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娅小姐不用谢谢，父亲那里今日不方便见你，请你们暂时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有合适的时间。”狄默泰笑道。
他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转首望向所罗门道：“这位就是亚格拉文先生吧，听说你是来自异域的学者法师，而且对于领主建设、经商贸易颇有独特的见解，父亲一时好奇，所以才会让艾莉娅小姐前来帝都时带上你，等父亲见过艾莉娅小姐后，或许会也见一见你。”
所罗门点头应是，答应下来。
按之前艾莉娅提供给他的情报，帝都至少有四派，一派是拥护迈德王室的老臣子，包括那位同样可能帮到艾莉娅的军务大臣，但开国君主迈德去世后，他的儿子继位不久就染病死亡，现在继位的是迈德的孙子，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现在大权被元老院把持着。
但元老院也不平静，斗得最厉害的就是狄默泰的父亲于岑和另一位元老雷德菲尔。于岑是元老兼财政大臣，而雷德菲尔的资历也绝不下于他，是元老加大将军，手中更是掌握得有最精锐的第一军团。
不过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位向来不轻易表露态度。但却实际上最能左右当今迈德帝国形势的人，那就是元老之首的卢拉。
这位可以说是现在迈德帝国中资历最老的臣子，与各方都拉得上关系，他曾与雷德菲尔共同战斗过，据说还救过雷德菲尔一命。甚至于如果不是他成为了最高元老，或许雷德菲尔未必能像现在这样掌握第一军团；同时他又与于岑关系也颇为亲密，之前都是随迈德起兵的诺德人，两人甚至有共同的爱好，喜欢下一种帝国特有走兽棋；就算是那位帝国的小君主也和他有亲戚关系，迈德的妃子，也就是小君主的外祖母正是他的妹妹。
几乎所有人都视他为帝国的定海神针，因为他是最可以平衡各方的人。
雷德菲尔和于岑矛盾日深，几近表面化，但这位却始终没有表明态度偏向哪一方。耐人寻味。
安排好艾莉娅一行人后，狄默泰便离开了这处临时居所，回到自己家中。
他直奔家里的书房，在那里有一个头发微白，但身材健硕的老人正在房中来回踱步。
“父亲，雷德菲尔的人果然有找麻烦，还好我去得及时，已经顺利的把艾莉娅他们迎接进来了。”狄默泰禀告道。
“那就好，艾莉娅现在虽然有求于我们，但是将来说不定我们也用得上她们。”于岑沉声道：“我们和雷德菲尔相比。最大的短板就是缺少一支如臂指使的大军团，虽然手上也有些私军，另外还能找得到一些雇佣军，但是如果有一天恶化到与雷德菲尔你死我活的地步。就必须另寻一支可靠的外援。”
“父亲如果真的认为艾莉娅将来能帮得上我们，需要借此笼络天际省那帮领主，其实可以让我与艾莉娅联姻。”狄默泰笑道。
“哦，你看上她了？呵呵，不过她是狼心女王的后代，我们是泽尼萨尔的信徒。”于岑摇头道。“你的正妻只能是泽尼萨尔的信徒，狼心女王是无信者，除非艾莉娅肯随你信仰泽尼萨尔。”
“但是泽尼萨尔这次可没给我们什么帮助，不然雷德菲尔岂会这么得意。”狄默泰道。
于岑脸色剧变，作了个嘘指的动作，喝道：“你疯了，凡是念到他的名字时都不可以表露出任何不满与不虔诚，要我说多少次？”
“知道了。”狄默泰也是脸色一变，再不指刚才的名字，也和于岑一样以“他”另外的代称代替。
两人嘴里的泽尼萨尔正是帝国供奉的九圣灵之一，被视为工匠与商业之神。
传说中就是他教授给了人族制造工具和武械，指引人族推翻了贝赛斯达位面上精灵王朝的统治者，所以从第一帝国阿丽西亚王朝时期就成为八圣灵之一，得到供奉，之后赛普丁帝国也好，还是现在的迈德帝国也罢，虽然取代了前朝，但是这些神明的地位却是不变的，只是多了一个赛普丁帝国的初代皇帝也升格成为了神明，变成了供奉的第九位圣灵。
这九位圣灵可以说就是现在贝赛斯达位面最正统最广泛的信仰，虽然按所罗门研究神话与历史典籍得到的结果，以阿卡托什为首的八圣灵和十六位邪神所分别组成的艾德拉和迪德拉是未完全成熟的秩序意志分化而成，属于类似克奥斯高等精灵祖神那样的原生神明，但是却也和日神、月神一样发展出了信仰之道。
严格说来，阿卡托什他们比日神辛多雷姆他们更亲近本位面的法则，因为克奥斯位面的秩序意志是存在并完整的，在幽暗地域中会凝聚的是混乱意志，而不是秩序的一面，是先有秩序意志，再眷顾了高等精灵的辛多雷姆和黛安娜，以及前生命女神艾薇，把他们提升到了原生神明的地步；而阿卡托什等却是由不完整的秩序意志直接分化成为了原生神明，并且这种分化在分化前都还要再分为阿努与帕赫姆两种不同的路线。
这说明贝赛斯达在创世之初，诞生位面意志时，就存在了分裂，这当然也会导致实力上的分裂。
不过如果仔细研究下去，就会发现一些有趣的地方。假设阿努一系的艾德拉是略强于帕赫姆的迪德拉，因为毕竟现在贝赛斯达位面的物质界是由九圣灵掌控着，他们成为了最广泛的信仰，而邪神虽然多达十七位。几乎是算赛普丁在内的九圣灵的两倍了，但却从来没有成功的翻盘。
但是从所罗门的研究结果来看，九圣灵中除了阿卡托什之外的神明与邪神交战的结果并不特别占据优势。
最后可以得出结论，艾德拉一方能取得现在的优势，是因为那位阿卡托什。他不但是九圣灵中的最强者，也是贝赛斯达位面最强大的神明。
所罗门有一个不能肯定的推测，假设艾德拉与迪德拉在分化成为神明时的总体力量是大致相当的，那么一方是十七个，另一方是九个，但大多数单体却实力相差不多，那么只能说艾德拉神系中，应该是分化时阿卡托什获得了绝大部份力量，才能带着其他的艾德拉让迪德拉的十七位邪神毫无办法；迪德拉中，从所罗门的研究来看。也不是完全平均，至少有三位是超出十七邪神平均水准的，暮光女王阿祖拉、大衮，还有一位勃耶西亚，他在神话中几乎没有与其他神明正面战斗过的纪录，但是唯一的一次出手，就是使贝赛斯达的精灵族祖先，一位有望成为先祖圣灵的崔尼马克变成了邪神之一的玛拉凯斯。
神话中对这个纪录肯定是不够详细的，但如果结合阿卡托什的后裔赛普丁也被接纳为艾德拉的一员来看，这应该是一位极强大的神明赐予或是通过强迫性的转化。使自己的一个有足够潜力的后裔也成为了神明之一。
勃耶西亚肯定没有阿卡托什强大，但是他能像吸血鬼初拥后裔一样使崔尼马克成为邪神之一，多少也说明了他的强大，因为只有他做出了和阿卡托什类似的行为。
这些扯远了。回到于岑这里来，圣灵之间除了那位阿卡托什是高高在上的，但其他圣灵在对待共同的敌人迪德拉时当然是联手的，但是其内部也不是没有纷争的。
这种纷争当然是与信仰有关，本来原生神明是不需要信仰的，但克奥斯位面的精灵祖神们不也一样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其后裔族群对他们的崇敬并引导成为了信仰。因为信仰之道是可以提升他们的实力的，并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好处，那就是原生神明理论上是极难彻底殒落的，像日神辛多雷姆虽然看上去死了，但实际只是回归位面意志深处了，经过一定时间就会重新回来，但是信仰之道却是可以帮助他们提前归来或恢复的，因为信徒的持续呼唤可以成为帮助他们加快恢复的契机。
同样的，艾德拉们当然在发现了信仰的好处后，自然而然也引导形成了对自己的信仰，因此从第一帝国时期就产生了八圣灵的供奉。
落在于岑身上，他当初起家，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泽尼萨尔的眷顾，在神明的指引下，当时起兵的迈德王国及时的得到了大量各地工匠的帮忙，为军队打造器械，为迈德的军队买卖粮食，于岑正是这帮人中的领头人之一。
而雷德菲尔则是阿尔凯的信徒，传说中阿尔凯是掌握了生与死力量的神明。
两位神明都有意增加自己的信仰，但是出于某种默契，又或者是出于共同对付迪德拉的需要，两者是不会公开对抗及敌对的，作为他们重要棋子的于岑与雷德菲尔间的争斗就成了两者博奕的关键。
于岑和雷德菲尔谁占据了优势，就肯定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扩大自己信仰的神明的影响。
而两个神明间的默契就是以这种代理人间的胜负来分出高下作为底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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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节 元老于岑(中)
不过，作为神明，他们可以点到为止，反正信仰对他们来说不是根本，这就是原生神明的好处。
但对于他们的代理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如果不能为背后的神明带来好处，不论是泽尼萨尔还是阿尔凯都可以再换一个代理人，而这对于岑的家族来说将是毁灭性的结果。
“我会先见见艾莉娅，这次一定要让天际省的人再大出血一次，我才肯帮他们说话。”于岑狠声道。
“天际省上半年交的税赋比以前多了至少三成，再出点血也是应该的，有这笔收入，我们的危机应该可以缓上一缓了吧？”狄默泰不由道。
于岑却摇了摇头，“这笔钱即使得到也只能是用于战争中，希望能尽快结束对精灵的战争，将他们赶回夏暮群岛上去。但却解决不了我们的根本问题，雷德菲尔他们的人在元老院上始终会发难的。”
“见了艾莉娅之后，我再见见那个随她来的学者法师。”于岑沉吟道。
“真的要见那个人？”狄默泰不以为然的道，本来在见到艾莉娅之前他对所罗门没有什么感观，最多只是对于这个人是否能帮到家族与父亲不抱希望而已，但此时却下意识的有点不喜欢所罗门，他心底隐隐知道是因为艾莉娅的缘故。
他是于岑之子，如果家族不倒，将来有望接任于岑现在的地位，要配得上他的名媛不是没有，但范围较窄，而又同时要让他有点感觉，真的有几分喜欢的就一个都没有了。
艾莉娅论身份也配得上他了，本身是孤独堡的领主，而且出身狼心女王的家族。
此女人前一幅冰冷淡漠的样子，但落在他眼中却越发有点想征服。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见到艾莉娅与所罗门时，他隐约感觉到艾莉娅对于所罗门的态度有点特别。
“父亲，我认为他未必帮得上我们。”狄默泰忍不住道。
于岑诧异的道：“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你没有反对我见这个人啊。见见他又何妨？我承认我现在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他可能根本帮不了我们什么，他能为孤独堡出谋划策，但是我于岑面对的却是整个帝国。同时还要支持一场战争在进行中，唉，本来这场战争不爆发，还能再掩饰一段时间，现在战争一爆发。用钱如流水，帝国财政的糟糕局面就根本盖不住了。” ——
次日，于岑派人过来，接艾莉娅前去相会。
所罗门便与艾莉娅带来的人在庄园中的等候，一直到日落时分，艾莉娅才返回。
“这个老狐狸答应替天际省说项了，不过胃口真是大，他索要的报酬比上次多了一半。”艾莉娅在所罗门面前抱怨道，“我现在都在考虑是否不履行与他的约定送上这笔钱，而是找另外的人帮忙。”
“另外的人。雷德菲尔？或是那位帝国平衡手的最高远元老卢拉？”所罗门道。
艾莉娅迟疑了一下道：“我知道雷德菲尔在桥头上刁难你非常过份，所以我不到其他选择，是不会找上他的。不过我希望你也明白，其实他在桥头的为难并不是真的针对我们，而是与于岑的争斗，我们不过是凑巧被利用上了，而这件事事关天际省太多人的性命，一旦又为帝国火中取栗，不知道有多少诺德人会归不了故乡，所以我……”
“我当然明白。领主不必顾虑我，如果雷德菲尔真能帮得上天际省，也是一种选择。”所罗门浑不在意的道，“反正我人都已经进来了。”
“谢谢你的理解。”艾莉娅感激的道。“于岑要的数目太大，我要留在赛洛迪尔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求见卢拉，如果他肯帮忙，一切迎刃而解，如果他不肯见我。那我只好继续求助于于岑，但恐怕得与其他领主商量一下。”
“雷德菲尔那里你也可以接触一下，我真的不介意。”所罗门道，“其实如果有机会，帝都这些名人我都想见一见。”
艾莉娅一怔，面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轻叹了一声道：“于岑会在明天见你。”
所罗门点点头，艾莉娅忍不住道：“他是一个老狐狸，比起雷德菲尔以武力著称，他在帝国是以擅长政事而上位的，他是帝国很多商人与匠师的领袖，当初迈德帝国开国时，没有他代表的那帮商人与匠师的支持，帝国也没那么容易成功。他现在除了元老的身份之外，还是帝国财政大臣，不过应该是财政上遇到麻烦了，因为他答应为天际省说项索要的报酬并不是用来装进他私人腰包的，而是打算真的用于结束与精灵的战争，力求尽快分出胜负。”
所罗门感知到艾莉娅的关心，不过他当然对这种男女之情已经淡漠，只是点头道：“我会小心应付的。”
第二天，是那位狄默泰亲自过来接所罗门的。
在路上，狄默泰对所罗门道：“家父想见亚格拉文先生，是因为听说先生在孤独堡替艾莉娅领主出谋划策，使得天际省的商业繁荣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提供给家父，使得整个迈德帝国也因此受益呢？”
“呵呵，孤独堡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能与整个帝国相比，在没有更清楚的了解帝国之前，我也不敢随便出主意。”所罗门道。
狄默泰深深的看了一眼所罗门，忽然笑道：“是我太莽撞了。”
抵达于岑府上，所罗门被引到于岑的书房前，狄默泰也退下，所罗门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了迈德帝国的财政大臣于岑。
“你就是亚格拉文，来自异大陆的学者法师？”于岑冷冷的道。
所罗门笑了一下，忽然语出惊人的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异大陆的学者法师，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位面。”
“另外一个位面？”于岑不由大吃一惊，他想过与所罗门见面会是什么情景，但任他如何想，也没想到见面时对方的话是如此惊人。
另一个位面，关于其他位面的传说，在帝国这种森严而封闭的体制下，很多人是接触不到，甚至都不知道的，就算是一些法师，他们所知道的其他位面也是一种错误的解释，被解释为是邪神们掌控的湮灭领域位面。
在很多法师的位面知识中，贝赛斯达位面就是一切，居于整个位面体系的中心，圣灵与邪神们居住的湮灭领域是围绕且依托物质位面而存在的，共同构成了贝赛斯达世界，并不知道在贝赛斯达之外还有更多的位面。
会这样，是因为神明们有意如此，这样才能加强他们一般人眼中崇高的地位，同时也限制更多的强者出现。
但是像于岑这样属于泽尼萨尔的物质界代理人对贝赛斯达位面之外还存在其他位面却是知道的，更知道邪神们与圣灵之间的争斗，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只有掌握了物质界，才能自由的前往其他位面，否则只有横渡无尽的虚空风暴，殒落的危险就太大了。
于岑惊异的看着所罗门，所罗门却不给他回过气来的时间，继续道：“元老不用奇怪，其实来自异大陆还是异位面对你来说又有多大区别。你现在需要的是帮助，如果我能帮到你，就算是邪神，你也不会拒绝交易吧？”
于岑冷哼一声，之前他设想过的种种可能及应付，甚至掌控对方的设想现在都感觉用不上了，因为对方竟然是来自其他位面的学者法师，如果真是什么约库达大陆，又或是阿卡维尔大陆的，多少都是有以往的情报或资料可供参考，但如果是来自异位面，那就有些高深莫测了。
“那也要你帮得了我才行，或许你连我现在遇到什么问题都不清楚吧？”于岑冷笑道，“如果你连我现在遇到的麻烦是什么都不清楚，那我只会当你现在是在吹牛，想通过恐吓来得到好处。”
“财政问题。”所罗门直接的道，“如果没有猜错，能让你为难的是帝国现在糟糕的财政，而且你的政敌正打算在这上面作文章，甚至可能借此发难弹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