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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村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雪村

    侯嫂想起丈夫侯三扭身怨道:“哼,他呀,弓腰蚂虾,暖也是个不争气的豆虫鸡。哪象你,年轻雄壮,嫂子喜欢。”

    红伟抖手提了提裤腰:“荤话、荤话,不理你了。”扎腰预走。

    侯嫂旁若无人地快步上前,伸手拉住红伟的衣襟:“不理不行,哪里跑?”红伟挣脱急走。

    侯嫂看着逃走的红伟一瞥眼:“木头、木头,真是个木头!”不自然的揉了揉膨松的怀。

    说起侯嫂,她可是村上出名的浪女人,长的没什么特别,平时却就爱往男人堆里钻,沾点荤腥,找找刺激。像她这样的女人,还真没有男人敢惹她,也就是狗剩爱和她撩骚,弄不好,就会被她掐拧的吱哇乱叫。茶余饭后,老少爷们凑在一起打打扑克,总是少不了她的身影。有的男人故意逗她,甩出一张牌叫:“候嫂,大王,你还敢要吗?”候嫂扯着嗓子接应:“我要,我要,我要大王!”男人们哈哈大笑,“你好好的看看,是大王,想做妃子啊?”侯嫂抽出牌,“的我不做妃子,有炸弹,炸你的大王。”尖叫声引得远处的女人指指点点,她却不在乎。女人们管不住自己老公,便把脏水一古脑的泼在她身上,视她为洪水猛兽,但她依然我行我素,不以为然。她更喜欢招惹那些情窦初开的小青年,见了小伙子就挪不动腿。

    红伟胆小怕事,更怕丢了红家的门面,所以,一见侯嫂就躲,躲不及就把狗剩或二晕子揉到她的怀里,撒腿就跑。

    赵秀梅是个实干的女人,弯腰播种,心里却荡意谜酥,疑惑的自问:“神奇、神奇,撒下的种子不几天就能出苗了。”这时,黄俐追打着钱小灵赶到她的面前:“打死你、打死你,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钱小灵迅速绕到赵秀梅身后哀求:“哎哟哟,刘嫂,快救人啊!”

    赵秀梅直身一笑责备:“看你们,闹闹闹,杏花一开又疯了。”

    黄俐不依不饶的伸手去抓钱小灵,钱小灵躲在赵秀梅的身后:“哎哎哎,俊媳妇子,刘嫂说你疯了,没听到吗?”

    “好啊,你还敢耍贫嘴,看我不给你缝上。”扑向钱小灵。

    “刘嫂,你看她呀!”左躲右闪。

    “好了、好了,别闹了,快看红家的俊丫头,站在山崖上多俊俏,像不像仙女下凡?”

    “嗯,像,太美了。”向山崖望去……

    红烟站在山崖上眺望远方,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出这个穷山沟。她知道山外有个新世界,那是她向往的地方。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过了,想飞。她又望了一眼出村的羊肠山道,不由得惆怅的叹:“唉,难呀,一个姑娘家怎好独自出门呢?可是,不出去,人在山上,心却飞了。飞向那个繁华似锦的世界。那里有现代的文明,现代的时尚,女人上班挣钱,还能学习文化,到处是高楼大厦,汽车穿行。到了夜晚,华光异彩,灯火通明,和白天没有两样。”想着想着心里一紧, “听说外面很乱,什么馆、什么会,有钱的坏男人专耍漂亮的妞。”她胆怯的抬手一摸娇嫩的脸容,“飞飞飞,飞出去会不会落入虎口?”转念又想,“不会、不会,天那么大,地那么阔,怎会那么倒霉呢?再说自己读完了高中,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找份工作应该不会很难。听说外面大发展,需要很多人才。报纸上说,这是什么打工潮,我一定出去看看,不然,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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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躁动的心
    红烟想起封建的倔爹一皱眉哀叹,“唉,我出去打工,倔爹肯定不放,老脑筋,旧思想,又爱面子。+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也许他感觉到了什么,最近光托人给我找婆家,不去相,气得他直瞪眼珠子。瞪就瞪,说什么我也不能听他的摆布,嫁个穷小子,窝在家里种田生子,我那书不是白读了。”想到这里她又向山外望去。看来,她是没心在家待了。

    红倔头瞪着山崖上的女儿红烟,将手中的镐头往地上一顿,“哼”的一声蹲在地上抽起闷烟,他看不惯女儿红烟的张狂,更不愿意听她说什么打工、什么潮。一个姑娘家,不安心在家种地,想到外面去,丢死人了。再说,以前村里闯关东的男人多苦,据说,红烟的爷爷的爷爷,一去不归,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老人死在何方?看来,红倔头的担心也有道理。可是,时代变了,女儿红烟怎会听他的说教?没办法,父女两人只有斗气,闹的一家人不安宁,害的红伟和他娘在中间为难。

    红伟看到倔爹又生妹子红烟的气,侧身叫山崖上的妹子红烟:“小妹,快回来干活,天不早了!”

    红烟听后回头,“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转身下山……

    黄俐在田里下种,抬头看到丈夫王二小又伸长脖子偷瞧红烟下山的柔姿,上前狠狠一捶他的脊背怨:“没心肝的,你还没看够呀?”

    王二小退步站稳,看着怒目的妻子黄俐嘿嘿一笑。

    黄俐想起红倔头追打王二小的情景又怨:“笑笑笑,没记性的东西,忘了红家的大棍子夯在谁头上了吗?”

    王二小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脑袋:“嘿、嘿……”

    黄俐又一打丈夫王二小:“没脸没皮,你还笑得出唻?”

    王二小蒙羞低头,唉,没办法,红烟太俊了,不看心里痒痒,看了魂飞魄散。

    黄俐感到嫁给王二小这样没出息的男人憋屈。刚开始对他还抱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他实在难以改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本性难移。从此对他失望,并恨自己命运不吉。

    黄俐知道自己有守旧的思想意识,但也不能怪她,在这个小山村里的人们,谁能改变延续多年的思想模式呢?对这桩不幸的婚姻只有妥协忍耐。内心的痛苦与不甘,只有自己知道。她羡慕红烟有理想,有胆识,知道她会冲出这个牢笼,到外面看看那个缤纷的世界。唉,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王二小慌里慌张前走轮镐,脚下一绊摔倒在地,痛的他呲牙咧嘴的叫喊:“哎哟哟,摔死我了。”

    “活该,怎么不摔死你呢!”

    “哎哟哟,到处是石头,摔死人了。”看地上的乱石。

    “人不老实脚下绊,老天看着你呢。”

    “痛死我了,你还说风凉话。”

    “不说、不说,快爬起来,干你的活吧。”

    “哎哟哟,我这就爬起来。”躬身爬起。

    “哼!干就看地垄,别东看西瞧,再摔,就不会这么轻快了。”一瞪丈夫王二小,接着下种……

    王二小爬起挥镐刨坑,还没干一会儿,他又想起外面的女人,疑惑的自问:“哎,外面的女人会不会都像红烟一样漂亮?”挥镐想起不远的水城,“水城也不错,建起好多酒楼,听说里面好多漂亮姑娘,有钱去里面玩玩多好,看够养眼的俊妞儿。嘿嘿嘿,说是还能那个,就是花钱。”想到这里偷偷一看身后的妻子黄俐,急忙又干起活儿。

    是啊,几十公里外就是美丽的水城。城市不大,但依山傍水,风景怡人。如果不是大山阻隔,村民们去趟城里,就容易多了。因为从山脚下到水城也就一小时的车程。可是,山路崎岖,到那里一趟并不那么容易。所以乡亲们盼着修起山下的路,那样,不但去城里快捷,山上的酸杏也不愁运不出去了。

    钱小灵正在田里下种,抬头看到红烟沿着田埂飘逸走来,笑嘻嘻的逗:“哟,我小俊妹,站在山崖上看到什么了?”

    红烟知道钱小灵没有正经话说,漫步沉思,好啊,有心逗我,何必不绕绕你这个不贫嘴嫂子?想到这里扭身一笑:“李嫂,我在上面看到了花开,听到了水流,你满意了吧?”

    钱小灵听后似懂非懂,想起红烟常说起的深圳应答:“不满意,站得那么高,你就没看到什么起风的小窗户?”

    红烟听后,对外面的世界更加憧憬向往,尤其是深圳,报纸、收音机不时传来那里的经济快速发展的消息。心随思绪慢慢飞起,眼前浮现出深圳的繁华情景,转瞬她清醒过来,回答钱小灵的戏言:“李嫂,那是深圳,发展可快了。杂志上说,那里是改革开放的试验田,有志青年去了不少,可好了。”

    钱小灵故作惊奇的看着红烟又问:“俊妹子,那么好咱们能去吗?”

    “当然能去,只要你舍得李哥和侄女。”

    “舍得、舍得,不就是解放思想、松松腰带吗?”

    红烟看到钱小灵有意歪曲她讲过的话脸儿一红,羞怯的解释道:“哎呀呀,那叫解放思想,动动脑筋。看你,说到哪里去了?”

    钱小灵转着眼珠:“没说到哪里去,我还记得后面有什么多捞银子对不对?”

    红烟被钱小灵逗得不得不笑:“哈哈哈,李嫂,就你会说笑话,不和你逗了,干活去。”扭身向田里走去……

    狗剩看着欢笑的叔婶一扬鞭接逗:“哎哎哎,叔哥、婶嫂子,别笑了,后面还有呢!”

    李兆久直起身,手扶镐把催促:“狗头,还有什么,快说。”

    狗剩挠了挠头,想着红烟和黄俐说过的话,经过思考加工,一停一顿的说:“有什么、什么向钱看,别受穷,什么、什么打工混钱也光荣,兆久哥,我说的对吧?”

    李兆久大嘴一咧:“哈哈哈,狗嘴诌得是好听,编排的一套一套的,笑死人了。”

    二晕子结结巴巴的迎合:“一、一套一套的。”人们被狗剩逗得前仰后合,笑翻了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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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落入虎口
    徐兰兰笑罢心想,热闹、热闹,多亏有文化的红烟侄女和黄俐爱看书报,外面的新鲜事儿都是她们传进来的,再经狗嘴一编,小玉她娘一逗,句句笑人入心,想到这里抬头催促:“哎哎哎,都别笑了,快干活吧!”

    “干干干,干完活,张婶,你再带我们到温泉洞洗洗身子去吧。+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弯腰下种

    徐兰兰端着竹筐一想,哎,不是昨天刚洗了,怎么又要洗去呢?一笑,看着不知羞的媳妇们问:“哎哎哎,臭媳妇子,昨天不是刚洗了?怎么又要洗呢?”

    “张婶,今天不是又出一身臭汗,不洗洗难受死了。”擦去脸上的汗水。

    徐兰兰听后暗笑,不是汗臭,是花闹的心不老实。洗不干净身子,怕晚上丈夫不理自己。看来,花开水染,真不知羞了。一瞥劳作的媳妇子接逗:“不用解释这么清楚,我已明白你们的心思。”

    “张婶,话说半截,你明白了啥子?”故作不知的问。

    “明白你们不洗干净身子,上不了床,对不对?”

    “对对对,叫你说对了,看你怎么再闹?”不羞不臊的一扭身。

    “啊!不知羞的媳妇子,你们还真疯了?”

    “人不闹花惹,疯就疯了吧!”摇身弄姿……

    徐兰兰笑着侧身,面对劳作的大老爷们喊道:“喂喂喂,扛枪抡镐的种儿,你们都听到了吗?”

    “张婶,没听到、没听到,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李兆久等人拽着耳朵,扮鬼脸。

    “好啊,没听到我再告诉你们一遍,你们家的婆娘都疯了,这次听到了吗?”提高嗓门。

    “张婶子,疯了好,不疯怎能醉大床啊?”戏逗。

    “醉大床、醉大床,醉了先吃你小子。”笑声再起……

    钱小灵看到徐兰兰笑得唧唧咯咯,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扭身返逗:“哟,张婶,你牵着张叔的大手赏花弄枝,不是更疯吗?还说我们呢?”

    徐兰兰羞涩的躲闪着人们的视线,唉,藏的那么严实,怎么还是叫她们发现了?羞容怨语:“哎哟哟,怎么叫你们看见了呢?”

    “不但看见了,还瞧到你和张叔那个了呢!”

    “求求你,别说了行不行,羞死人了。”掩羞遮面。

    “张婶,你还知道羞啊?”媳妇们伸着脖子问。

    “臭媳妇子,我怕了你们行不行?”

    “不行、不行,就不行!”欢闹不止……

    说起这帮媳妇,她们很会苦中作乐。山里面没什么娱乐,于是田间地头,成了她们插科打诨的场所。这也不错,贴近自然,一样构画出一幅幅闹春图景。她们中间的徐兰兰为人憨厚,做事果断,辈份也高,自然成为媳妇头子;钱小灵是个精明的女人,眼睛一眨就是鬼心主意,扮演徐兰兰的军师。有她闹着,事情总是妙趣横生,笑破肚肠;黄俐求知好学,是村上不可缺少的文化人,什么科学种田,秧苗施肥,都是出自她的之口;赵秀梅大大咧咧,吃苦耐劳,尊敬长辈,爱护小辈,是大家公认的好人;侯嫂也不能缺少,打诨骂悄,没她不行。

    再述春潮,迷漫的气息渗系在一张张笑脸上,花摇心动,谁还有心劳作。看,山坡上的李三爷赶开撩骚母羊的种羊,脸上一阵火烧。他不知道春染来自何方,看着眼前盛开的花儿疑问:“是花丛?还是蝶舞?”迷视交欢的羊儿,“唉,我老头子的心也被春色迷醉。”可是,人老了,已是有心无力,身子并没热血沸腾,急忙抬手摸了摸发干而又起皱的脸哀叹,“唉,活力消退,气血不足,闹春,再也不是我老朽的事了。”回忆,“想当年,我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在家不但带着侯家的奶奶翻山越岭,还两次外出见了世面。虽然没混钱回来,却没少爬了山,趟了河。唉,疯够了,也没用了。”叹罢,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噙在嘴里吹起,凄凉的声音回旋在山间……

    突然,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听到李三爷吹出的哀鸣,扑扑拉拉飞离树梢。看来,它们也不愿意被这忧伤的曲调感染,飞到山后,寻找那个碧波荡漾的地方去了。

    午后,水城著名的“天外天”酒楼来了两个外地人,其中的姑娘叫小翠,她生的小巧玲珑,面若桃花,肤白如玉,身材不高也不矮,散发出南方女子特有的气息,让人一见,禁不住多看几眼。听说她家里很穷,除了二亩薄田别无他物,年幼的弟弟妹妹还在上学,穷怕了的爹娘轻信人贩子的花言巧语,竟把水灵灵的她交给人贩子带到这里。

    小翠站在酒楼门前,看着华丽的门楼想起车上传说的流言蜚语,什么小姐,什么男,吓死个人了。她战战兢兢的问人贩子:“钱叔,你怎么把我和小菊分开了?”

    “她去是聚仙阁,你来的是大酒楼,一样混钱,明白了吗?”得意的一笑。

    小翠看着进进出出的酒鬼越想越怕,胆怯的绕到人贩子身后又问:“钱叔,你把我送到里面去是不是?”

    人贩子想着快到手的钞票,侧身一拉颤抖的小翠说:“是的,这家酒楼不错,进去吧,里面跟皇宫一样,你做梦都没见过。到里面,好好的伺候客人,想吃什么有什么,可享福了。”

    “我、我怕,你不是说叫我进服装厂吗?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呢?”退步。

    “你生得这么水灵,去那里不是委屈了你?再说工厂活累,也不挣钱。快进去,老板还等着咱们呢。”

    “我不进去、我不进去,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在这个地方上班?以后我还怎么做人?求求你,快把我带走吧。”挣扎哀求。

    人贩子紧紧抓住小翠的胳膊,利睖着两眼,生怕到手的钱长出翅膀飞了,使劲一拽小翠:“看你扭的。我答应了人家,不进怎行?快走。”

    小翠挣扎:“不进、不进,我就不进,放开我。”

    人贩子恼怒,狠狠的抓住小翠的两只胳膊用力一推:“死丫头,来到这里由不得你,给我老实点,你还想不想叫你爹娘活了?识相就给我乖乖的进去,否则先破了你的相,老子吃的就是这碗饭,凭你这小胳膊绿豆腿,还能斗的过我?”随之,人贩子把小翠的两只胳膊反蹇到背后往前一推,“快给我进去,别给我哭丧着脸,老板见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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