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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逐桃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目标

    “我听从你的安排。”孟浪把“你”咬得很重。

    辛佳丽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看了孟浪一眼,“我想让你出来担任副总经理,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还得在董事会上提出来,做一次官样文章,不过,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狗屁董事会。

    孟浪确实对辛佳丽的安排感到意外。

    “这是我新办的两只手机的号码。”辛佳丽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孟浪,“那个底下划了线的号码,是你的。”辛佳丽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三星牌手机,回到刚才的沙发上坐下,“我不希望有人从你那里知道我这只手机的号码。”

    辛佳丽把手机放在孟浪的手里,并在孟浪的手上停顿了一下,有十秒。

    这是孟浪印象中,他与辛佳丽肌肤接触最长的一次。

    “你可以走了。”辛佳丽说完这一句话后,显得一副惘然。

    孟浪壮着胆子试着握了握辛佳丽的手。辛佳丽对孟浪提心吊胆的动作,没有反应。

    “这一周我会找个机会到你那里去,有些事想跟你谈谈,对我来说,很重要。”

    辛佳丽用另外一只手,在孟浪的手背上拍了拍。

    “很重要!”

    有没有搞错

    女人怎么总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对我说孟浪一边走,一边问自己。

    但女人总是温柔的旋律,不管她们用怎样的器械来演奏。

    孟浪喜欢被这样的旋律簇拥着,或者说,这些的旋律,总会尽一切的可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倾听者。

    回到办公室,璩凤已经把茶给他泡好了,茶叶也装进罐子里,铁观音。入口微苦,咀嚼后有了醇香。孟浪一心一意地喝着茶,什么也不去想。想也是白想。他能想到自己会被辛佳丽安排去做公司的副总经理吗他能想到辛佳丽今晚上会去他的望景公寓吗还是他能想到今晚辛佳丽会对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叮铃铃……”电话响起。

    居然是麦婕打来电话。

    孟浪这次简单多了,在电话里他几乎没有问任何问题,而是做一名忠实的听众。有能耐的女人,都喜欢有听众,特别喜欢有点能耐的男人做她们的听众。孟浪无疑就是有能耐的女人需要的那种听众。

    麦婕是有能耐的女人。

    麦婕对孟浪说,她感谢孟浪的三十六万,给她解决了很大难题,使她在道上获得了花一千万都买不到的声誉。

    麦婕说,她会永生永世不忘孟浪对她的帮助。

    麦婕说,她以后会常在南京与上海沿线上来回奔跑,也可能在某个时间里,在宁沪线的哪个城市里住上一阵。麦婕说,她会打电话给孟浪的,用一只干净的电话。

    麦婕说,若是孟浪觉得需要找她,就给她打现在正显示在孟浪手机上的这个号码,这只手机,会永远地等待着孟浪来电,除此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又是一条专线。

    孟浪成特务了。

    在麦婕与他的通话结束之后,孟浪把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抄录下来,抄录在辛佳丽给他的那张纸上。一边喝着璩凤泡的铁观音茶,一边看着手上的两个手机号码。忽然觉得不该让这两个号码存在于这张纸上。孟浪默念了几遍后,站起来,走到碎纸机旁,又拿起一张旧报纸,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夹在旧报纸中,放在碎纸机上,手指揿了一下电钮开关。

    碎纸从机器的出口处吐了出来,像雾像雨又像风。

    孟浪一路默念着两组号码,向卫生间走去。

    站在电梯里感受着它的上升,孟浪总觉得那个中年女人,还站在电梯里,和她一起升降。今天路过花店,孟浪停下车,买了一束白玫瑰。他觉得这个颜色,能表达自己的歉意。出了电梯,孟浪一直走到中年女人以前居住的地方,把白玫瑰安详地放在门口,默默地站在了三分钟,然后转身,朝相反方向走过来。走到自己的家门前。打开门,孟浪的脑子里又出现了母亲的面容。

    孟浪爱自己的母亲。

    可能是多年来,自己一直没有和母亲住在一起。孟浪对母亲已经去世的概念并不强烈,在孟浪的心中,母亲还依然如故地活着,站在窄小的屋子里,眺望着越来越适合于富人生活的上海滩。

    灯光把仅有的一点夜色,毫不留情地驱逐了,以自己的强大,霸占着城市繁华地带。孟浪看看远处的黑夜,冷冷地发出嗖嗖嗖嗖的抖动声。每个行人的脸上,却莫名其妙地洋溢着笑容。孟浪不明白的是,如此寒意逼人的夜晚,人们并每没有躲在室内,而是纵情于街市,他们似乎都已经满怀了自由与富裕,真他妈的撞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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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她比你能媚吗?
    孟浪把尼桑车停在一边,走到大排档前坐下来,要了一份田螺,一份加了糖和生姜温热了的黄酒。+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一口黄酒下去,胃才觉得暖暖的。

    大排档上渐渐地聚来许多男女,一个个笑逐颜开地招呼着,点着自己喜欢的菜名,大有把这个夜晚吞噬进胃的气势。几个乞讨者,距离大排档十多米,聚集在一起说笑着,不时地瞟一下大排档上的食客。希望有人吃了一半,有事离开,那时乞讨者们就一拥而来,一边遭受着排档老板的谩骂,一边亢奋地抢食。

    虽说饥饿,可胃口却不怎么好。孟浪努力把热的黄酒喝完,再要个红烧肉,一碗蛋汤,二两米饭。孟浪的筷子动都没动那碗红烧肉,付了账,就离开了。准确点说,孟浪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乞讨者们风一般地刮到刚才他坐的位置上,分抢着他残留下来的东西。大排档的老板大声斥责着乞讨者,连炒菜的厨师也提着铲刀出来砸乞讨者。可乞讨者们只要有食物,就能坦然地面对所有的诅咒和威胁。

    孟浪站在光明的地方,看着乞讨者被骂被打,从没有过的一种情绪安然地布满他的心头。

    他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

    西装革履。

    名贵手表。

    手提电脑。

    移动电话。

    银行户头。

    高级住宅。

    豪华轿车。

    本科以上学历。

    这些都是当今社会最卑鄙一族人的基本标志。

    孟浪把车开到城市广场上时,十点钟差六分。

    虽说城市的高楼遮挡着从外面世界拐过来的冷风,可毕竟冬季已经到来,再怎么被明亮的灯光渲染的夜晚,都不会给人有处于温暖之中的感觉。

    孟浪坐在车里,给谷大红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策划宣传部,上次谷大红从舒曼宁那里拿去的五千元钱至今还没有还来。谷大红是来跟孟浪借钱的,舒曼宁却多此一举地在孟浪拒绝了谷大红后,把自己的五千元钱借给了谷大红。

    借据上写明一个月之后还,两个月都过去了,谷大红的人影都没有出现。

    谷大红的食言是孟浪始料所及的。

    孟浪想到谷大红与祁樱母亲的关系,就生出仇恨来。很难说得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在黑夜中行驶,使孟浪的心理上平添出许多安全感来,至少自己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知道黑夜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陷阱,知道黑夜的厉害。若是白昼,自然神经就不会紧张地防备,心态的放松,自在倒是自在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脚踏在陷阱上面,还觉得是踩在花岗岩般的厚实上,落得一个不知道怎么粉了身,碎了骨。

    想到这里,孟浪不免叹了口气。若他这般,钻营于日子里的人,设置陷阱的人,都时刻提着心,吊着胆,反观那些芸芸众生,生命受制于人的人,还讲什么生命的安全

    不想了,不去想了。

    凡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还是先打电话给谷大红再说。

    电话里传来的是电信局设置了的小姐模式的工作术语。

    “您拨打的电话现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反复的听了小姐几遍职业口吻,孟浪对着小姐的解释,恨恨地骂了句“狗日的”,皱着眉头,想这狗日的谷大红死哪里去了会不会又给他的干妈上补习课去了

    问问祁樱,大概知道。

    祁樱说话的声音,要比孟浪从前感受到的温柔得多。

    不过祁樱说,谷大红的干妈现在正和她坐在一起,谈好莱坞电影昵。

    在孟浪将要结束与祁樱的通话时,祁樱问孟浪明天是否有时间到她家去一趟,特地说明是晚上。孟浪不知道是各应还是拒绝。在做回答祁樱的邀请前,孟浪问有什么事情祁樱说,邀请孟浪去看看她妈的胸脯,说她妈今天下午对她提起,要买几只飘逸集团公司生产的爱尔牌胸罩。孟浪一听是这么回事情,当即回答说他对祁樱母亲的乳不感兴趣,让祁樱自己去飘逸商场上去看看,需要多少只米米罩,就去商场服务总台说一声,拿走就是了。他会关照商场,把胸罩打到他所在部门的宣传费用账目里去的。

    祁樱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笑什么”孟浪也觉得他处理的办法有点滑稽。

    “还有什么可以打入宣传费用开支里面”祁樱问。

    “你没有看到报纸上说,安徽一位局长连嫖娼花的钞票都回单位能报销,胸罩算什么”

    “我妈的乳还坚挺着呢。”祁樱没正经地开着玩笑。

    “有没有乳汁”孟浪索性也没正经地说下去。

    “你要喝”

    “我早就断奶了。”

    “那你问这干什么”

    “你的干哥哥会要喝的。”

    “麦婕打电话给你没有”

    “她来吉陵了”

    “打电话给我了。”

    “你不是说她不想连累我吗”

    “可她提起过迟早要把钱还你的。”

    “随便。”

    “这么大方,是不是动她的脑筋”

    “凭什么”

    “麦婕很风骚的。”

    “比你风骚吗”

    “不和你瞎说了。”

    “再见!”

    这次孟浪没等祁樱说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孟浪不情愿地把电话打给陈见明,还没听到陈见明说话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妈的,孟浪让自己的耳朵远离了电话,使劲用鼻子嗅嗅,差不多从嘈杂声音里面嗅出白粉的味道来。

    “怎么不说话孟浪,是不是又和女人纠缠在一起”陈见明在电话里大喊大叫着。

    “今天看到谷大红了吗”孟浪看了一下手机,神色中夹着蔑视。

    “妈的,你找谷大红干什么”

    “有事。”

    “什么时候又成了谷大红的哥们了”

    “看见没看见”

    “下午他的老家来人,三点钟就离开了学校,后来再没有见他。”

    “后来谷大红没回学校”

    “我是三点一刻离开学校的,不知道。”

    “你还抽”

    “好东西啊,世界上要找出比金钱美女权力更好的东西,除了它,再没有了,可惜你没那个魄力。”

    “别死无葬身之地。”

    “那才是死的最高境界。”

    “是不是又抽了”

    “俗俗俗俗,该说飘,飘扬的飘,飘飞的飘。”

    颠覆的生活。

    疯狂的世界。

    龌龊的社会。

    卑鄙的我。

    没有找到谷大红,孟浪扫兴地回到望景公寓。孟浪站在屋子里,忽然发疯似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扔在地上。**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毕竟是冬季了,没需要多长时间,孟浪冻得浑身发僵。他还是不想穿衣服,铆足劲,双掌拍打着屁股,打到自己受不了了,才住手。走进洗澡间,打开淋浴器,热水从头上洒下来时,孟浪可能想到了什么,走出水注,对着镜子,掉转了身子,看看被打了发红的屁股。

    孟浪想起了中国菜系里的一道菜,用竹板不停地抽打猪的臀部,待到那里发红,再用刀把那块肉割下来,烧了吃。孟浪退回热水范围内,蹶着屁股,让热水冲洗着,尔后,用手掌摹仿着刀,在屁股上割了几下,另一只手把那块虚无的肉拿过来,切成块,按照烹饪的程序,做了一遍。

    好吃,真是好吃。

    孟浪朵颐大快。

    孟浪光着身子,躲在被窝里面,计算着自己手里有多少钱。

    十四万人民币。

    一万美元。

    财务部送来的账号上的八万元钱,在没有摸清底细前,还不能算在自己的名下。这笔钱在上海的浦东可以买一套平民住宅。

    孟浪躺下来,手碰到了裤裆里那玩艺,不免想起以前总是一边给祁樱打电话,一边自慰。这样的规矩直至遇到舒曼宁才算破了金身。妈的,现在连舒曼宁都已经怀过一次身孕了,祁樱也说了拜拜了。

    “天上浮云如白云,斯须变幻如苍狗。”

    即使是有攻城略地之能耐,现如今,落得无城无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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