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色

官色 第1691章 同回老胡同
女市长没想到会在首都机场遇见肖克东，很明显肖克东不是故意来接他的，他也是刚出差回京，可是这种巧合却让她心头有点不安。她知道这也不是肖克东特意安排的，他要比她忙碌十倍，而且以他的性格和十分也绝不会做这么无聊小儿科的事。
那她为什么会不安呢？因为她还是不想跟他走的太近，可又没办法疏远。肖克东的脸上依然散发着那种低调的光彩，看见女市长有点心不在焉立刻提议，“这样吧，带你去吃老三明治吧，先说好我这不是打怀旧牌，而是这段时间在南方实在吃不惯那边的东西，嘴里胃里都是空的。”
女市长有点不自然，她最近在中州城太过劳累太过劳心，所以身体有些虚弱甚至有点晕机。
“嗯，去吃倒是行，不过那个老伯不是不干了么？小店都没了？”
肖克东展颜一笑，“上次给你留了个悬念，那个老伯的确不开小饭店了不过他现在在学校的胡同里开了个超市，那超市不大不小，我跟他说了随时会找他吃老三明治。你也知道其实这东西做起来并不复杂，一会就成。”
女市长只好跟着走，毕竟这对于她来说也绝不是坏事。她这次离开唐林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在没看见肖克东的时候还没想起来，看见肖克东却突然引发了她的思维。她跟唐林这次缺了他们之间正常的男女生活。这次她回去只是在第一个夜晚在省军区大院里跟自己的男人有过一夜的欢快，那以后……
她有点痛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自己男人遭遇了这么大的伤病她却还在潜意识里在乎这件事呢？难道她真是个天生那种的女人？
她有些自嘲的看向窗外，她坐在副驾驶，肖克东自己亲自开车。不是公车，他自己的那台别克轿车。车子也不新了，至少有六七年的历史了。如果不认识他的人绝不相信从一台普通别克君威轿车上下来的会是他这种位置显赫的年轻新贵。
他比女市长大一点，说不上是年轻人了，可是相对他的职位他却绝对算是年轻，后面还必须要加上新贵两个字了。
车子虽然有些老了可是肖克东明显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跟新的没什么差别。这就是他的性格，做什么都颇为认真细心，同时又绝不失男人的霸道和气魄。所以九京城才那么多深闺大小姐眼巴巴的望着他盼着他。他很少跟人展露自己的情感，对副驾驶上的这个师妹算是特例。
这不他刚刚接完一个变相相亲的电话，有资格给他牵线搭桥的人肯定都是些大人物，因此也不好全都直白的拒绝，再说人家也没点破，只是借助什么活动和场合见个面而已。他接电话的时候没有避讳女市长，所以女市长听得比较清楚，女市长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她也问过肖克东为什么不选个好的结婚了，肖克东给她大答案让她更加不安。肖克东说也许是在等一个人吧，也许是工作太忙了根本没那种精力。
“只要我不结婚这种好心的电话一个月至少能接到三五次，呵呵”肖克东放松的开着玩笑。女市长一愣，“这说明你人缘好啊，虽然跟你的地位和前途有关系，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些大人物本身是先看好你。”
肖克东也被她说的一愣，“小师妹，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严肃，咱们现在又不是开会。算了，不去想那些事，这次回中州累坏了吧？不过好在唐林和你都安然无事，还有你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项目也顺利开工了，对吧？”
女市长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不管怎么说她这个师兄对她算得十分君子。人家知道她现在有男朋友所以从没刻意的逼迫她什么，更没有让她因此为难和难堪过，现在自己在首都党校培训本来是自己有求于人家。可现在却总是人家为了她而奔波和卖人情，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算明知道这个师兄对她不死心，是有感情的，是想pk掉唐林的，只是此时此刻她能说什么？
这不是懦弱也不是胆怯，人情债最难还。
肖克东开车又快又稳，虽然赶不上唐林给她的那种绝对的信心，不过也肯定能让她十分安心。她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些，好受了不少。然后他们就到了那个叫做客再来超市的地方，很快见到了那个做老三明治的老伯。
老伯居然还认得出黄莹，立刻主动伸手握手，心情也颇为激动，“我就说你们俩最后肯定走到一起，等着，材料早晨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就是别嫌弃这里简陋。”
这里是超市当然不比饭店，他们坐的地方是老伯平常自己吃饭的地方，但老伯这种错进错出的误会却让女市长心里更加不安，她还不太好解释，解释会伤了肖克东的面子。谁知肖克东竟然主动自己解释，“老伯，你呀还是看错了，现在小师妹的确有男友，但不是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凄惨？”
老伯听了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意味深长的笑了，“你们啊，青山还在细水长流，反正我还是看好你们的……”
说完直接奔了自己的小厨房。女市长也不得不没话找话，不然气氛就尴尬了，“师兄，你说老伯手艺那么好为什么不继续卖三明治呢？”肖克东很认真的回道，“嗯，这事我还真问了，老伯说怀旧的人越来越少，都去吃洋快餐了，再说每天要早起很早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材料，他也觉得有些累了，他还说最好的材料越来越难买到，而且他也不会涨价，学生本来也不富裕，所以索性开了家超市，勉强糊口。”
接下来两人之间是一阵默契的沉默，两人内心都想着什么，然后抬眼对视一眼，立刻明了，原来他们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时光真是飞快。当年还是壮年的老伯现在已经头发花白背也开始驼了，说话也不像原来那么底气十足。他们这种人很忙很累需要考虑和顾忌的人和事太多太多，所以他们极少会有时间用来缅怀和回忆。如今是肖克东给了女市长这个难得的机会，要不是担心两人走的太近她真想一边吃着老三明治一边重新回母校的校园走走，她究竟多久没回来了？母校每年都要搞不同的同学会，可是她却一次都没回来过。她以为肖克东至少会回去参与了，可肖克东却说他只是有次推辞不过给新入学的新生做了20分钟的主题演讲，这种事低调的并不愿意参加。只是人在那个位置，人情就必然在，人情在了有些事不喜欢也得去做。
他回母校演讲绝对是衣锦还乡的架势，可是他却并不兴奋而且异常低调，快来快走。因为他还在真正的上升期，他得到了权力就必将会失去很多东西。人生是如此，生活是如此，工作更是如此。这个世界上得到必然需要放弃和舍得来更换，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肖克东有一点跟唐林很相近，那就是他们都是绝不相信奇迹的男人，相比遥不可及梦幻泡影的奇迹他们更加相信自己的头脑和拳头。
“趁热吃，趁热吃才好吃！”老伯已经做好了老三明治，老三明治就是刚做好就吃，里边还有些烫，咬上一口，又够口又有点刺激的味道。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变得只有老伯和他们两个。
老伯额头上有汗水，他随手拿着条白毛巾去擦，乐呵呵的坐在旁边看着两个年轻人吃，眼里心里似乎都是满满的满足和快乐。
“要是年轻人都像你们两个这么有出息，那我们很快就变成世界强国了。”
两人都是一愣，有点不太明白老伯的意思，老伯却高深莫测的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现在是干啥的？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不说而已……算了，还是说吧，其实我儿子留校当老师了，是你们的师弟，所以我才知道……”
两人听了又是十分感慨，怪不得老伯老围着这所学校不走呢。这所学校原来已经倾注了老伯一辈子的心愿和心血。
“对啊，老伯你原来就说过，说以后也让自己家里的儿子在这里念书。没想到你梦想成真了，我们真得恭喜你。”女市长脸上也开心的笑着，往事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小师妹，要不一会咱俩吃完去学校里边走走？好多地方都变了，就算是消化食了。”对面的肖克东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女市长正不知道如何拒绝的时候肖克东的电话救了他，他接了电话就立刻走了，没办法，他再身在高位时间也不能自主。
女市长看着他上车离开的背影眼睛有些发呆，这时候老伯笑呵呵问她，“我儿子说这位肖同学是全校的骄傲，我不知道他的官究竟多大，可是我觉得他挺靠得住，你……为啥不跟他结婚呢？”
女市长有些凄苦的摇摇头，“有缘分不一定就是姻缘，也有别的，老伯。”
老伯一愣，随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紧道歉，反倒弄得女市长不好意思，“老伯，其实……我遇到了一个比我小11岁的男人，是个退役军人，我……很喜欢他……就是这样……”




官色 第1692章 昏黄的路灯
天完全黑了下来，校园里的路灯光依旧昏黄，没有与时俱进的改成led光源，还是最原始的白炽灯泡，还是那些斑驳浅蓝色的灯罩子。
校园里这个时候来往的人很多，叽叽喳喳的似乎都在讨论着什么，一个个年轻而鲜活的背影，朝气蓬勃和不知明日愁的声音。女市长缓缓的行走其中，没有任何的怪异，是那么的自然和悠闲。她本来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学生回到母校不就跟游子回到老家一样亲切与和谐么？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随便拍了一张昏黄的照片，然后本能的传给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没有任何文字解释，只有一张昏黄的校园角落的照片。夜风习习，但不是中州雨后凉爽那种，是那种温热的风，不是很舒服，可是女市长却十分适应与享受。她自己在这里度过了最青春最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老师把她叫进办公室……
那时候的老师还很健康，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瘦，浑身上下却充满着让人敬畏的力量。老师一直都是温和的，可是她的学识她的成就却让女市长总是有种高高仰望的思想。老师虽然温柔但对她却一直严厉，那天她以为跟平常一样是叫进去挨训的，这种事常有，尽管在别人眼中她的学业成绩已经无可挑剔，可老师似乎怎么都不这么认为，总觉得她身上缺点和毛病太多。
她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双手不停的搓动，果然老师又不满意了，“你的手在干什么？”女市长吓了一跳，赶紧停止动作，却不敢做出任何回答。因为这种时候不管她回答什么都是错的，好在老师没有继续追究，而是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把蓝色椅子，“坐吧，跟你说件事。”
女市长赶紧诚惶诚恐的坐过去，不太敢抬头，老师一声轻轻的叹息，“虽然你就像一个青涩的苹果远远没有长开，但你以后还是走仕途之路吧，就这么定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说完了。”
然后女市长就半清醒半眩晕的走出了办公室，直到几分钟以后才反应过来老师的意思。可是她这种性格和背景走仕途之路？她觉得就像是愚人节的一个莫大的玩笑，只是老师说的那么严肃认真而决绝，那又绝不是玩笑。老师究竟怎么想的呢？
如今女市长又重新回想起这件事，忍不住莞尔一笑，为了那不知所措的青春为了在那个最珍贵的年代遇到最珍贵的老师。那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最大的特质，老师却早就发觉并且严格培养，没有老师就没有今天的黄莹。
她没有给老师发同样的照片，她担心校园的任何情景都会让老师感到悲伤和自己的衰老病痛。按照老师的性格她只要健康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校园的。老师刚刚得病那会跟她说过，即便是退休了也想安静的坐在图书管理看看书写写论文，偶尔带几个资质平常但是肯努力向上的研究生，这便是她对自己晚年生活最完美的安排。
可是天不遂人愿，女市长知道老师从未通过什么手段算过她自己的前途和人生，她不是不信，她只是想保留那一份人生该有的普通的神秘和未知。
嘟嘟。
远方的那个男人同样发回一章照片，不是别的是一条成人纸尿裤，下面还有一小行文字解释：今晚要用的。
女市长忍不住幸福的笑了，也许在外人眼中，尤其是在三明治老伯眼中他跟肖克东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跟肖克东在一起更多的是敬畏和崇拜，甚至还会有一点紧张，她在他跟前总是放不开，总是不能打开心扉。在唐林跟前则完全相反，在他跟前她总是不自觉地就变成那个在雨中在雪中随便撒野的女孩，脱离了她的职位脱离了她的年纪。这并不是说他的紧张来源于肖克东的官位，他的放松来源于唐林的草根。不是这样的，她的紧张老源于肖克东的性格她的放松同样也来源于唐林的性格。肖克东天生就是那种让人会紧张的男人，唐林则是那种就很容易就让她卸掉防御和面具甘心为他舒展的男人。
她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实际上这个时间校园里的长椅很是稀缺。无论是坐着放松的还是吃晚饭的或者谈恋爱的，都需要一张放松的长椅。她运气不错，很快就找到一张，老图书馆左边的斑驳的木质长椅。
她手指晃动笑着回道：看来你永远都长不大了，不过新来的护士你还适应么？走得急都忘了问你。
唐林没有马上回复，大概过了1分钟，突然又发过一张照片，是针头的照片，看的人下意识想要向后躲，屁股下意识会疼的那种照片，下面依然有一小行配字：她叫岳朵，是商唐过来的女人，她的家族几百年一直都在宦海沉浮，她的父亲叫岳中华。
女市长看了吓了一跳，岳中华她虽然不熟悉不过当然知道，因为她当初上任时候就是岳中华亲自来市里宣布的。新来的看护护士竟然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瞬间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不过她却没有立刻追问，她甚至没有回复，她在等着那个男人自己继续说。
果然唐林继续发来信息：具体情况等你下次回来再说，反正来得及，不过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跟她略微搞好关系了。不过我心里还是郁闷，她算怎么回事？虽然是职责所在可是上厕所还必须开着门，晚上有时候还要她换纸尿裤，我的老脸……真没了……你不能体会我现在的尴尬……
不过也好，权当锻炼吧，这次出院以后我的脸皮至少比之前厚了十倍不止。而且我这辈子再也不想住院了，绝不。
女市长看着那个男人那有些冲动又年轻的文字脸上始终洋溢着一股浓烈的幸福的笑容。她从不去刻意追问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她只是很珍惜现在的一点一滴。她还是没有回复，那个男人每天都在快速成长，她不想再去过多干预，她相信他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一切。不过内心深处对于护士们连那男人最后的秘密都看到了，她还是有些介怀的……




官色 第1693章 冰释前嫌
方大同这段日子过的十分抑郁，他答应了上面的条件，他会给唐林腾出一把手的位置。可是他内心当然会不甘心，所以他很想找个人喝酒，找谁好呢？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带着两瓶好久到了矿上，找到张颌。
第一句话就是：师傅，我来看你了。
张颌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现，他跟方大同之间像是师徒更像是父子，而被自己亲手培养的亲人所背叛那是一种绝望的痛。张颌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他曾经在一段岁月之中在方大同身上寄托了儿子的希望。他对方大同真的很好，唯一的一点就是他有些贪恋手中的权力不肯轻易出让。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在等方大同跟自己低头说这句话，他现在真的意识到自己老了，老了就该给年轻人让位置。这几个月下来他从唐林身上看到了太多以前看不到的。他抬起大手拍了拍方大同的肩膀，“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傅！”
方大同尴尬的咧嘴笑笑低着头，跟着张颌进了房间，张颌随手把房门反锁，这时候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方大同则麻利的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泸州老窖1573，还有自己亲手烤制的半只烧鸡，一袋子田家熟食的花生米，一袋子老王饭庄的盐水豆，最后是几根洗好的嫩黄瓜还有一小碟豆瓣酱。这其中烧鸡和花生米是张颌最喜欢的，盐水豆和嫩黄瓜则是方大同的最爱。师徒两人时隔几年终于再一次这样坐在了一起。
白酒没有用杯子，两人各自自觉地一人拧开一瓶，两人喝酒从不用杯子，要么不喝要么对瓶吹。
“师傅，这几年是我混蛋，我不求你的原谅，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都挨着。”方大同一手白酒一手黄瓜，喝一大口白酒吃一口黄瓜蘸酱。声音还老大，张颌的脸上没有厌恶，相反却是得意的幸福。
“你呀，吃东西就不能不吧嗒嘴？真不知道你家里的老婆是怎么忍你的！”张颌边说边喝，他们并不劝酒。相对来说方大同心事重重喝的很冲，黄瓜吃的也很快。张颌这边则是老成持重，一口酒，不大不小，喝一口拼一下，然后抓起几粒花生米送进嘴里。两相对比方大同的喝法吃法太过暴力和粗俗，张颌则更像是参透了酒瓶之中的那点意味和含义。
“慢点喝，不就是职位调动的事么？别说上面给你安排了上好的选择，就是随便给你调走呢？你怎么办？现在不同以前了，现在别说你一个村长就连省长市长两三年就频繁调动一次，这是现在的形势，你还想继续在仕途发展就必须适应形势。而且啊，我现在也看透了，树挪死人挪活，这说不定也是你新的机会。”张颌当然知道方大同因何而来，可是他并不在意，因为在方大同最郁闷最无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还是他，这种被需要感就足够了，毕竟他已经是个60岁的老人了。
全华夏的所有老人都加在一起，恐怕最大的愿望就都是这种认同感和被需要。因为人老了他自身的价值就会一点点缩水，直到最后缩水成一个只能依靠别人照顾的负担。这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只是能够老了拥有超凡心态的人还是少数，绝大部分都是不知不觉就老了，然后无可奈何的接受，无可奈何的继续缩水继续老去。
像张颌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不服输不服老的，如果不是因为唐林的突然到来他到现在还不会承认自己真的老了。这也许就是一种所谓的机缘吧，什么事都不是没有缘由的，只是这个缘由很多人都不知道也看不透彻而已。
方大同红着眼睛放下酒瓶子，酒已经下去一半，但手里的黄瓜还在，也不吃了，就那么拿着，翘着左腿，十足的庄稼把式模样。他咬了咬牙，沙哑着，“我不甘心，师傅，他唐林的确了不起，可是他唐林就真比我适合做这个一把手？换句话说，如果有一天我真下去了调走了，我宁可把这一把手还给师傅。”
张颌听了颇为感慨，有这一句他知足了，脸上却是严肃，“混账话，你还年轻这算什么？唐林的层级跟你我完全不同，人家虽然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可是人家却是一手握着金钥匙一手握着飞机大炮下来的。最近九京城一天抓进去了7个大人物，导火索和在哪？还不是那些人不知死活的动了唐林？你脑袋瓜要清醒点，全华夏年轻人里边有这种影响和背景的有几个？说句难听的，老将军为啥隐居了20年突然出山？你要相信老将军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重新露面的，他那种人我们高山仰止，他现在的动作肯定是为了探索和尝试什么，是为了这个民族和国家。就我们？这辈子也达不到人家百分之一的境界，换个角度来说，为啥老将军偏偏看中了选中了唐林?唐林的出身还比不上你，你也是当兵出来的，为啥不看上你呢？你还近水楼台呢？人跟人不能比，人跟人也不一样，唐林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也许以后有一天你会骄傲的跟人讲，当年我跟唐林在村里一起搭台工作。那将是你一辈子的荣耀！”
方大同低着头继续啃他的黄瓜，嘎吱嘎吱的，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改正。这毛病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况且他自己也不想改。他家里的老婆偏偏还喜欢他这种粗俗的做派，原话是：这才像个汉子。否则斯斯文文的吃个东西都要擦把嘴那还算啥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
所以他也收心，过去被柏雪那么利用那么敲竹杠的经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唐林的到来可不光是让张颌看到了很多事，他也同样跟着起起落落同样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他又咬了咬牙，把嘴里的黄瓜嚼完。
“师傅，我想好了，我直接调走，唐林做村支书，然后村长暂时空闲，说白了本来他不是本村人没资格做村长，可是我这样一走他就算是真正的一把手，支书兼任村长职责。这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种表示吧。最近晚上老睡不着，我一直在想师傅之前一直跟我说的那句话：人总得知道感恩。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唐林给我挤走的，可是第一这不是他的本意；第二因为他的存在我被安排了很好的后路；第三……毕竟当时唐林没有对我赶尽杀绝，这点即便作为曾经的对手我也佩服他。”
张颌听了吓了一跳，他自己心里何尝不可惜不可叹呢？虽然他这个师傅教会了土地自己被挤了下来，可说白了这中强村的权力还是掌握在他们师徒二人的手中，可如今真的转眼就要全部拱手让人了么？
他抬头看向窗外的黑暗，雨还是停了，那他就可以安心的跟徒弟喝个痛快。方大同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他何尝不是如此呢？他拿起酒瓶子总算喝了一大口，然后放下酒瓶子伸手撕了一大块烧鸡。
“嗯，还行，是你小子亲手烤的，别人谁都做不出这个味。不过……大同啊，唐林来了以后你是不是觉得师傅老了没出息了？什么事都帮着他都站在他这边，说句难听的就是被一个外来人给控制了？”
方大同抬起头，看了张颌布满皱纹的脸一眼，随即又低下，“原本是这么想的，恨你恨的要命。不过现在完全不这么想了，师傅你这么做才是对的，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唐林真正的能量，远非我们能够抗衡和抵抗的。这中强村和中州市乃至南河省，远看近看跟他作对的哪个有了好处？咱就说兰奇街那案子，那可是南河省几十年的老大难，可是你看怎么样？谁想到背后站着的竟然是胡力？谁能想到都已经结案了却借着这次的事儿还是把他给弄出来了？他罪有应得，可是没有唐林在，不发生这些事他能被揪出来？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师傅当初这么做怎么样？现在老幺在唐林的公司管事，前途挺好，师傅你在唐林离开之后，虽然年纪有点大了，可是却还可以继续掌权几年，发挥余热。我这是心里话，最近风声很紧，要说无论村里还是矿上其实都还是需要师傅这样老成持重的。我……原以为学到了师傅九成的本事，现在看最多学到了一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