有咆哮呐喊压下。
“杀!”
只见声音响起同时,远处“黑潮”不知为何忽然翻起了波浪,一个个黑甲军被掀飞而起,还在凌空挣扎,便被突如其来的青色刀光残影斩成两段。
“杀!!”
又是一声,同时一声嘹亮马嘶响起,众人只见一个绿袍关刀红脸长须的大汉子骑马冲出,胯下坐骑浑身无一根杂毛,赤朱如艳,耳长如兔,神骏非凡,在染上那些敌人的鲜血后,便变得更为凶悍。
汉子左突右砍,即便随手舞个刀花,都能收几个人头。
但没过多久,他便被一团黑甲军举着长戈给围住,面对多如繁星的兵刃冷光,他骑马拖着刀,刀刃在沙地泛起火星,马儿蹄子哆哆朝前走两步,黑甲军便朝后退十步。
忽然,他握住关刀杆子末端轮圆朝周围一扫,青色刀气化圆绽放,一个个人头紧随着抛向天空。
他随手乱划,呼呼刀风阵阵,当即一阵血雨洋洋洒洒。
沐浴血雨,好似杀神,他高举关刀,眼神凛冽,大吼一声:“杀——”
“杀!”
“杀!!”
“杀!!!”
应和着他,一连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烈,一声比一声齐,从四面八方响起,藤甲军好似吃了虎狼之药,终于在如此声势下,硬生生逆转局势,将黑甲军杀得屁滚尿流……
“呼……”辛十睁眼,颤抖醒来,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神颤动。
适才一幕,就好像是做了个梦,梦里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那种气势,那种威严,那种汹涌如潮的澎湃,可不就是他内心地渴望,一直在追求的么?
如今,他得到了。
这就是湖伯大人赐给他的法相——关武大帝!
睁开眼同时,黄纸上红光大盛,一闪而就,没入辛十的双眼之中。
辛十身体开始生出变化,一身的青衣渐被绿袍所替代,一股厚重的武将气势,顿时散发出来。
他额头,多了一道青色细小蛇形印记。
看着脱胎换骨般的辛十,敖炎推开门眼睛看向了李家村方向,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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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李家村中央,烈日当头,灼热的光已将地面烘的再次干硬。
四周寂静无风,偶尔吹过来的都是热浪,无论看远处还是看近处,景象都是扭曲略带模糊的。
自那天说过上香后,又整整经过了三天,今天是第五天。
之前的四天内,每日神龛前的大石头香炉中的香火都烧得厉害,以至于短短三天时间,就把神龛表面镀上了一层香油,看起来仿佛被熏陶已久。
神龛之中,龙头人身的湖伯神像,面色依旧无悲无喜。
但比起多日前刚打磨出来时的样子,这神像已变得光润油量,看起来隐隐似乎有着些灵动。
香炉前左右,两个壮汉巍然不动立着,正是李家两兄弟。
前方左右,是两派站立整齐,撑着场面的村中青年。
再往前,就是一大窝子村民了——李家村无论男女老幼都已在此,有不少妇女还抱着未断奶的孩子,包括李家兄弟的娘也在其中。
场面庄重而寂静。
太阳底下,一个个人都半身湿透,汗于无声中,滴滴流淌、撒落到地上。
终于,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我说,啥时候下雨啊!在这样下去非得晒出人命不可!”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纷纷说了起来,声音问问一片,有个尖嗓子的妇女摇着手中孩子道:“是啊是啊,我们大人倒还别说了,你看看我家孩子。”
正说着,孩子哇一下哭了起来。
天热心本就躁,加上这么一哭一吵,声音嗡嗡的场面顿时“轰”闹了起来。
村正听着心烦,用拐杖梆梆打着地面,声音力压全场:“李大刀!你倒是给老不死的回个话啊!”
李大刀一动不动站着,脸上额头爆满豆子大小的汗珠,一听这话身体微颤了下,额头上两颗汗珠立马合在一起,重量大增,再也无法挂住,一路蜿蜒从额滚到眉心,直线而下飞速滚过鼻梁,滴啦啦汗珠练成一条水线掉在地上。
吧嗒!
干硬地面出现了个水印子,蒸腾起一股带尘的干涩气息,消失不见。
李大刀不说话,脖子一动,顿时,整张脸上的汗就像瀑布,阵阵往下淌,他衣服已全湿透,嘴唇干涩,询问的眼神看了下身旁的二弟李长枪。
李长枪爽利地撸了把脸,甩了甩手,扔掉一大把汗水看向身后大香炉。
香炉之中,此时只燃着一根拇指粗的长香,已经快烧完了,还剩下半根小手指长的一截,由于没风,长香上高高隆起的烟灰有着一大截,掉也不掉。
他目光越过香,看向神龛中神像的眼睛,狠狠看了一眼,别说眼泪了,眼屎都没看到。
心里一紧,他清楚记得那天敖炎和他说过的话,在见识到敖炎神力与符箓的神奇后,他不再会对庙祝有丝毫怀疑。
只是现在这样子,至多再过半盏茶时间,就该到约定下雨的时候了。
他记得庙祝是这样说的。
可是……他抬头又看看天,天空似乎比先前更为干净了。
“李大刀!你要敢骗我们!一会儿老子不光砸了这狗屎湖伯神像,还和你拼了!这三天来大伙儿上香,只有多上,没有少上,这点你自己心里明白!”有人直接吼道。
“稍安勿躁,那天情形和今天一样,诚心够了,湖伯他老人家自有灵验,这事儿前天相柳湖伯庙庙祝已和我说了。你看这不还有一点时间么?安下心来成不成?这事是我们兄弟俩撺掇起来的,到时候不下雨,先别管神像,我们兄弟俩就在这儿!”李长枪拍着胸脯说道,手掌击在湿衣服上,汗水被拍得四溅。
李大刀听了,眉头一皱。
神情更加紧张起来,他知道村里有几个老光棍出了名的不怕惹事,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脚不怕穿鞋的混子,比他们平日里向来有些威严霸道的兄弟俩狠多了,到时候要真不下雨,那自己弟兄两个说不定就会双拳难敌四手被打死。
自己死了可不要紧,可老母亲还没孝顺,媳妇没娶娃没生,到时候黄泉之下怎么面对祖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等李长枪说出那番悍不畏死的话后,李大刀就开始在心中一个劲儿地祈祷。
表面上魁梧不动声色的大老粗,此时看向前方三百来号人,竟然害怕了起来。
至于李长枪,看起来说这番话有些没头脑,可他却也是在赌,赌自己和哥哥的身家性命全在这一根绳上!
他其实比哥哥李大刀还要紧张。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他眼珠东张西望,看看云到底从哪里出现,哪怕只有一丝,都好歹是给他点希望啊。
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煎熬。
香一点点燃向终点,李氏兄弟,或者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了。
有些人群中等待的混子,已经抄出了准备好的锤,只等最后两厘的香烧光,就提着锤子冲上去。
这是一种愤怒!
原本不下雨还好,村民们只能怪天,天让他们死,他们也只能绝望。后来湖伯给了他们希望,为了这一点渺茫的希望,他们就连续三天甚至四天顶着大太阳,来这里虔诚上香,为的就是能下一场雨。
一场雨!哪怕就一场时间长些的小雨都好!
要是不下雨,他们这么多天的努力不光白费,那种被人耍了并且被耍到绝望的负面情绪就会爆发。
如山洪般爆发!
村民们会觉得,一切都是湖伯作怪,是湖伯让他们生不如死地在忍受骄阳煎熬!
“师父,现在怎么办?”静坐尊者庙内,小沙弥空洞的眼珠直视前方。
他身旁,大和尚一手负背,一手拨着念珠道:“无妨,一切随缘。”
这一番说辞看似颇为高深有风度,实际上只是敷衍,他心里已经在猜测了,那夜自己可以说以一敌三,不露败迹,那少年狼狈逃走显然是被自己震慑到了。
不敢来,这是正常。
若是敢来,那么此地离长河颇远,他厉害之处都在水面上,出了村自己就可轻松劫杀他。
此时那截香彻底燃尽,独留一大截香灰竖着,天地间无半丝变化。
人群中,几个混子拖着长锤挤开人群,慢慢朝神龛这边走来。
李家两兄弟见此,面色一白。
然而正在此时,那三五个拖锤走到一半的混子却忽然一停,个个面色惊骇地看向神像,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去。
众村民正准备跟着闹腾起来,忽觉异样,顺着那手指方向看去,面色也顿时大变。
李长枪愣了下,眸中闪过道惊喜,瞬间回过头去一看,就见两行水从石像眼中溢出,他大吼道:“神像流泪!老天开眼!湖伯显灵!即将下雨!”
大和尚原本冷笑两声,正欲转身,一听身影,身形一顿。
他急转身看去,恰好看到香炉中,那一截长长的香灰忽然断掉——起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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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什么人敢和我们白莲教做对!
……
一丝风起。
这丝风,就像一条灵蛇,冲断了那截香灰,钻进了在场所有村民的衣裳中。
凉爽刮过体表,畅快不言而喻。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对于村民来讲就好像是小猫在挠着心,将出而未出,隔靴挠痒,造成的后果就是渴望愈发强烈、贪婪。
很快,一阵清凉满带水汽的狂风卷着灰尘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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