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宛若梦幻

第四十八节 兵临城下(一)
    弗兰克林眼色有些焦急的望着房门，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用太担心，阿加莎如果真是混进了欧文的车队中，现在应该已经被他发现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会一起带回来的。”

    “嗯，都是我太忽视了她了。”弗兰克林难以克制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克里斯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他非常理解老友此时的心情，弗兰克林中年才有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夫人又难产死去，这个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在他心目中是不亚于这座城市的瑰宝。

    但是这些年来为了处理政务，加上弗兰克林是个男人，对女儿或多或少有些忽略，所以心中存在内疚。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亲卫走了进来。

    “可是联络上了所罗门的队伍？阿加莎和他在一起吗？”弗兰克林见亲卫的脸色略有点不对，饶是一向镇定，此时也不由微微一惊，难道出了什么岔子，阿加莎并未与王启年在一起。，

    “不，不是关于少城主的消息。”亲卫定了定神，咽了咽唾沫。

    “那有什么事？”克里斯问道。

    “是我们的游骑哨探在城外距摩多方向发现了大量的军队，正在向我们靠近，三个哨探被杀了两个，只剩下一个跑得快逃了出来，及时传递回消息。”亲卫终于把这重大的消息说完。

    弗兰克林霍然起身，“竟然真的来了！”

    “没想到是摩多，上次摩多的薛德蒙伯爵愤然离城，看来是故意的，我还以为和阿斯图里亚斯如果谈不拢，会受到武力的威胁，想不到首先面对的对手会是摩多。”

    “是谁都好，我们也为这一天一直在做准备，虽然不经历战争是最好，但如果一定要经过一场战争才能各取所需，给我们留下一些东西，那么不论是阿斯图里亚斯还是摩多，我们总是要拿出一些决心来给他们看看，才能证明的。”克里斯道。

    正说着，伯恩哈德也走进了房间，“城主，克里斯，你们知道了吗，摩多的军队来了。”

    “已经知道了，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吗？比如来的是哪个军团？”弗兰克林点头道。

    “那个侥幸逃回来的游骑哨探伤势非常重，我在他身上用了一个治疗卷轴才让他稳定下来，支持着把大致消息说完，至少有几万人，其中有不少白甲武士，所以我怀疑是摩多三大军团中的白羽军团来了。”

    摩多有三大军团，除了王室的禁卫军团，另外两大军团就是海神军团和现在提到的白羽军团。

    “摩多的那位维阿首相这次决心真不小啊。”弗兰克林神色凝重的道，随即神色一正，“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退缩，也准备了这么久，传我的命令，让第二外城区的居民立即开始撤离，退向第一外城区，如果不足以容纳，开放内城供他们歇息。伯恩哈德，欧文不在，城里的治安，以及主持这些居民的暂时寄居，还有他们的食物都要有劳你主持了。”

    “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的，不过摩多来得如此迅速，我们知道太晚了，最多也只来得及撤离那些居民，但欧文他们还在外面，根本来不及撤回城内。”伯恩哈德担忧的道。

    弗兰克林脸上出现同样的担忧，甚至有一丝痛苦，苦笑道：“阿加莎现在也和所罗门在一起。”

    “啊！”伯恩哈德不由大惊。

    反倒是弗兰克林平静下来，“那孩子实在是太任性了，不过也好，万一，万一这次我们失败了，他们现在在城外，以所罗门的聪明，不论我们这里胜败，他都会去矿区与克里夫兰会合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克里斯，地下基地魔法阵那里就有劳你主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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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自由之城数公里之外，尘土飞扬中，大量的军队出现。

    这些军队中骑兵较少，是一只以步兵为主的军团。

    军团色彩分明，位于两翼的部份占据了总人数的一半，两边各有至少两万人，褐色甲衣，每人右手拿了一把长剑，左手臂弯处挂着一面小圆盾，背上还配了一把射距在三十米内的短弓。

    而中间人数比两翼稍微少一些，约有一万多人，但身上的铠甲却是青一色的白色铠甲，与赫利芬身上的制式一样。

    在他们的身后，正有数量上万的辅兵在不停的忙碌，准备搭建简易的营地和防御工事，以及开始各种战争中需要的准备，比如开始配制伤药。

    一个主力军团的构成通常是由三部份构成，即上面所说的精、主、辅三部份，精锐即是中间的白甲战士，他们身上全部穿着风灵白羽甲，从基础士兵中十里挑一，甚至是百里挑一才有资格穿上风灵白羽甲，他们才是白羽军团真正的战士，军团中的精锐，拥有直面兽人的实力和勇气。

    两边的战士是军团的常规战士，虽然实力和装备都不如白甲战士，但能进入主力军团，比一般王国镇守地方的军团还是要强出一筹的，而且他们通常才是攻城的主力。

    那些上万的辅兵是为主力战士服务的，但如果当战斗激烈到需要他们上阵时，他们也同样可以上去拼杀牺牲，这些辅兵中有两类，一类是军团本身收录的辅兵，另一类是跟随着军团中有爵位或是正式骑士资格的战士出战的家奴或是骑士侍从，不过因为这只军团是以步兵为主，所以相对的骑士侍从较少，如果是换成某些国家的重装骑兵，其辅兵的人数会至少多上一倍，光骑士侍从就不少，而且骑士侍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准骑兵，有点类似于精灵魔棋中牧马人的地位。

    “那就是自由之城了。”维克多淡淡的对身边副官保罗道。

    “报告军团长，本次出征白羽精锐战士一万二千人，常规战士四万人，辅兵一万二千人。现在已经准备完毕，等待你的命令，我们是先去向自由之城通告，要求他们投降，还是立即发起进攻？”

    “嗯。”维克多满意的点点头，不含辅兵，白羽军团正式战士总共八万以上，只留下了三分之一的战兵和三千精战，其他的都来了，这次是一定要在阿斯图里亚斯反应过来之前攻下自由之城，并顺势占据那座秘银矿。

    如果成功，对摩多固然是大为有利，白羽军团和维克多本人也会有所好处，就如同奥德里奇公爵一直眼巴巴的希望能成为秘银矿的管理者一样，即使得不到最大的好处，但在“管理”的过程中怎么也能捞到好处的。

    同样如果秘银矿以后由白羽军团监管，必然也会有种种手段贪污截留一部份变成军团的额外军资和几个军团高层的收入。

    对于这次作战，维克多事前在都城是与随军法师团中的魔法师通过精灵魔棋进行过推演的，有相当的把握，除非阿斯图里亚斯能及时插手才有可能生出变数。

    “大人，如果能攻下这座城市，请不要忘记了子爵大人的小小要求。”一个穿着打扮根本不是军人的人上前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巴洛夫真麻烦，我会记得的，所罗门公司，如果这座城市以后属于摩多和我，这个公司我会尽量替他保留下来，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属于他。”

    “谢谢维克多大人。”来人谀笑着退下，维克多心里冷笑了一声，不过却没打算食言，这个人是摩多那位与所罗门公司合作过的巴洛夫子爵手下的人，负责帮他代理一些生意，偏重于随军生意。

    所谓随军生意就是发死人财，像白羽军团这种作战，一路上肯定会缴获物资，就需要巴洛夫子爵手下这种人随军帮助处理，及时折算交易成军队需要的物资。

    而对于来自于敌方战士死后的财产，这些随军商人也有优先收购权，能以相当低的价格从己方战士手中收购，然后回去后整理、清洁，再行出售，所以是发死人财。

    有时候这些商人还同时会是奴隶贩子，只要他有贩奴的路径，可以向维克多他们购买俘虏，然后把俘虏变成奴隶。

    不过一般能成为随军商人的，都有相当背景，一般人是作不来的。

    像巴洛夫子爵，虽然爵位不算太高，但是与王室有些关系，所以才能成为维克多这次征战的随军商人。

    而巴洛夫在临出战前却向维克多提出了一个额外的要求，那就是如果获胜，维克多帮他把王启年的所罗门公司尽量保存下来，让他可以占为己有。

    所罗门公司到目前为止其实远没有巴洛夫想像的价值那么高，之前的高利润除了魔影动画之外，还有一部份是来自于每年充当城主府的白手套而得到的那部份“代理费”而已，其实真正的价值在于王启年本人和水仙花剧团，奥比尔先生的剧院其实对于巴洛夫意义都不大，因为他自己有一座剧院。

    不过即使是个空壳子，巴洛夫仍然不会放过，因为所罗门公司现在随着魔影动画已经名声传开，如果据为己有，就可以在魔影动画的发展上具有非常大的优势和话语权。

    这场战争还没开始，自由之城其实已经损失颇大，比如在摩多的弗兰克林分行就已经被强制冻结，所有分行人员虽然没有被投入监狱，但被拘禁起来了。

    强兰克林银行在摩多和阿斯图里亚斯设立的分行其实规模不大，主要目的也是帮助两国商人服务于自由之城的贸易，并没有大规模向在自由之城这样招储放贷，主要是服务于商人，一些为数不多的储户也主要是来往于两地间的商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弗兰克林银行的发展是需要人手的，而且需要越来越多的懂得计算和简单分析的人才。

    这在诸国来说相当容易一点，但对于一个底蕴并不深的新兴城市而言却是显得相当困难。

    这类人才在商业贸易中也是从熟手中寻觅，如果再加上要银行放心使用就更难得了，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类人中只要稍加转换就可以替代，那就是魔法师。

    魔法师们要解析魔法，也是必然需要懂得计算和分析的，魔法因式分解时的平衡解析，一层一层向下解析，越是深入就越是涉及复杂的计算，自然是可以应付银行这些经常上的小小计算的。

    事实上，商人们现在用来记帐的复式记帐法本身就是来自于魔法师的魔法因式分析。

    两者不是很有相通之处吗？因式分解始终的原则是平衡，而复式记帐法也是遵循借贷必相等的原则。

    还好王启年当初建议自由之城多建了魔法学校，培养魔法学徒。

    这一方面是帮自由之城增加魔法师的数量，即使学徒们能成为正式法师的只是一部份，相当一部份魔法学徒不能进阶法师，但是仍然大有用武之地，比如去水仙花剧团那里帮助操纵拍摄机，成为摄影师，可以衣食无缺；又或者就是进入弗兰克林银行，只凭掌握的魔法数学知识也足以让这些学徒们的生活高于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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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兵临城下(二)
    “进攻，立即进攻。”维克多下达了命令。

    进攻的命令被迅速的传递下去，摩多的军团完全放弃了和自由之城进行一番交涉，看能否劝降的准备，而是采取了迅速的展开了攻击。

    两翼的士兵首先行动，像蚁群一样前涌，然后在各级中队长及小队长的指挥下有阵型的散开，自由之城最外缘的城墙逼近。

    自由之城最外缘的城墙粗糙，而并不算高大，严格的说缺少实际的防护作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城墙级别，最多只是达到了一般平民居住的围墙程度。

    这并不是弗兰克林不想修建坚固的城墙，而是时间和成本的限制。

    自由之城的多次扩建，这是第四次，但看看之前的历史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一次的扩建形成了城市的清晰界限，即也是像现在这样用最基本的围墙拉出一个从城镇到城市的轮廓，将大片荒野变成了自由之城的直接领地，然后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扩建就是在已经被围墙廓括进来的土地上形成各个区域，分配给了愿意开拓的居民们，慢慢形成现在的城市轮廓。

    同时，在这两次过程中，最初拱卫城市的普通围墙被推倒的推倒，重建的重建，加固的加固，变成了军事级别的城墙，再在两段城墙之间建筑棱堡连接起来，形成完美的防御工事。

    第四次的扩建也是像在重复之前的过程，先划出范围占地，建起的普通围墙虽然难以抵挡正式的军队攻击，但至少是可以将地方与荒野划分开来，让荒野中的野兽明确感觉到那不是一片它们应该侵入的地方，然后再经过后续的建设，自由之城的范围便会又一次壮大。

    但很显然现在只是完成了划界的作用，城墙还没有重建为军事级别的，更不要说以棱堡加以连接，在攻城器械下将是不堪一击的。

    “报告，没有人在城墙那边进行防守，连一个弓箭手都没有。”负责侦察的前哨轻蔑的道。

    就眼前的迹像而言非常顺利，侦察的士兵甚至认为敌人是不是因为摩多的军队已经胆寒，所以放弃了防守，或许只需要派出使者去劝降就可以得到这个城市，而不用去进攻。

    “开始摧毁城墙，进入后小心。”

    随着小队长冰冷的话，几名粗壮的士兵一起拉起了皮索，那是以坚韧的兽皮制成的，能承受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重量不崩断，随着拉紧的皮索骤然松开，篮子中的大小石块被投掷臂抛出，重重的撞击在城墙上，一下子就撞出来一个不小的豁口。

    辅兵们不断的把石块放进篮子，数十台投石机一起抛掷下，正前方的城墙迅速的崩坍，露出城墙后的地方。

    那里看得出来不久前才变成的的聚居点，严格的说来是依靠围墙的建立才有人敢在那里聚居，如果没有围墙，那不过是片荒野，随时可能受到野兽的攻击。

    这样的聚居点与自由之城本城内那种繁荣的商业街道差得太远，甚至连当初王启年他们歇息的小镇都不如，但在围墙内，却是比当初的小镇安全多了。

    因为围墙隔开了大部份野兽的侵袭，而且这意味着第二城区的建立，慢慢会修建起从本城到第二城区的各种道路，假以时日，本城区的商业就会在今天这一个个聚居点上重现，形成延续，外围的城墙也会扩建成军事级别的城墙，那样的城墙不但能让智力低下的野兽自觉绕行，甚至能有效的隔绝具有智慧的敌人进攻，但今天一切都成了泡影。

    士兵们开始向城墙破毁后看得到的聚居点进发，一开始还有点谨慎，但由于视野中看不到一个敌人，耳边也是静悄悄的，他们也像刚才的侦察哨兵一样，自由之城已经放弃了抵抗，胆怯了，至少是龟缩回了本城，放弃了这片才开拓出来的新城区。

    他们的脚步开始变得大胆而急切，贪婪的目光开始注视着前方聚居点的房屋，那里面或许能得到一些财物？

    白羽军团来得如此突然而迅速，这些聚居点的人如果撤回安全的本城，那么必然不可能带走所有东西。

    任何军队都不可能完全禁止辖下的士兵谋取敌人的财物，特别是失败后的敌人的东西，何况白羽军团同样有随军商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从士兵们手上以低价收获别人的财产，日后再以正常价格卖出，从中取利。

    这种现像在所有战争中几乎都被视为正常，胜利者当然应该得到失败者的财产，现在不过是因为白羽军团向来严格的军纪在，士兵们才没有立刻开始掠夺。

    这也是一般军团与白羽军团这种主力军团的很大区别，严明的军团会“确保”证明敌人已经失败，才准许士兵开始掠夺，而一般的军团在投石机破开城墙后看不到敌人踪迹，可能就会出现约束不住的掠夺行为了。

    “没有敌人，我们进去搜查。”前方的士兵们高喊着。

    即使是白羽军团心理上也放松了，负责搜索的士兵们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一进入屋内，隔断了长官的视线，就会迫不及待的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财物。