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御

    “属下不敢，只盘大人能节节高升，属下能跟随大人喝碗汤便好。”

    略粗的声音轻声一笑，又问道：“覆雪门内门弟子实力如何？”

    “在下职位太低不曾见过内门大比，但听传闻应以大师兄应龙以及大师姐叶凝霜为首，两人保守估计都应在元丹境以上。”

    “不日，烟雨六门的另外五门弟子将登覆雪山，内中含义你懂。”

    “是，属下知晓。”

    话毕，两人准备分道扬镳。

    钟楼之下的林凡紧贴在斑驳的老旧城楼上，屏住呼吸。

    两人身影很快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一人身材矮小，一人身材高大，只是却无法看清其面孔。

    高大男子向山下之路而去，而矮小男子则向山上而走。

    林凡知道他虽然已进凝气境，但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便静待两人远去。

    夜风轻袭林凡的脸颊，他脑海中的思绪如电。

    在两人的言语之中他得到了一个讯息，因冰窟现世，似乎覆雪门已经掩藏不住什么，必须有所行动，而烟雨六门的其他五门显然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所以已经有所行动。

    这次其他宗门弟子要登覆雪山，显然是其他五门要亮出一个鲜明的态度外加试探。

    但以林凡目前的眼光，他无法就这种模糊的讯息做出什么明确判断，也因他的身份，他无法去做出什么有针对性的举动。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危机，就像早些年在藏书阁看《灵根论》中李雪山惨被妖族杀害。

    而想到李雪山之死，林凡立即想到了潜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覆雪门中有大妖！

    莫名的，他将这一切联系在了一起，但还没有什么结论时，一声惨呼响彻夜空。

    林凡向山道望去，心中一紧，明白覆雪山往后的日子怕是在难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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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惊人真相
    惨呼之声响彻夜空。

    这声音极为凄厉，并具备很强的穿透力，反复在山中回荡。

    在林凡听到这声音的同时，许多外门弟子也纷纷被惊醒。

    此时正是深夜末时，一朵巨大的黑云遮天蔽日。

    伸手不见五指，又有惨厉叫声，外门弟子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寻声望去，心中顿觉毛骨悚然。

    林凡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知道这声音一定来自刚刚那两人其中一人，听声音方向来自上山山路，那么应该是那身材矮小的男子。

    但林凡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这声音显然已经惊动了覆雪门，他去了以外门弟子的身份也毫无作用，况且他想要看到真相，只是随时随地的事情。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大步走回家中，刚一推开大门，一声尖叫传来。

    陈焰一见是林凡，立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你可吓死我了。”

    林凡无奈一笑，便解衣准备睡觉。

    陈焰问道：“你刚才听到那声音了吗？”

    “听到了。”

    早已习惯林凡这个淡定模样的陈焰问道：“出事了，不是妖魔鬼怪吧？”

    “这世界上只有妖，魔鬼怪是没有的，外门执事应该已经赶去了，我们小小弟子，就老老实实的休息就好。”

    陈焰立刻表示赞同道：“此言有理。”然后蒙上了薄被，不时便呼呼睡去，显然林凡在家，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然而往日作息都极为规律的林凡今天去有些睡不着，他看着窗外，看到了远方的山道上亮起了无数火把，想着自己只是平凡的外门弟子，一定要安分守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睡去。

    …………

    …………

    清晨的曙光像往日一般撒向覆雪山。

    以往外门的壮观景象不见踪影，只因谣言漫天。

    这些谣言之中自然离不开鬼神之说，说的玄之又玄，也因太过玄乎，所以总有人会自告奋勇一探究竟。

    但外门与正门连接的山道之上已被覆雪门封锁，围观的弟子即便赶到这里也无法看到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凡清晨洗漱后，便像往日一般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只是今儿个晨练打拳的人太少，顿感索然无味。

    陈焰好奇，本想拉着林凡上去看看，却被林凡拒绝，他又胆小怕事，自己是断然不敢去的，便只好与林凡一同老实修炼。

    日出日落，时间稍纵即逝。

    傍晚时，覆雪门贴出公告叙述此事，只是言谈模糊，官话明显，看了等于没看。

    不过让林凡觉得不错的是，山道已被解封，想必其中痕迹早已被覆雪门的得力干将料理干净。

    但这对林凡没有任何影响，黄昏晚饭后，林凡准备去山道上看一看，陈焰也耐不住好奇，便与他一同前往。

    覆雪山山道极为险峻，在悬崖峭壁之间盘旋至底，走在其上只见云雾缭绕，山下炊烟升起，景致却尚算不错。

    林凡踏上山道当然不是为了来看风景，他与陈焰两人一路前行，直至走到中途林凡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峭壁杂草之中，淡淡的血腥味道钻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林凡驻足，蹙眉，拨开杂草，看到了峭壁上显然被冲刷过的殷红。

    陈焰一见血迹便紧张难掩，而林凡则将手放在了那面墙壁之上。

    霎时间，林凡眼前画面抽离模糊，当再次清晰时，已是昨夜那夜黑风高之时。

    矮小男子小心翼翼的正在登山，狂风将他的发丝吹起，露出了一张看似极为普通的脸颊。

    这张脸林凡以前从未见过，但却留心的记住了他嘴角上的黑痣，想着以后要查一查此人的身份。

    而画面没有因为他的思绪而停止，矮小男子几步过后顿足，疑神疑鬼的看向了四周。

    也正是在此时，从半空中落下的利爪来到了他的头顶。

    林凡心头一惊，这利爪表皮黑毛茂密，三个手指，不正是李雪山被杀时的那只手？

    但仔细一观，却又有不同，因为这只手有些小，比杀死李雪山的那只妖手，小了太多太多。

    来不及过多思考，画面中的矮小男子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他全身上下迸发出了一股抽离空气的磅礴元气试图阻止，但身子终归没有能在这瞬间腾挪而出。

    利爪利落劈下！

    几根发丝飞扬而起，矮小男子让过了半颗头，却被宛如利刃的指甲掀开了一层皮。

    凄厉之声自他的喉咙中爆发而出，响彻夜空。

    但反手抓住他头颅的那只手此时轻轻一扭，相比凄厉惨叫声响小了许多的一声脆响传出，矮小男子如同空无一物的麻袋，被人拎起后抽出了麻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而此时，在他倒下后，这只手的主人出现在了林凡的眼眸中。

    黑色如同铁刺一般的毛发在他的手臂上消失不见，一只沾满殷红色血液的人手就此出现。

    林凡惊愕，他终于明白了覆雪门中的大妖如何隐匿，原来是他们已可幻化为人！

    这样的发现如果传进周天王朝，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引起平民动乱，因为没有人知道在人类王朝中到底还存在多少这样的妖在图谋什么。

    但林凡此时更关心眼前的人是谁。

    这时，男子转身！

    转身后他的长发飘起，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在黑夜中，这张侧脸很难分辨，但林凡认得，因为他曾经见过。

    只是此时林凡无论如何无法相信，他竟然会是妖，所以退出回溯之后，他的脸色开始苍白，嘴唇开始颤抖。

    今日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打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平添了一丝温暖。

    只是这丝温暖毫无作用，此时的林凡犹如跌入冰窖之中。

    他确信，他看到的是覆雪门内门大师兄应龙，因为应龙是出入万书阁最多的内门弟子，林凡通过回溯能力看书时，很多时候都是借由他的手。

    而那只轻轻翻开满是檀香味纸页的手，竟然是一只妖手！

    更重要是，林凡确信这只手并不是杀死李雪山的手。

    那么这看似安详的覆雪门中到底他妈的藏多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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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序幕
    人类与妖族积怨万年，有着数不清化不开的血海深仇。

    在周天王朝称霸九州之后，更是爆发出了无数次种族战争。

    以周天人为首的人族，连战连捷，即便周天走后，妖族试图强攻，也冒出了一个叶铁匠，所以近千年来的种族战争史，一直都是以人族获得胜利而告终。

    林凡九岁时经历的那场妖潮，正是距离如今最近的一次妖族反扑。

    他那时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在心底深处也痛恨妖族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摧毁了他的家园。

    所以，在第一次看到李雪山被杀时，林凡心中就警鸣大作。

    而当他看到覆雪门内门大师兄居然也是妖时，他心中的紧迫感已经不能用紧迫来形容。

    林凡想要直接上山找到叶凝霜说出此事。

    但想到整座覆雪山除了叶凝霜恐怕也没人会信他，只能作罢，叶凝霜也不可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他又想暗地调查，只是他如今在外门，怎么可能查的出内门大师兄的确凿证据。

    林凡陷入沉默之中，沉默的模样在陈焰看来有些吓人。

    林凡来到外门之后，给陈焰的印象一向是处变不惊，泰然自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而现在林凡的小脸则是煞白，嘴唇颤抖，眼中惊恐，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陈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林凡如此，他下意识的觉得山风有些大，阳光打在脸颊上有些冷。

    “林凡，林凡，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陈焰连忙焦急的道。

    林凡这时回过了神，挤出微笑道：“没事，我们下去吧！”

    见林凡站起身子向山下走去，陈焰急忙跟上，只是脸色也与林凡一般开始越来越白，似乎担心随时会有什么危险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一路走回甲丁街，途中遇到也有不少好事弟子想去案发之地去看上一看，林凡并未阻止。

    回到家中，林凡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陈焰心中没底，只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林凡勉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有些日子没上药了，旧病复发。”

    陈焰性子比较单纯，也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立刻如释重负道：“下次你可不带这样的，我下山时腿都是软的，还不敢问你到底怎么了。”

    林凡摇头道：“没事，我休息会就好了。”话毕，他便盘膝打坐，只是今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无妄境。

    …………

    …………

    人类的坚强来源于擅长遗忘。

    纵观人族历史，无论人族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打击与灾难，人们都会迅速忘记一切的不美好，迅速投入到自己当前的生活中。

    覆雪门执事被杀的惨案也是如此，只是热闹了不过三天，在食斋中便再难听到前几日还让人们惶恐不安的传闻。

    外门三千弟子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甲丁街清晨人数日趋上涨。

    林凡现在已经很难安静的来练一套拳，很多弟子真的当他成了小先生，问题络绎不绝。

    面对那一张张期待的稚嫩脸颊，林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算帮了许多人及时的解决了启元境的问题，混了个好人缘。

    转眼间，便又是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中外门弟子无论平日如何，都异常勤奋，皆因年中大比已近在眼前，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而覆雪门也没有因为一件惨案而延后大比，在大比三天前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因覆雪门外门人数足足有三千之众，大比很难在一天内结束，所以对阵名单工作便异常的繁琐。

    林凡有幸的抽到了第一天便出场的好序位，只是此时的他心思却不知不觉中早已不在大比之上。

    而无论林凡到底多担忧覆雪门中的大妖，大比在三日后也如约而至。

    响彻晴空的鼓声在清晨惊起无数飞鸟，早已蓄势待发的三千外门弟子涌入武练场中。

    早已经被长老们打下禁制的练武场被分割成了数十个擂台，每一个擂台之上均有四根光柱撑起，这些光柱也能保证在擂台中比武的弟子不会伤及他人。

    在这些被某些神奇手段塑造的擂台正面，是一排红木大椅，只粗粗一看便有三十余数，想必今年来到外门观看大比的宗门上位者几乎全部到齐。

    林凡与陈焰随着人潮进入擂台之中，然后便开始了等待。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随着鼓手越来越暴躁的敲击，以赵青石为首的覆雪门上位者自悬崖半空飘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